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长老猛吞了一口唾液,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受到阮步步的牵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把她给我撵出去,不要再教我看见她,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他冰冷的嗓音已经没了一丝情感的波动。
“可是……”她还有话没说完耶!
“步步!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这时,长老直接跪下来求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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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夫人,快点用力!”都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了,为什么孩子却仍旧没有动静,催生的稳婆着急地调度人手,生怕稍有不测就被门外那位准父亲给生再活剥了!
“你给我住嘴……”门外传来男人的吼声。
呜……她躺在这里都已经快要痛死了,为什么洛紫陌那个男人竟然还有力气在那里骂人?殷岁岁嘴里咬着绸布!冷汗直冒,眼前闪过一片激白的光芒,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痛得像是快要被人打散了。
就在她差点要晕死过去的时候,突然,洛紫陌浑厚的嗓音带着怒气咆哮,她只听见了其中几句。
“……不要净惹我生气……”
她哪有?殷岁岁差点被气得两眼发黑,她在这里辛辛苦苦帮他生儿子,他竟然还偷偷骂她?
不行!她一定要跟他抗议一下!否则她就算不小心难产死掉,也绝对会死不瞑目的!
“洛紫陌——”她用足了吃奶的力气,喊出了他的名字,就在下一瞬间,她隐约地听见了婴娃的哭声。
“老天,我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你了。”洛紫陌一只铁臂紧紧地抱住了身体犹虚的岁岁,恨不得将她给揉进骨子里。
“是吗?你真的这么担心呀?”她偎在他的怀中,一脸不相信地瞪着他,小心眼地说道:“可是,在我很痛、很痛,觉得自己好像会死掉的时候,我听见了你在咆哮吼人,以为你又在气恼我惹你不高兴,想要偷偷趁我生孩子痛得要命的时候骂我——”
“殷岁岁,你一颗小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像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随便想也知道不可能!”他狠瞪她,心想她为什么总是有本事能够挑起他想要掐死人的冲动?
她被吼得心虚极了,垂下小脸娇怯道:“可是人家就是这么以为嘛!所以那个时候,我就急着想要跳起来跟你说我又不是故意的,真是奇怪,我这时候就迷迷糊糊觉得一阵轻松,耳边就听见了婴孩的哭声,怎么?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奇怪喔!”
“没有,照你这么说来,我好像应该要感谢阮步步那个家伙说了一堆鬼话,让我忍不住把她给轰了出去。”他拥着娇妻,笑叹了声。
“你不是在骂我?”
“除了十年前那一次以外,我什么时候真的骂过你了?”他眯细黑眸,直勾勾地瞧进了她两汪水亮的眼底。
她足足想了一刻钟,才摇头道:“好像没有耶!”
“那不就得了!下次再敢胡思乱想,看我怎么罚你!”他的语气凶狠,只不过表情却是温柔呵护的,俯首笑啄了下她略显苍白的小嘴儿,恰好这时下人抱来了他们才刚出世的儿子,嚎啕大哭的样子似乎是在抗议他的父母光顾着玩亲亲,忘了他这个小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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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公堂之上,这两个字喊得大声而且响亮,摆明了就是拿来吓唬就要被审判的倒霉鬼。
本来,洛紫陌就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相反的,他的手段下得又狠、又准,所以,等娇妻刚做完月子,犯人就被逮到了她的面前,任由她随意处置,就算拿尚方宝剑随便地乱砍也无所谓。
“喂!你为什么会想要杀我呀?”穿着官服、戴着官帽、坐在官椅上,殷岁岁好不威风,总算有了三分当官儿的感觉。
谁都没有料到,真正的凶手竟然是当初那个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榜眼,他跪在堂下,满腹的冤屈可多了。
“我当然想要杀你!因为我寒窗苦读十年,人们都说我是天纵奇才,本以为这下子状元肯定是我,谁知道这希望竟然被你给毁了,你、你、你根本就不是……”凭实力得到状元的,他在嘴里咕哝。
喂!什么叫作状元肯定是他?
果然,听人家自吹自擂的感觉确实不太好,殷岁岁心里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洛紫陌会跟她这么说了!
她撇了撇如菱的唇角,以为他知道了她其实是女儿身的事实,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去向皇上告御状就好了?”
“当今朝廷被韫王大人一手遮天,他怎底可能让我去告御状,就算告了御状,只怕也没用……”而且,韫王就是那个跟他一起搞断袖的男人,怎么可能放过他?这就是他最哀怨的地方了。
说的也是!洛紫陌为了维护她这个娘子,做事确实过分了一点,就连她这个巡按大人都已经请假快半年了,他竟然还可以去弄一个全勤奖颁给她,真是有够了不起的了!
殷岁岁的同情心突然发作,耸肩笑道:“好吧!我瞧你这么可怜,干脆让你自己选好了,看我做人多好,还给你选择的机会。”
“什么?我还可以有选择的机会?”突然,榜眼的眼睛一亮,难道,他可以不用死了吗?
“是呀!这里有两柄刀,你可以从中间选一柄,注意喔!你可要三思而后行,这两把刀可是有很大的不一样,要是选错了,你可是会后悔终生的,不要说我没有事先告诉你。”
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饶过他呢?殷岁岁很不耻地睨了他一眼,觉得像他这么天真的人还是不要当官比较好,也难怪考不上状元。
“不、不一样?”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抬头看着两个刽子手拖着两柄沉重的大刀在园前晃来晃去,他说话尾音开始有点颤抖了。
岁岁故意沉吟了半晌,才道:“嗯……声音不一样。”
“什么、什么声音?”两眼一翻,他快要被她吓昏了。
她并不直接回答他的疑问,唇畔挂着一抹冷笑,再度好心地告知:“另外,它们的速度也不太一样。”
“速——速度?”
这时,一旁早就套好招的刽子手甲代为口答道:“对,砍起来的声音,砍下去的速度,都不太一样,瞧,我这把刀削铁如泥,咻的一声,只要一眨眼的工夫就成了,缺点就是快了那么一点。”才说着,一颗大西瓜眨眼间被砍成了两半,鲜红的瓜汁差点没有把人吓个半死。
刽子手乙已经用蛮力切了一颗柿子半天工夫,只见柿汁都已经横溢出来了,极钝的刀锋却还没有撂下,表情显得咬牙切齿。
“而我这把尺,砍起来脑袋喀喳喀喳的响,速度没有这度快,砍的时候,你还可以慢慢考虑,不过,缺点就是吵了一些,到时候就要请你多忍耐一下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哪里还会有命可活呀?榜眼叩头连连,哭爹喊娘道:
“姑奶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实身分?”殷岁岁提出她最好奇的问题,觉得这个人倒也不是穷凶恶极之辈,就暂且饶过他吧!
“什么身分?”这下换他纳闷了。
“就是我——”
“你跟韫王大人搞断袖的事情吗?那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吗?”
“什么?我跟……跟他搞断袖?”殷岁岁杏眼圆瞪,有没有搞错?他们连儿子都有了耶,
榜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掩嘴压低了音量,“不过,我偷偷告诉你,只是你不要太伤心,最近传说韫王大人要娶小妾了。”
“小妾?”他敢!她横着眉、竖着目,一脸火光。
“对呀!听说就是那个殷大人的千金,名字叫作殷岁岁,他们两个最近好像走得很近,听说还抱了一个白胖的儿子出现在公开场合,唉……竟然连儿子都有了,步大人,这也就没办法了,你千万要想开一点——”这名榜眼突然间开始同情起这个比女人还要美上百倍的状元。
这下完了!他们明明已经成了亲,可是他们的儿子竟然很可能会成为私生子!殷岁岁飞快地从官椅上跳起来,在罪人的愕视之下飞奔入内,惊慌地呼喊道:“洛——紫——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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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聊。”
“无聊?”
“对!没错,我真的好无聊,我觉得人生没有目标,有点空虚。”她双手支着下颌,贬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盯着坐在书案前,像个大人物般繁忙的相公大人。
“人生没有目标?空虚?”听听,她说这像什么话?嫁给她就真的有这么不好过吗?洛紫陌没好气地觑了她一眼。
就在两个月前,审完生平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案子,殷岁岁这个巡按大人终于被相公大人以“相夫教子”的名义办理退休,几个月下来,她觉得这种绣绣花、扑扑蝶的生活简直是浪费她活跃的脑细胞,严重地侮辱了她举世无双的聪明资质。
“没错,紫陌相公,你好像对我太好了!害我一点儿都提不起想要跟你唱反调的心情,真是有点闷。”
她生平没有什么大志向,前半生根本就是以跟他作对为目的,突然变得无聊之后,她竟然开始有点感谢他先前教她找到了生活乐趣。
“什么?”洛紫陌蹙起眉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