又过了一天,郭老师终于恢复了知觉。人一起来就拉住我的手问他主公是胜是败。
“败了。”
药罐子听到回答时差点又过去,拍床道,“主公中了贾文和之计了。”
到现在……我才终于掌握了一点儿头绪。
“郭老师是说……老曹落败的根本原因是毒蝎子从中搞鬼?”
病秧子狂咳几声,长叹道,“贾诩聪明非常,必然料知主公之意,这才将计就计。”
“老曹用了什么计,值得人家将计就计。”
“主公绕城观三日,见城东南角砖土之色,新旧不等,鹿角多半毁坏,意将从此处攻进,却虚去西北上积草,诈为声势,欲哄张绣撤兵守西北,彼乘夜黑必爬东南角而进。”
“啊?原来老东西玩儿声东击西,却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48章 发展眼光看问题 战略角度做思考
郭老师满脸尽是哀色,“想来……定是张绣将精壮之兵尽蒙于东南房屋内,却教百姓假扮军士虚守西北。夜间任我军在东南角上爬城,待爬进城时,一声炮响,伏兵齐起。”
不是我不分时间地点的吐槽,“爬城”这个词从药罐子嘴里吐出来,怎么听怎么像“爬墙”,怎么听怎么别扭。
扯远了,扯回来!
药罐子的分析分毫不差,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虽然当时场景混乱,情绪紧张,不过还是看明白了其中的一个基本点:老曹的确是想声西击东,结果反倒中了人家埋伏。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恐怕还没完,一计成,张绣必修书刘表,使其起兵截主公后路。”
“啊?那怎么办?”
“郡主可还记得彼时丞相曾遗书孙伯符,请其派兵布防牵制刘表。”
“貌似……是有这么回事,只不过那些好像都只是耍耍花枪,吓唬人用的。若动起真格的,孙大少那边准备完善了吗?能牵制的住吗?”
“牵制与否须看刘表见识。”
“刘表哥的见识……怎么成了问题关键?”
小样儿的闻言非但不答话,反倒顾左右而言他,“据闻……郡主与刘表交厚,当初孙刘两家冲突之时,您硬是左右观望,不肯插手。”
“左右观望,不肯插手这词用的太……明明就是在批判我是个墙头草两边依啊。郭老师据谁闻的,这属于个人**了吧?”
不用说我也知道,当初知道内情的除了孙家两位少爷,几元护法。就只剩下影美人。那货曾同郭老师的宝贝女儿勾一搭二,谈情到甜蜜时,难保管不住自己的嘴,别说这些半显半隐,似是而非的纠葛,就连顶级机密。保不齐都得被他打包嘚嘚给自己的情人听。
“影儿说的话。极少百分之百中立无偏激,何况传声筒一声传一声,郭老师听个三分,知道意思。留在心里也就行了。”
眼前人闻言嗤笑出声,“郡主以为,是无影公子透露给静儿。静儿告知与我?”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合理解释,好好的内部消息自己长翅膀飞了?”
药罐子似笑非笑,“这事……本是伯符告知静儿的。”
伯符……告知……静儿……
这一对璧人如今非但交谈。还无话不谈!在我那浅薄的意识里,忘记了伟人告诫过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以致如今才犯了低级错误,执着地认为小孽畜与美少女仍一如初始面和心离,势不两立。
细想想,人家两口子都结婚好几年了,要培养的感情也该培养起来了。郭静又是讨人喜欢的女子。孙大少若被她收的服服帖帖,我一点儿都不奇怪。
人家夫妻显然已达到信息共享一致对外的境地。从前的那些担忧明显都是多虑。
“郡主因何一脸怒色?”
“哪里一脸怒色了,郭老师看错了。”
谎是这么圆,心却别样想。亏得影美人到如今还对郭女侠念念不忘,牵肠挂肚,若是知道人家早就迈开大步奔小康了,他会作何感想。
“郡主在想无影公子?”
“没有的事,无缘无故我想他干什么?”
“郡主每每想到公子,脸上的愁苦颜色别无二致,甚好分辨。”
这药罐子是要逼得我哑口无言,尴尬失声他才满意?想让我怎么说,直言相告我是在想那混蛋球儿?想这每天同他联袂演若无其事的戏码就够呛了,还要隔三差五回温暧昧柔情的桥段,他憋着恶心,我忍着难受,他以为我不知道,我看准他不道破。个人揣着个人的小九九,一日比一日艰难。
要不是小蹄子如今致力于培养自己的侦察班,天天忙着周旋比我上层的主子,我们若像从前一样朝夕相对形影不离,绝对是会搞死人的!
眼见那倒霉孩纸的心上人转头别人怀抱,你若问我是否开心,是否幸灾乐祸,开始的确是有一些,只不过那些小心肠都只是一闪而过。
……
话未完,徒留边缘。影美人的探马报言刘表哥令黄祖坚守隘口,自己统兵至安众县截老曹后路,一面约会张绣。张绣知景升兄兵已起,即刻同贾诩引兵来袭。
前门狼后门虎,打一场仗弄得不是一般的狼狈。
老曹率军缓缓而行,至襄城到清水,老乌龟忽然在马上放声大哭。四众惊问其故,老曹嚎啕道,“吾思去年于此地折了吾大将典韦,不由不哭!”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傻大个儿为主命丧,竟已有一年光景了。没有剧情的岁月踩的是飞快的节奏。回头看看,十几年的光景一晃眼,就这么过去了。
想当初我刚来的时候,还顶着个幼稚儿童的壳子,一路幼女变少女,少女变少妇。匆匆擦肩了多少人,又慌慌别离了多少人?
如此萧索凄凉的场景最适合祭奠故人。老曹下令屯住军马,大设祭筵,吊奠典韦亡魂。丞相爷亲自拈香哭拜,且不论他是否沽名钓誉,都使得三军无不感叹。
祭典毕,老乌龟才顺带几点自己无辜枉死的侄儿,并阵亡军士;连那匹射死的大宛马,也都致祭。
不出一日,荀彧差人报,“刘表助张绣屯兵安众,截了归路。”
老曹答书,“吾日行数里,非不知贼来追我;然吾计划已定,若到安众,破绣必矣。君等勿疑。”
这厢催军行至安众县界,刘表哥的队伍早已抢先守住了险要,张绣随后引军赶来。老曹乃令众军黑夜凿险开道,暗伏奇兵。天色微明,刘表张绣军会合,见老曹兵少,疑惑是不是逃遁了遁去,两方都引兵入险地攻击。
老曹纵奇兵出,大破两家之兵。三军出安众隘口,于隘外下塞。刘表张绣各整败兵相见,两军集于安众。
东方火稍灭,西方狼烟起:影美人的侦缉队探听到袁绍有兴兵犯许都的意图,便星夜带着鸡毛信通知主子。
探马报我,我报老曹,老曹闻讯心慌,即日就匆匆回兵去守老窝。
张绣得知老曹逃了,带人追赶,大约行了十余里,才逮住老曹后队。曹军奋力接战,张绣刘表大败而还。
本因为危机解除,谁承想张绣那厮忒不依不饶,竟整装又带人来追,这一仗同上一仗比情势大逆转:老曹大败,军马辎重,连路散弃而走。
慌乱中见追军中立马一人,被众星捧月护在中间。并非张绣也并非刘表哥,乃是化成灰我都认得出的贾文和。
厮杀阵本不适合故人相见,我这心却受不得昨日盟,今日愁的变革。正欲飞身拖那人问个你我,手被不知从哪个天而将的影美人适时拉住,“臻茗要去杀了贾诩?”
“贾文和救过小崽子也救过我,说到底是我亏欠他多。”
“义父祭奠典韦时伤痛不已,只求张绣能给他个立身之所,若有一日张绣败了,他必死无疑。”
“各为其主,若不是老曹好色误事,典韦也不会无辜牺牲。说到底,这世间的祸事从来是旁人三分错,自身七分懦。”
“臻茗……这是在为贾诩开脱?”
“就是论事,何谈开拓。毒蝎子聪明绝顶,机关算尽,兴许人家根本就不稀罕我的开脱。”
“若有一日他当真摆在仇家手上,臻茗见死不救?”
这人最近越来越爱逼问我了,且不论他不知从哪取来的如果也许,若有一日贾诩果真落在老曹手里,我也许真没那个狠心袖手旁观。
“我去会会故人,影儿别再拦我,你若想来,就默默地跟着来。”
“臻茗要我闭嘴?”
“我有何德何能管得住你的嘴,我能管得了的也只有我的耳。你说你的,我听我的,你我各自办各自的。”
说话间人先一步飞身到敌营,居高临下一把将毒蝎子从人群中拖到天上。小样儿的横空被掳劫,一点惊诧的表示都没有,超强的加速度中还淡然对我挤出个笑,“郡主,好久不见。”
“可不是吗?上一回和平见面之后就是战火硝烟,这一次于战火硝烟中重逢,不知能不能期盼之后的和平。”
“郡主别来无恙?”
“贾先生有恙无恙?”
他开怀大笑,“哈哈哈……郡主拿住下士是要兴师问罪的?”
为了礼貌,他笑我也笑,“哈哈哈……你有你的立场,我有什么资格兴师问罪,只不过是老友许久不见,想在百忙之中抽空见上一面,说上几句闲话。”
“郡主还是那般特立独行?”
真正想用的一句成语是“颠三倒四”,“乱七八糟”之类的吧!
“先生也还是那般善于谋策?”
“郡主讽刺我军前次败了?”
“汶河多心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总体来说胜的比败的多,那就算是赚到。不是还有一种说法吗,看谁笑到最后?”
“郡主所言甚是。”
“不过我确实挺好奇的,料事如神的贾先生,怎么会失了手,于追捕丧家之犬的途中先输了一阵?”
第49章 文和道多多保重 奉孝谈一面之缘
毒蝎子微微一笑,笑不露齿,“前以精兵追退兵,料必败;后以败卒击胜兵,算必克。主公不听我言,一意孤行,才致其败。”
“别说张绣不懂其中的道理,我也想不明白。”
“张将军虽善用兵,却并非曹操敌手。曹军虽败,必有劲将为后殿,以防追兵;我兵虽锐,不能敌之,故料知必败。”
“那这回你家主公怎么又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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