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是我来看热闹,眼下的说辞却是“你不在我吃不下午饭,这不,来找你一起搭伙。”
周公子听罢肉麻的借口笑的眼角都是纹,孙大少也被呛的当场没了抱怨,小样儿的脸上升起可疑的粉红,嘴上却还固执地一本正经,“当初给夫人的玉璋可还在?”
“在啊,你不是叫我随身携带吗?我将那鬼东西系了个红绳将玉犀角挂腰上了。”
两公子馒头黑线,小孽畜递给我一件似乎是公文的不明物体,“如今江东上下的机要军文皆需我同公瑾两块玉章才行得。”
真的假的?
当初眼前这位可是快下海口要给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夺,如今时机这么成熟,正是开口打破砂锅的大好时机。
“你把送我的玉犀角吹嘘的不像话,如今我倒是想问问,我那一块玉璋到底有嘛用处?”
“用处大了!”
“大在什么地方?”
“既然同你说过,见玉璋如见我本人,你用它发号施令,则但凡是我的部从便无不应。”
说的好听!
“你说的那么神,我听着却只有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如你有什么机要公文让我也批一批,试一试我身上这块玉犀角是不是果真那么重如千斤?”
周公子看看身边的老情人被逼到角落的铁青表情,在旁善解人意地解围道,“公主不知,你身上的那一块玉佩与我二人的不同,唯有危急时刻使出才见其功。”
“公瑾说是这么说,若果真到了危急时刻,我随手盖上了这么一块莫名其妙的印,有谁认识?有谁听命?”
周口子正要答话,却被孙大少抢了台词,“别处我不知,但凡是在我孙家掌控的地界,你的名号就有召唤千军万马,行使生杀大权的用处。
听着口气,我腰上那块玉玺角同原子弹的本事有一拼啊,全天下都知道厉害,就是不知道怎么个厉害法。
“彼时你对我许下诺言之时,就盘算着有一天把我弄来给你做压寨夫人?”
小孽畜被戳穿了内幕,脸色徒然变臭,周公子在一旁就只是笑。
“是又如何?”
得!这句话貌似永远都不会退流行了。
说实话,这人口口声声说对我一见钟情,日久生情时,我就只把他的话当成玩笑听。这几天理清了从前的一些事,才渐渐发觉他所说的也并非没有自圆其说的证据。
“夫君啊夫君,你说我该不该表扬你用心良苦,着实让人心生感动呢?”
孙大少闻言忸怩愈深,偏偏害羞却还扯出个横眉冷对的姿态顾自叫嚣,“休要贫嘴,你昨日私会情郎的账我还没同你算呢!”
明知他说的是什么,却还顾左右而言他试图调侃,“马夫与公主虽是千古佳话,夫君却着实错冤我了。”
第75章 文治武功兼修习 一生顺遂无风浪
生于忧患,死于安逸,看似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向都过得特别快。
之所以在“无忧无虑”前加了一个“看似”,是因为人生的许多安逸都是懒惰的自己伪造出来的。
逃避是人的本能,明明还有那么多未了解的烂帐等待处理,主人公却一点处理的意愿都没有。虽然心里清楚地知道多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却也不肯面对自己,面对现实。
温柔乡是英雄冢,是狗熊的把狗窝装饰成温柔乡,也要为自己挖坑作冢。
躲在小孽畜为我打造的金丝牢笼中,彻底做起了与世隔绝的宅女。老公去上班,我在家里养猫逗鸟,老公下班,我同老公一起养猫逗鸟,日子过的,得说挺惬意。
影美人仿佛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记不清多久没见到这人的踪迹了,他在哪,忙什么,见了什么人,一概不知。至于我此时的生活状态,他知道与否,也激不起我心中的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才听弼马温随口提起,无影公子离了江东,亲自打探云美男的下落了。
我的娘家人,就剩下这么个原本胸怀大志,却只韬光养晦,似乎忠心耿耿,似乎谦卑恭谨的马倌大人了。
……
虚构的幸福让人沉溺,若不是孙大少隔三差五地搞突然袭击,日子恐怕会更完美。
怪就怪该死的虐待狂管不住自己的一张咸猪嘴,才有了后来一个强吻引发的惨案。
电影里那些看似美好的场景都是骗人的把戏,说是强吻,倒不如说是唇磕唇,牙撞牙。不唯美不说,简直不和谐到了极点。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被他亲吐了,唇对唇不过十秒钟,一把推开他稀里哗啦地干呕,呕的惊天地泣鬼神,呕得搞突袭的人脸红红黑黑。风云变幻。
不怪我反应大。人控制不了的就是所谓的本能反应。小孽畜一次不成功气不忿,不愿成仁,之后又找空闲故技重施了几下,得到的我的回应几乎都如出一辙。
最开始。孙大少只不过是被打击了自尊心,面子上不动声色,实际却可怜兮兮默默打蔫。
再后来。事态恶化,他连碰都没碰我我就会吐,惹的悲催的江东之主彻底爆发怒火。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知好歹,没良心”。
再再后来,矛盾激化,不见他的人我也会吐,小样儿的不情不愿也不得不退,能躲就躲,该哭就哭。
再再再后来。原本的情绪全都转了性。小孽畜见到我日吐夜吐的惨状吓的六神升天,下决心请了大夫。三两专家会诊的结果。不是我心理扭曲对夫君的亲近有排斥,而是所谓的害喜才导致会引起误会的现状。
害喜,就是怀孕了之后孕妇被折腾的一种形式。
所以,害喜的前提是要怀孕。
我害喜,所以我……
怀孕了!
怎么会?怎么会?
除了那一晚……我都没有……
果真是天意!
这厢暗叹造化弄人的当口,下人们长舒口气,郎中们也都连声道恭喜。作为被恭喜的主人公之一,某女的脸全程都惨白,眼睛瞪得远远的试图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作为被恭喜的主人公之二,某男的反应也没优越到哪里去,呵呵傻笑了几声,喃喃自语一句,“我要当爹了?”
待到不相干的人离场,小孽畜一屁股坐到床边,拉起我的手一脸喜色,“夫人,你要当娘了,我要当爹了。”
这倒霉孩子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伯符……你不会是受了太大刺激变傻了吧?”
虐夫君盯着我忐忑不安的一张脸,笑容绽放的很是灿烂,“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变傻呢,妻子有了身孕,做丈夫的合该欢喜不是。”
“夫君……你知道夫妻两人若不洞房就不能生孩子那个基本常识吧?”
“刘臻茗,你当我是傻子?”
刚才还说自己没变傻,怎么这功夫就斩钉截铁地说我把他当傻子?
“现在不是我把你当傻子,而是你自己把自己当傻子,明明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还笑嘻嘻的说什么爹呀娘啊的?”
孙大少听罢这话,脸上的笑容如干裂的墙皮,“刘天,好好的一桩事,你非要剥了皮,抽了筋,血淋淋摊开了说?”
“你怪我太直言?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巧言令色没用,闪烁其词更不必。你明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为什么不发火,为什么还笑的这么泰然?”
“夫人在乎我的感受吗?”
“老婆有了别人的种,在乎一下老公的态度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刘天从来我行我素,何时在意过别人的感受?”
“这话说的,合着我就给别人留下这么个印象?”
倒霉孩纸捏住我肩膀拉我到眼前几厘米的距离,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问,“你嫁给我之后,可有不守妇道,同人勾三搭四?”
毫不亏心盯回去,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答,“我整日被你看的死死的,哪还有功夫不守妇道,同人勾三搭四?”
“你可愿同我白首同心,纠缠到老?”
长叹一声,借以哀嚎自己被包办的命运,“白首同心这么高的标准我不确保能达到,纠缠到老却似乎是躲不过去的劫数了。”
小孽畜哼笑,“既然如此,你是否预备在以后的日子里红杏出墙,与腹中骨肉的亲生父亲再续前缘?”
又当老公的这么问老婆问题的吗?
“往事已矣,我没这个打算。别说他不爱我,就算他现在跑来说爱我爱的要死要活,也都跨不过几步沧海桑田。人有了年纪,不能像从前年少无知时那么为所欲为,不计后果。既然被迫同你绑到了一颗树上,不如就安安乐乐地一直绑到死好了。”
孙大少眨巴眨巴绿豆眼,一脸春风又现,“你我交拜天地之前的种种,我都不会计较,你的孩儿自然就是我的孩儿。既然你无意同无影摊牌,更不想与之私奔,那么我做你孩子的爹,就顺理成章,有名有分。”
好一句顺理成章,有名有分。
“伯符……可想好了?若是你心里不爽,想将我扫地出门,也属人之常情。”
虐夫君冷笑一声,笑声里似乎是善意地嘲讽,“你还担心我,奉劝你还是忧心自己。堂堂雷火公主,肯受怀胎十月之苦?”
一句话引发了我的深刻思考。
不错,我是对孩子是没什么特殊的需求,怀孕这种事,能免就免,能罢就罢,给不了孩子最好的就别学人家传宗接代,老老实实孤独终老就好了。如今……既成事实,更改无望,除了坦然接受,做到最好,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现在的问题是……
怎么向孩子的亲爹交代?
或者……要不要交代?
明明决定收心养性不再同他再多瓜葛,如今横生枝节,到底是福是祸?
那人曾几次三番要我为他生孩子,没想到如今却不知自己已然得偿所愿,更可悲的是,现如今的状况非一般复杂,有个傻帽争着抢着要当孩子爹。
“伯符你想好了没有,自己亲身的孩子同养别人的孩子到底不是一个感觉。你对郭静的女儿,不也都是不闻不问,见面生厌的吗?”
“她怎么能同你比?”
要说可比性,还是有的,毕竟我们俩肚子里怀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孩子。
真是天底下最大的讽刺,不止是对小孽畜,也是对我。
一想到郭静和他们的女儿,彼时心中的动摇便一丝一毫也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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