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忻依添油加醋道:“而且啊,林神医说了,但凡是在她的田地耕作的,愿意跟着林神医干的,林神医可是免费将大黄牛全天借给他们!不但是一开始免费,只要那户人家老老实实跟着干五年,那大黄牛就送给那户人家呢!”
“什么!可是,可是真的,真的送大黄牛!”黄家老祖宗腾地一下站起来,面露震惊地看着黄忻依。
这真的没办法不震惊!
大黄牛啊,这可是世族都不能明目张胆捕杀的利器啊!
林子墨居然白送!
这也太牛了!
黄家老祖宗的老脸皮抖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是在看到自家孙女窃笑的表情后,又顿了顿,不开口了。
黄忻依在心里嘀咕,祖父真是太重面子了,于是继续说道:“林子墨这人也不藏私,但凡想到什么能改善农事的法子,立马就让她下面的租户知道,比如那新改造的犁,那炕什么的,还有铺子啊,还让管事们去读书去学什么来着……对对对,经管什么的,一开始管事们还不好意思,也纳闷有没有用,后来证明这是顶顶有用的,光是一个首饰铺就翻了几番。对了,隔壁村何瘸子月前不是米都没有一粒了么,现在呢,承包了一个小绸缎铺,天呐,如今家里三面墙都挂着腊肉,炉子上也有好几排在那里熏啊!如今何家山哪个人不是比以前赚翻好几倍?!买起年货来,个个都提的手软,简直好过得不得了!”
黄忻依瞧出自家祖父眼中越来越严重的动摇的神色,知道有戏,决定下最后一剂猛药,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也难怪林公子对我们黄家村的印象不好,据说二叔他们一家放印子钱的事情,被林公子抓了个正着。而表哥的师父冯大夫,他居然还公然陷害林公子。若不是林公子命大,又得了圣上的眷顾,指不定就怎么样了呢。”说到这里,黄忻依还撇撇嘴,显然对那个冯大夫很看不惯。
放印子钱,就是放高利贷,旧社会借债,一般由债主放出钱后,预先算好利息,借债人按日摊还,债主每天都要派人到欠债人那里收款,在折子上盖上一个印子作借款已还的证明。
“放肆!怎能这么乱编排长辈!”黄家老祖宗气得涨红了脸,“放印子钱怎么了,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冯大夫……咳咳。反正不得编排恩人。”黄家老祖宗再怎么不了解时事,但冯大夫那档子肮脏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黄忻依失望道:“可是老祖宗,就是你嘴里说的你情我愿的印子钱,却弄出了一条人命!祖父,表哥一家可是逼死一条人命啊!”声音有些哽咽。
“你说什么?”黄家老祖宗震惊的问。
“祖父,这事我们一直没提,就担心祖父你心里受不住。那还是林公子来之前的事情了,您还记得冯大夫上门就诊的事情吗?!为什么从来不上门出诊的冯大夫会上门?为什么从来不收弟子的冯大夫会收下表哥呢!”
说到这里,黄忻依脸上有些愤愤不平,也有一些悲哀,“还不就是因为冯大夫与表哥家一起放印子钱,双方谁也不信谁,为了巩固关系就结为师徒么。正好结为师徒那天祖父您病了,冯大夫凑巧才过来治病的。祖父你知道么,后来表哥他们放印子钱,利滚利,又不准对方以物易物,逼得一户人家没办法要去卖女儿,结果那女儿不堪受辱地跳河了。祖父可知道,其实表哥他们就是故意的,冯大夫与知府里一师爷较好,而那师爷的儿子看上了那个姑娘要收小妾,姑娘死活不肯。于是这三户人狼狈为奸,故意逼得那家人没活路!逼得那姑娘跳河。”
“嘶——这不可能!那可是你三舅!”黄家老祖宗不敢相信地说道,“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呵,三舅?我没有这么逼良为奴逼死人命的三舅!”黄忻依冷一声,“冯大夫不是个好相与的,祖父若是去蜀城认真打听一下就知道,那道貌岸然的冯大夫心里到底有多狠,手段又有多黑!曾经不少大夫都是被这号称神医的冯大夫给逼走的呢……”
说到这里,黄忻依又将过去知道的一些冯大夫与三舅舅一家狼狈为奸造下的孽,挑了一些说与祖父听。
“这,这,这……”黄家老祖宗的脸随着黄忻依的话,变白变黄变红又变绿,就像一个五彩调色盘一样,在听到自己的儿孙居然还借用他的名号,霸占黄家村的公地放贷给外面人的时候,黄家老祖宗胸膛气得一拱一拱的,猛地一拍桌案,“这个,这个孽畜!”
说到这,突然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祖父,”黄忻依大惊失色的冲上去,然后冲后面含着,“来人!快喊郎中!”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大惊失色,一些人赶紧冲进来扶着老祖宗上床躺着,另一些人则兵分几路请大夫。
待得郎中请过来,又仔细诊脉过后,便道:“老人家,切忌怒燥,你们怎能让老人家受那么大刺激呢,亏得发现及时,否则说不定下次就醒不来了!”
黄忻依低着头听郎中训斥。
其余听到消息的人也冲了进来,其中就有被黄忻依批判的三舅舅一家。这位三舅母是个嘴皮子很厉害的女人,开口就是:“哎哟,侄女呀,你也是个快要当母亲的人呢,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呢,万一出点什么……唉,这得多亏是在娘家,若是在婆家发生这种事,你可不是就要去跪祠堂了么。”
三舅母念念叨叨,黄忻依木着脸没有回答,而正在屏风后换衣服的黄家老祖宗,原本无神的双目,在看到那不肖子孙后,惨白的脸涨得铁青。
“爹啊,你可怎么……”这位黄三舅一脸关切,“哎呀,怎么就突然气晕了,可是外面的事太琐碎了?我早说了交给我做就……”
“闭嘴!”黄家老祖宗突然吼了一声,“你滚!”
“父,父……”黄三舅从小就是个受宠的,还真没被吼过。
“忻依……”黄家老祖宗没有搭理从小最疼爱的儿子,认真看向黄忻依,“记住,备上大礼,去和林少主请罪!”
黄忻依连连点头,说道:“祖父好好休息,我一定办妥当!”
☆、145 像,太像
坐在马车上的翠儿终于东拼西凑的得知全部经过,心里对林蕊蕊的佩服已经突破天际!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蕊蕊居然会想到用类似“以下克上”的法子,和平收复将近三百亩田地。
不不不,最重要的是,在收复这些地的时候,还顺带收复了黄家村人的忠诚肯干。
不需要赶走黄姓钉子户,不需要从外面引进流民,不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这简直就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林蕊蕊嘴角抽搐地看着翠儿那犹如少女漫画一般闪烁着星星的眼睛,略无语地扭开脑袋。
待得载着两人的马车“哒哒哒”回府,天色已经很晚。
在府邸迎接她们的,居然不是林子璟而是白沫、林久远与无涯道长。
翠儿的脸色顿时有些暗沉,她看了一眼同样候在门口,正若有若无挡住白沫与林久远视线的崔嬷嬷,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心心相惜地互相点了一个头:必须守住小姐的名誉!
无涯道长一个箭步迎上来,急切道:“林公子可回来了!我已准备好了,准备好看神将了!”
林蕊蕊瞧了一眼无涯道长那不满血红丝的眼睛,说道:“不急,现在很晚了,这位翠儿姑娘一路沿途没有休息,很是乏累。待得明日,她自会配合你的。”
“这……”一心求道,很想目睹神迹,又很不想看到神迹只愿意被供奉的无涯道长,心情焦虑地搓了搓自己的双手,他现在的心情真的左右为难很忐忑,就好像现在有二分之一的机会能中大奖一样,因为太过郑重就连选择的这个选项,都让人有些犹豫不决。最终他还是听从林蕊蕊的建议,今日休息,明日再弄。
无涯道长败退下来,白沫与林久远赶着就想迎上去。
他们真的很不容易啊,好不容易与林蕊蕊相遇了,偏偏遇上了极端妹控的哥哥林子璟,稍释小计,顺顺当当就将他们给岔开了。
而如今他们站在这里,却没见到林蕊蕊下马车。
白沫先拱拱手,然后低道:“林二公子,又见面了!”
林蕊蕊回礼。
“敢问林姑娘呢?”
“她认识了几个好姐妹,舍不得离开。”
“什么?!”白沫讶异道。
林久远站在那里,突然用有些怀疑的视线看向林蕊蕊。
林蕊蕊心里一紧,林久远与白沫的情况不一样,这位心思变态的堂兄可是与原身朝夕相处过的,而且又是喜欢的人,观察细致入微那是必须的。该说幸亏有空间泉水又有《玉女仙医》,洗髓伐经,生生将原身的美貌值又拔高了四五个档次,否则只怕在两人相会的那一瞬间,林久远就会将女扮男装的林蕊蕊给认出来。
心里紧张,面上的表情却越发的温柔,压低的嗓音显得格外惑人磁性:“来蜀城好些日子,妹妹一直没怎么出去交际,没怎么认识同城姐妹,如今有了志同道合之辈,既然妹妹欢喜那里,当然还是要依她的。”完美表演了一位热爱妹妹的兄控形象。
林久远眼中的怀疑稍微消失了一点。
“敢问这位就是妹妹口中的,那位堂兄?”越是被怀疑,越不能躲开对方的视线,林蕊蕊光明正大地走到林久远面前,微微仰头,露出被空间完美伪装的喉结,“我虽与蕊妹妹为龙凤胎,可早年走失,一直没能尽到兄长的责任,所以感谢堂兄。”
看到那“完美”的喉结,又听到是从小走失的龙凤胎,林久远眼底的怀疑彻底消失,拱拱手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承让唤你一声堂弟。”
白沫虽然又一次证实林久远与林蕊蕊确实是堂兄妹无法结亲的关系,但他怎么看林久远,怎么都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于是也走过来,找了个话题一起絮叨。
三人一桌小菜,备点果酒,月明星稀后,才悉数去睡。
第二日一大清早的就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待得午时,小雨终于停了,天空澄蓝泛翠万里无云,一片清爽,林蕊蕊怔怔地看着,在21世纪哪里能见到这般美丽的场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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