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影美人也陪笑的很是灿烂,随即拉着我的手说一声,“回宫去吧。”
回宫就回宫,这厮倒是会抓住缓和气氛的契机!
要是从前的我,铁定会耍脾气扔出真性情,可惜现在的我比刚来那阵子的我还要有游戏人生的随性,看到台阶立马知情识趣拾级而下,回报一个笑容牵手而行。
……
坐镇许都,对外头的事难免容易麻木。短短的日子里发生了许多事,袁术被备哥熬死,玉玺被人劫了献给了老曹。备哥知袁术已丧,写表申奏朝廷,令朱灵路昭回许都,留下军马保守徐州,一面亲自出城,招谕流散人民复业。
老曹当初纵虎归山,几乎是在接见了程昱郭嘉之后就派许褚追备哥回来。备哥好容易走脱,哪里听命。此一番又自作主张留在徐州,丞相爷哪忍得下这口气。
这厢影美人的侦察兵刚报告荀彧等献策对备哥不利,那厢陈登就秘密入宫要见我。
“郡主可知曹操遗书车胄以图使君?”
看小样儿的气喘吁吁的模样,我心里虽然也有些着急,更多的却是想笑。
“才听到的心,元龙有什么对策?”
“曹操招我去商议,被我敷衍过去。我叫他使将军命军士伏于瓮城边,只作接他,待马到来,一刀斩皇叔,我在城上射住后军,大事济矣。”
“之后又如何?”
“我欲星夜报刘公,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小样儿的眨巴着绿豆眼儿看我,明显就是在说,“郡主可愿做我的坐骑日行八百里?”
不是我对自己亲哥哥见死不救,只不过才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实在不想跑来跑去。
于是乎放厥词搪塞,“元龙既然想去,那就劳烦你走一趟。我要是脱得身,也想同你一起去。只不过老曹三天两头地召见我,我还要挂着公务员的牌子坐在朝堂上旁听,若是没个合理的由头告假,就算老曹不怀疑,他手下的谋士也会提出合理化疑惑的。”
“既然如此……我便独自去。”
“也不必独自去,让无影陪你走一趟吧。”
陈登本是一脸失望的表情,在听罢这句后立马笑逐颜开。
“元龙足智多谋,就托付你帮哥哥逃过这一劫。”
影美人在旁低着头看不清脸色,待与陈登一同出门时才没来由问了一句,“臻茗遣我去的理由,是为了皇叔,还是不愿我在你身边多片刻?”
“无影多心了,我恨不得一秒钟也不与你分开,形影不离,只是如今形势所迫,你同陈登去帮帮备哥,你那么本事,有什么事也好张罗。”
我的笑很走心,然而若是一个人没了心,那么再走心的笑也都没了说服力。
顾不得那么多了,事实是他猜的不错。喜欢的人时时在身边是每个人都期盼的事,只不过一个你喜欢他,他却不喜欢你的人在身边,对彼此来说就都有些煎熬,何况在我身边的这一位,明明不喜欢我,还要装住一副款款深情的姿态,而我演戏的段数,距离他还远着。
陈登与影美人走了没几天就传出消息,备哥用计除了车胄,一边派人向袁绍求救。
老小子毫不留情做掉了老曹的心腹,也难怪他怯了胆跑去抱袁绍大腿。
之后……
袁绍接受了备哥的抱大腿,令审配、逢纪为统军,田丰荀谌许攸为谋士,颜良文丑为将军,起马军十五万,步兵十五万,共精兵三十万,望黎阳进发。
要说本初兄做人,实在是过分了,讨伐老曹就讨伐,还抽空找人写了一篇檄文遍洒州郡,并在各处关津隘口张挂。
正赶上丞相爷患头风卧病在床,我这个做义女的陪侍在床,兼找机会替备哥说好话平干戈。
旁敲侧击欲切入正题的当口,下头人将袁绍搞出的檄文献给老曹过目。老乌龟读过,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头风也立马好了,整个人从床上一跃而起,捏着手里的东西大声急问,“此微何人所作?”
赶上曹洪在下首,“闻是陈琳之笔。”
老曹于百忙中看我一眼,“有文事者,必须以武略济之。陈琳文事虽佳,其如袁绍武略之不足!”
见缝插针,狗腿陪笑,“义父所言甚是,袁绍神马的压根不是您对手。”
老曹一边披衣,一边冷笑,“臻茗可知策动袁绍兴兵的正是令兄长?”
张大了嘴故作惊诧,“这个我可从没听说过。义父是不是听信了什么小人的谣言,错怪我哥了。”
老曹大笑三声,吩咐左右召集领导班子开会商量怎么迎敌。
姑奶奶身份敏感,被挡在了会议现场的外头。正左顾右盼的没有一个对策,有个人影迈着小碎步由远及近跑了来。
孔融孔文举!
小样儿的来到跟前,见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好心问一句,“郡主怎么在院中受冻?”
自嘲一笑,“我被曹丞相扔在这儿罚站的。您老来是有要事?”
让梨兄款款道,“袁绍势大,不可与战,只可与和。我特来劝丞相三思动武。”
第63章 刘子扬荣升说客 贾文和斥退来使
孔融被老曹召进门去了,我却还留在原处遗世而独立,枯燥一会终于坚持不住,跳上房顶侧耳倾听。
貌似是让梨兄讲了议和的提议,惹得荀彧大叫一声,“袁绍无用之人,何必议和?”
孔融据理力争,“袁绍士广民强,其部下如许攸郭图审配逢纪皆智谋之士,田丰沮授皆忠臣,颜良文丑勇冠三军,其余高览张郃淳于琼等俱世之名将,荀先生何谓袁绍为无用之人?”
荀彧朗笑道,“绍兵多而不整,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智,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无用,此数人势不相容,必生内变,颜良文丑匹夫之勇,一战可擒。其余碌碌等辈,纵有百万,何足道哉!”
老小子一番侃侃而谈说的让梨兄哑口无言,迫不得已转移了话题,“丞相为何将郡主拒之门外?”
老曹轻哼一声,“并非我将其拒之门外,是她自己不识好歹。来人,吩咐前军刘岱、后军王忠引军五万,去徐州攻刘备。我便自引大军二十万,进黎阳拒袁绍。”
听到敏感词汇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老乌龟果真下令要搞掉备哥了,眼看着备哥就要重蹈小白脸儿的覆辙,我这心里怎么能不急。
走神中,程昱进言,“恐怕刘岱王忠不称其使,收不得刘备。”
老曹低声道,“吾亦知非刘备敌手,权且虚张声势。且告知刘岱王忠不可轻进,待我破袁绍再勒兵破刘备。”
里头的会议散场,我跳下房等在门口,见孔融出门,拉住人袖子一同哀求。“文举救我哥哥一救。”
让梨兄被我扯一趔趄,“郡主……何不求郭嘉先生?”
你以为我不想。郭老师称病在家休养,也不知是真病了还是真避嫌。
“拜托了拜托,郭老师病了,我哪里好意思打扰他。”
小样儿的被我拉的东倒西歪,不得已敷衍着应承。
辞别众人。一路向北往郭嘉府前进。直奔药罐子卧房。降落的地点也是窗口此等协助我登堂入室的绝佳地点。
钻进房后才知道我有多么失礼,因为房里除了卧床的郭老师,在又服侍在床前的郭师母。
我虽然从来没见过郭师母的本面,然而我的知觉却坚定地告诉我。眼前人就是那个生性恬淡,温柔娴淑,三从四德。恪守妇道,从不在外抛头露面的贤妻NO。1。
但凡是个主母被人这么无理冒犯,都该跳脚蹦了。奈何这女子只是跪拜着叫人,随即找个托词退出去了。
不速之客是我,以礼相待的却是主人家。我自己都觉得尴尬的过了分,“不好意思啊郭老师……我不知道郭师母也在。”
药罐子挣扎着坐起身,笑着招手叫我过去,“郡主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好不好。”
“下官还好,有劳郡主忧心。”
“怎么好端端就病了呢?
只不过简单的一句问话。竟像是戳到了这厮的痛处,小样儿的僵着笑容并不答。我也像是被堵了嘴一样不知该怎么续话。
“那个什么,我就不打扰郭老师休息了,等你身体好些了,再来看你。”
逃一般飞出这个是非之地,身后人有没有叫住我,又用什么语气叫住我,我都一概不知了。
哎,别说开口让他说情,我根本就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啊。
备哥,你自求多福吧!
……
昨日笑呵呵,今番动干戈。徐州受敌之地,不能久居,备哥分兵屯小沛,守邳城,为掎角之势,提防老曹。
刘岱王忠败军回报,老曹气得要斩杀二人。二位爷为备哥说了好话,我既然在旁就不能不救,含蓄地说了几句规劝的话,老乌龟虚不受补,压根就不听。正要拍案而起大发脾气,孔融那厢伸出援手,“二人本非刘备敌手,若斩之,恐失将士之心。”
老曹听了劝告,免刘王二将的死罪,只黜罢其爵禄,一边憋着气想要下吩咐自起兵伐备哥。
我猛对让梨兄使眼色,小样儿的递还一个“郡主放心”的笑容,款款对老曹道,“今隆冬盛寒,未可动兵,待来春未为晚也。可先使人招安张绣刘表,然后再图徐州。”
老曹猛回头看我,把我挤眉弄眼的丑态抓了个正着,随即恶狠狠发话,“听闻臻茗同贾诩关系非常,不如你同刘晔走这一趟?”
“义父听谁说我同贾文和关系非常?”
知道我同毒蝎子有交情的貌似只有郭老师,莫非又是他多嘴多舌?
不对!
还有一个人!
曹阿Q!
那小王八蛋当初也在,知道内情不奇怪,托人旁敲侧击地跟他老爹报信也不奇怪。
算了,如今再纠结于事情真相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为今之计是不要得罪老曹,尽量依照他的意思办事为备哥积点阴德。
带着刘公务员一路风尘仆仆冲到襄城,见张绣之前先去拜访贾诩。毒蝎子一听说是许都遣来的说客,组织一整套笑面虎的装备来接客。
“许久不见,郡主一向可好?”
“我好得很,文和一向可好?”
“托郡主洪福,还算顺遂。”
眼前人死死盯着我,嘴角的笑似乎是冷笑又似乎是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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