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畏十分的自信虚荣,娄大夫说他喜欢挑战那些不容易得手的姑娘。这个卑鄙的男人只爱他自己。那么小枣就毁灭了他自己来给他看。让他活在他自己的黑暗之中,好好的消受他自己的虚荣和肤浅。
“小枣!”也许是因为音乐停了,远处应无意的声音急切而绝望。
小枣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坚定的转了身,向着与应无意声音相反的方向,踉跄着飞奔而去。
78 隔江之望
帐篷里因点着碳盆而温暖;碳盆边那女子的身影小枣觉得有些熟悉。虽然穿得极厚实,可还是能看出是个妙龄有女子。小枣认识的年轻女子不多,略略一想,她脱口而出:“梅香!”
那女子抬起头来;向这里张望,接着笑了,“你醒了!”
小枣想坐起来,才动了一下,就觉得胸腹间好似折断了一般。
“躺着吧。”梅香说,“几位长老都说你还得躺上一阵子呢!”梅香拎着一只铜壶走过来,向一只小小的瓷茶壶中沏了些什么;再把小茶壶递到小枣枕边,“当心别洒了;里面是酪,等凉一点再喝,这东西养人!”
小枣用手摸摸,是有点烫,她小心的把手搭上去暖手,“梅香姐姐,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了?”
梅香在小枣床边坐下,“你全不记得了?这里是北秦的江防大营,你是皇上带回来的。是你自己一头扎在他怀里,他不得不把你抱了回来。”说完还一个劲朝小枣眨眼。
“皇上?难道是是石……高铿。”
“是啊,是皇上把你抱回船上的,你当时一个劲儿的吐血,皇上不得不立刻启程,白日渡江太过显眼,我们冒了很大的风险,回来时小船上扎满了箭,像只刺猬似的。”
小枣努力回想,她当时没头没脑的奔跑,只想远远离开,她吐着血,一开始心里还有些清明,想找一家沿江的船户搭船东去,但后来眼前就开始一阵阵的发黑,她原以为自己跑不到江边了,却一头撞在迎面来人的身上,她记得那人叫了一声“小枣”。自己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小枣问,她有些怀疑的看着帐篷里的碳炉。
梅香噗地一笑,“一个月前。”
天!小枣强撑着坐了起来,差点打翻了枕边的茶壶,“我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了?那……”
“你也没有一直昏迷,”梅香大约也觉得小枣很疼,她皱眉咧嘴地看着小枣,“你有时候也会醒来四下看看,然后恶狠狠地叫一声:应无意!叫完了就继续睡。你对应公子是直呼其名的啊!”
小枣一时无语,她对应无意向来都是直呼其名,一点礼节也不讲。
小枣抱起了小茶壶放在胸口取暖,眼珠子转了好几转,她突然想了梅香的身份,她不是在江夏府时还救过自己吗?为什么此时又出现在了江北?小枣原就怀疑梅香是那个在高铿身边出现过的女人。
梅香似乎猜出了她在想什么,又一次飞快的向小枣眨眼,随手把一件衣服披在了小枣身上。
“那壶里的酪可以喝。”她提醒小枣。
小枣就着壶口喝了一小口,又一次皱了眉头。
梅香噗哧一声,笑了,“喝不习惯?加了茶的。这是有些胡风的饮食,我刚回来时,一开始也喝不惯,但很快发现喝这个驱寒健体,很养身子。皇上身边的长老们都说喝这个好,所以你赶紧喝吧。为了救你,皇上逼着那些长老每日轮番向你体内输入真气,所以他们比谁都盼望你能快点好起来。”
小枣舒了眉,一小口,一小口喝起壶中的茶酪来。味道有些奇怪,但入口之后,自的一般醇香。她已经大概的猜出了梅香的事情,梅香应该本就是北秦的人,被高铿或者拓跋太后安插到了应无意身边。至于后来怎么回事,小枣就有些迷糊了,她看梅香总是朝自己眨眼,也知道不该问的不问。
“有没有应无畏的消息?”这个想来是可以问的,小枣想知道那应无畏现在怎么样了。
“他没回建康,建康的应大司马一个月间连发了十余道喻令接他回建康,都被他拒绝了。不得已,应大司马又连派了十余起大夫去荆州。”梅香笑了一下,“他没死,但看样子活得不好。应公子也被留在了荆州,我是说应无意公子。应大司马勒令无意公子都督荆州军务,还要看护好那个应二。不然就要拿拿应三公子是问。由此可见,应无畏现在很不好。”
小枣在想像着现在应无畏的模样,他是不好意思回建康了吧,本来,他是建康城中的名公子,仅仅因为相貌和身份,就能成为许多门阀世家的坐上宾。如今他若回了建康,那些人再来看他,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梅香看着小枣唇边噙起了一丝笑意,不以为然地白了她一眼,“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把自己弄成这样,有什么可高兴的!”
“我还没死呢!”小枣说。
“江南那边全是你的画影图形,画得惟妙惟肖。赏格吓人,抓到就地打死能得万两赏银。看到了你本人,报告官府也能拿两千两。这样的赏格,指望着发财的人一定高兴坏了。那种悬赏告示,我这边还专为你存着一份,你要不要看一看?”
小枣赶紧摇头,她才不要看。那又不是萧素素的脸,看了会让小枣更加难受。
看样子应无畏果然伤得不轻,这就好!那么那个人呢?梅香说他留在了荆州,应大司马有没有重罚于他?应无畏已经猜到了小枣就是萧素素,那么应大司马一定也知道了。那个他有没有因此被迁怒?应大司马手下无人,不得不暂时用他,但他下面还有许多弟弟,想来不久就会一个个被培养出来。到了那时,应大司马会怎样对他也还是未知。他的外族血统,在南朝的正统们眼是,终是不能接受的。
小枣看着手中的茶酪,北朝倒是比南朝更能兼收并蓄,更有宽大包容的风范。
“你就不问问救了你的这位?”梅香有些调笑似的说,“难为他辛辛苦苦救了你过江,心心念念为你治病。到现在你连对他的问候都没有一声。”
“他能救我,可见他一切都好,有什么可问的。”小枣把喝空了的茶壶放到一边。高铿真是幸运,他身在北方,有宽容的风俗背景。还有爱他如宝的母亲支持。上下一心,他作起事来要轻松不少。
梅香又提了炉上的铜壶过来将小茶壶续满了。
“皇上等一下过来,看到你醒了,一定会很高兴。”梅香说,“皇上一直滞留江边,还是因为想攻打打南朝,原本想打的是荆州,但如今形式有变,皇上在考虑是不是该去打建康。”
“冬天里渡江吗?”小枣有些吃惊,“难道不是人人都知道冬日渡江之险?冬天江水平些,江底的暗流却比任何季节都诡谲,更糟的是那些江中暗礁和沙洲,他们在江底会悄悄移动,没人知道它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冬天水平,它们刚好挂住船底,那是要多危险有多危险。”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可皇上他……上次的事情让他总有些不甘心呢。”
面子!小枣一下子想到了这个词,高铿上次中了应无意的计,觉得丢面子了,他大约是想打找回一局。可他又似乎有些怕了应无意,所以想避开他。
小枣觉得好笑,应无意那人诡谲难测,心肠又狠,高铿天性单纯,的确在面对面时吃亏一些。
“拓跋太后什么意思?”小枣问梅香。
“拓跋太后上次说,多碰几回壁就长大了。”
“噗!”
“噗!”
两个女孩全都笑了。
“你们两个在笑什么?是女孩子的体己话吗?”高铿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帐篷外,一掀帘子走了进来。
梅香忙向小枣作个鬼脸。小枣觉得梅香在北边也比在南边轻松活泼不少。难道真是北朝豪放风气使然?
高铿进来,他先歪头看看小枣,看得小枣低下头来不好意思看他,这才笑着说:“几位长老都说你这两日会醒来,如今果然醒了。”
“多谢你救我,多谢留我养伤这么久,我……”
“你对应无意也是这般客气吗?”高铿问,走到小枣床边,大咧咧的赶走梅香,自己坐了。“我不信你对他也是左一个谢字,右一个谢字。”
小枣窘住,如果是应无意,她会哭着打他推开他吧。她真的从来也没想过感谢应无意。可是,这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高铿一笑,“我知道,你与我没那么熟,但我也知道,这不意味着应无意比我强。”
“对,”小枣慌忙点头,“不对,”她又慌忙摇头。
“噗,不管对不对,你现在是和我在一起了。”高铿倒也爽快,“现在你的一切都得归我安排,不容你假悻悻的客气。”
“我,我知道我的伤很难治。”小枣有些结结巴巴地说。
“我知道,你的伤与你练的功有关。你练的也是枯禅派的武功,”高铿说,“是应无意教你的吗?”
小枣点头。
“他这是在害你!”高铿有些愤愤不平,“我母亲他们羌人族中练这个的很多,此功刚猛,第一不适合女子练习。这倒也罢了,此功还有一个大缺点 ,此功功法意境如流水,只进不退,一旦上手,必得长练不辍,一旦快速进升,到了某一点,再也练不下去时,气劲就会长积气海,渐成泊,成湖,成海……因此练此功的人必须得身体强健,能自存劲气。你的身子娇弱,根本就没有积聚如此强大气劲的容量。你又练功太狠,出事是迟早的事。”
小枣笑了一下,这和期先生说得一样,她早知道了。可这又怎样,强大的功力才是她报仇的根本,以后的事,岂能容她多想。
“小枣,你不要再回南边去了。就留在我身边吧。”高铿这样说,当然这话小枣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出自高铿之口了,“南边虽说是富饶迤逦,却不比北边的人单纯正直。更何况我身边还有许多枯禅派的高手,能助你抵制功力的反噬。”
“那个……我其实中吃了某种药……”
“我知道,那药是养女人的,和枯禅派的武功阳刚之气正好相反,重在阴柔养身。想来是应无意给你吃的?你放心,我可以去找他,就是抢,我也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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