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夜喜欢这样的对手,对手足够强,才能显示他更强一寸。他十几年的委曲求全,坐着最懦弱的皇子,后来被哥哥册封为王,却也是隋国最傻最呆的王爷。那些朝廷命官见到他,总像是在看一个弱智的小孩,对他连最基本的尊敬都没有,真是狗眼看人低!他跟在屁股后头那么些年,倒受了不少影响,比如懂得有仇必报!
如今他好不容易拥有了隋国整片江山,他又怎肯再舍弃掉!他的野心当然远不止此,他要的不是隋国,而是整个雍沧大陆!
所以淳于夜突然笑了,他说:“哎呀,姐姐,都怪小弟不好,竟然忘了对姐姐承诺的事了?凤华丹眼下还在隋国皇宫呢?姐姐且容我几日,三日后,我一定双手交上,可好?”
藤芷烟不管淳于夜是不是在说谎,她如此只能赌这一次了。她方才在自己的寝宫里吐了一口血,她心知自己活不久了,她要在死之前取到凤华丹。。。。。。。
“我信你这一次。”藤芷烟松开淳于夜,淳于夜的衣襟重获自由,身子一下子向下面坠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的护卫立马跑了过来,将他扶起。
“阿烟,救我!快救我!”
方才见藤芷烟和淳于夜在谈事,没敢打扰他们,现在眼看着藤芷烟就要离开了,靖山吓得赶紧叫住了她,他要是再不叫住她,她就要走了,那他就活不了命了!
藤芷烟看着靖山那副讨好的嘴脸,以前靖山于她而言,是跟乌七一样重要的朋友,可如今她看着他那张脸,没来由地觉得不顺眼。她收回视线,冷冷的声音飘荡在这飘着无声雪花的黑夜里愈加凄凉和冷漠:“我曾经当你是朋友,你不珍惜。如今,我当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还没等她向外迈出一步,就听得身后传来靖山尖叫的声音。只是一瞬间的声音,随即安静。藤芷烟转过头,正巧看见有一滩东西飞溅开来,落在铺着浅浅雪花的地上,融化了那层薄雪,触目惊心的一幕!
她竟然亲眼看到自己曾经的朋友死去。
来到这个世界,她感觉自己经历了很多,不过才一年的光景,她却感觉她在这里呆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觉得像是一辈子那么长。她这一年多经历的事情比她过去二十年经历的还多。在这个充满尔虞我诈,充满阴谋欺诈的世界里,她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奇迹了。
藤芷烟走出淳于夜的住所,再次经过冷宫,此时的冷宫安静了许多,只听得北风呼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刮得她耳根子很疼。她抬头望着这茫茫夜色,觉得身心疲累,这里的一切变得好陌生。这里。。。。。不属于她。。。。。。
她一步步缓缓地往着自己的碧渊宫而去,她需要休息,太累了。。。。。
突然一个黑影急冲冲地朝自己这边而来,她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见那个黑影噗通一下跪在了自己面前,她提起灯笼,仔细瞧了瞧,才发现是官海。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楚白歌身边伺候着的么?怎么会急冲冲地来找她?难道。。。。。。她心里闪过一丝很不好的预感,整个心不由得悬空起来,屏住呼吸地等着官海说话。
“娘娘,不好了!皇上。。。。。皇上他晕倒了!”
藤芷烟的身子踉跄一步,靠在旁边的宫墙上,手里的灯笼都险些掉落下来。她果然没有预料错,她愣了会,连忙快步往韶华殿而去,可却被官海叫住了:“娘娘,皇上不在韶华殿,皇上在淑妃娘娘那里。”
藤芷烟木讷地顿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转过身子,跨过身旁的那扇门,走进另一条甬道。雪花飘得越来越密,越来越急,大朵大朵的雪如同白色的柳絮在空中蹁跹而舞,而此时无人愿意欣赏它的美姿,所以显得那么孤单和凄凉。
还没走到庆德宫,大雪就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官海掌着灯在后面快步相随,可藤芷烟的步伐太过匆忙,他怎么都跟不上,眼看着地上的雪越来越厚实,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官海连连提醒道:“娘娘,你慢着些步子,当心雪天地滑!”
藤芷烟充耳不闻,继续快步往前走,走到庆德宫宫门前的时候藤芷烟摔倒在了石阶上,胳膊肘正好磕在了石阶上,一股钻心的痛,疼得她头皮发麻。就在她努力撑着胳膊要站起来的时候,她的手却被人死死踩住了,那人还特别恶狠地在她手指上碾了碾,如果说方才的痛只是钻心的痛,只是一瞬间的话,那么现在的痛却让她整个胳膊都在发颤,额头都冒出冷汗了,整个痛觉被刺激地久久不曾消下去。刚撑起来的身子又重重地跌落下去。
赶过来的官海看到这副场景,吓得连忙丢掉手里的灯笼,跑过去就要扶起藤芷烟,却听见赵悠儿说道:“官海,你要是敢扶她,本宫定不放过你!”
藤芷烟知道赵悠儿总是针对自己,毕竟她对自己有怨恨。既然是女人之间的恩怨,何苦牵连无辜的人呢?何况她和赵悠儿在这皇宫中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官海这个做太监的,得罪谁都不会让他好过,他真可谓是里外不是人,她何苦还要为难他。所以藤芷烟强忍着剧痛,说道:“官海,你别管我,你进去看看皇上怎么样了?”
藤芷烟虽然强忍住剧痛,可声音里还是颤抖个不停。因为赵悠儿的脚还踩着她的手。藤芷烟不是个被欺负不懂得还手的主,只是她摔跤把胳膊撞伤了,本就疼,现下又被赵悠儿用脚狠狠地踩着手指,她纵使再愤怒,而无法化怒火为动力了。她疼得身子颤地不停,只恨不能剁掉自己的那只手,哪里还能分出力气和赵悠儿干一架。
见赵悠儿依旧没有收回脚的迹象,甚至又加深了脚力,藤芷烟气得怒火直冲云霄!他奶奶的,赵悠儿,这笔账老娘给你记着了!尼玛!
藤芷烟心里虽然将赵悠儿腹黑、诅咒了八百遍,上至她未出生的胎儿,下至她死去的祖宗十八代。但表面上她还是表现地很镇定,说道:“淑妃娘娘还要保持这样的姿势多久?难道就不怕自己腹中的胎儿冻死么?”
☆、第39章 他根本就是针对她!
赵悠儿仿佛没有听见藤芷烟说的话,反而偏头对身旁的素秋阴阳怪气地说道:“素秋啊,你说说这庆德宫是谁的地盘,恩?”
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调教出什么样的下人,素秋看了藤芷烟一眼,一眼不屑道:“当然是咱们最受宠的淑妃娘娘的地盘了。”
赵悠儿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上次道士来宫里做法事的时候,说咱们庆德宫最忌讳什么?”
素秋接过话来:“这个奴婢自然也是知道的。道士说娘娘身怀龙子,最忌讳的便是遭到狗鼠之辈的入侵,一旦进入,一定会对腹中龙子大有损害的。”
哎呀,我呸!肤浅的女人!藤芷烟在心里暗暗诅咒,可她只是在心里发狠,却不敢说出口来。她可不是因为怕赵悠儿,而是她怕赵悠儿一怒之下,踩断她的手指,可怜她那双纤纤细指啊!!!
藤芷烟不是傻帽,赵悠儿和她那狗腿子的丫鬟素秋是在暗示她是狗鼠之辈呢。可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识时务者为俊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她乃人上人,跟这种肤浅的人类,她都懒得计较了!
就在她感觉自己的手指都要被踩断的时候,只听得官海从屋内跑出来,慌慌张张地说道:“两位娘娘,不好了,皇上。。。。。。”
藤芷烟本想问楚白歌怎么了,可她手指太疼,以至于反应比赵悠儿慢,赵悠儿先她一步问出口:“皇上怎么了?”
官海急急地垂首回道:“皇上的病情加重了。不但昏迷不醒,而且还胡言乱语。。。。。。”说着官海还意味不明地看向趴在地上的藤芷烟。
赵悠儿虽然野蛮,但她对楚白歌却是真感情。再者说她堂堂的宋国公主远嫁裕国,生是裕国的人,死是裕国的鬼,没有回去的道理。所以楚白歌就是她唯一的支撑了,她怎么能让他就这么挂了。他要是挂了,她以后靠谁?!
所以较之楚白歌而言,藤芷烟现在已经无法入她眼了,她抬起脚就往屋子冲。藤芷烟的手一获自由,阵阵酥麻感就从手指传遍全身。尼玛!赵悠儿的大力脚真不是盖得啊!痛死了!
官海没有跟着赵悠儿一起进去,而是过来搀扶藤芷烟。藤芷烟被他慢慢扶起来,也要疾步往屋子里走,却被官海拦下了。“娘娘,皇上只是昏迷不醒,并没继续恶化。您还是等会进去的好。”
官海话里的意思,藤芷烟明白了,敢情官海刚刚是为了解救她而对赵悠儿撒谎了。
到了晚些时候,官海不知如何想得法子,竟然将赵悠儿和素秋给忽悠走了。官海看了看苍白着一张脸的楚白歌,幽幽地叹了口气,转头对藤芷烟说:“娘娘应该早就知道裕国历代帝王都深种情蛊吧?这种事本是裕国皇室的秘密,从不对外传,以免引起百姓恐慌,他国觊觎。可先帝临死前却将此事告知了奴才,先帝本不至于那么早便离开的。只是当时淳贞皇后做法太冲动,她以为她离开皇宫,让皇上见不到她,便可断了他的情丝,可殊不知这恰恰成了先帝的死穴,淳贞皇后离宫没多久,先帝就驾崩了。所以先帝临死前,将皇上托付于奴才,就是要奴才好生警惕着。皇上是奴才看着长大的,皇上在没少受苦,他过的也不见得多安逸,在深宫中活着的人,哪个不是一身污水、背负几条人命。毕竟要想活着,你不去残害别人,别人就会想方设法将你除掉。皇上虽然曾经因为淳贞皇后备得先帝喜爱,可淳贞皇后走后,皇上生活地并不快乐。当然,奴才跟您说这些,不是为了让您了解皇上的过去,过去始终是过去了,奴才只是希望您能偶尔想想皇上的过去,不要让他心有郁结。这次皇上会晕倒,奴才不敢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但娘娘通过今夜的事,也该知道您是皇上的死劫。为了皇上,为了整个裕国江山,请娘娘不要再意气用事了,多顺着皇上些意思。奴才知道皇上脾气倔,有时候不听人劝,但希望您多担待些,好生照顾皇上吧。”
说完,官海就走了。
官海可算是丢给藤芷烟一个大难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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