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向她说了,他是先中了她的“心降”,才在极度害怕得不到的情形下,才用了“淫降”的。
他不断讲着,直到她发出了一下幽幽的长叹,用只有成熟女性才有的、风情万种的眼波,扫向他时才停止。眼波和轻叹,都表示了对他的原谅。
他心头狂喜,立刻又把她紧拥在怀中,一面亲吻着她身躯的每一部分,一面又在她的耳际,告诉她自己的身分。而且指天发誓,要使她成为一国之后,他会是君主,她自然是皇后!
她惊讶的神情,使她看来更动人。他一再重复着,他把她从少女变成妇人,也一定能使她从一个身分平凡的女人,变成尊贵的皇后。
她在他的语言之中沉醉了,幽怨的神情消失了,代之是醉人的欢畅。她紧紧偎依着他,两人又再一次沉进了无比的欢愉之中。
储君的声音愈来愈低沉。在低沉的声音之中,动人的叙述,更容易使听者受到感染。
原振侠简直是感动了!
虽然储君一上来所使用的手段十分卑劣,他使用了强烈的催情剂,来使得那美丽的少女不克自制,从而占有了她。可是,这时,原振侠绝不怀疑储君对那少女的爱恋,他一定会尽他所能去爱她,使那少女生活得高贵、幸福和快乐。
由于他的爱意是如此的真诚,似乎一开始的卑鄙手段,也值得原谅了。
一切看来,还是美好的,后来的悲剧──王子中了天堂花的毒降──又是怎样发生的呢?悲剧和王子动人的叙述一定是有关联的,不然,又何必把这一切,叙述得如此详细呢?
原振侠并没有把心中的疑问提出来。这时,史奈的神色十分阴森,在烛光的掩映下,他看起来有一股寒森森的可怖感。而储君却极其伤感,低着头,当原振侠望向他的时候,他又喝了一大口酒。
过去好久好久,原振侠才像所有听故事听了一半的人一样,问了一个人人都会问的问题:“以后呢?”
储君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不断地喝酒,一喝就是一大口。
原振侠叹了一声:“酒并不能改变现实。”
储君苦笑了一下:“道理谁都明白,可是明白了道理又有甚么用?”
原振侠又问:“以后呢?”
储君吸了一口气:“那天,一直到夕阳西下,在漫天彩霞之中,我把水灵带回了别墅──”
原振侠问:“水灵?”
储君点头:“那是她的名字,水灵。”
王子和水灵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之际,人人都怔呆得说不出话来。水灵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人工的装饰,她身上的衣服,甚至还是被撕破了一半的。可是自她身上每一处所发出来的魅力和艳丽,都使得那十二个经过刻意装扮的美女,为之黯然失色。
美丽的女性,是最不肯承认别的女性的美丽的。但是那十二个美女,在一见到水灵后,怔呆了一下,立刻用最崇敬的礼节来迎接她。因为她们全知道,未来的皇后,除了她之外,不会再是第二个了。
史奈的神情也是极度惊讶,王子在众人的反应中,知道自己的眼光得到了公认,这是令他又高兴又骄傲的事。在他的一生之中,从来也未曾那样高兴过,就是他手握实权、统治了国家,只怕也不会比这时更高兴了。
他邀请所有人参加晚宴,又吩咐拿最好的衣服给水灵穿。当水灵略经打扮,和王子手挽手进入宴厅之际,她的光芒,比明亮的水晶灯更令人目眩。
王子在整个晚宴之中,一直和她手握着手。她看来是那么柔顺,完全沉醉在梦境一般的幸福之中。
一直到宴会将近完毕,史奈才有机会向王子使了一个眼色──因为王子的视线,几乎一秒钟也没有离开过水灵──询问一个王子早已知道是什么的问题。
史奈问的自然是:有没有用“淫降”?
王子一面笑着,一面点了点头──虽然,一点也看不出有甚么不对劲来,可是史奈就在王子点头之际,那种不祥的预感又涌上了心头。感觉是如此之强烈,以致他的脸色难看之极。
储君居然注意到了,呵呵地笑着:“史奈老师不舒服吗?”
史奈的嘴唇动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在这种时候,自然是不便扫兴的。
而事实上,就算这时史奈说了,储君也根本不会听进去的,因为水灵动人的笑声,正在大厅中荡漾着。每当她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时,所有的人都会静下来,好倾听那种美妙的声音。
一直到十天之后,史奈才又有机会和储君交谈,谈话还是从黄绢开始的。
史奈问:“殿下,你忘记了要册立那个女将军,做皇后的承诺吗?”
储君呆了一呆,他的确忘记了。他皱了一下眉:“由得它去吧,有了水灵,我觉得能否掌实权,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史奈脸色铁青:“殿下,训练军队的事和你的计画,如果一暴露,你连无权的君主也当不成了!军政府和亲王怎会肯放过你?”
储君知道那是实情,可是他实在不愿意在这时听到这种令人不快的事。他挥着手,像是想将不快挥走。
就在这时,暂时离开了一会的水灵,又回到了王子的身边。在一个降头盛行的国度中长大,虽然她一直生活在偏僻的山区中,但是她自然也知道降头师的地位,所以她相当恭敬地向史奈行礼。
史奈本来已准备转身走开,可是就在那一剎那间,他向水灵的脸上看了一看,脸色大变,声音尖厉地问:“开什么玩笑?”
王子和水灵都为之怔呆,不知道史奈这样责问是什么意思。史奈已经指着水灵的额上,近耳朵的部位,他在这样指着的时候,手指甚至在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王子讶异地去看史奈所指的地方,发现在水灵白玉一般的肌肤上,有细细的、短短的一道红丝,看起来,像是沾上了一根红色的丝线一样。王子伸手想把它抹去,可是那却不是什么沾上去的红丝线,当然无法抹掉。
史奈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惊惧:“画上去的?”
水灵的眼神十分讶异,睁大了眼:“大师,你在说什么啊?”
史奈陡地吸了一口气,喉间发出了“咯咯”的声响来。他这种神态,令王子和水灵都知道,有一些极严重的事发生了!
王子忙问道:“什么事?”
水灵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史奈并不立即回答,只是领着他们进入卧室,来到了镜子之前,叫水灵自己,看那道自她皮肤下透出来的红丝。
水灵一面看,一面用力在额上用手指搓着。直到她娇嫩的皮肤搓得发红了,那根红丝还在。
史奈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什么时候起的?”
水灵也知道事情一定十分严重,俏脸发白:“不知道,我根本没有注意到!”
史奈屈着手指,像是在计算着什么,然后问:“你们村子的降头师叫什么名字?”
在降头盛行的国度之中,几乎每一个村子都有一个降头师。这个降头师,也是村子中地位十分重要的人物,类似非洲部落中的祭师。
水灵吓了一跳:“叫达里,达里爷爷是一个好人,不会向我落降头的!”
史奈仍然用十分可怕的眼光,望定了水灵。水灵更着急了:“达里爷爷真是个好人,他还介绍了一个大人物给我认识,那大人物很喜欢我,收了我做他的干女儿。”
史奈疾声问:“那大人物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分?”
水灵相当神气地回答:“他叫巴枯,听说是──”
水灵下面又说了些什么,史奈和储君都没有再听进去。
他们一听到巴枯去找过水灵,而且还认了水灵做干女儿,剎那之间,整个人就像是浸进了冰水之中一样,除了惊惧,没有任何别的感觉!
当然,这时他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巴枯竟然会在绝不应该出现的事件中出现,那一定不是好事,史奈觉得自己的不祥之感快要应验了!
他们两人互望着,好久,史奈才对着满脸不解神色的水灵道:“把事情详细说说!”
水灵的声音听来十分惶急:“究竟怎么了?”
史奈重复着:“把你如何认巴枯做干爹的情形,详细说说!”
水灵顺从地答应了一声:“就是在遇到……遇到他的第二天──”她向储君指了一下:“下午,我准备再去那山坡见他……”
王子“啊”地一声:“原来你第二天,就准备来和我相会的!”
史奈粗暴地道:“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祸事,先别高兴!”
水灵有点害怕:“我才准备出村子,达里爷爷就派人来叫我。我进了他的屋子,看到一个十分干瘦的老头子,他双眼像是会放光一样!”
史奈听到这里,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来。
水灵又道:“达里爷爷告诉我,这位老人是一位了不起的降头大师,是降头师之王,他的名字是巴枯。巴枯大师的样子虽然很怪,可是对我十分客气,他叫我坐下来,然后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又夸奖我说,任何懂事的男人见了我,都会在不知不觉之间中了‘心降’,这是任何降头师难以做到的。降头师至多能施术令一个人入迷,但总有清醒的时候,唯有真正美丽的女人,才有着这种非凡的魔力!”
史奈闷哼了一声,王子握住了水灵的手,水灵深情地望着王子:“他又告诉我,如果有人令我也感到倾心的话,就不要急着去和他相会。这样才能试出那男人,是不是倾全部生命之力在思念我。”
水灵讲到这里,双颊酡红,娇艳欲滴:“巴枯大师好象可以看穿我的心事一样,因为我在昨天,在山坡上就遇到了一个可爱的男人。这个男人,甚至看到了我的全身。当时我虽然急着再见他,但是听巴枯大师那样说,我就忍了下来!”
王子低声道:“一连三天,你也太忍心了!”
水灵的声音,甜腻如蜜:“你以为我不想你吗?可是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