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后宫便充盈起来。
我甚少出门,偶尔去御花园走走看到其他妃嫔凑在一起谈笑下棋,心里也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在宫里的时间越久,我便会越来越多的想起司空玉,他总是笑,温柔的笑,调侃的笑,揶揄的笑,讽刺的笑,都让我感觉熟悉,更放不下的是登基大典那天他复杂的眼神,总是搅起我心里的波澜,让我久久无法平静。
赶快爱上其他女人将我驱逐吧,我在心里祈祷,这样我才不会更对不起景岚,才能带着一颗纯粹的心回到他身边。
“娘娘,娘娘……”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我认出他是司空玉的贴身太监程恩,这个时间他不跟着皇上上朝跑回后宫干什么?
“怎么了,你这么慌张跑什么?”
程恩扑通跪下:“娘娘,奴才该死,奴才斗胆请娘娘上朝。”
“出什么事了?”
“皇上要诛杀几位重臣,现在满朝文武劝谏无效,庆王让奴才来请娘娘。”
“程恩,自古女子不干政,我的话能有什么分量?再说了,皇上是明君,不会滥杀忠良,你放心吧。”
“娘娘!”程恩前额磕在地上几乎磕出血来,“娘娘有所不知,奴才自幼陪伴皇上身边,皇上文治武功皆出人意表,唯独性格过于冷酷,现在满朝文武敢劝的都跪在殿上了,皇上还是不松口,一旦圣旨下来就没法改了。”看我听得认真,程恩接着说:“这几位老臣虽然有错,但都是国之栋梁,当时也是受太后多方掣肘,若真将他们全杀了必定动摇国之根本,现在我天朝四方未稳,这样大肆屠杀重臣实非良策,请娘娘为社稷苍生计,换上朝服随奴才上殿吧。事后就算皇上要奴才的脑袋,奴才也心甘情愿。”
“这……只怕……”
“娘娘,最了解皇上的人就是庆王,他说您是唯一能救这帮老臣的人,您就试一试吧。”
我想想也对,便道:“那好,你稍等,我更衣之后随你上朝。”
皇后要上金銮殿,感觉有点像长孙皇后劝唐太宗,真是不敢想象。
匆匆来到朝上,气氛依然僵硬的很,我只看地上跪的那一群人便猜的到司空玉的脸色。程恩报:皇后娘娘驾到——我便随着他的尾声跪了下去:“臣妾参见皇上。”
司空玉冷冷道:“皇后上朝作甚?”
我瞥一眼左右,“若是臣妾没猜错的话,这里跪的可是为吴大人等求情的?”
司空玉道:“正是,皇后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但臣妾听说自古圣贤之君皆有容人之量,不党不私,不以小错而诛之;且国法与刑罚是为了警戒众人导人向善而设置,不单纯是为了惩罚。吴大人等诚然有错在先,但臣妾以为作为朝廷栋梁,他们罪不致死,若能幡然悔悟继续为朝廷殚精竭虑,于国于民也算是幸事。”
司空玉耐心听我说完,语调一扬:“皇后的意思是让朕放过他们?”
我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龙须,谄媚的笑着说:“臣妾不敢左右皇上的意旨,即使皇上将他们全部诛杀臣妾也一样万分拥护皇上,但臣妾相信皇上有大海一样宽广的胸怀,乾坤独断,从善如流,即使臣妾不来劝谏,皇上也一定不会杀他们,只是想借众臣之手给他们个台阶下,臣妾前来也只不过是为了一睹皇上盛世贤君在朝堂上的威仪,还望皇上不要责怪臣妾不懂事。”这最后一句可谓集马屁与娇嗲之大成,甜的我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了。
司空玉笑笑,语气温和如煦:“皇后可愿意坐到朕的身边来?”
我抬起头看看那高高在上的王座,机灵的小太监赶紧跑过来将我扶起,搭在他的胳膊上搀了过去。
龙椅,我真的坐在了龙椅上!从高高的王座看下去,下面的群臣无论跪着还是站着,都显得那么谦卑渺小,在这个位子上坐久了难免会自我膨胀,陶醉在“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虚荣中。
被释放的吴大人等鱼贯而入纷纷谢恩,皇上将他们降职一级罚俸半年,说是全靠皇后和众臣的极力保荐,让他们好好反省,恩威并施,不可谓不高。他们又躲过一劫,但是对于我,却是主动投降了。我在群臣中看到庆王,那个雍容闲适的人鹤立鸡群,正优雅的笑着。
番外:司空玉
番外:司空玉
(一)
生在帝王家真的是一件幸事吗?也不尽然。我出生的时候母亲还不是皇后,我从记事起印象里便只有她机关算尽,踩着一堆堆的尸骨往上爬的记忆,她爱我们,不是因为母爱,而是利益,我和大哥是她最有价值的筹码。
七岁那年,母后终于坐上皇后的宝座,大哥也顺利成为太子,可是,我和大哥最好的朋友,心地宅厚的前太子司空谨,却离奇的死了。过了不久,最疼爱我们的静妃,也被母后逼的自尽,她的血喷了母后一身。
那段日子我和大哥天天做噩梦,两个年幼的孩子每到雷雨天便瑟缩着抱成一团躲在墙角,翠华宫不时传来哭声,是丧母的柔儿夜夜悲泣……
后来有人告密说几个舅父意欲借皇后谋逆,我和大哥差点被流放,从那以后,兄弟两人生活的更加小心谨慎。
一个优柔寡断沉迷女色的父亲,一个心机重重只知追权逐利的母亲,如果是寻常人家,会这样吗?我和大哥的童年可能会过的快乐许多,也不至于长大之后,大哥变成一个寡言少语的儒生,我变成一个阴狠冷酷的魔王。
快乐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一念:谁挡在我的前面,他就不能活着。
三年前父皇派我随新任的八府巡按苏大人南察水利,这是一次检阅各地官员笼络人心的大好机会,我欣然受命。
离京三个月,宫里传来消息说父皇病危大哥逼宫,这是不可能的,大哥的人品我清楚,但不排除有其他可能,所以接到消息后我一路都很谨慎,上了扬州官道就和李将军换了车骑,一个人先赶到会合地点。
路上或许出了问题,李将军一行迟迟不到,却等来一个小乞丐,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然后扒光衣服把自己丢到水里,一边洗澡一边哼哼呀呀唱起歌来。这小乞丐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淫词艳曲,内容粗鄙,声音却还悦耳动听。看她忙忙叨叨嘀嘀咕咕的洗着那身脏衣服,我不由笑出声来。
她忽然大叫一声从水里跳了出来飞快的裹上衣服,我以为被她发现,也从树上跳下来,打趣道:“呦,动作很敏捷嘛。”
哪知她完全没意识到我的存在,这时才回过头来,紧紧的抓着衣服,一脸警戒和敌意,看她这副表情我就知道,这是个女孩子,只是她的样子实在不像,我上下打量她几眼,心里暗暗发笑。
这小女孩竟也笑起来,上前一步朝我妩媚的眨眨眼睛,这卖弄风情的样子和她的年龄实在不符,我噗的笑出来,问她:“你不是哑巴吧?”
她马上语气凶恶的回道:“靠,你才是哑巴呢。”
……
这就是我的溪儿,是我们第一次相遇,那时候我从没想过有谁敢对我又打又骂,尤其是女人,所以我对她毫无怜惜的出手,她抓伤我的脖颈,我就以牙还牙咬了她,留下一圈血淋淋的齿痕。这道齿痕,在以后的岁月中,每次看见都让我觉得亏欠了她。
我派人查她的底细,她叫项小溪,是丐帮唯一的女弟子,而她的师兄,陈长老首座大弟子项井,竟然是党项大王拓妥斯的第三子,这一发现引起了我的关注。
两年后有人来报:党项特使开始在中原活动,秘密打探三王子的消息,我带了随从出门,走在街上他忽然指着一个迎面走来的女子说:王爷,那个就是项井的心上人,也是丐帮的,叫项小溪。
两年来我已经忘了这个名字,这一提醒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滑稽大胆的女孩子,只是眼前的她变化很大,神采奕奕艳若桃花,已经不复那时的病态和瘦弱。 我心生一计:用她控制项井不是很好?她眼睛里蕴含着懵懂和坦诚,这样的小女孩稚气未脱,胸无城府,很容易控制。
我跳到她面前:“有没有银子?不多,二两就行。”她匆匆看我一眼,颇有些花痴状,羞涩慌乱,手忙脚乱的往外掏,银子没掏出来,倒是怀里的粉红肚兜落在地上,脸立刻羞得嫣红如火。我捡起来还给她,心跳加快血液直往下冲,脑海里浮现出许多香艳画面,她真的长大了,俨然是……女人了。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还钱请吃饭送礼物,女人都很受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她坐在床边抱着一堆破衣服偷偷哭泣时,心一下子就乱了,没来由的,我不想看她哭。
她很聪慧风趣,古灵精怪的脑袋里有很多有趣的点子和笑话,会转着弯的嘲弄我,傻傻的样子率真而可爱。她的吃相实在不敢恭维,丝毫没有仪态可言,吃完之后腆着圆鼓鼓的小肚子走在路上,边走边念念有词,我幻想着有一天她有身孕时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心里泛起阵阵甜蜜。
我被她的喜怒哀乐牵引着,时刻盼着见到她,看着她那稚气未脱的娇艳容颜,听她讲那些引人入胜的故事,笑容时时浮现在我的脸上,而接近她的初衷却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终于忙完了宫里的事情去见她,她送我一道手工的护身符,五彩丝线编织而成,中间盘成个“玉”字,我长这么大以来收到的礼物无数,件件价值连城,却没有一件是那些送礼的人亲手制成,也没有一件蕴藏着这么单纯的情谊,就在她把护身符缠到我手腕上时,我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项井,你何德何能把这么天灵地秀的女子留在身边?
到了嵩山包下云来客栈,等了好几天也不见她过来,我意识到自己开始想念她,而这种念头一旦开了头就无法遏制,一天天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当看到她终于身着男装调皮的站在我面前,也不管她怎么气我打闹,只想着赶快带她上楼,我想抱着她,太渴望将她抱起来,紧紧的据为己有。
她对食物的热爱远超过我,瑟缩在床角犹如一只吓坏的小耗子,一听到有吃的就立即窜了下来,我只好忍住笑笑,她还是个孩子,我要等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