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蕊夸张地大叫:“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堂堂一白道少侠已然堕入妖女的彀中,万-劫-不-复-了!”
朱莎被她逗得直乐:“你就作吧,总有一天会有人替我连本带利地清算回来。”
张蕊回复正经:“你是说小白?他哪有那个胆儿?”
朱莎学着她的语气说:“不是公子小白,那就是公子纠,总会有人来治你。到时候我就在一旁等着看笑话。”
第25章
恋爱中的犀牛
唐宁的胳膊到底没能扭过石金雅的大腿,因为宿舍的其他人都在明里暗里支持石金雅,反对在宿舍里长期养狗。唐宁的爱心无处泛滥,只好饱含哀怨地把小狗送回老黑宿舍寄养,反复交代老黑要好好照顾他们的狗“儿子”。
宿舍一干人忍着笑看她在楼下表演“骨肉分离”,肚子里闷笑到内伤。唐宁絮絮叨叨地交代完毕上了楼,看到大家几张抽搐的脸余怒未消,瞪了几眼就脱了鞋爬到床上躺着,把床帘都放下来,打算就此与世隔绝,连朱莎叫她去打饭,她也不理,摆明了是气朱莎不肯公开支持她。
朱莎明白她心里的那点小心眼,但朱莎从来就不是个动物爱好者,再加上小时候还有被恶狗狂追咬到小腿的可怕经历,导致她看见狗就讨厌,不但在心里讨厌,而且四下无人的时候还恨不得要揍它几下才行,狗跟朱莎就是前世的敌人,她如何会同意在宿舍里长期养个天敌?唐宁算打错了主意。
朱莎也没跟她解释,反正她的脾气就是一阵急时雨,下过了就又好了,也不记仇。张蕊一直就说她是缺心眼子,白长了张漂亮脸蛋。
果然,过了没两天,唐宁就从“失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喜滋滋地捧着一缸漂亮的金鱼回来,还挑衅似的对石金雅说:“我看你这回还过不过敏。”石金雅假装没听见,专注地拔自己的眉毛,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唐宁觉得没趣,拉了朱莎来看鱼。
那缸金鱼确实很漂亮,鱼身上带了斑斑点点的颜色,还有长长的鳍。朱莎和唐宁围着看了一阵,赞不绝口。朱莎问:“这又是什么说法?”
唐宁得意地说:“定情信物呗!”
朱莎夸张地呕吐:“你们的爱情比蜜甜啊,这定情信物怎么那么多呢?我没记错的话那只小狗也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唐宁白了她一眼,拿着东西就问:“你走不走?一会儿澡堂可就没地儿了!”
朱莎赶紧把自己的东西也拿好,两人端着脸盆去澡堂,朱莎边走边说:“你要是跟澡堂的那个GG谈恋爱多好啊,我们就有用不完的澡票了,也不用这么辛苦排队,还要抢地儿!”
唐宁拿起洗澡海绵打她,“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吗?我是这么没品的人?就为了几张澡票跟人家谈恋爱?”
朱莎叹气说:“我记得你某次跟二食堂那个打饭的小师傅套交情,回来还一个劲地夸人家帅来着。后来我们每次去那个窗口,那个帅哥给我们的菜都吃不完。反正你的每段恋情都不长久,这次好歹混个洗澡方便嘛。”
唐宁啐她,骂她自己怎么不去找澡堂GG谈恋爱。朱莎大言不惭地说:“我要找就得找能共度一生的那种,他要足够强大,能给我最大限度的支持和自由,能够在人生的很多关键时刻助我一臂之力而不是时时拖累我。”
唐宁说:“你说的这种人不但在咱们学校没有,在别的学校也没有。大学里的男生连自己还搞不定,哪里还能支持别人?你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朱莎说,要是没有,我就不找。反正不能因为寂寞就去放纵。说得唐宁有些不悦,朱莎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点太过,有影射唐宁之嫌,让她听了不高兴,赶忙拿话岔过去说:“唐宁你找一理科生当男朋友多好啊,将来他又能换灯泡又能修马桶,还能帮你娘家扛煤气罐。文科生就没这么好用啰!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唐宁说老黑人虽然黑点,但对她无条件地好,就算不会换灯泡修马桶她也认了。朱莎心说你一富家娇小姐,有生以来过的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哪里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滋味啊。
两人磨磨蹭蹭洗完澡回来已经8点多了,张蕊正准备出门,看见唐宁回来就马上来了句:“你的金鱼挂了一条。我发誓跟我没关系啊。它自己葛掉了!”说完,她赶紧背上书包溜了。
唐宁跑去看她的宝贝鱼,真的已经挂了一条,鱼尸漂在水面上,剩下的三条也明显生命力不强,活力一点也不四射。朱莎担心她又要泪飞顿作倾盆雨,赶快拿上肥皂去水房洗衣服了。洗了半个钟头回来,唐宁已经走了,朱莎凑近了鱼缸想再看看,完了,剩下的三条也挂了。她赶快也学张蕊偷跑了出去。
跑到半路上,遇到张蕊,她正心神不宁地在教学楼前的小路上来回遛达,看到朱莎来了,连忙一把抓住她:“看到小白了没有?”
朱莎莫明其妙地说:“我上哪儿看小白去?你自己的男人你不看好了,现在跑了到处乱找了!”
张蕊松了手气恨恨地说:“他太不地道了!找了个借口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自己跑了。”
朱莎苦口婆心地劝:“老大,醒醒吧,小白心里根本没有你,你不要再这样自己折磨自己了!
张蕊执迷不悟,看到一个匆匆而过的黑影又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问:“你看到小白没有?”那个被抓的男生看清是张蕊就说:“好像是朝图书馆方向走了。你去二楼的第四自习室吧,他经常在那儿看书。”
张蕊不好意思地说:“我去找过了,他不在那里。”
那个男生又提供了两个新地址,张蕊还是摇头,最后还是把那个男生放走了。朱莎在一旁看那个被张蕊抓住的男生,高大帅气,斯文俊朗,眉目之间有股难得的清俊之气,比小白的眼带桃花不知强了多少倍,张蕊怎么会就一头扎进小白的迷魂阵里了呢?真是冤孽啊。朱莎在心里唠叨。
张蕊看看这样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就慢慢跟着朱莎往自习室走。
朱莎问:“老大,刚才被你抓住的那个男生是谁?”
张蕊闷闷地说:“是小白他们宿舍的,叫徐轶,经常帮我传递小白的消息,替我带个话什么的。我找不着小白的时候他就帮我分析小白现在在哪里,还告诉我小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人很好呢。”
朱莎彷佛得到神启:“老大,这徐轶别是偷偷喜欢你的吧?”
张蕊大力否认:“不可能。他们宿舍人说他很纯情的,以前都没谈过女朋友,搞不好还是个处男。”
朱莎用力拍她的脑袋:“老大,这种绝世好男人你还不赶紧收入麾下还等什么呢?小白那种人又花心又阴阳怪气,根本跟你不是一路人!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你的脑袋简直被门夹了!”
张蕊垂头丧气地听任朱莎数落,一声不吭。朱莎看她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就只想找个东西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怎么比花岗岩还坚固。两人走到图书馆,张蕊执意要再上二楼的自习室找找,朱莎无奈陪着她上楼。
到了第四自习室,张蕊马上伸长脖子到处望,扫了两眼,她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小白果然坐在里面上自习,周围坐的都是一堆女生,小白正侧过头去和其中一个低声说着什么,那个女的笑得花枝乱颤。张蕊看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朱莎一看她的脸色,心里暗叫不妙,拉着她的衣角说:“老大!冷静!好女不跟男斗!”
张蕊甩开她的牵制,大步上前走到小白的桌前,小白抬头看清是张蕊,也有点尴尬,张蕊忍着气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等我?”
小白一脸无所谓地说:“我接了个电话后来就回自习室了。抱歉啊,我忘了你还在楼下等我。”
小白身边的几个女生在一旁发出低低的窃笑声,张蕊听得更是妒火加怒火一起中烧,朱莎已经快步走过来,生拉硬拽把张蕊拖出了自习室,避免了一场可以上校报头版头条的桃色斗殴事件的发生。
张蕊一声不吭地让朱莎把她拖了出去,待到了图书馆外,朱莎筋疲力尽,气喘心跳才把张蕊松开。两人一屁股坐在小花坛的沿上,朱莎立刻压低声音骂她:“老大!你怎么这么傻?明知他是这样的人还要这么纠缠下去?求你了!你醒醒好不好?小白这种烂人根本不值得你付出!你在他身上纯粹是浪费时间!”
张蕊站起来,沉着脸对朱莎说:“来不及了,我已经陷进去了。除了我,没人可以这么说他。你要是我朋友,你就别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
朱莎也站起来,冷冰冰地说:“我是你朋友才这么说他。你是当局者迷,小白这种人被女人惯坏了,根本没有长大,他不会有定性的,你等他长大至少还需要十年的时间。你付出十倍的心血来陪伴他长大,到时候他就会嫌弃你人老珠黄。这种人永远把自己看得比别人重要,你在他心里像鸿毛一样轻。算了吧,老大,他真的不值得你这样做!”
张蕊不说话,转过身自己走了。朱莎觉得真是万分沮丧。好好的人怎么一谈上恋爱智商就等于零了?连一点眼前的是非都看不清楚,非要把自己碰得头破血流才知道此路不通。她自己没趣地待了一会儿回到自习室,一整晚都心神不宁。回到宿舍,看到张蕊,两人也都一言不发,冷战。
唐宁从外面回来看到宿舍内气场明显不对,左顾右盼了一番发现了张蕊和朱莎的异样,诧异地问:“怎么了你们两个?平时不是好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吗?怎么今天跟乌眼鸡似的,话都不说一句了?”
朱莎“噗哧”一声笑了骂道:“谁跟乌眼鸡似的?你说谁呢?”
张蕊也笑了,看了朱莎一眼,两人又心照不宣地和好如初。张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唐宁说:“刚才老黑来电话了,好像让你去奔什么丧!”
唐宁一听急了忙问:“奔谁的丧?”
张蕊想了想说:“好像是让你去奔小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