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寄傲此番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要如何对焰国子民交代?!
天亮了,两位大将也是一夜没睡,此时脸色十分难看,看着没有丝毫转变的王。
“我去弄辆马车来,尽快带王与焰国大军会合。那里有最好的医官,或许会有些用处。”
寻征真得着急了,头上身上都是汗,伯树皱着眉,摇头说道:“不成,如果我们这样回去,消息一定会外露□上重伤,生命垂危,会有多少人打焰国和王上的注意?到时候一起来攻,失去王上的焰国如何抵挡?况且王这伤,也不是医官能够解决的。”
寻征恨得握拳砸在墙边,那不太结实的木屋跟着晃了一晃。的确,他们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这样看着,看着王一人挣扎在死亡的边缘。
猛地转过头,看到始终抱膝,双眼已经红肿的千夜“征的火气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他走过去,将千夜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揪着她的衣领,大声呵斥道:“究竟你跟王有多大的仇恨,为什么要这样害他!”
伯树赶紧过去,按住寻征的手,皱眉说道:“现如今问这些做什么?当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王想要的火之巫师继承人!”
寻征并没有撒手,只是转过头,怒视着伯树说道:“就是这个孩子,就是这个孩子,王上对她手下留情,饶恕了她刺杀的罪过,恩准她生下自己的继承人♀是何等大恩,她却如何回报的?这个女人,心狠手辣,不顾王,不顾自己的孩子,索性今日我就弄掉她肚子里的,即使被王五马分尸,只要消除掉如此隐患,我也心甘情愿!”
伯树也朝着寻征吼道:“你怎么糊涂了!如果王醒过来,是可以再有继承人。可如果,我是说如果,王真有个三长两短,她腹中骨肉就是焰国唯一的消啦!”
寻征瞪着伯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愤恨地松开手,一个人出去了。随即便是树木倒地的巨响,他一定在发泄心中的痛恨。
千夜重新滑坐于地,依旧呆滞地看着前方。伯树轻叹一声,蹲下来柔声问道:“你怎样?被寻征打得一掌,可有不舒服?”
千夜抬起眼看了伯树,只是依旧呆滞,随即垂下眼,幽幽说道:“奴才没事,将军还是多关心王上吧。他受了很重的伤,比奴才的严重多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如此做?到嘴边的话,伯树又给咽了回去。
他站起身,对屋外的寻征喊道:“你要真觉得难受,就出去走走吧。我们和王,都需要吃东西,你都弄些东西来!”
此时的寻征已经徒手劈倒了五六棵茂密的树,那些树无辜地倒在地上,横七竖八。他的手掌也在流血,听到伯树的话,不由的又是一掌,随即跃身离去了。
再次回来时,寻征带来了饭食,又找了村子里的女人过来帮忙做好。显然,这两位将军却不似他们的王,对于打杂之事一无所知。
待做好了饭食,寻征小心地端起寄傲的头,寻征则盛了一勺米汤喂下去。可是米汤怎样喂的,便怎样流出来。寄傲那干涸的双/唇紧紧闭着,滴水不入。
如此重复三四次,情况大抵一样。伯树的汗顺着脸颊两侧流淌,寻征更显得狂躁起来。
最后忍无可忍,寻征对着伯树吼道:“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半天也喂不进去一滴?!”
伯树的手抖了一下,最后他也对着寻征吼道:“你嚷嚷什么,进不去就是进不去,嚷嚷管用吗?我也急,我也急!”
这两位将军,面对怎样的困苦险峻,都不会令他们皱一下眉头。然而此时,他们却都乱了手脚。一天一夜水米未进,王如何能好?
千夜斜倚在墙边,她的面前放着同样的稀粥和烧肉。看她却吃不进去,看着两个大男人被一个病好累得人仰马翻,这才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对他们说道:“王咬着牙齿,你们当然喂不进去。要先撬开他的牙齿,他才能吃进东西。”
两个大男人同时看向她,寻征一对眉头紧紧皱着。他的那双眼睛丝丝红色,千夜看着,却那般平静♀个女奴,此刻也早已惨白。
最后,寻征转回头看向伯树,后者则点了头“征便说了句:“王,冒犯了。”
随后撬开了寄傲的牙齿,掰开他的嘴,米汤也终于进入他的口中。
两位将军这才舒了口气,最后发放下寄傲,寻征用湿布擦着寄傲的额头,伯树则来到千夜面前。
“吃东西吧,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也要吃。”
说罢,端起碗¨夜盈盈地看着他,心中一阵难过。无论自己怎样过分了,可伯树却依旧关心着她。
接过来,千夜大口地吃着,干涸了许久的眼泪也冒了出来,滴在饭碗里。
是呀,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吃。
寻征说,她根本不顾王和孩子的死活,可知她为了这孩子,放弃了摆在眼前的回家之路,也放弃了她对寄傲仇恨的发/泄。
只是,在颤抖着握起刀子的时候,她那股不甘不愿,仅仅是因为孩子吗?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在那一刻,心中的千夜逼迫她的那一刻,她会不会犹豫,会不会不忍?
放下碗,千夜看向不远处平躺着的男人。在军营中,那一刀,也并非毫不犹豫。那个时候,他间接地告诉她,他似乎喜欢上了她。那么现在,饶恕她的罪过,不惜拖着重伤的身子前来寻她,真得仅仅是因为孩子吗?
千夜别过脸,不由得垂下眼帘。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无论之前他的想法如何,现在的他一定只剩下憎恨了。在最危急的时刻,他抱着她起身躲避了银发教主的袭击,她却握着刀,刺/进了他的身子里……
112 宁静
两天,并不长,可这两天,却令寻征伯树几近崩溃。
而千夜,却感到时间停止一般,过去了两天还是两年,对她来说都一样。
那个千夜,始终没有再出来。而她的小腹,却渐渐看得出来了。
她会低着头,轻抚着稍有感觉的小腹,小腹在抚摸着孩子的额头。不论四周何人说了何话,她似乎都听不到一般。
寄傲,终于是睁开了双眼。在事发两天之后,这位身受重伤的王,奇迹般的清醒过来了
寻征和伯树似乎差点哭出来,将寄傲的头稍微垫高,便跪在他身边殷殷地看着他。
“王,您可算醒了。”
“王,您昏迷两天了。之前与土性巫师交战,腹部也中了一刀。您需要什么,属下等又能做什么?”
寄傲看着面前激动的将军们,只抿着干涸起皮的双/唇,似乎在消化他们的话。毕竟他还身受重伤,毕竟他才刚刚清醒。
良久,他虚弱地说了两个字:“千夜”。
寻征马上起来,揪着一边千夜的胳膊,将她拖了过来,按在王的面前。
“王,千夜在这里。”
千夜,那原本盈盈的美眸此刻跟两颗胡桃一样,红肿不堪,而原就白的脸,此时更无血色。纤弱的身子,被脏了的衣裙凸显的更为明显,只是那腹部,也隐隐有了“胖”的感觉。
衣裙前段都是血,是他的血,也有她的血。
寄傲那样看着她良久,她却只是垂着眼眸,一双纤细的手习惯性地搭着自己的小腹。
“寻征……”寄傲再次说话,寻征的大手依旧握着千夜的胳膊,身子则是赶忙凑前一些。
“是,王上。”
“对她……温柔点。”
一句话,另外三人都吃惊地看着寄傲,尤其是千夜,不想他竟说出了这样的话。只是当她太起眼与他对视时,那有些涣散的眸子中却寻不得半分温柔,有得,只是冰冷。
对她温柔点,好好养着她,只待我身子好了,才能尽情折磨她。寄傲,你想要说的,是这些吗?
又过了两三天,寄傲的脸色终于好转,人也能坐起来“征给他弄了个软枕回来,他便能依靠在上面¨夜就在他身旁。因为怀了孩子不能受凉,只有坐在这唯一的榻上。只是与他离得尽量远,始终抱着双膝蜷缩着。
这两三天的时间里,寄傲也没有对她做什么,话也不说一句。只是偶尔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千夜早已有了思想准备,她明白寄傲这样的沉默不会保持多久。她在等待着宁静后的暴风雨。
看着千夜的可怜摸样,伯树心里面哪里会好受?可王就在身边,他也只有看着千夜,偶尔的眼神对上了,便会给她一些眼神的鼓励。
千夜却在看到后,低垂了眼眸,抱着双膝的手更加用力了。
寄傲的精神好了很多,便将寻征和伯树叫到身边,两个将军找了凳子坐下,与王一起商量眼前的情况。
“你们离开之后,都去了哪里,可有打探到什么?”
寻征说道:“因为得知水之巫师在跟一个土性巫师交战,自然好奇战果如何。便悄悄潜入粼**营打探,却发现水之巫师影魅已经回去了,并未听到出现什么异抽况。”
千夜自然也能听到他们说话,不由得想起,当时影魅是光着的,且那位银发教主似乎沾了些上风,竟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营地中,不知用了什么办法。
衣服,想必是偷得吧。
看待寄傲只是沉默,伯树不由得问道:“那位木性巫师竟是血魔教的教主,他,如何会的法术?”
寄傲这才说道:“他是北城的儿子,不过似乎北城很想消灭这个儿子,想必他的母亲是个女奴吧。”
伯树顿了顿,又看了一眼千夜,后者只是抱着双膝,并无怎样的异常,想来已经知道了。
寻征皱眉说道:“亏得他竟隐瞒了这么久。只是,身为具备法力的巫师继承人,怎么这么多年都无人感受到他?北城也是,既然想要除掉他,怎滴就拖到现在?”
寄傲退一会儿,这才说道:“他在三岁的时候就学会了自我封印和解开的法力的办法……是父王交给他的。”
“什么?!”寻征和伯树同时惊叫出来,随后两人对视。伯树问道:“君节大王是何时遇到了他,并教了他法术的?”
“十五年前。”
“君节大王临终之前交给他的?”
寄傲看着他们,脸上怎样的无可奈何。的确,知道真相的只有他、墨带与尚舟。可尚舟认为这件事有损焰国的体面,便打造出了那盛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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