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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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花清晨-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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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席上,台上细吹细拉细唱,人影浮动,曲调细腻高雅,旋律优美动听。但一心念着天一圣经的美仁可就没这等闲情逸致静下心来欣赏,一首“步步娇”全曲只有六句词,那人却是足足唱了有两盏茶的功夫,尤其那一句“七星北斗叩丹宸”中的“叩”字,行腔竟长达四五十拍,这等唱功,真是不得不让人钦佩。
  深叹一口气,美仁转首四下张望几眼,一些人听得如痴如醉,而另一些人不是与身边女性家眷眉目调情,便是哈欠连天,看似用不了多久便要与周公会面了。身旁的向昕双目虽是盯着那戏台,但美仁知道他并未在听戏。
  正思索着找个籍口脱身,蓝希凌莲步轻移,向他们的方向步来。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贝齿轻咬着红唇,对着向昕吞吞吐吐地道:“向大哥……我有些事……想单独同你说……”
  向昕轻挑了挑眉,抬眸疑惑地望向她,很快地便对美仁说:“小向,待在这里别走开,我去去就回。”
  心中暗赞自己的眼光够利,蓝希凌总是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适时出现,美仁笑逐颜开,望着蓝希凌暧昧道:“呵呵呵,去吧,多聊一会。”
  “多事。”向昕瞪了美仁一眼,低咒一声,便起身随着蓝希凌离开了。
  俗语说的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身边最大的障碍离开了,美仁便无所顾忌地也离了席。无论如何,一定得弄清楚那个发暗器的灰衣人是不是他们族内的那个叛徒。
  这一次,中院的人似乎多了一些,几乎每走一处便能见着家丁丫环,还有一些客人借着火光三三两两的聚在庭正中的莲池边上高谈阔论。
  美仁深叹了一口气,这下若是贸然再到那后院,怕是不妥。皱着眉头,脚下的步子慢移,那些人的烦躁之声也越渐越远,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怎么看都不似在寻东西,到是象在散步。
  “噢。”顾着想事情,竟没看清眼前的路,美仁瞪着眼前不小心撞上的假山,懊恼地踢了石头一脚,还好没将自己的绝世容貌给毁了。
  还是先回观戏台吧,或许向昕还有其他的法子,魏贞毅那只老狐狸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不应该这么心切。正欲转身回去,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美仁愕然,一轻一重,听似是一男一女,莫非有人趁今夜来此幽僻之处偷偷幽会。
  反正在前面看戏也是看戏,在这看戏也是看戏。挑了挑眉,轻勾了勾唇,美仁速迅地钻至那假山之后。
  “明景升,整个蓝府这么大,你哪不去,偏偏要去我的雅瑰园?”那女子的声音听着虽是低沉,却是难遮愤怒。
  嗯?竟是蓝希凌与那明景升。蓝希凌不应该是与向昕在一起吗?怎么这会又变成了和明景升“幽会”?这真是剪不乱理还乱。
  出于好奇,美仁忍不住地微探了探头,想看看这两人倒底是要干什么。
  “方才我就说过了,我只是随便逛逛,并非存心破坏你与向兄之间的谈话。咳咳咳……”眉心暗锁,明景升有点厌恶这种反复解释一件事的情形,口气有点不悦。
  “今晚,我好容易才找到机会与他单独说上几句话,可你……罢罢罢,这事再提也没什么意义,”蓝希凌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地调整了气息,又问:“我只想问你,之前你爹都和我爹说了些什么?” 
  呵,难怪呢?原来是这家伙破坏了人家姑娘家好不容易等来的一场幽会,真是怪不得这姑娘家如此恼羞成怒。若不是此刻藏在这假山后面偷听,美仁真想笑出声。捂着嘴,强忍着笑意,美仁瞟了几眼那明景升,似乎从到了这里,他就不曾正眼看过蓝希凌,且听他们后面究竟要说些什么。
  手抚着那假山石,竟摸出了一块碎石,防止碎石弄出声音,美仁只得紧攥在手中。
  “你说话呀,你爹究竟和我爹都说了些什么?”蓝希凌满脸愤恨,不顾礼节地拉扯着明景升的衣袖。
  蹙着眉头,明景升抬眸望着眼前这位蓝大小姐,不着痕迹地抚开拉扯的纤手,尔后以手遮唇,轻咳了数声,方道:“你要我说什么?”
  “说什么?!要说什么你岂会不知道?!你爹这次来除了给我爹贺寿之外,还有什么目的你会不知道?!”不知不觉中蓝希凌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明景升的眸光往旁处的假山望去,半晌,才温和地说了一句:“这件事,之前我并不知晓,也是在进了你蓝家之后方得知,若说比你早一些,也确实如此。咳咳咳……”
  究竟是何事让蓝希凌这么怒不可遏?方才她来找向昕的时候,虽神情有些不自在,但也还是一副娇羞的小女儿姿态。还有向昕人呢?美仁转了转乌黑的眸瞳,挑了挑眉,扒在假山石上继续听下文。
  明景升明显心不在焉,让蓝希凌倍感失望,声音已带哭腔:“就算是到了这里,你才得知,那你也可以反对的。你明明知道我早已心有所属,不可能与你成亲,你为何不反驳?为何还要点头应允?” 
  噢?!原来蓝希凌愁眉苦脸的原因,是因为要与明景升这个痨病鬼成亲。若是与这痨病鬼成亲后,没多久他便一命亏乎,这蓝希凌便等于是守了活寡。换作是美仁,美仁也不会愿意嫁的,更莫说蓝希凌还有个心上人向昕。
  明景升垂下眼帘,并未急着回应蓝希凌,在沉思了片刻才缓缓抬眸,对着蓝希凌沉声道:“你认为我今日反对了,这件事便会作罢?”
  “有何不可?虽然你的身子不是很好,明伯伯不是最疼爱你的吗?你若不愿意,明伯伯是不会为难你的,我爹也不会有何怨言。”蓝希凌急急地道。
  听闻蓝希凌所言,望着眼前一副我见犹怜的她,明景升没由地轻扯了扯唇,冷笑了一声,道:“你太天真了,即便不是我,也会是我大哥,或是我三弟。急欲联姻的是你爹而非是我明家的任何人。咳咳咳……”
  当明景升说出那句“急欲联姻的是你爹而非是我明家的任何人”,美仁顿觉可笑,这明家的男人一个个自负的要命,明明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有多么高贵,人人都要粘着他。呵,真是再也没听过比这更可笑的笑话。不愧是明家,不愧是明经堂的儿子,美仁真是佩服地要“肝脑涂地”。
  “你?你?你竟说我蓝希凌配不上你?明景升你太过分了。”蓝希凌扬起手便往明景升的脸上掴去。
  “叭”的一声,那巴掌声清脆而响亮。这一巴掌不仅让蓝希凌怔住了,也让躲在假山后的美仁惊呆了。那个痨病鬼竟然连闪都不闪!
  蓝希凌打完那一巴掌便有些后悔,她万万没有料到明景升没有闪躲,而是选择硬生生地挨了这一巴掌。刹时间,说不出的委屈全数涌上心头,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粉颊盈盈落下,她冲着明景升大声吼道:“我不会嫁你的,死都不会。”说完,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提着裙裾伤心地跑开了。
  呃?这场戏唱得是哪出对哪出?该哭该跑的应该是那明景升才对啊。透过那假山,美仁瞪大了双眸,望着明景升一动不动地独自一人立在那,不发一言。那明景升只要不走,美仁都得守在那假山后。
  美仁倚在那假山后,在心中不停地念叨着:唉,快点走吧,你走了,我才好走呢。恶灵散开,速速离去,恶灵散开,速速离去……
  “出来吧,你还要躲到何时?”明景升侧转身,对着一旁的假山朗声道。
  不是吧,今儿是第二次被人发现了。这个痨病鬼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会武功的人,何以能发现自己就藏身于这假山之后?美仁沮丧地咬了咬红唇,看来今日出门时没有翻看黄历。还是能装死就装死吧,就当作他在和空气对话,说不准他见无人出去也就离开了。
  “怎么?是腿软了还是手麻了?要叔叔我过去抱你吗?”明景升锐利的目光直射那假山之后,若是他没猜错,一直藏在那假山之后定是那向总捕的侄子“像美人”。
  “免!”实在是躲不过了,挑了挑眉,换了个泰然自若的神情,美仁便从那假山之后走了出来。
  斜睨了一眼美仁,明景升似笑非笑地轻道:“怎么?今日公兴班的戏幕不合向少公子的雅兴?”
  “此言差矣,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在哪看还不都一样?” 美仁淡漠地回应。
  轻扯了扯唇,明景升嘲讽道:“是吗?那叔叔这出戏演的是否令你满意呢?” 
  这个痨病鬼,且不说他姓明,光是凭这张嘴就很令人生厌,还聒不知耻地又自称叔叔。背着光,美仁瞧不清他的表情,挑高了眉,挺直了身体步向他的身前。向昕的身长在男子当中是很少见的高大,可恶,这个痨病鬼只比向昕稍矮那么一点点,但这对美仁来说,却是种悲哀,因为同样要费力地仰望他。
  一阵沉默之后,美仁仰首,一双晶莹的黑眸对上明景升的,扬起笑靥,朗声道:“呵呵呵,要美仁说实话吗?”
  明景升不语,凝视着眼前这个除了身材相貌酷似孩子的“像美人”,陷入了沉思。现下在这幽静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人,他的眼神,他的言行,他的举止,与之前的那个佯装乖巧的孩子分明就是两个人。“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演得如此出色,真是不简单。
  蹙了蹙眉,明景升淡淡地道:“直说无妨。”
  “神态过于傲慢,表情过于呆滞,举止过于僵硬,言语过于偏激,整出戏就是最后那一巴掌最……”美仁一边说着,一边绕到他的身侧,说到最后一句顿了顿,狡黠地笑道:“最大快人心。”
  一双浓密有致的眉微微蹙起,微偏着头,明景升幽黑的眸子所迸射出如子夜光芒的目光,好似要射穿美仁。半晌,他轻咳了一声,转过身与美仁正视,不慌不慢地开口:“是吗?看来在美人心中,明某着实差劲了些。有些事情不宜明说,但有些事情就一定要说明。方才的那番话,在下只是如实说而已,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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