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我好不好?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
“嘿!”徐嘉淳拉过一张椅予坐下,怪笑道:“不做亏心事,哪
怕鬼敲门。老实招来,刚刚那一节课在想什么?”不待梦嫣回答,又
自己叫起来:“想男人对不对?哟!大消息,我们的校花终于发情了!”
她扯开大嗓门,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似地大声昭告天下。
“你才发情了!”梦嫣没好气地拉下她几乎都要跳起来的身子,
“不愧是超级广电社员。”
“我也只是想逗你开心,不想你太过消沉啊!”
怎么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表现他们的友情及同情心呢?每个人
见到她都一副节哀的模样,以一脸怜悯的表情看她,其实她并不是很
难过,很难相信吧?但她真的感觉不到,仿佛爸妈只是出去旅行了。
“我很好,我……梦嫣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却被另一个声音
打断。
梦嫣抬头看向教室门口,是那位律师先生。
穗高连走进教室,立在梦嫣桌旁,有礼地说:“你好,梦嫣小姐,
先生命我们来接你回去。”
“回去?”梦嫣显得非常惊讶,“我还得上课,回去干么?”
“我已经差人先去跟陈导师说一声,而现在我将去教务处办休学
手续,等会儿司机兼你的保镖——鬼野将进来帮你拿书包。”不容梦
嫣置疑,他说完随即离开。
梦嫣呆愣地坐在位子上,一阵怒火从心底往上窜烧,那个龙笑东
东以为他是谁,竟擅自帮她下决定?
徐嘉淳目瞪口呆地推推她。“梦嫣,他是谁?”
梦嫣不知该作何回答,所以她一耸肩带过,“不知道。”严格来
说,她确实不知道穗高大律师的来历。
“不知道?”徐嘉淳一脸不信地重复,“他还说要派司机兼保镖
来接你耶!”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又患了少女幻想症,不知脑里又在
编织什么浪漫故事,突然她想到什么似地偏头问道:“你为什么要休
学,家庭因素吗?”
梦嫣不答。她已经收拾完毕,一抬头只见一个陌生男子已经站在
桌边提着她的书包,她笑着朝徐嘉淳说道:“再见。”她并没有依依
不舍,学校只是获取知识的一个场所、升学的跳板。她与班上的同学
也仅止于“一同学习”的关系罢了。
坐进车子瞄了一眼前座的司机。梦嫣知道她的新任监护人来头不
小,光看这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就可略知一、二,再加上二叔那势
利鬼的巴结脸孔当佐证,再笨、再迟钝的人也会知道。
“小姐。请下车。”不知何时,车已停在家门口,也已打开车门,
在一旁候着。
梦嫣有些不习惯,长这么大,被人家叫“小姐”可是大姑娘上花
轿——头一遭呢!她只被叫过“小妹妹”而已。
一下车就见小舅及小阿姨一脸兴奋地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她,
一见她下车便马上迎了上来,看那神色……她有不好的预感。
★ ★ ★
“什么?!”梦嫣震惊地拍桌立起,连茶杯都不小心打翻了,
“抱歉,我好像听错了,请再说一次好吗?”
吴信松无视她的惊愕,“龙笑先生已经决定先接你到日本,提早
适应日本的生活环境,婚礼晚一点才举行。”
“我才十七岁而已耶!”
“唉!不小了!你外曾祖母十四岁便嫁进吴家,像你这年纪时,
早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了。龙笑先生一表人才又年轻有成,看来也非常
诚恳,你能嫁给他是你的福气,阿姨也很放心把你交给他。姊姊地下
有知,也会感到欣慰才是。”看来阿姨已经被收买了。
“小舅,休昨天不是还坚决反对吗?”梦嫣欲哭无泪地看向吴信
松,小舅一向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啊!
吴信松摇摇头,“那是因为没有正式与龙笑先生接触的缘故。龙
笑先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将来肯定非池中之物,现在先嫁给他,
抓住这个金龟婿,将来如果真的合不来再离婚也不迟。”
“阿松!梦嫣都还没结婚,你就诅咒她离婚哪!”阿姨嚷道。
“唉!不是……”
梦嫣已没有心情再继续听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日本、日本人耶!可恶的日本鬼子,她才不要
接受这种近似儿戏的婚姻关系!梦嫣气呼砰地离开现场。
她是个具有高度国家意识的“爱国分子”,毋忘国耻,她才不要
远嫁日本呢!尤其绝不嫁给那个龙笑什么东西的,这种迷信的男人最
没用了,只为了巫女的一句话,便从日本千里迢迢跑到台湾来找新娘,
如果根本没有巫女所说的女子。他是不是这一辈子便打定光棍了?神
经病!
梦嫣气愤地在心里骂着,浑然不觉前方走来一个人,就这么撞了
下去,她连忙退开一大步,红着脸直赔不是,不敢抬起头来,连说了
几句对不起,便急急快步欲逃离这个“犯罪现场”,不料却被“被害
人”一把抓住。
“蓝小姐!”“被害人”开口。
梦嫣抬起头来纳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自已认得他吗?好像……
这么帅的男人她应该不会忘记吧?嗯……或许曾见过吧!她最辉煌的
纪录,是在路上遇见了同班一年的同学,人家同她打招呼,她还说:
“对不起,我认得你吗?”弄得两人当场好不尴尬。
所以,她还是开口问道:“呃……我认识你吗?”
龙笑海有些讶异,她竟认不出自己!虽然他不敢自比“源氏”,
却也出色得令人一眼难忘,这不是自大,而是事实,如今却被一个小
女孩这样问……
是的,在龙笑海的眼中,他这位“未婚妻”还只是个黄毛丫头,
虽可看出将来必定出落得更加标致,但那是“将来”,而不是“现在”,
不过他并不在意。在他看来,既然是要娶来“传宗接代”,那么就顺
着宗族的意思吧!反正那些个老头,只是要个继承人罢了,只要跟巫
女所指定的女子生个男孩,那么不管他在外面跟多少女人逢场作戏,
只要别留下龙笑家的种即可。
但他没想到“她”竟是这么小
“先生?你会不会弄错人了?请先放开我好吗?”她对男人总是
会下意识地生出排斥反应,有一阵子,她甚至好担心自己会不会是同
性恋呢?
龙笑海浮现一个淡淡的微笑,“你应该认得我的。”
打什么哑谜?!这种时候就该报出自己的名字呀!不识相的大笨
呆子!梦嫣在心底暗骂着。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曾经见过你。请你先放手好吗?这位先
生。”她再次提醒他,并且希望这个不识相的家伙快点滚开。
“我是龙笑海。”他终于放开她,“你好,我可爱的小未婚妻。”
“我不是!”她本能地回嘴,心中再次确定他的俊美肯定会使班
上的小尼姑尖叫翻天。
龙筅海挑起一道眉,“你是。”
那不容反驳的语气让梦嫣觉得刺耳,他或许是一个掌控数万名员
工生计的大人物,但她可不是他手底下靠他吃饭的小职员,而且“求
婚”顾名思义是用“求”的,而不是这般神气的说:“你是。”
“哼!”她不屑地睨了他一眼,绕过他走开。
龙笑海没有拦住她,嘴角那抹不容置疑的坚定似乎诉说着什么诡
计。
★ ★ ★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骗上了飞机直飞日本?!看着窗外的
白云,梦嫣欲哭无泪地转过头来,瞪着座旁的保镖——鬼野,她很想
往他的头捶下去。
“这是绑架!我要回台湾。”她压低声音。
“这是先生的命令。”他像是背台词般地回答。
“去他的鬼命令!他是总统还是教主啊?”她忍不住愤怒地火气
直往上升,顾他什么面子,人都被骗上飞机了,“再说一遍,我、要、
回、家!你这臭日……王八蛋!”她本来想骂“臭日本鬼子”,但转
念一想,万一他真动起怒来,依他那么大块头,一掌拍下来,自己不
死也去掉半条命了。
“这是命令。”鬼野依然只有这一句话。
听那冷淡无平仄的语调,梦嫣的眼泪不住地直往下掉,她真的害
怕!突然而毫无预警的,她就这么远商了父母、佳婷、小舅和小阿姨,
一个人独自被送到完全陌生的土地上,陌生的人、陌生的语言,她甚
至无法和家人联络!
不知佳婷现在怎么了?是不是哭着闹小性子?会不会给小舅、阿
姨添麻烦?她叉会住在哪个人家里呢?为什么她不能跟自己一同到日
本,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真的只剩下自己孤单一个人了。
“我不要去日本……我不要啦……”她哭得好大声又好伤心,一
想到就要独自一人面对一切陌生的事物,恐惧便袭上心头;然而与其
说是恐惧。毋宁说是不安,对自己的将来——
鬼野对梦嫣的哭闹显得不知所措,她一个大男人从来没碰过这种
场面,什么大风大浪大阵他都见识过,唯独这种场面他是毫无经验,
谁想得到一个看来沉稳的高中生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故声大哭?还哭得
像个小婴孩似地。
“请别再哭了,小姐。”他笨拙地说道。
“我就是要……呃,要哭。”梦嫣继续嚎啕大哭。
也不知她是哭累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了。总之她终于停止了她
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悲惨哭声,鬼野松了一口气,替她盖上毯子。
虽然她不哭了,但可不表示她的红眼睛会跟着消失不见,于是梦
嫣带着红红的眼睛踏上日本陌生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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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笑海虽没来接她,但他派了一辆车来接她到本宅。
这个龙笑家族的“本家”是一幢历史久远的日本老式建筑,占地
广大无比,在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