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曦妩见他们公子来姑娘去,好生无趣,也便失了上前打搅的兴趣。
左右听天由命,想想兰曦言嫁出去还是利大于弊的。至少在她心目中,她又扫除了一个碍眼的。
“绿娥,祈,走,逛逛着衰草园。”索性是出来了,就这么回去,也就可惜了。绿娥闻言,将一直拿在手中的团扇递上。随后,跟在了兰曦妩的身后。
只是,冤家路窄这四字似乎是专门为兰曦妩和兰曦言定制的。兰曦妩刚打消了戏弄人的念头,不过才在这衰草园的湖边走了几步,就碰上了走在前头的兰曦言。
“是你。”但见兰曦言脸色一变,又瞧着身旁还有刑遇风,只好强作欢笑,上前与兰曦妩寒暄。
无奈天有不测风云,也不知她是走的太急还是整的了,一个不小心,没看清地上的碎石,又一个不小顺势欲落进湖里,更一个不小心想要抓兰曦妩的手臂,却被兰曦妩躲开了。
于是乎,兰曦言就这么掉进了湖里。
“呀,我忘了兰曦言不会泅水。”兰曦妩无辜地看着刑遇风,“这位公子,英雄救美的时刻到了。”
“在下……在下……亦不会泅水。”刑遇风看着掉进湖里挣扎的兰曦言,又看着一脸无辜的兰曦妩,心中难掩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若是他不下去救,那么……
只是,他若是下去了,也是徒劳的。
可是,总不能让面前的这位姑娘救人吧。而她身边的人,若是会泅水也应早去救人了。
为难之际,刑遇风只得脱了鞋子,准备下水。
“啊,我怎么忘了,我出门都是有暗卫相随的,他们应是会泅水的。”兰曦妩一脸恍然大悟地喃喃自语道。
而一边的刑遇风正在脱他的另一只鞋子,闻言,他的动作僵住,迎上的却是少女更无辜的神情。
是以,当兰曦言被救上来的时候,虽是没死,却也差不多了。
19十叔遇刺
经此一事,兰曦言当晚就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
母亲也从她的佛堂走了出来,吩咐着找大夫,找人伺候,当然,也不忘训斥兰曦妩。但是,好歹是自己的女儿,若是说的重了,最后心疼的,却还是她这个娘的。
当晚,兰康收到家仆的信报,也匆匆从军营赶了回来。
兰曦妩本以为这次,她这个爹肯定又是一番家法伺候了。想来近日忙于政事,没有动家法在她身上,他老人家也是会想念的吧。
她都已经想好了一切说辞,如何让她爹气极却又无可奈何。只是,今夜似乎注定没有她什么事。
“王爷,此事与郡主无关,是在下保护不周,才致使兰姑娘不慎落水。当时在下离兰谷娘最近,却也没能及时拉住她。”刑遇风在兰曦妩想要开口之前就已经想兰康解释起来。
只见那听闻大女儿不慎落水,风尘仆仆赶回府的严阳王脸上一片肃色,在听了刑遇风的解释之后,却也没说什么。
在他听闻兰曦言不慎落水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却是他那个不省事的幺女又在惹事了。谁想,回到府,听闻的却不是所想的那样。
兰康心中感慨不已,为何总是将府中发生的一切不好的事,都联想到兰曦妩身上。他这个为人父亲的,却是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自己的孩子。
兰康心中稍有愧疚,却也不曾显露。
阿妩做事,虽有时却是过分了,但人命攸关,想她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大夫可来看过了?”
“看了,开了药方子,喝了药退了烧,就没事了。”兰曦妩的娘亲在一旁说道。
“既已如此,我看天色已晚,刑公子不如暂且先在府中住下,待明日再回府吧。其余人,也都散了吧。”兰康脸上略显疲态,许是赶路的原因。
“王爷好意在下谢过,在下就打扰了。”刑遇风向兰康行了一礼,也就跟着小厮去了客房。临了,却回过头看了眼兰曦妩,意味不明。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休息。”兰康见兰曦妩还留在原地,不由开口说道。
这下,反倒是兰曦妩有些不明了,这样的戏码实在不是平日里所演绎的那样鸡犬不宁,有些过于安静了。安静的,她一时半刻反倒无从适应了。
她见兰康明显想要休息的神色,也就乖乖退了出去。
只是,谁都不曾料想,兰曦言这一病,却是拖沓的半月,整日里在床榻之上,也不曾下过。而刑遇风自此事后,却再也没有来过严阳王府。
他们的婚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兰曦妩觉得此事,说不出来的奇怪。
听闻,兰曦言也曾去父亲的书房找过严阳王。至于两个人在里头说了什么,旁人是无法得知的。只是有在书房外打扫的小厮曾见到兰大小姐哭啼着从书房跑出来。
此后,却又是大病了一场,病中绝口不提刑遇风此人。而刑遇风似乎也是心有灵犀,自此再也没有进出过严阳王府。
此事过后数月,刑遇风就娶了大将军魏延的女儿。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当前,兰曦妩正在为明日进宫,替瑶光公主接风一事而忙碌。而兰曦言因为正在病中,只是无法出席了。
是夜,江都王府中却是一片静谧,就是巡夜的士兵脚步也特别的轻。
“什么人?”巡夜士兵忽然见一黑色人影一闪而过,立马警备起来。
“有人夜闯王府啦!”敲锣打鼓声顿时响了起来。
“来人啊,有刺客!”
“刺客往王爷的卧房方向去了!”
“抓住刺客,别让他跑了!”
“啊!王爷遇刺了!”
……
只是一瞬,本是一片静谧的江都王府陷入了一阵鸡飞狗跳的混乱中。
“混蛋,一个刺客都抓不住!养你们何用?”管家常宿一脸怒色,对着手下巡夜的士兵发着脾气。
“常管家,常管家,快去看看王爷,王爷遇刺了!”
“什么!”常宿顿觉一阵浑天暗地,便是那死的心都有了。也不待多想,就匆匆朝江都王就寝的方向奔去。
连那群护卫不利的士兵也忘了惩罚。
此刻,兰殊尧的寝房已是一片灯火通明,值班的侍卫密密麻麻在屋子外围了一圈。个个面目严肃,心中焦虑。
本就纤薄的身影,就像是随时都会消散了一般,如林中的鬼魅,无影无踪。
但见床上的人薄唇紧抿,墨黑的长发四散在枕榻上,往日那邪魅而内敛的双眼也紧闭着,双眉紧蹙。那失了血色的脸与那散落于枕榻上的发,互相纠缠着,别样的凝重。
他只是那样躺着,却也有一种惊心动魄感。
地上扔着的是刚被换下来的寝衣,已经沾满了血色,不是斑斑驳驳,而是一片一片。暗红的伤了他人的眼。
烛光微影下,只见兰殊尧的额际冷汗直泛,伴随着细微的□。
常宿见此情状已是傻了眼,跪在床边哭嚎:“王爷啊王爷,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若是有事,叫老奴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老王妃啊!”
“都怪老奴没用,都怪老奴没能及时出现救王爷!”常宿一边哭嚎,一边抽打起自己的耳光,记记响亮。
“王爷啊,你本就体弱,如何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啊,这可如何是好啊!”似乎觉得抽打耳光还不足以表示心中的懊悔,常宿又开始捶地起来。
站在屋外的侍卫听闻此声,脸上却是一派镇定,内心却是抽搐得厉害。
这位常管家是个无根之人,哭起来跟个老娘们似的,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惊天地而泣鬼神。
“管家,大夫说了王爷需要静养。”一旁的侍卫似乎受不了这种哭爹喊娘般的嚎啕,忍不住开口道。
“大夫可说王爷如何?”老泪纵横的常管家停止了动作问道。
“大夫说,便是那刺客的剑再往前半分,王爷的命恐怕就不保了。索性这次有惊无险,不过却也是要好生休养一番了。”
“那就好,那就好。”抬起袖子一抹眼泪,常管家就吩咐一切照旧,并派了人向宫里宫外传报了此事。
屋内亦留下了照顾的两名丫鬟,屋外加强了戒备。而自己又去了大门,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探望了。
一片吵闹过后的江都王府又渐渐恢复了平静,便是那骚动也蛰伏着一样,只是等待着时机。
屋内的丫鬟不知缘何忽然觉得脑袋一阵晕眩,纷纷倒地睡下,不省人事。屋外的侍卫,虽是双目圆睁,神思却也不知跑向了何处。
躺在床榻上本是连呼吸都细不可闻的人,攸地睁开了双眸,嘴角一抹淡笑。
“我说叶采,你下手未免太重了些吧。”对着一旁斜靠在床柱上的黑色人影说道。
“是你说便是演戏也要真真实实的,若不然,就会被人看出破绽来。”
“我看你真想要了我命吧。”床榻上的人脸色苍白,就是说这话的时候,也因胸口伤疼得抽了丝气。幽幽的,带着试探。
“王爷这不是还没死呢。”叶采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道。
“抱歉,本王没死,叫你失望了。”说着不由轻咳了几声。
“兰殊尧,我最瞧不起的便是你这种完弄权术的人。剑客的剑杀人,而你这样的人,却是害人,还不给痛快。”
“呵,杀人害人结果无非就是死,有区别吗?”
“你只要不忘记你我之间的约定就好。”夜色隐藏下的褪下了自己的面具,带上黑暗,与白日的样子截然不同。
谁都不会将萧湘院中的一个小倌和昔日的第一剑客联系在一起。而谁也不会将萧湘院的一个小倌和一国的王爷联系在一起。
“解药我已经吩咐人送去了,不用担心。”床榻上的人笑道。
“我真是佩服你,就是到了此刻,你都还能笑得出来。”叶采这话说得轻,也不知到底是说与自己听还是说给兰殊尧听的。
“叶采,你刺我这么一剑,不是想要泄愤吧。”就在叶采想要动身离去之前,兰殊尧忽的冒出这么一句,冷飕飕的。
叶采停住,抱臂看着床榻之上的道,笑道:“是啊,被你看出来了。”
兰殊尧嘴角微扬,对于这个人的坦白,却也没有动怒。
“你就不怕我将解药少给一颗或是不给了?”
“至少目前,你还没有卑鄙到这个地步。”叶采听他这么一说,却也心中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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