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宠若惊,连避嫌都忘得一干二净就屁颠屁颠儿奔到他身边。没想到屁股一落地才是悲剧的开始,老小子随即不再管我,仰着头顾自唏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出来。
我坐在他身边手足无措,看着满天星辰,前世种种仿佛走马灯一般闪现完全,最终却没留下一丝片段。莫名其妙刚要落泪,却被孙坚空灵的一声话语扯回现实。
他说,“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只见紫微垣中白气漫漫,孙坚哀然念道,“帝星不明,贼臣乱国,万民涂炭,京城一空,可悲可叹,可悲可叹。”
他说了一句我完全接不上话的话。
你让我回什么?
乱世之中,谁主沉浮?
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是是非非,功名过往,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道明的,纵使满腹感慨,一腔悲壮,都不如抓住机遇,深化行动来的实际。
孙坚收回望天的目光转过头来看我,随即便化悲愤为力量地来拉我的手,“其实你跟我儿子有点儿相像,骨子里都有那么一点儿不知所谓的倔劲儿。”
你儿子?
“你儿子多了!哪个儿子?”
好奇心作祟之下,我连手都忘了抽,孙坚呵呵笑了三声,轻声答道,“伯符。”
伯符?
伯符是哪颗西兰花?
我就知道个仲谋,也就是人所共知的孙权。
伯仲叔季,既然叫伯符,自然是老大。
刚要再问,就感觉背后阴风阵阵,嘴里念叨着不好回身一瞧,影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像幽魂一样出现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冷冷盯着“一对狗男女”已经握了有一会儿的手上,不声不响,一动不动。
我吓得急忙从孙坚的掌心逃出升天,拍拍身上的土就奔着影美人飞迎过去,小样儿的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哭红的,还是憋红的。
我刚要开口解释,连哄带骗,孙坚手下的军士冲过来奏报,“殿南一口枯井中升起五色毫光,请主公示下。”
孙坚看我一眼,随即召唤手下直奔殿南。我拉着影美人亦步亦趋地跟上,满心疑惑着这帮人抽空儿有了什么新发现。
到了枯井前,文台兄吩咐手下点起火把,下井打捞。
兵士接令吊着刚才才下到一半,就听到井底一阵撕心裂肺的女声呐喊。
这一通鬼哭狼嚎!
如果不是下井勘探的哥们儿还悬在半中没落地,陆上的人恐怕要怀疑是不是他在黑咕隆咚的环境里干了什么人神共愤天理不容,欺负良家妇女的勾当。
等一会儿……
不对劲儿……
好好的一口废井,怎么会有良家妇女?
接下来的情节更加惊悚。下去的那位仁兄在井里折腾了几个回合也没放拉他上来的信号,反倒也连喊带嚎地骂街叫疼。
一男一女在井里争斗的煞是激烈,颇有棋逢对手,不分胜负的架势。
折腾了好一会儿,井下的哥们儿用于大号一声,“收线。”上头几个拉绳子的军校急忙使出拔河的力气往上拖人,没想到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最后能上的都上了,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绳子上捆绑的挣扎不止的重物拉上地面。
众人一哄而上,我挤进重围也想看个热闹,只见被麻绳捆了个结实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看装束貌似是汉宫宫女。
宫女被缚的双手紧紧抱着一个朱红锦盒,盒上还系着金锁。
以孙坚为首的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一旁的影美人看到这个情景,倒抽一口冷气,拉着我的手默默用力,惊的魂魄不宁。
我刚想回头问他怎么了,就听孙坚在一旁下令,“把这女子带回大帐。”
我拉着已然成了木偶的影美人跟着大队人马刚走出三步远,就听见身后的枯井里那位下井勘探的哥们儿卖力的神嚎,“来人啊……我还在井里……”
俗话说的好,一入盲井深四海……谁让你一失足成千古恨。
第一卷 误入歧途 第55章 稀世珍宝现真身 地府鬼魅借回魂
一行人回到孙坚的大帐,程普手捧金锁朱匣,拿根曲别针三下五除二别开了锁,打开盒子瞟了一眼,跟着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又给关个严实,随后故作镇定地凑到孙坚身边窃窃私语。
我心说“大哥,你动作这么大,是个人都看出有古怪!”
孙坚听了小报告之后立马下令屏退闲杂人等。姐自然也有那个自认是闲杂人等的自觉,刚想牵着影美人随队出门,就听孙老虎在后头淡淡说了一声,“刘天留下吧……”
影美人本来还扭扭捏捏地不愿退场,听了这一句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拉着我的手不松开,我刚要开口帮他要个出席权,就被孙坚一句不带感情色彩的话给扼杀在了娘胎里,“请无影先回避。”
我拉开影美人的手,温声细语地安抚,“宝贝儿,你先出去吧,看到什么好玩儿的一会儿我跟你报备。”
影美人看着我,眼睛里似乎闪耀着惊恐,嘴一张一合地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只在临走之前紧紧握了一下我的手,“臻茗,拜托……”
拜托?
拜托什么?
拜托我替他围观卖单儿?
我被小蹄子这不正常的言行举止搞得莫名心惊。
这一边好不容易清场完毕,大帐里除了那抱锦盒的宫女,孙坚,三护法,就只有我。
程普小心翼翼地将朱匣再次开启,我凑上前去一看,盒子里面的赫然是一大块方形美玉。
确切地说,是一颗惊心动魄,美丽善良的玉玺。
玉玺上镌五龙交纽,四角三缺一,用黄金镶上。
我向孙坚讨个示意便拿起玉玺来回研究,只见玉底有八个大字,却不知道是什么文体的天书。
孙坚看我面对基础知识一筹莫展的模样,好整以暇笑着翻译,“这是篆文,写的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我红着脸猛点头,赶忙把玉玺递回去。
黄盖皱眉问了一句,“莫非……?”
不错!
这种规格,这种条件,在这种时间的这种地点出现,除了传说中的它,还有什么?
于是我就把自己的想法用通俗易懂的方式浅显地表达了,“传国玉玺……”
程普闻言看我一眼,随即点头应是,“不错。传闻当年在荆山凤凰落于一石,被人得见,将石头送给楚文王,破石得玉。秦二十六年,良工巧匠将宝玉雕琢为玉玺,李斯篆八字。后来子婴将玉玺献与汉高祖。王莽篡逆之时,孝元皇太后用玉玺打王寻、苏献,崩掉玉玺一角,才用金镶补全。听说十常侍作乱之时,少帝逃出北邙,回宫就丢失了这宝贝……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
所谓的少帝,就是影美人。
通报丢玉玺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对这一段故事也了解的比较详细。
孙坚点了点头,拿着玉玺埋头不语。
程普接茬儿出主意,“主公得了玉玺,此乃天命所归。此处不可久留,我们应该速速返回江东,图谋大业。”
孙坚思索半晌,扫视帐内众人,目光停在我的脸上回程普的话,“程公所言,正合我意……不如明天就托疾辞归。”
明天?
就要走?
我愣在当场,一时说不出话来。
韩当指着地上趴作一团的宫女问道,“这女子怎么处理?要不要杀了以绝后患。”
孙坚挥手表示把杀人灭口的任务交给韩当全权处理,韩当刚喊了一句“来人”,就听见那位从进帐到现在都一直沉默着的宫女扭腰摆臀,大喊大叫,“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我的老天……
垂死挣扎的人我见过很多,从没见过同命运抗争的这么激烈的。都说人类求生的意志神勇无敌,爆发惊人,姑奶奶今天算是彻底见识了。
几位主将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跟一个拼死拼活的泼妇拉拉扯扯,刚冲进几个军校准备将这疯婆子拉出去,就看见一道白影电光火石地闪进帐来,七零八落挡在那作死作活的宫女面前。
真是无聊的剧情也能引发高潮。
众人都被这一场没有前因后果的表演惊悚了一个彻底,姐定睛一看才辨认出,那横空降临的人竟是影美人。
我冲上前去试图拉他起身,没想到这小蹄子誓死护在那蓬头垢面的女子身上不起来,嘴里面还大声恳求,“孙太守饶命……”
我的老天爷,你当自己是圣母玛利亚,也不用博爱到这种地步吧。就算你同情这疯婆子是当年伺候你的下属,也不用发扬这么高尚的阶级感情拼死拼活地为她求情吧。
我觉得他此举已经不能用不当来形容了,这年头不流行没有目的方向地发扬风格,一味的愚善只会引人鄙夷,于是我迎上去小声儿劝他,“宝贝儿,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儿,快起来吧。”
影美人看着我的眼睛,下了半天决心才把在他身后哭哭啼啼的疯婆子拉到我面前验货。我疑惑着凑过去看了一眼,当场惊得倒退十步,脚步完全乱了节奏,一个后仰就要脑袋着地。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因为有人及时接住了我,孙坚看我阵脚大乱的模样,柔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沉默着看看他,又看看影美人,小蹄子眼中写着哀求,我在那一瞬间却硬是狠下心肠不理不睬。
孙坚似乎品出点儿不寻常,冷笑着瞥了影美人一眼,随即闷哼一声,下令吩咐,“拖出去,处理掉。”
韩当黄盖一起扑上来拉开影美人,几个军校拖着落单的疯婆子就往外走。小蹄子被一左一右架住挣脱不开,竟然不顾后果地大叫一声,“如果要杀,就连我一起杀吧。”
我闻言气的浑身发抖,他这话明明就是吃果果的威胁。
当然,他威胁的对象是我。
肯受他威胁的人,也只有我。
我的脑子里混沌浆糊,攥紧拳头跟孙坚求道,“你饶她一命吧。”
孙坚对我突然间转移了阵营很是不解,一边儿吩咐带人回帐,一边儿正色问为什么。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死了的人还能转生?
为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我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随口编一个拙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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