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见识,丰富阅历。”仲父也做她的思想工作,“小蓝,我们就你一个女儿,就仲恺这么一个外孙,这样安排绝对对你、对他都有好处!在Canberra读高中,然后随他是在Sydney、Canberra,还是在Melbourne读大学。”
“这样,仲恺会好多年都在外国了。”连恒还是舍不得的。
这个孩子,虽然从小懂事独立,但毕竟没有从来离开过自己。
“一直读到硕士,大概要九年的样子。”仲母笑道,“在国外有我们,有你舅舅舅母和你三个表哥一大家子,还怕照顾不好仲恺?他那么聪明,会适应良好的!你正好可以考虑下自己的个人问题!”
连恒犹豫道:“不知道——仲恺愿意吗?”
“愿意啊!”仲恺打开门进来,“中国的教育总是在改革,越改我们学生越辛苦!原来我们容老师最好了,作业留得不算很多,但一些老师反而说她不够认真。其实我们最喜欢听她的课,可惜她现在不教我们了!妈你就答应外公外婆吧,我们俩都可以轻松啦。”
连恒还没想好该不该答应:“爸妈你们反正也要住段时间,容我再考虑几天吧!”
自己从明代回来,就是为了年少的儿子。如果他一走九年,她和狄纭留在这里就失去意义。可是,如果七日期限后选择回明代,就永远也见不到仲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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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纭来到21世纪的第二个夜晚,辗转难眠。
曾经以为,婚姻不外乎就是和一个心爱的女子白首偕老,相濡以沫,在和乐温馨中度过每一个平凡的日子。从不曾料到,自己能够有一份穿越古今的惊世姻缘。
如今,他的愿望很渺小,只要能和阿恒这样的红颜知己天长地久,一起变老,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因为阿恒,他彻彻底底懂得了什么叫铭心刻骨,什么叫魂牵梦绕。
惆怅满怀,推窗望月,闻到紫藤淡淡的香气,蔓延在初夏的风里,沁人心脾。
独自一人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一切都很费事。插卡取电也是第一次听说;服务员来提醒他浴室24小时供应热水,但那个自动有热水出来的机关,却让他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使用成功。
这个世界太过光怪陆离,令他眼花缭乱。要学的实在太多,阎王给的时间却实在太少。真的,是在逼他么?
他很想去找妻子,却被肉身所困。阿恒这世的父母不会让他进门的。
夜已深,望着窗外的月亮,感叹着“月已圆,人难圆”。很想,打电话给阿恒,却又怕影响她休息。昨夜在医院,她就没好好休息。
正在犹豫着,手机响了。
是连恒。
隔着电话,看不见彼此的新面容,反倒更觉得亲近、熟稔。
“我已经跟我爸爸妈妈讲了我们的事情,可是他们一个认为我是车祸后遗症,满口胡话;一个说我是对王保国余情未了,变着法子让他们接受他!怎么办呢?”连恒有些郁闷。
狄纭安慰道:“事实胜于一切,阿恒你莫要着急,明天我去登门拜访二老。不能让你独自承受这些质询和责难!”
“纭,你真是天底下最有责任心的男人!还记得吗?我们私行六礼的第二天,你也是跟着我到我家去负荆请罪的!”
“当然记得……”
浓重的彷徨和思念,踯躅在心间。在这个亘古以来独一无二的初夏夜晚,两人在电话里絮絮回忆着以前的甜蜜,说了一个多小时才依依不舍地互道“晚安”。
打开电视,一个装扮冷艳奇特的瘦弱女子在投入地唱:
“愿意深陷的是我,没有确定的以后,没有谁祝福我,反而想要勇敢接受……
我们的故事爱就爱到值得,错也错的值得,爱到翻天覆地也会有结果……
是执着,是洒脱留给别人去说。用尽所有力气不是为我,那是为你才这么做!”
他痴痴地听着,觉得这奇怪的歌曲,简直是专门为此刻的他而唱。
人世间有风情万种,他独爱阿恒那一种。为了阿恒,一切都值得。哪怕,努力一场,只得到昙花一现美丽的瞬间。
用传说中的“遥控器”,关掉了以前一直很神往的“电视机”,他安然入睡。
★★★
第二个白天很快到来了。
早晨,父母大人被老朋友喊出去打太极,跳秧歌,连恒开车来接狄纭一起去酒楼吃早餐。
连恒的车是国产的标致206,外形时尚,内部空间较小,纯为个人代步。
“你是我这辆车上载的第一位男士。”她笑道。就是遗憾不是狄纭本人的身体。
“没想到你也会开车。”
“我马上准备教你开呢。”连恒边操作边讲解,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专营地方特色餐点的酒楼,在z城是出了名的。狄纭接过菜单,心中立刻泛起一片酸楚。
他点了“蟹黄汤包、水晶烧卖、鸡肉煎饺、大煮干丝、锅盖面”,和诀别那天一模一样。
连恒一叹:“对不起。”
想到那顿“最后的早餐”,心中,有太多的歉疚。
“不,我点,是觉得它们确实很好吃,汤包鲜美,烧卖滑糯,煎饺脆嫩,干丝香醇,面条更是筋道味美,唇齿留香。”
“喜欢,我以后常做给你吃。”她笑,满腔柔情。
“做得太辛苦,我们就一起到这里吃,一直吃到老。”他笑,充满希冀。
一顿早餐充满浓情,可恨朱晓娟的电话却煞风景地响起:
“你到哪里了?不要告诉我还没出发!”
狄纭忽然想起昨晚这女人自顾自定下一个约定,但……他明明不是啊!
“告诉你,你一个小时后不回来,别怪我去带人找仲青蓝的麻烦!”某只朱在电话里要挟。
一刻钟后,刚出酒楼,电话又响:
“现在已经快9点了,我再宽限你一点时间!否则别怪我给那女人难看!”
自顾自挂机。
2分钟后:
“这样,你也别回家里。我们就在四望亭茗典咖啡见!我定了01号包厢,等你到10点钟!”
又自顾自挂机。
“只要你一日在这身体里,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宁,”连恒略一思忖,“她是为了离婚分点
钱财,事实上王保国阳寿已尽,离不离都一回事,去一下也没什么,就当去扬州游玩。”
“说到底这麻烦是阎王带来的,要是七天全这样也算凄惨了。”狄纭苦笑。
★★★
从z城西城区到扬州四望亭,正常车速只不过四五十分钟。
连恒和狄纭刚到达指定地点,脸色难看的朱晓娟带着一个男人也走了进来。
男人西装革履,有张棱角分明、俊美英挺的脸,看似温文尔雅,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朱某女一见仲青蓝也跟了过来,怒火立刻飙升到最高级:
“姓王的,这是我请来的律师,我要离婚!我要你所有的财产!我要你和这女人没有好下场!”
那律师连忙拦住她:“所有的财产怎么可能呢?是你要求离婚的啊!冷静些,按协议办吧。”
“总之他对不起我,李律师,你要帮我争取最大的利益!”
“你当初嫁人,就是为了钱吧?”狄纭淡淡道。
很憎恶这样的人,既然这个社会允许女人出去工作,提倡她们和男人一样自食其力,那她好手好脚的,为什么不正正当当生活,非要和人家有老婆孩子的搅和在一起?
这种不讲感情,只为钱结婚的女子,跟青楼女子一样,都是用身体换取钱财,只不过一个是短期,一个是长期。
“你!混账!”朱某女立刻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狄纭,却不小心砸到进来送菜单的服务员。
李律师摇摇头,赶紧去帮当事人打圆场。女服务员恨恨瞪了朱某女一眼,丢下菜单,站到一边。
朱某女点了几杯咖啡和水果,待服务员出去后,她示意李律师开始工作。
“这是朱女士委托我起草的离婚协议。”李律师一人发了一份,“王先生,我了解过,你和仲女士原本是夫妻,因为朱女士的原因才离婚。如今你和朱女士的感情出现问题,又回到原配妻子身边,所以论到本次离婚中 的双方过错,是和一般丈夫出轨的情形不同的。所以,我拟的这份协议,在保护婚姻内妻子的合法权益的同时,也考虑到您的感受,请过目。”
朱某女却拿着协议先冲李律师叫嚣起来:“什么!你才分我百分之五十的财产?我要全部!他背叛我,我要让他身无分文!哼!看他没钱还怎么和这贱女人在一起!”
“你再说个贱字,休怪我出手无情!当时王保国和仲青蓝离婚时,有没有把所有财产都给仲青蓝,你比谁都清楚吧?要说贱,还有人比你这种故意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贱吗?人家孩子才5岁,你就让他没有父亲!你不仅贱,还心肠恶毒、贪得无厌!”
和她比起来,阿恒真的是太单纯太善良。
“王保国!你去死!!!”某女的脸面被彻底撕碎,只觉大脑一声轰响,然后不顾一切地扑上来,又撕又咬。
狄纭一挥手,把她挥到地上。
“哇!”惊天地、泣鬼神地嚎哭,顿时响彻整间包厢。
狄纭懒得理她,对李律师道:“我现在就签,签了请她别再烦我!”
就在他低头拿笔签字的空档,彻底被气疯了的朱晓娟从地上爬起来,从狄纭身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我就不让你快活!我就不让你快活!我就不让你快活!”
狄纭刚想甩手摆脱她,却忽然感觉自己飘出了王保国的身体。
包厢门口,端着咖啡进来的女服务员,发出一声惊恐无比的尖叫:
“啊!杀人啦!”
七日七夜情(三)
狄纭只觉自己被一股无形而强劲的力道,被迫悬在了空中,动弹不得。
朱晓娟被那句“杀人了”吓得连忙松开手,却眼睁睁地看着王保国的身体斜斜地、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发上。
一时,大家都惊呆了。
李律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这位当事人,满心震惊:“你好好地动手做什么?”
“我没想到他……”某只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同样不可思议。
连恒担心着狄纭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