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感动之余,郑重嘱咐她,“紫藤,你答应我,不准单独去找三哥,听到没有?”
他才吃了楚王的亏,而且父皇今天摆明是不再偏看他一眼,他若再贸然跟兄弟们起冲突,只会吃亏而已。在如今大局未定之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知道,我就算出手,也不会让钟离璎逮到,你放心就是。”萧紫藤很不以为然,凭她的手段,想让楚王吃大亏,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找准机会而已。
“你有分寸就好。”燕王身上痛得厉害,也没有力气多说,闭上了眼睛。
好不容易给他擦完药,萧紫藤因为精神太过集中,大冷天的也出了一身汗。低头见燕王睡得还安好,她嘱咐阳舒仔细侍候着,才要回房换身衣服,侍卫来报,说吴王到了。
“那小子?”想起万景园游园会上,吴王一个劲儿帮着燕王向自己示好的情景,萧紫藤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快快有请。”
“是!”
吴王之前还经常往燕王府跑,后来是哥哥们提醒他,燕王有了王妃,自然不希望旁人多去打扰,他才隐忍着没有来。
可在这些哥哥们当中,他只跟燕王交好,时日一长,自然是憋不住,而且今日又听说燕王被父皇罚,他自然有了名正言顺来看六哥的理由,哪里还沉得住气。
一到前厅,吴王就急急地叫,“六嫂六嫂,六哥在哪里?是不是伤得很重?我要看他,我要看他!”
知道他是真心为燕王,萧紫藤很是感动,做了个“嘘”的手势,“王爷刚刚才睡下,吴王殿下轻点儿声。”
“哦。”吴王点头表示明白,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进屋看他六哥去。
萧紫藤好笑地摇摇头,去“千方斋”继续配药,让他们兄弟两个待一会儿好了。
半个时辰后,吴王闷闷不乐地到千方斋找萧紫藤,进门就趴到桌子上,闷闷地道,“六嫂,六哥很苦,你对他好一点。”
萧紫藤心沉了沉,有种很心疼的感觉,面上却故意调侃他,“你个半大孩子,知道什么苦不苦的,别乱说话。”
“我没乱说话!”吴王最气被当成小孩子,即使是他最尊敬的六嫂也一样,握拳叫道,“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什么都知道!自从雅妃娘娘过世,六哥就变得很不开心!我知道雅妃娘娘是让人给害的,可是没有相信她,父皇也糊涂——”
“七弟!”萧紫藤吃了一惊,一把捂住他的嘴,好气又好笑,“虽然这是在燕王府,但你也不能乱说话,不想活了是不是?!”
吴王自知失言,满眼抱歉,举了举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萧紫藤一阵后怕,别忘了锦墨还在府上,若是吴王方才的话给她听了去,再禀报给秦王知道,那就麻烦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松开手,郑重提醒,“当心祸从口出。”
“我知道了,”吴王赧然,压低了声音,“六嫂,你一定要帮六哥,不要伤他的心,我知道六哥很喜欢你,除了你,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旁人了。”
萧紫藤听着这话是打心眼里舒服,虽然还是有点脸红,但很大方地点头,“放心,我会帮王爷的,今天这笔账,我记下了。”
而且很快,她就会让楚王付出代价,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吴王虽不知萧紫藤打的什么主意,但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也瞬间安心了许多,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会,告辞而去。
午后,燕王醒来一次,只喝了碗汤药,说是没有胃口吃东西,就继续趴着养伤。没大会儿,秦王入府,自然是听到消息,前来看望他的。
兄弟两个随意聊了几句,大抵是秦王要他别太逞强,否则讨不到好处去。
燕王也不以为意,反正楚王瞧他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即使没有“敛群芳”的事,楚王也会找到别的借口跟他过不去,一味地退让,也不能改变什么。
半个时辰后,秦王表示心疼燕王有伤在身,也没多做停留,事实上他是因为看出来,燕王就是个会为了女人出头的痴情种子,于江山社稷并无野心,倒也不足为惧。
最后他少不了将一些珍贵药草送上,嘱咐燕王好好养伤之类,这才离去。
萧紫藤随后进来,撇撇嘴道,“秦王真是有这份闲心,是想把戏演到什么时候?”
燕王使个眼色给她,“二哥是关心我,紫藤,你别误会他的一片好心,知不知道?
萧紫藤“哦”了一声,耸了下肩膀,“你说是就是,我相信你。”
这话我爱听。燕王心里满满全是感动,嘴唇动了动,说了句话。
萧紫藤愕然,“什么?”燕王声音太低,她俯下身,将耳朵贴近她唇边,“你哪里不舒服吗?”
燕王笑意盈盈,抬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紫藤,要一直相信我,知道吗?”看他眼底隐隐的忧虑,难道他还有什么不好的事瞒着萧紫藤吗?
萧紫藤脸上一热,气不得也笑不得,轻轻打了他肩膀一下,“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
燕王笑笑,握紧她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松开。
自从燕王被责罚,其余几位皇子也越发知道天晟帝不喜他们兄弟之间互相为敌,私下里行事之时也就越发小心,免得露出破绽。
楚王出了一口恶气,一时也没再找燕王的麻烦,接下来这大半个月,宫里宫外倒是一片平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燕王虽然身体弱些,但毕竟是习武之人,二十刑杖打下来,当时看着吓人,但都是皮肉之伤,并没有伤筋动骨,在萧紫藤悉心救治之下,已经好了大半,虽然还不能完全恢复如初,但也行动无碍了。
而接下来,就是逸皇后生辰之事,天晟帝已经下令举国同庆,宫中更是连设三天大宴,款待来自东六国其他国家的使臣和东越国的王公大臣,好好庆祝一番。
各国使臣早已前后来到京城驿馆,使得整个京城也变得越来越热闹,大街上随处可见身前异国服饰之人,彼此看着都觉得新奇,一时热闹非凡。
当然,人多之处必然是非也多,维护京城安全的重任也就理所应当落在太子肩上,这一阵子足够他忙碌的了。
就在这欢乐的氛围之中,腊月初九,逸皇后生辰到来,一大早起来,宫中上下就开始人来人往,穿梭不停,酒香阵阵,令人无比期待。
华灯初上之时,寿宴正式开始,各国使臣及东越国皇室、臣子、命妇等尽皆分别而坐,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除此之外,京城四大家的家主和正妻也都得以在座,足见天晟帝对其重视之意。其实各国皆知其中玄机,自然也不会觉得意外。
在燕王养伤期间,楚王纳了沈步摇为侧妃,齐王纳了骆家的养女白谨柔为侧妃,因为不是正室,故并没有像燕王那般摆出那么大的捧场,她两个纵然心里委屈,觉得在身价上输给了萧紫藤这个废柴,却也无可奈何。
第一百零三回 你们洞房了吗?
不大会儿,众人各自落座,燕王坐在右下首,旁边挨着萧紫藤,另一边是吴王,正处在偏一点的角落,倒也自在。
吴王扯着燕王的袖子轻声问,“六哥,你背上还疼得厉害吗?”
燕王摸一下他的头,“我没事了,不用担心。”现下只要不做太剧烈的动作,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如初。
“那就好。”吴王一副“那我就放心了”的呆萌样,看得萧紫藤直想笑。
眼角余光瞥到萧紫藤似乎在用力忍笑,燕王回眸看她,“紫藤,怎么了?”
萧紫藤摆摆手,意即没什么,眼睛却不动声色地四下看,找寻有什么可疑之处。
楚王才整了燕王这么一出,看过来的目光中满是得意之色,沈步摇则因为吃过萧紫藤的苦头而对她恨入骨髓,自然也没个好气色。
白谨柔则微低着头,看上去精神气色相当差,左眼角隐有些青肿,或许是挨了打。
萧紫藤心中一动,再看齐王,这位皱着眉,明显也有些心浮气躁,看起来他跟白谨柔之间,绝对不怎么恩爱就是了。
不过,萧紫藤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上次的事不过小惩大戒,而且燕王被打之事,她还记着呢,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内侍在殿门口一声一声地通传,尖细的声音直钻人耳膜:
“小宛国五皇子到!”
“夜犁国太子及公主到!”
“大宛国太子到!”
“若羌国太子到!”
“疏垣国七皇子到!”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尤其那些未嫁公主、官家千金和未娶皇子更是各存心思,不动声色地看将过去。
在这几人当中,尤以大宛国太子离丰华和若羌国太子北堂洌最是名动东六国。
据说离丰华此人生就一副妖孽容貌,偏偏对所有美貌女子都是来者不拒,却又对谁都不肯付出真心,惹得一地伤心女儿泪,至今无人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而若羌国太子北堂洌则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在若羌国皇室之中,他本不是皇长子,但凭借其狠辣手腕,硬是逼得父皇将皇子北堂赫送来东越做质子,再将其他兄弟一个一个打压,最终得封太子。
逸皇后生辰,这几个重要人物皆到场,除了庆贺之外,自然也存有私心——五年一度的东六国争霸赛即将到来,他们怎可能不借机探一探东越国的虚实。
见众人一副兴奋样,萧紫藤也跟着凑热闹,伸长脖子看,边问道,“听说离太子容貌过人,无人能抵,是不是真的?”
燕王很不淡定地看她一眼,“紫藤,你不准对旁的男人有兴趣。”
我会吃醋。
这句话他虽然没有说出,但一张脸臭成那样,吴王忍不住哈哈大笑,“六嫂,六哥打翻了醋坛子,哈哈——”
“闭嘴!”燕王狠瞪他一眼,“再吵当心我封住你的嘴!”
吴王用力忍笑,肩膀一抖一抖的,很可爱。
萧紫藤颇有些不为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看两眼,又有什么事。喏,那旁很多美貌女子,王爷不妨好好欣赏。”
你倒大方。燕王好气又好笑,又不忍心说她,只好干生气。
少顷,殿门口一阵脚步声响,几位太子、公主缓步进来,个个锦衣华服,珠光宝气,令人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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