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靖伸出手掌,示意他将刁小欢的皮包交出来。
刁小欢远远地便看到两个男人起了冲突,她心口一提,赶忙由红砖上爬起,往男人们对时的方向跑。
就在她距离他们不到十步的地方,眼前一花,抢匪手上蓦然多出一把白亮亮的匕首,顿时让她惊叫出声。
“不──”
眼前的场景像在播放慢动作一般,当抢匪凶狠地将尖锐的匕首往易靖身前刺,原本易靖是可以闪开的,却在临门一脚,因刁小欢的惊叫而微微闪神,手臂硬是让刀锋划出一条殷红的痕迹。
在易靖见红的那一瞬间,刁小欢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然停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脱下脚上厚硬的高底休闲鞋,猛地往抢匪的头部掷去──
“嗯!”好死不死的,鞋子正中抢匪的后脑勺;或许她改天可以玩射飞镖,可能会有不错的成绩也说不定。
突然被不明物体攻击,可以想见歹徒的心情更为恶劣,依恃着手上有武器,他凶狠地侧身同时面对易靖和刁小欢,并快速地评估哪一方较为容易摆平。
就算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别过来!”易靖懊恼着刁小欢出面搅局,出声驱离。
凭他的身手,一个小小的歹徒恨本无法对他构成威胁,但加上小欢,他处理起来就会变得绑手绑脚,一不小心还会让她身陷险境;如此一来,只会让自己乱了手脚,处理起来更是变得复杂许多。
抢人皮包的坏蛋很快便发现,眼前的一男一女似乎有某种的关联,这对他有利极了──因为他只要逮到那个女的,就不必忌惮那个大块头。
就在歹徒准备向刁小欢出手的瞬间,易靖飞快地上前扭住他持有刀子的右手,一记手刀便让匕首“锵”地落了地,并迅速将他的手扭至背后,令匪徒不断嚎叫出声。
刁小欢彻底地愣住了,腿也软了,无力地跪坐在红砖道上。
易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快速拨了几个号码,紧紧钳制住抢匪的手不曾松懈,直到以自己是女警为荣的夏可潼出现,才将出师不利、倒楣到不行的匪徒带走──
因为易靖手臂上挂了彩,又坚持不肯到医院上药,于是在到警察局做完笔录之后,刁小欢基于内疚及报答的心态,跟着他回到他的住处。
想不到一个单身汉房里竟然也备有药箱,而且还比她跟小喜所准备的还多──虽然大部分是解除肌肉紧绷的药膏、药洗,不过该有的也一应俱全。
“你这个人真是……”缠绕着手上的白色绷带,刁小欢的眼眶微红,嘴里却倔强地叨念个不停。“医生包扎的会比我处理的结实许多,不晓得你在坚持个什么劲儿?”
瞪着手臂上被她缠了又缠,看起来像是白色金华火腿的伤口,易靖着实哭笑不得。
“那倒是实话。”噢!不能笑,不然她一定会生气。
刁小欢敏感地发现他颜面神经抽搐,她的眼眯了起来,不动声色地用胶带将纱布固定好,这才轻声细语地问:“对不起,易先生,你的嘴皮子为什么抖啊抖的,请问你是在偷笑吗?”
“噗!”人类很奇怪,原本可以忍住的东西,在被人当场拆穿之后,即使强忍都很难压抑得住;易靖才压下的笑意,经她这么一提,终究还是破功了。“我是……哈,对,没错,我是在笑,哈哈哈~~”
笑都笑了,再否认就显得他没品了,不如大方承认,还可以一次笑个过瘾。
刁小欢胀红了脸,看着他笑到溢出泪来,又看了看他手臂上,自己笨拙的“杰作”,连她也忍不住笑了。
才历劫归来的两人,像两个白痴似地相视而笑,直到将心中压抑的压力全数笑出来,心情才算真的豁然开朗。
“有什么好生气的?”刁小欢也没多想,就在他拍过的位置上坐下。“真的包得很丑啊,干么怕你笑?”
易靖嘴角留着好看的笑纹,他就喜欢她这豁达的性子。
“不过也算你活该啦,可潼有认识的医院和医生,偏偏有人就是不肯去,只好让我这没有巧手的肉脚来帮你包扎喽!”笑归笑,她还不忘调侃他一句。
再次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白色火腿”,他故作哀怨地叹了口气。“哎~~这种包扎方式,好像手被卡车辗过一样,我好可怜喏~~”
“喂──”刁小欢板起脸,反射性地拍了下他的大腿。“有人帮你包扎就很不错了,要不是看在你的伤因我而来,我才懒得理你呢!”
“嘿,我已经挂彩了,你想为我添加新的伤口吗?”易靖的笑容扩大,忍不住继续逗她。
“厚,这点你放心,人家说好人不长命,你肯定不会那么早挂掉的。”气死人了,人家第一次做这种有那么一点气质的事,就被这么嫌弃,教她很难不觉得小委屈。
“你……”易靖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的意思是,我是“祸害”?!”
将小嘴扯开上扬的弧度,刁小欢这下可乐了。“不错嘛,你倒挺聪明的。”
“哇咧~~你死定了你!”
伸出万恶的魔手,易靖使坏地在她身上搔痒;十个女人九个怕,他就不信她正巧是例外的那个!
“啊──”果然,刁小欢吓得到处逃窜,其间尖叫声不断,在被他逮到并攻击的时刻。
“不要……不要了,拜托……”
她一边哭一边笑,感觉自己神经快错乱了,不断地讨饶。
不晓得易靖怎么追、她怎么逃的,最后她竟笑躺在他那张大床上,而他,像头饥饿的猎豹,双臂支撑在她头颅旁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刁小欢霍地发觉这太过暧昧的姿态,她敛起笑容,开始感到些微不安。
易靖以指拨开她的刘海,看着她潮红的小脸,黑眸里不自觉溢出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
刁小欢的心跳莫名加遽,她没敢眨眼,盯紧他任何细小的动作,仿佛深怕他一时难耐,控制不住地饿虎扑羊,那就……完蛋了!
“我想要你。”
压抑好久的理智崩溃了,他不想再等待,既然现在有这般好的时机,他没道理放手任由机会溜走。
哇咧~~
不小的眼瞠至最大,刁小欢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脏几乎由嘴巴里跳出来”的紧张感。
指尖画过她的鼻尖、人中,易靖明显感受到她的悸颤。“好吗?小欢。”
“我……我不认为……”天呐!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不必想太多,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全凭你自己的心意决定。”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他并不想太过勉强。
毕竟男女之间的情事,一旦牵扯到“勉强”这两个字,便没意思了,他何苦让两人都受累呢?
刁小欢认真地看着他,思索着他所说的“心意”。
不是没有机会遇到相同的情境,但奇怪的是,以往她都可以义正辞严地拒绝,但为何对象一换成是他,她会变得如此犹豫不决呢?
难道……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他付出真心了?
“你为什么……想跟我……”事实上她一直对自己没信心,因此她实在猜不透易靖之所以对她有兴趣的理由。
或许他只想寻求刺激的一夜情?
“我喜欢你。”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一种。“如果你也喜欢我,或许我们可以试着走走看。”
当然他所谓的走走看,就是认定彼此为男女朋友,交往看看的意思,而他知道她会懂。
刁小欢小脸一红,万万没想到他对自己会抱持着这种看法,一时间心头涨满悸动。
是啊,她之前都可以实验性地交往过好几个对象,为什么一遇到他,自己就毫无理由地退缩了?
没道理嘛!他可算是自己开始交男朋友之后,所遇到条件最好的男人,她实在没道理对爱神挑明下的战帖投降,不战而败的行为太没骨气了。
何况对他,她也……喜欢。
脑海里百转千回,过了许久,她终于吐出一个答案。“好。”
“嗯?什么?”易靖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清她的回答。
“我说好。”她虽然感到很害羞,但因为坦率的个性使然,所以她也不拐着弯说话。“我愿意试着跟你走走看。”
看过一整把的冲天炮同时飞向天际吗?就像放烟火那般,易靖的好心情一飞冲天,止不住瞬间飞扬起来。
让她有段时间想想是对的,他这不就等到她善意的回应了吗?
“那,就这么说定了?”带着点不确定,他确认似地再问一次。
“嗯。”含羞带怯地点了下头,她的眸染上氲氤。“就这么说定了。”
再不需要更多的保证和承诺,他们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那是一种默契,无言的默契,足以揉合蕴藏在两个不同个体的两颗心。
他俯身轻啄她的嘴角,温柔的啄吻令她叹息,浅浅地吐了口气。
易靖扬起笑纹,顽皮的舌尖画过她美丽的唇线,指尖将她鬓边的发撩至耳后,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足以令她发颤。
“怎么了?冷吗?”没有忽略她的悸颤,他细心地问。
“嗯……”她摇摇头,不好意思地红了双颊。
“那么,是害羞喽?”他轻笑,故意逗他。
“厚!你笑我!”她羞恼地拍了下他的臂膀。
对,她是害羞又怎么样?从没经历过的事,除了些许惧意不说,这么亲密的接触,她会害羞也实属自然。
易靖朗声大笑,对她纯真的反应满意极了。
老天对他真是厚爱。他早忘了自己有多久的时间,不再遇到会害羞的女人;在经历那么久身边没有女人的空窗期之后,竟赏赐给他这么一块瑰宝,怎不教他心动万分?
“笑什么啦?讨厌死了!”还笑?笑掉他的大白牙!习惯性地扬起手,看准了他的肩,准备再来一记“铁沙掌”。
易靖眼明手快地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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