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奇怪心绪,墨奎只觉得自己愤怒异常,焦躁的情绪让他失去了惯有的冷静,宛如满屁股仙人掌刺的大黑熊,不断在起居室内来来回回地踱步,几乎要将地板给磨出一条沟来。
「Shit!」警觉自己纷乱的思绪与异常,他忍不住咒骂一声。该死!他来当保镖,只是为了弄清楚自己失忆的那段时间和她究竟有没有牵连,如此而已,不能再多想了!
「咳、咳……」蓦地,一阵咳嗽作势声响起,伊凡揽着杜映星步入起居室,脸上有丝尴尬与笑意。
真糟糕!他们有让保镖先生久候到心生不爽、粗话连连吗?
就算明知自己的咒骂声被人给听了去,墨奎依旧维持一脸冷静,暗暗深吸一口气,神色沉凝地缓缓转身……
乍见对方纯正的东方脸孔,伊凡先是一愣,随即亲切感顿生,脸上堆满热切笑容,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他大掌猛摇。「你好!墨先生是吧?贵公司来电通知我们,你今天会来,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伊凡.林克斯,这位是我太太,也是你日后要保护的对象。」
是她……不!不是她!
深沉复杂的眸光暗暗瞄了杜映星好几眼,然而方才心底的焦躁、愤怒已然瞬间消失无踪,悄悄升起的是一股释然与暗喜,刚毅薄唇不自觉勾起一抹极不明显的轻浅笑痕。
老天!不是她!虽然脸孔长得一模一样,但昨日她还是一头乌亮长发,而不是如眼前女子的及耳短发。然而最让他敢断定两人并非同一人的是──一个人不可能在一夜间马上怀了六个月的身孕。
握手点头致意,墨奎视线不由自主地又往杜映星身上瞟了好几回……好极了!他强烈怀疑昨日逃走的女人,和这位林克斯夫人根本就是双胞胎,否则世界上没有人的长相会几乎百分百的相似。
很好!把这位林克斯夫人抓在手,想探查出「她」的底细就不是难事了。
没注意他流转目光下的复杂心思,杜映星倒是对他的东方脸孔很感兴趣。「墨先生会说中文吗?」若会,那亲切感就更加深一层了。
「会。我父母都是台湾人,只是从小便移民到美国了。」他以标准中文回答。
「我也是台湾人呢!」杜映星这下可是「人不亲土亲」的奉行者,马上泛起轻浅笑纹。「我叫杜映星,墨先生以后唤我的中文名即可。」
点点头,墨奎正打算不着痕迹地探问她有没有姊妹之时,一道清脆嗓音蓦地从里面刮了出来。
「伊凡、小星,听说保镖先生来啦……」好奇、爱凑热闹的人如旋风般奔出,然而当兴奋目光去对上那张熟悉的刚毅脸庞时,她顿时像被人给掐住脖子似的发出尖厉杀鸡惨叫。「哇──见鬼了!」惊恐之下不及多想,脚跟一旋朝反方向飞快窜逃,速度之快简直像在逃命。
「搞什么?」伊凡傻眼。
「发生什么事了?」杜映星愕愣。
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又碰面,对她每回都如出一辙的惊吓反应,墨奎真是又好笑又有些不是滋味……该死的!她有必要这么惧怕他吗?他甚至是……是不识得她的啊!
「失礼了!」颔首示意,他抛出话后,马上紧追着那抹纤细人影而去,也不管两位正牌主人。
眼看两人一下子就消失身影,满头雾水的夫妻俩不禁面面相觑……
「我还是去看一下好了……」杜映星有点担心。真糟糕!不会是自家姊姊和那位剽悍的保镖先生有过节吧?可是若有,又是何时发生的啊?
「我也去。」瞠眼摇头,伊凡忍不住嘀咕。「有没有搞错?保镖先生该保护的人是妳耶,怎么反倒去追小月了?还有没有职业道德啊?真是莫名其妙……」
☆ ☆ ☆
呼……呼……呼……见鬼了!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呼……呼……呼……最近天天黑煞当头吗?
呼……呼……呼……怎么办?他怎么穷追不舍啊!
杜映月喘着大气,边逃还边转头往后看,发现他像子弹列车似的一路冲过来,而且有越追越近之势,登时吓得又是尖叫连连,像无头苍蝇到处乱窜逃亡,最后终于逃不过宿命的安排,在豪宅后院的游泳池畔被一双铁臂给从腰后凌空抱起,箝制在一片温暖厚实的胸怀里。
「哇──」惨了、惨了!被抓到了!尖声惨叫,纤腰被铁臂锁住,背后贴着一大片热源,然而四肢还不放弃地努力朝前滑动,简直就像只被压住的乌龟,嘴里不住凄厉哀嚎。「不是我!不是我!不要告我啊……」呜……重伤害罪的刑责不知要被关多久?
她在说什么?浓眉微拧,墨奎索性将她翻身,湛然眸光紧紧盯着不敢迎视他的心虚小脸。「妳说些什么?我们认识吗?」
「耶?」他……不记得她?也就是说,他的记忆根本还没恢复啰?
猛地抬头,杜映月惊疑地看着他,观察了许久,最后发现他是真的不记得她,顿时心中隐隐有丝难受,但更多的却是松一口气的释然。
呜……太好了!她不会因为重伤害罪被判入狱服刑了。
「我们认识,是不是?」抓着她,墨奎低沉的嗓音有丝急迫。老天!看她的反应,他几乎可以断定他们一定有过交集──在他失忆的那一个月里。
「呵呵……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啦!」一确定他根本不记得过往,杜映月顿时眉开眼笑,开始装傻起来。「请问你是谁、叫啥名字啊?」连他真实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算认识他咧?嘿嘿,她绝对没有说谎喔!
她说谎!墨奎是何等角色的人物,怎会看不出她前后神态的巨大差异,登时心中已有谱了。这女人肯定认识他,而且还很熟悉,只是不知为何却打死不承认。不过……无妨,他可以慢慢地找出答案,否则若逼急了,怕是会吓跑她。
凝神暗忖,心中已有决定,刚毅脸庞竟微微泛起一抹淡笑。「我叫墨奎,新来的保镖。」
「原来你是干保镖的啊,难怪体格这么猛!」杜映月自言自语地咕哝了句,脑袋瓜莫名窜跳出三年前的一些画面,嫩颊蓦地火红、发热起来。
哎呀呀……她怎么会突然去想起他衣服底下的猛男体格呢?快抹掉、快抹掉,别发花痴了!
猛摇着头,指尖彷佛还能感受到三年前所抚摸到如丝绸般的古铜皮肤的光滑触感,她忍不住悄悄收起十指紧握成拳,脸儿红艳如火。
她……想到了什么?为何脸红呢?
沉凝的目光奇异地瞅着她嫣红脸蛋,墨奎只觉心下一阵骚动,让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抚触那娇艳粉颊,是否如想象中那般柔嫩……
「啊……你、你干什么?」瞪着那自动摸上脸颊的大掌,她结结巴巴地质问,一颗心紧张得几乎要跳出喉咙了。
他、他干嘛突然摸她啊?而且拇指还不知节制的磨来搓去的,当她的脸是磨刀石啊?再说满是厚茧的手指在人家脸上这样磨磨搓搓,有种麻麻痒痒的感觉,好奇怪喔!
听闻指责,墨奎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的顺从了心中渴望,因而嘴角不禁泛起苦笑……老天!他的自制力何时变得如此薄弱了?
缓缓收回手,眼神炽热认真。「妳叫什么名字?」
「杜、杜映月。」谅他记不得这名字啦!
「杜映月……」爱抚似的低柔嗓音呢喃着,他禁不住漾笑。杜映月啊……有个「月」字,会和他失忆后变得莫名爱瞧月亮有关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不是?
听他低吟、呢喃着自己名字,杜映月忍不住浑身轻颤……老天!以前怎么不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性感?
「妳冷?」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微颤,他微拧着眉问。现在大热天的,她怎会冷到打颤呢?不要是感冒才好。
「才、才没有!」有点被窥透心事的尴尬,她极力摇头否认,两只手不断拍打他胸膛。「你、你放开我啦!」从刚刚到现在都抱这么紧,想乘机吃豆腐不成?
缓缓松开手臂,见她灵巧钻出自己怀抱,墨奎顿时有些失落……真的不想……不想放开她啊!
「我、我要走了。」搓搓方才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杜映月一心只想赶快逃离,想到他是妹妹未来的保镖就觉得头大。
唉……以后要常常打照面呢!要不要干脆「包袱款款」逃回台湾?可是若这么做,伊凡一定会恨她的。呜……做人好难啊!
看着她几乎可说是落荒而逃的身影,墨奎不禁勾起一抹淡笑,低沉嗓音不疾不徐地由后追上。「映月,三年前妳都是叫我『少林弟子』吗?」
此话一出,仓皇的女人也不知是心虚惊慌,还是这么凑巧的去踩到池畔边的一摊水,就见她顿时脚下一个踉跄,整个身子失去平衡的往旁歪斜,「哗啦」一声,水花大溅,人就这么跌进水光滟潋的泳池里。
墨奎见状不禁大笑。老天!他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受惊。
湿淋淋地从泳池里爬出来,杜映月又气又恼,怒气冲冲地瞪着那个正在大笑的男人。可恶!这个少林弟子怎么可以趁人不备突然冒出这一句?这是偷袭,犯规、犯规啦!
明明三年前他就不是这么小人的,怎么现在这么卑鄙?气死人了!
「哎呀!发生什么事了?小月,妳怎么浑身湿透了?」蓦地,追来找人的杜映星在瞧见她湿淋淋的模样时,不禁惊叫出来。
「小月,妳如果要游泳,麻烦换一下泳衣啦!」伊凡也现身调侃,大掌玩笑地搓揉她的一头湿发。
「游什么泳?我是跌进去的好不好!」气呼呼鼓着腮帮子打掉造次大掌,她恨恨地射了「罪魁祸首」一记烧刀子。
微挑着眉梢,在瞧见她湿透的白色T恤变得极为透明贴身,清晰可见衣服底下曲线玲珑的娇躯,墨奎眸光蓦地转为深暗。
「妳该去换件干衣服了。」不着痕迹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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