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昕毫不顾情面地推开他,道:“请你出去。”
“好吧,我在帐外等你,”萧非非往帐帘的方向迈了几步,突然转身,对着榻上的美仁,以汉语道,“大美仁,看到你这么好的坐在这里,可见这小子为了你,忍了不少——”
“萧非非,你给我滚出去!”向昕一把掀起萧非非的衣襟,直接丢她出了帐外。
到了帐外,萧非非收起了笑脸,对着向昕道:“当初为了救你,我没办法才将金蚕蛊王种在你身上,你应该知道,除了我之外的女子,你是不可以动情的,这一对蛊虫,是心灵互通。我只所有十万火急地赶过来,是不想我费尽千辛万苦救回的人,不久之后又是一个死人。
寒着脸,向昕将她拉离帐篷,一路拖着她往主帐的方向去。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要你把那只该死的蛊虫给我取出来。”
“不可能!别说我炼的这对特别的金蚕情蛊,就连昔通的钧参蛊的都很难解。
“你——萧非非,我感谢你救了我一命,可你看看你都用的是什么法子?情蛊情蛊,明明是只催情蛊,你要我整日像个禽兽这样下去一辈子?”
“这不挺好的?有那么多的女人伺候你,你还不高兴?”
向昕狠瞪了她一眼。
萧非非撇了撇嘴角,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当初在山谷里,你奄奄一息,我能想到救你的只能这样,你以为我愿意,你要知道,你体内的那只蛊王和我体内的蛊后是我花了整整八年的时间才炼成的,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还能延年益寿,寻常人想求还求不来,你最好给我抑制住你的情啊爱啊,别坏了我的绝世蛊王。
“你一定有法子的。”向昕逼近她。
萧非非连连向后退几步,暗念:她当然有法子,可是那个法子很烂,而且是治标不治本,要她和他没事就上床,公母双虫得到慰藉,这样便能控制住他体内的蛊虫生长,她才不干,她对男人不感兴趣,要她陪男人,她宁可多陪陪她的那些乖乖蛊虫。
“……真的没法子。”她道。
“那我就去苗疆找你师父。”
“你找她也役用,这对蛊虫是我炼的,只有我有法子。”话一出口,萧非非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向昕冷冷地威胁着:“可汗与太后很快就到了,我也没空和你闲扯这些,若是我军在攻下大宋之后,你不将这只蛊虫给我取出来,我敢保证你萧非非从今往后别想再炼成一只蛊虫出来。
“唉,法子是有,但是……但是……”一听向昕这么说,萧非非慌了,这男人什么都能做得出,回想当初,她将他从山谷中救起后,起初的那段日子,他一直安安静静,人也很温柔,孰料,回到契丹之后没多久,他整个人就变了,变得粗暴得无法言喻。
“但是什么?”
“但是真的行不通……”
“怎么行不通?”
“那法子治标不治本。
“萧非非,你给我说清楚!
无奈之下,萧非非才逼不得己凑近向昕身边,贴在他耳旁,将那个“抬标不抬本”的解蛊法子告诉向昕,向昕在听完之后,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萧非非指着向昕道:“我跟你说,这个法子你根本不用想的,就算你想,我也不会同意的。向昕举起手就想揍这个可恶的丫头一顿,一想她曾救过自己的事实,便收了手,怒吼着:“见鬼的你,我就算被金蚕蛊虫反噬而死,也绝不会碰你一根汗毛,你这个鬼丫头,马上给我滚出我的军营,明日太阳升起之前,我不想看你,给我滚。”
萧非非盯着盛怒中的向昕,觉得非常委屈,她大老远赶过来找他,不想看着他被蛊虫反噬,提醒他,他居然不领情,还凶她,天都这么黑了,还要赶她走。
透过火光,她又细看了一眼他,突然发觉他脸上的那道伤痕不仅不难看,更显得他有男性魅力,难怪在上京的时候惹得各部那么多女人喜欢,心中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但转念一想,那些女人喜欢不喜欢他关她什么是,反正她不可能喜欢这个坏脾气的耶律家男人。
她喜欢的男人应该是对女人温温柔柔,呵护备至,就像一些中原的男人那样,才不是契丹男人这种整天粗暴又喜怒无常的样子,不知道帐中那个大美人是怎么受得了他的。想到那个大美人,她要试试说服那个大美人,让大美人尽快离开他,他体内的蛊虫就不会反噬他,他的命就可以保住了,她的蛊王也可以保住了。
“报! 大王,新阵法的布局己设好,军师大人在帐内等着大王过目。”
喜爱那个新点了点头,耽了一眼萧非非,道:“你最好马上给我离开这里,否则等我派人‘送’你走,就有失我大辽可贺敦的面子了。”说完,向昕跟着那名契丹士兵离开了。萧非非冲着向昕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眼珠转了转,决定去找大美人。
向昕带着那个一袭苗疆衣饰,名叫萧非非的高挑美仁离开之后,美仁便迅速换了衣服,隐约却听到萧非非说什么“费尽千辛万苦救回的人,不久之后又将是一个死人。”
莫不是昕大哥真的有什么事?
换好了衣服,美仁走向帐帘外,又折了回来,不停地在帐内走动。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她不应该再那么关心昕大哥的,她只是愧疚,若是关心让昕大哥产生了更多的误会,只会让她永远都脱不了身的,悦姨曾经教过她,做事绝不可以拖泥带水,面对难心抉择的时候,只可以选择最想要的,她最想要的不是向昕,那么,她就不可以选他。
“你就是被修抓回来的那个汉人?听说你有个很有趣的名字,叫向美仁,果真是个美人儿。美仁转身,便见到那个萧非非掀着帐帘,立在入口处,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她不禁提高了防备之心,浅浅一笑:“是女奴。”
“女奴?呵呵,那你可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奴。你可知你身上的这身衣服代表了什么吗?”萧非非眯了眯眼,故作停顿,不一会儿,方道,“契丹人对衣着很有讲究的,你这身衣服可是说明了你是我契丹南院大王妻子的身份。”
蹙紧了眉头,美仁低头审视了这身比之前华丽很多的契丹服饰,直领窄袖的左枉团衫,外罩一件浅朱色薄衫,领口之处是珍贵的白狐毛,袖口也是同色的白狐毛,下身则是一件绛色长裙,直曳至地,腰间系着红色的玉束带,上镶了几个又圆又白的宝石,非常漂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得穿衣服。”心中有所疙瘩,但表面不以为然,美仁抬眸直视着萧非非。
萧非非吃吃一笑,道:“你这个女奴说话可真有意思,我喜欢,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对这里出现的每个人都不感兴趣。”美仁浅抬嘴角。
眯了眯眼,萧非非挑了挑眉,走近美仁,道:“你这样和我说话,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若存心想要杀我,在一进帐内就可以动手了,而不是在这里和我废话了那么久。美仁引起了萧非非极大的兴趣,她直视美仁微微隆起的小腹,疑道:“修的?”若是修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还活着,萧非非百思不得其解。
嫣然一笑,美仁道:“不是。”
“不是?”萧非非更好奇了,修自到了上京,性格大变之后,除了把女人当作是泄欲的工具之外,似乎没见着他对什么女人感兴趣的,而这个女人肚里却有了别的男人的骨肉,修居然还有娶她为王妃的意思,真的很让人好奇。
萧非非走近美仁,盯着她姣好的面容,又问:“那你爱修吗?”
萧非非身上的银饰很晃眼,只要她一动,便会有一种悦耳的声音响起。
美仁扫了一眼萧非非胸前的的银项圈,虽然萧非非是一身苗疆少女打扮,她也不知道萧非非的真实身份,但凭萧这个姓,她也能猜到这萧非非与契丹萧氏这个专出可贺敦家族的渊源。只是微微勾了勾唇,美仁踱回榻边,坐下,静静地看着跳动的烛火。
“难道你不喜欢修?我知道了,你是被修强迫的?你很喜欢你的相公,对不对?”
相公?美仁不仅想到乞巧节上,景升以灯谜戏弄她的事,相公,她喜欢这个称谓。
萧非非双掌一拍,欣喜道:“你不喜欢修,这样就好办了。”
嘴角微微抽搐,美仁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潜意识里,她觉得这个萧非非比较危险,她缓缓启口:“你,想怎样?”
“想和你夫君团圆吗?我可以帮你。”萧非非兴奋地笑了起来。
“哼,你们契丹人残酷凶暴,只会想夺我大宋江山,会这么好心的要帮我?” 美仁嘲讽道。萧非非一点也不生气,眯着眼,欺近美仁,道:“啊,话不能这么说,我与他们不同,你看我的服饰就知道了,只是我很看不惯男人恃强凌弱,还有,我有一样东西丢在修哪里,只有你离开了,我才能想法子找他要回来。
眉头紧蹙,美仁道:“你喜欢他?”
萧非非连连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那个蛮不讲理的刀疤男。
刀疤男?这个萧非非的性子很像个小孩子,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向昕都不知道,这让美仁想起了那时的自己,不禁莞尔。
尔后,美仁叹了口气,道:“昕大哥己不是当年的那个木头了,如今他贵为你们契丹的南院大王,想从他手中逃掉,谈何容易?你可知我逃过两次都被抓回来了,他警告过我,若再逃第三次,可再不会这样对我了。
“有我在,你放心,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我把他的南院府邸给拆了,他也绝对不敢对我怎样。”萧非非拍着胸口保证。
美仁等的就是这句话,不过她倒是很惊讶,原来救向昕的就是萧非非,那个他们口中的契丹第一美人,她站起身,对萧非非恭敬地道了一句:“谢谢你救了他,让我的罪孽减轻了许多。”
“唉,救归救,但同样麻烦也大了,我真不知是救了他,还是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