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盛装长袖的美女,跟着琴声翩翩起舞,优美的舞姿,行云流水,变化万千,
欢快的琴声慢慢变得低沉缠绵,勾人心玄,七星拱月的美女们舞姿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慢慢的,她们围城一个大大的圆圈。
紧接着,犹如一朵盛开的白牡丹一般,下腰,甩水袖。
三位身着不同花色盛装的美人,或坐着弹琵琶,或垂手按琴弦,或站着吹竹笛,她们从白牡丹的花蕊处亮相。
“哗——”周围的俊杰不自觉地发出赞叹的低声,因为亮相亮得实在是漂亮。
登云楼的灯又再一次整齐的亮开,原本若隐若现的女子容貌绽放在众人眼前,或清丽可人,或魅惑万分,或调皮可爱,果然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歌舞落幕,跳舞的白衣女子微微鞠躬,退下高台,但抚琴美人却没有离开,反而站在了三个胖胖宽宽的大花瓶前,微笑地看着大家。
“下面,万众瞩目的花会开始!”一个小二打扮的人,站在高台旁边喜笑颜开地说道,“这三位都是我们蜀城有名的姑娘,最左边的来自望月楼,是书画双绝,没有任何美人能比得上她的字画,出身江南,温柔贤淑的弄画姑娘。”
最左边身着淡蓝色长裙的清丽美人,温婉端庄地朝众人点点头,下面顿时一片狼嚎。果然,不管是哪个时代的男人,都难以抵挡美色的诱惑。
“中间这一位,香香楼的婉儿姑娘,琴艺出众,曾被天阙寺的得道高僧在偶听过后盛赞,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站在中间的身着月牙白色丝绸点缀的美人,抱着琴,微微额首,凤眼微挑,眼波流连之处,尽是被迷醉的青年俊杰。
“最右边这一位,是无双楼的双双,一舞惊天下,跳得霓裳舞,也舞得一手好剑法,堪称文武双全。”
站在最右边身着大红色裙子的少女,娇俏地冲众人挽了一个剑花,葡萄大小的眼睛眨了眨,尽是不谙世事,惹得下面一众青年期待以望。
“那么,请各位将花朵送到心仪姑娘的前面的花瓶里,花朵最多者,将是这一届的花魁,拥有自主选择在场任何青年俊杰相约一日的权利!当然,送花送得最多的那一位,同样他所送之人又是花魁的那位俊杰,也有自主选择任何一位美人相约一日的权利哦!”
“嗷嗷嗷——”又是一众狼嚎的声音。
很快,高台的左右摆起了两个长长的长台,上面有很多花,金色,银色,铜黄色,每一支花朵都明码标价,也就是说,想要给美人投花,得先掏出一笔银子再说。
一大群涌向了长台,来人中,没钱的就那点铜板换花朵意思意思,只是为了能登上高台近距离看一看美人,有点钱的拿出几两银子的,更有钱的直接上金子了,这些人投花的时候,三位姑娘往往会笑得更加真诚一点。其余还有很多围观众,他们不投花,只是看。
人多,但也不至于拥挤不堪,另外还有十几个身着深色衣服的壮汉维持秩序。
这时一大群人从门口过来。
原来是丁知府和蜀城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走来,在洛国,官员们逛妓院与美人谈诗论画是件很寻常的事情,就好像21世纪流行饭桌文化一般,他们也秉性一起去妓院谈事情的风格,美名其曰:风雅。
人群纷纷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丁知府在看到林蕊蕊后突然停下,林蕊蕊在人群中拱手示意。
丁知府忽然走过来,邀请道:“两位既然来了,是否也是考察?”
丁知府是应邀请过来考察才俊的,虽然如今诗花会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选拔人才,但是以前的传统依旧在,不少落榜的学子还是会来碰碰运气,官员们也会过来看看人才,走运的话说不定能挖到不错的苗子,到时候也是一大助力。
丁知府这么误会也不奇怪。
林蕊蕊摇摇手,说道:“只是过来看看。”
“哦,看看也是好的,”丁知府看向林蕊蕊的目光顿时带着暧昧的了然,又道,“若是真想上手,可以事后与我说,不必客气。”
说完,一脸淡定的与那些脸上很是探究的人物往高台那走去,这时,高台附近的人群忽然哗然起来。
原来一个带着帷帽的青年从二楼雅间走出来,看不清脸,但是气质儒雅,穿着说不出料子但一眼就知道极其华贵的衣服,这位青年没有买花,也没有投花,只见他刚刚走到高台旁,那名会舞剑的双双姑娘就以一种无法形容的欢喜气势跳了下来,飞扑向这位帷帽少年。
这还不是最令人惊讶的,真正让人嗔目结舌的是,这位带着帷帽的青年,非常不怜香惜玉的将飞扑过来的少女直接丢开,险些让她撞在台柱子旁边,这才引起围观众的喧哗。
又见他拿一个玉佩晃了晃,不一会儿,登云楼的管事就给他在高台安放了一个座位,还配备了几个随行的人小心翼翼的伺候。连丁知府那一伙人走近瞧见后也低声下气不少,很多人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这位带着帷帽的青年是谁?
从他衣袖露出来的手来看,年岁分明不大。莫非是世家大族子弟或者皇亲国戚?
登云楼内各种各样的猜测就传了出来。
等到丁知府等人上台坐在高台的太师椅上,登云楼的一位伙计走出来大声说道:“谢谢各位捧场,现在三个花瓶将会摆在下面,想要投花的可以继续去买花投花。现在,真正的重头戏,蜀城登云楼诗会正式开始,请各位报名了的才子入座。”
正对丁知府等人的四周,已经摆了几十条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整整齐齐的就等着学子入座。
“奇怪,怎么没有竹简呢?那白色的是什么?”
“听说洛阳陛下下令,纸取代竹简呢,莫不就是那个?”
“没错,堂兄还说这纸张的故乡就在蜀城呢,与有荣焉,与有荣焉啊!”
“真的啊?敢问那位大儒的名字?”
“听说是蜀城林子墨呢……”
……
参加诗会的学子们一边入座,一边低声讨论着。等都坐好,就见偌大的场地上还空出一个座位。
登云楼的管事赶紧走过来,为了求吉利,从来都是有多少学子自荐或者他荐,才会摆上多少个座位,多了或者少了都是不够吉利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可现在少一个人的情况又确确实实发生了,管事摸着脑门上的汗,咳嗽了一声拿出一张表,迅速对照起来,片刻后说道:“请蜀城林子墨先生赶快入场,请林子墨林公子赶快入场!”管事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吐出,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几乎让高台周围坐着的上千人听清楚了他的话。
声音刚落,林子墨这个名号就引起了骚动。
高台上坐着的带着帷帽的青年手指一抖,差点将拿在手上把玩的玉佩给丢了出去,虽然他的帷帽几乎没动,但是隐隐透着黑纱,分明能看见他正四下观望。
林蕊蕊微微蹙眉,这是有人在阴她呢……她可从来没有自荐过。
刘煜转头看向林蕊蕊,磁沉低哑的声音响起:“蕊蕊?”
“不,我没有过,”林蕊蕊摆摆手。
刘煜周身的气势顿时深沉起来,他扭头,说道:“大黑,捣乱的,杀!”
“诺!”大黑一点都不奇怪刘煜的命令,转身就打算去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林蕊蕊脑后掉下好大一滴汗,嘴角抽了抽,拜托,现在是一副多么祥和的群英聚酒楼啊,烛光美酒,粉色佳人,如果一下子变成血腥画面也太不好了,更何况,就算是上去也不过是写写诗词么,多大点事,没必要直接挑场子吧,出气也不用这么出啊!得找准真凶才是,登云楼也很冤枉的。
“等等,”林蕊蕊开口道。
大黑停下,他看向刘煜。
刘煜又看向林蕊蕊。
林蕊蕊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去参加诗花会。”说完,她起身,慢条斯理一步步地走下楼梯,对周围人微微拱手,走到高台下一边的桌椅上,落座。
而看到林蕊蕊出现后,登云楼里几乎所有人都对林蕊蕊实行注目礼,小声议论起来:
“他就是林子墨吗?天,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刚还在想如此钟灵俊秀的少年郎怎么不为世人所知,原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了不起啊,听说还是神医呢,等会得去好好打个招呼!”
“不止呢,知府那边的事情听说没有?少上造啊,多少人一辈子都仰望的爵位,偏偏一位少年郎就夺得了,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
在蜀城,林蕊蕊要比落榜的学子们有名得多,也有看点多了,不说他妙手回春的神医身份,就说他得到陛下赏识获得少上造爵位的传奇故事,已经足够让人艳羡他,是以,他一出场,不但青年才俊纷纷注目,连三位在各有千秋的姑娘也对林蕊蕊频频关注。
当然,月牙白衣着的少女纯粹是好奇,另外两位在心里就打起了小九九。
他就是林子墨啊!真是人中龙凤啊,年纪看起来确实小了一点,但是小才好啊,小才容易拿捏得住啊,到时候若是能成为他第一个女人,哪怕以后做不到正妻,做个有话语权的宠妾也是很好的啊!更何况这么年少就是少上造了,再过个十几二十年那官位爵位还了得吗?!宰相门前还芝麻官呢,妾室又如何,权臣的妾室可比小官的正妻有用多了!一定,一定要想法子吸引他的注意,高台旁边,弄画与双双看着一表人才俊逸非凡的林蕊蕊,心中暗自计较。
丁知府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林蕊蕊,真没想到他不是来看戏而是来入戏的,虽然发明了纸张但终究还是个孩子,喜欢出风头也是正常的,嗯,要不要投其所好给个好点的名次呢?
思及此,他起身,威仪沉稳的往前一站,说道:“诸位都是我洛国的栋梁之才,诗花会的目的就是筛选出更多能为洛国陛下效力的英才,也因为有科举的原因,这次,我们不策论、不经算,只论文采,以一题决高下,寒风刺骨,边关将士处于苦寒之中,保卫山河颇为不易,那么就以边关将士为题,一柱香为限!”
边关将士?!
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