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枣的身子在这个男人身上盘绕舒展,连自己都觉得比以往更加轻盈灵巧。当最后一个音符在两人心中同时落下,男人肩膀一抖,小枣从男人肩上滚下,稳稳的落入男人的怀中。
小枣伸出双手抱住了男人的脖颈。
“这礼物好吗?”男人的脸腻上来,唇轻轻的撩过小枣的唇际、鼻翼,有些滚烫的感觉,“我去找屠大娘学了好几天。”似乎是想从小枣这里讨得夸奖。
小枣点头。男人舞跳得委实不错,魅惑人的手段也很不错。 这样的礼物着实让人欣喜,它表明了这个男人在你身上用的心。而天下女人哪有不爱男人真心的呢?
男人抱着小枣坐到了床上,让小枣伏在自己怀里,“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因为我想,对你来说,这天下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一个爱人,一个亲人,一个愿意与你相守相伴的人。一个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的人。我相信你也无法拒绝吧。”
屋子里碳火燃得正旺,小枣的鼻尖沁出一点汗来,呼吸间全是男人淡淡的气味,幽雅而暧昧。她不能拒绝这气味,她闭上眼睛想,因为她不能拒绝呼吸。
好在这男人没有再追问下去,小枣很怕他开口也要礼物,她什么也没有准备,包括她自己。好在,男人似乎深知这一点,他也没有再逼问下去。
“我准备了一点酒 ,你要不要再喝一点?”小枣问,是她自己想喝了,离午夜不远,现在看来。能和这个男人一起守岁,也没什么不好。抓住的快乐为什么不要?哪怕它很短暂,毕竟也是生命中不可多得的欢娱。
“好!”男人放手让小枣从他身上溜下去,去取酒来,“我们一起再喝一点酒 ,便一起又长大一岁。岁去尘土中,年增万事同。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岁月要在一起渡过,今天就算是个开始吧。”
小枣没有应声,很快就拎着酒壶又回到男人怀中。男人也不再多言,只在细细的嘬饮中,不时的撩拨一下怀中的女人。直到午夜更声响起的时候,才与小枣十指紧扣,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莫离莫弃!”
小枣没有想到高铿真的会选择新年元旦南渡进攻。
彼时她睡得正香,男人的怀抱与以前一样温暖而坚实,她蜷缩着,在那里汲取着一点暖意和安全。是男人的突然起身惊醒了她,她张大眼睛,迷茫的看男人快速披衣起了身。
“你听!外面的声音不对!”男人说。
小枣没听出什么,她只觉得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点混乱地声响。但那还在院子外的大街上。似乎与她小枣没什么关系。
男人点亮了蜡烛,此时天还没亮。小枣才一伸出胳膊,便觉得外面空气冰冷沾湿。忙又缩回了被窝。
男人快速的穿衣结带,“怕是出事了!”男人说,“你也别赖床,早点起来随机应变。不要到时被动。”
小枣突然想起了应无畏破宫的那一日,也是这样,街上先隐隐约约传来混乱的声音。而深宫中的萧素素却还对外界一无所知。小枣一下子从被窝里跳了出来。
“你也不用着慌,”男人笑了,“就算高铿真的打过来了,我手下的人马也能抵御。这一回不比上回破宫,没有阴谋,也没人能在我面前玩弄阴谋。所有打我主意的人,我让他有来无回。”
正说着话,门外适时的传来阿旺的声音, “主公!是高铿!江上已经能看到巨大战船的影子,北秦乘夜强渡长江了。”
“白下、石头、新城一线的守军防线都布好了?”
“严阵以待!”
“城中几个点也都给我卡死,没有我的腰牌,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在街上行走。”
“都有安排。”
应无意披了大氅,对还在床上发呆的小枣说,“既然起了,就快穿好衣服,别冻着!别的事没有,就一件:帮我盯竹香。她若在府中老老实实就算了,她若敢在这种时候出门你便不用客气……不,你别轻易处置她,把她留着,等我回来。”
男人交待完,也不多停留,转身走了出去。
小枣突然明白阿爹当初为什么会落到那样的境地了。应无意几次与高铿对战,从来不曾考虑用和谈与进贡的方式来换取和平,兵来将挡是应无意对付危机的唯一选择。没有侥幸,没有妥协。斗争与防范,步步为营的准备,即经营前方也防备后方,这个男人力求在每一面做到面面俱到。
小枣立刻也起床穿衣,她也要向这个男人一样,力求把要做的事情准备充足。
91 突如其来
小枣继续她的巡视。雪已经停了;但墙边背阴处却结着冰。天阴沉着,似乎更恶劣的天气还在后面。小枣想,南郑与北秦的军队在这样的阴冷天气下短兵相接,必然对两方都是极大的考验。小枣不懂战争;但只看应无意的话,他倒是胸有成竹。和在北边看到高铿的紧张忙碌很不一样。与不知如何是好的父亲也不一样。
不敢说这就表明应无意的能力就一定高过高铿,但至少,应无意比高铿更有定力。若是应无意出身在北边的话,很难说天下大势会不会有所不同。
其实,小枣认为,身在南郑;还有一重不幸,那就是还得时时防着背后有人掣肘。南郑一直是背后使绊的人比前方出力的人多。这是小枣一直觉得不能理解的地方。
没多久;小枣就注意到,竹香把应府的礼物装了车,又招了些家仆,赶上车急急地出了门。
小枣摇了摇头,暗暗叫了声:可惜!已经有了前面几香的前车之鉴,竹香还是如此不知死活。这下怕是连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小枣不动声色的在院子里等着,果然,没多久竹香折了回来。
看到小枣,竹香有些悻悻地说:“真是的!公子已经在街面上禁行了,我居然不知道!我没有公子给的腰牌!”说完她看了一眼小枣腰上挂的那只木牌子,“平日这东西也没什么用,我倒忘了向公子要一只。”
“公子和阿旺去前线了”小枣简单地说,“如今非常时刻,建康城中想来也是情况复杂,送年礼的事并不急,一切还是等公子他们回来再说为好。”
“可是,应丞相昨天向咱们公子说起,他要一种驱寒药酒,公子也满口答应今天一早就送过去的。”竹香眼巴巴的看着小枣。
小枣心中琢磨了一下,竹香显然知道眼下情形特殊,却还急着去应璩那里。可见她想送出的东西十分紧急。估计也没别的,昨天巴巴的让她替应家去前线送劳军的东西,摆明了是让她看布防去的。应璩那老家伙,一边让应无意全权指挥对北秦的战争,掌控着南郑军队的主力,一边又不放心,背后使坏。想来,应无意在前面与高铿决出胜负之时,也就是应璩背后下手夺回兵权之日。
说来说去,应璩还是不甘心让应无意这样的外族成为应家的嗣子。
小枣微微冷笑,这可不行!应家父子的争夺这一回她是一定要插手的。倒不是为了应无意,实在是应璩已经活得够久了,当初他布了那么大一个阵势欺骗阿爹,如今小枣也要布个大阵来把他装进袋中。
小枣对竹香面无表情,“此时北秦军队兵临城下,送东西的事,你若没急到与国事等同,我看还是放放为好。丞相大人想来也能理解。若是真的十万火急,我倒也可为你跑一趟腿。只是这腰牌……按公子立的规矩,佩戴之人是万不可离身的。”
竹香立刻退缩,“说哪里话,我哪敢要你来替我跑腿,更不敢坏公子的规矩!你休胡说!腰牌哪是能随意借的!”说完倒像她占了什么理,抓了小枣什么错似的,再也不看小枣一眼,又招呼人从车上卸下东西。
小枣在旁边又看了一会竹香卸车,看她把东西卸得差不多了,这才不紧不慢离开。
小枣知道,竹香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正是她表现之时,她哪会真正放弃。果然,不一会,竹香就又从她的小院出来了。小枣看她急急向侍卫营的方向而去,心中暗笑了一下,竹香这是想找别的侍卫打主意了。在应无意身边呆得久了,多少也有几个心腹了吧。
小枣一闪身进了竹香的屋子。她刚才已经观察到了,有两坛酒,在搬运时竹香格外小心。而那两坛酒中,有一只酒坛泥封上贴的红纸有些湿润,分明是刚刚重新贴过。
小枣潜近了,一下子找到那坛酒,揭去那红纸一看,果然,那纸片的后面已经被竹香画了图写了字!小枣笑了!也不过如此 ,这也太简单了!
小枣把红纸又贴了回去。
谁都没想过战争最终会以一种可笑的方式结束,建康城中的百姓被关在家里一天之后,第二天一起床,听到的便是南郑军队又一次大捷的消息。
在第二天一早,天还是阴沉着,预料中的大雪没有落下来。早起的百姓一出门,就发现了禁行令已经取消,人们可以随意出门。
这一下,百姓都迫不及待的走上街头。他们最先看到的就是报喜的官军,在灰暗阴沉的天空下,官军们手里托着大红绢布的喜报,一**的向朝廷所在的紫菱宫飞奔而去,口中高喊着“捷报”二字。
开始人们还都有些懵懂。
“赢了?”
“怎么一下子就赢了?”
“上次在当涂还前后战了十余天!这次怎么只有一天?”
“这是已经打赢北秦了吧?”
许多人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各种猜测传言蜂起,为应无意本人又加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可应无意的的确确只花了一天时间,又一次打赢了一场两国间的战争。北秦军队折损几万人马后狼狈而去,而本该由应璩主持的廷辩都还没来得及召开。那本来是应璩想借此调用各郡兵马的会议,当然,还有税银。这一切一下子就这么泡了汤,想来应璩心里也不会太高兴。
小枣也有些莫名其妙。她昨天本来也作出了一些安排,可现在都还没有施行,应无意居然就已经凯旋了。消息一早由阿旺送回府中。连平日不苟言笑的阿旺,今天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许多。“主公说请小枣姑娘等着,主公得先去应酬,晚上才能回来陪小枣姑娘。还说叫小枣姑娘准备好酒菜,晚间主公要与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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