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采宁,我想你。”他叫她采宁,而不是妻主。
“采宁,我回来了。”他紧紧拥着她,感受她的气息。
“采宁,我没事,不要为了我,再染血腥了……我不舍得。”他不要她再添杀孽,不是嫌她脏,而是,舍不得。
“采宁,北国是悠然娘亲的根,帮帮阿菲吧。”他其实是想让她为北国造福,杀孽或许可以消除。
“采宁……”
无回崖的日子,帝梵语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他,男女之间,于爱情,便是妻子与丈夫,不该有主有仆。
原来,曾经她告诉他的,并非美梦……瞧,这一刻,他叫着“妻主”的名字,直呼其名,一声又一声,采宁笑得多么幸福甜蜜!
这男人,怎么开窍了?虽然好奇于过程,然而,此刻采宁只来得及享受这结果。
“君羽,我爱你。”这个男人,她喜欢。
乔三,这个女人,于北国,是魔、是神,只在凤君羽这男子的一念之间。
北国,紫菲登位,新皇之弟紫沫,是天降北国的福星……紫沫,亦凤君羽,尊位“福王”。
以男子之身,高居王者之位……北国史上唯一的一位男性封王者,究竟是乔三、亦或是凤君羽造就了这个传说?
夜离和殇
就在乔三一把抱住凤君羽的同时,那一边,殇老大闪身来到夜离身前,打量,面无表情,一如既往。
自从夜离跟了殇老大,怕是从未离开过这么久,半年多,足够彼此冷静下来,想一想……将来的路,该如何走?
殇老大这女人,向来聪明,否则也不会顺利逃脱了原先的杀手组织红谷、甚至反过来指挥着暗夜门杀回去,一报前仇。
然而,聪明人,也难免有自误自扰的时候,好些年,夜离这男人在眼前,她不懂珍惜……直到失去。
夜离鼓起勇气,站立在主人面前,不是跪地匍匐的姿势,然而手中的剑却早已掉落,他的眼里只有主人,这个冷面冷心的主人,而心中想起了义父帝梵语的话语,“夜儿叫我一声爹爹,那便要相信,我帝梵语的孩儿是明月珍宝,不可自贱。”
短短三个月,无回崖底遇上帝梵语那个男人,让夜离将曾经埋藏、甚至以为已经丢弃了的过往再次翻找了出来……原来,难以忘怀,儿时还在异国,父亲也是满面骄傲地说起,自己和妹妹都是他的掌中明珠!
家逢巨变,至亲生死离散,逃亡到凤朝才免于一死,却也只剩下他和妹妹两人,然,因为异国的银发紫眸,难以求存……阴差阳错,带着妹妹入了红谷这个杀手组织,接受残酷的训练。
偶然的一次机会,因为被殇选中才免遭于更悲惨的命运,却不想,这一次救赎,几乎成了一生的沉沦。
拜于殇门下,夜离的日子好过了不少,虽然主人的杀手训练严苛百倍,夜离却可以安心于自己的清白身和妹妹的安好……殇,曾经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主人。
直到,那一天,主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弟弟岑公子,为了在红谷十鹰之一的苍鹰面前维护自己的妹妹夜麟、被重伤……致死,从此,夜离的生活便是天翻地覆。
失去弟弟的痛苦,殇老大将所有的悲痛加诸于夜离身上……她可以一剑斩了苍鹰为弟弟岑儿报仇,然而,她没有忘记,弟弟临死之前,要了她的一个承诺——不杀夜麟。
夜离,便承受了所有……为了对妹妹麟的一颗守护之心,为了对岑公子的一颗感恩之心,也为了对主人的一颗愧疚酸涩之心,他苦苦求情,愿主人不要报复在夜麟身上,愿他一人用身心救赎。
所以,不论殇主人如何折磨他的身心,夜离唯有甘心从命。
……
烈日当空,乔采宁已经抱着凤君羽在床上翻腾了好些个来回了,七星闵衣已死,北国便是紫菲的囊中之物,采宁哪儿还有心思去管这些闲事?
君羽当初深受无回崖寒潭之苦,却在帝梵语的调养下,三个月,体质已渐佳,被妻主几番折腾索取,精神倒还是好得很。
“啊!糟了……”突然想起什么,君羽下一刻就掀开了被子要夺步下床。
采宁哪里肯?
一手伸出,轻轻一收,便将这男人重新揽入了怀里,“怎么?这时候,君羽心中可还有闲情惦念着别人?想来是我不够努力?”坏心调笑着。
也不只是被羞的、还是气的,君羽脸色微红,“别闹了,采宁!我有些担心夜离……”凤君羽倒是越发进入丈夫这个角色了,小别确实胜新婚。
夜离?采宁微愣,转而失笑,“你们倒是患难见真情了。”话语带了几分酸味儿,却也明显是玩笑话。
君羽见她紧着双臂,也索性趴在她怀里不动了,“若不是夜离,我……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这,也是实话,若不是夜离当初舍命相互,君羽确实难以自保。
采宁闻言,没了玩闹的心思,下意识又紧了紧双臂,那时候,君羽生死不明的时候,她心里的担忧恐惧,从不曾遗忘,“放心吧,夜离和殇之间,有他们的缘法,经此一事,你是没见着,殇这些日子以来,真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虽然不曾说过,但是凭着我和明二对她的了解,此番夜离回来,苦日子也该到头了。”
采宁紧紧地搂着君羽,细细说起了殇老大和夜离之间的些许往事,在感慨殇和夜离的情路,更是为了安夫君的一颗心。
采宁的心思,君羽明白的,心中的忧虑少了些,“我和夜离在无回崖,遇着一个高人,我的体寒之症,也是因此治愈的,芝央还留在那里……他收我和夜离为子,尽心教导,我,采宁,我已经认他做了义父……”
断断续续,说起无回崖的事情,君羽心中期望,采宁……
“傻瓜,刚才的那份自信哪儿去了?”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采宁了然这男人的小心思,“既然是你的义父,若他真心待你,也便是能受我尊敬的长辈,听你讲来,倒是你和夜离的福气。”
采宁终于明白了,想来,这些日子,君羽和夜离的气质变化,就是因为那个“高人”吧,倒是很想见一面,在这女子为尊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奇男子,思想如此前卫!
她曾千方百计企图让君羽明白,她不是妻主,她是他的妻子……那个“义父”,就这么做到了。
再想起,夜离面对殇老大的时候,那副微显的从容,也是那人的功劳了。
乔三料到了夜离安好,却失算了,殇老大那女人,更多的时候,是个闷骚过头的女人。
所以,小小的波折还是少不了。
夜离激动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麟儿长大了,多年不曾相见的麟儿已是如此英姿飒爽,“麟儿,你……”太多话想要说,到嘴边,变了沉默。
主人不许他见妹妹,这些年,只能在主人心情好的时候,偶尔听到妹妹的消息……如今一见,妹妹她,很好。
“哥!我好想你!”夜麟上前紧紧抱住哥哥,她不知道这些年哥哥是怎么过来的?可是她能料到,夜离过得不好、很不好。
兄妹两人静静抱着,缓了缓情绪,等到回神,才发现,刚才还在的殇,不见了身影,“主人?”夜离心中一颤,这才想起,殇曾经立下誓言,这辈子,他都不会被允许再见妹妹夜麟,然而,此刻?
“哥?你在找她?”对于殇这个主人,夜麟其实和哥哥夜离一样,即便殇是冷酷无情的,他们却唯有感恩……如果不是当初殇从鬼门关救下他们,如果不是当初殇的弟弟岑公子舍命相救,便不会有夜离和夜麟,“哥,你们发生了什么吗?刚才,她来接我的时候,只说,从此我和你便自由了。”
曾经,渴望的自由……此刻,为何是苦涩的?
她,离开了?
她,不要他了?
她,怎么可以……在这许多事之后,这女人便就如此一走了之?
混蛋!
看着哥哥脸色巨变,飞身追出去的样子,夜麟愣了愣,之后了然地扯起嘴角的弧度,笑了……岑儿,哥哥和殇姐姐会幸福的,而你也会一直活在我心里,永远,我们曾经约定好的。
夜离追得很急,心中疑惑,本该高兴的,能够逃离主人的魔掌,该高兴的,不是吗?然而,看不到她的影子,他,心痛得很……或许在那很久很久以前,他便中了一味毒,一味名唤殇的毒。
放手,让他们兄妹自由,殇转身离开的时候,只觉得一身轻松……压了许久了重担,放下了,自嘲,还真是庸人自扰,早该放手的。
苍鹰早亡,红谷已散,弟弟岑儿的仇也报了,殇一直记得,岑儿是喜欢那个叫做夜麟的女孩儿的,所以,没有理由再去折磨弟弟曾经喜欢的人了。
只是,为什么,她的心中,轻松之余,却也空荡荡了?少了,什么?
下一刻,身后劲风袭来,她回首,他顿住了脚步,四眼相望,竟是一时尴尬沉默。
他第一次,看着她,觉得这女人脱去了恶魔的外衣,也便是可以淡雅而笑的女子。
她第一次,看着他,觉得这男人脱去了卑微的外衣,也便是可以洒脱炙热的男子。
“我以为我说得很明白了,从今以后,你和夜麟,自由了。”她转身又要离开……所以说,殇老大,很多时候就是个闷骚到极点的女人。
夜离没有抬步跟着,然而他眼中在下一刻精光泛起,“你,不再是我的主人了?”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疑问?男人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殇的脚步没有停留,然而,她自己知道,心跳慢了一拍,承认了,那么从此以后,她和身后的男人就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是。”而她便真的如此承认了。
曾经死死纠缠的关系,便如此,断了?
“那……你等着,爹爹说,男儿的清白被毁了,便要这女子负责,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休想逃脱得一干二净,天下,没有如此美事!”
在无回崖的时候,帝梵语确实是这么教导夜离的,甚至,还说……若是我的夜儿被欺负了,那负心女子胆敢不负责任,爹爹帮你做主!
帝梵语,曾经是海那一边,帝梵国尊贵的皇族子嗣,他认可了的儿子,可容不得被人欺负。
再回首,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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