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全家十七口,抢去了两岁的女孩,圆圆的臀上有铜钱大的圆形朱痣一块,海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海女激动地道:“启上老太君,婢子的身上就有这么一块记号,看来婢子就是那个被劫的婴儿!”
南宫云凤道:“金教主,你又怎么解释?”
金辉冷笑一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丫头已经叛离了本教,老夫人在她身上找点记号,再捏造她的身世,也是很容易的事!”
南宫云凤怒道:“你是说老身故意捏造了证据来冤枉栽诬你金教主,老身此刻可是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在说话,你侮辱了老身,就是侮辱整个江南武林道了!”
金辉道:“江南武林道反正是跟敝教过不去定了,敝人为什么还要去尊敬他们?”
南宫云凤道:“好,你这样子一说倒使老身无以自明的,不过老身一定要你口服心服,无所抵赖!”
金辉道:“敝人也不是平白无故的说老夫人栽诬的,想淮南双侠全家俱已死光了,又是何人来提出这个指证,再说那朱痣是长在一个女孩子的臀上,外人根本不能知道,这个指证自然叫人难以相信,海女曾经到过南宫世家,你们很可能看了她身上的标记,故意把这些特征写在当年的申诉状中也未可知!”
南宫云凤道:“金教主你真是好辩词!”
尚达仁怒道:“金辉,南宫老夫人乃我江南武林盟主,举世同钦,岂会做这种事情!”
金辉道:“我对南宫老夫人也很尊敬,但是她总不能说我的指证没有可能吧,那些申诉状是写给她们南宫世家,又没有第二个人看过!”
南宫云凤道:“金教主,你真能巧辩,好在老身早已有了准备,不怕你不承认,了尘师太,请你出来吧!”
在她身后的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中年女尼,合什为礼后,两眼紧盯着海女,海女也望着她,两人似有相识之感。
南宫云凤道:“这位就是劫后余生的飞燕女尤素贞,昔年在匪徒辣手之下,幸保不死的:”
金辉道:“老夫人,你不是说淮南双侠全家都死光了嘛!怎么现在又会冒出一个人来了呢?”
南宫云凤道:“她咽喉中了一剑,对方以为她死定了,哪知她的命长,经过了救治之后,居然保住了性命,投身在金陵白云寺为尼,她不敢把她生存的消息传出去,为的是怕那批仇家不放过她,多年来,她一直也在找那批杀人者的下落,今天我想她可能有希望了!”
金辉故作不解地道:“恭喜师太了,师太莫非已找到了那些毁家的仇人了?”
了尘女尼平静地道:“多年空门静修,贫尼的仇心已淡,贫尼急于找到的是当年失去的女儿!”
说着她慢慢走近海女问道:“孩子,你的左臀当真有那样一块朱痣胎记吗?”
海女痴痴地道:“是!是的,请问你是……”
了尘道:“我也有一块,生在同样的位置,孩子,你我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对比一下,假如彼此无误,那你就是我失去多年的女儿了!”
海女已哭着投进她的怀中,哽咽着道:“娘!不用看了!你是我的娘,我一看见你的脸就知道了。”
其实谁都可以看得出这母女俩的形相十分的像,活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南宫云凤一叹道:“金教主,老身可以杜撰一切,却无法造一个人出来。”
金辉只有耸耸肩干笑道:“在下只有恭喜尤女侠母女重逢,那实在是件值得道贺的事!”
南宫云凤道:“你对海女的身世就得作个交代!”
金辉冷笑道:“没什么好交代的,我说人是我买来的,你们爱信不信!”
南宫云凤道:“金教主,你再图狡赖也没有用,有了尘师太出来指证,可知那些指认不是老身杜造的了。”
金辉道:“问题是老夫人怎么会恰好在今天把了尘师太带来,难道老夫人早知海女是她的女儿吗?”
南宫云凤道:“教主这话可就问对了,尤素贞大难不死,避过金陵,老身是知道的,而十九年前,那十几件失婴奇案,老身也一直没放弃追查,老身见到海儿时,就因为她与尤女侠长得相像而感到奇怪,进一步想到贵教属下的这一批少年高手出处,小孙携山、海、日、月四儿回到南宫世家时,老身对他们的出身也都询问过,他们却完全不知道,老身因而要向贵教询问一下!”
金辉道:“那么本人也向老夫人回答一声,这些孩子是我买来的,对他们的身世,我无可奉告……”
忽然后面冲出了一列人来,四男二女,其中两个正是日前失去神智的日童与山童,其余的两男两女,也是跟他们相同年龄的少年。
金辉变色道:“你们出来干什么?”
日童道:“教主,我们要看看那张纸,是否也有我们身上的特征,借以了解我们的身世!”
金辉怒道:“你们也相信这一套?”
日童冷冷笑道:“教主,事实放在眼前,你虽然绝口否认,但我们相信这绝对是事实!”
那两个男的是干童与星童,女的是坤女与云女。他们凑上去,看看那张纸,没多久,干童的眼睛已经红了,对南宫云凤躬身—礼,道:“请老夫人赐告,那五号男婴是属于哪一家的,是否还有亲人!”
紧接着坤女也哭道:“老夫人,九号女婴……”
不用说,又找出了两个合于自己特征的,南宫云凤慈祥地道:“孩子们别紧张,回头我们慢慢地谈,好叫你们放心的是你们的亲人都还在,因为你们的运气比较好,只是失踪的那一部分!”
两个人的脸色为之一松,南宫云凤的脸上却涌起一层怒色道:“金教主,现在至少已有四人认出了特征的当年的失婴之一,难道会这么巧,那些蒙面匪徒费了那么大的精神,杀人劫婴之后,都卖给了你?”
金辉这时再也无法抵赖了,只有轻笑一声道:“好!本座干脆承认了吧,这些孩子都是本座派人去搜劫而来的,为的是要练一种本教的神功,可是后来因为发现对秘籍的了解还不够,那种功夫还没成功!”
日童愤然地道:“可是已经白白地送掉了不少人的性命,开始时,我们有十几个同伴,到后来只剩下我们八个了,另外那七八个同伴的下落不明,教主虽然不说,我却知道他们都已经死了!”
金辉沉声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日童道:“我见过他们的尸体!”
金辉怔了一怔,似乎不信地道:“你见过他们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日童道:“在我们训练地方的后山,我虽然不知那是什么地方,但是有一天,我闲游到后山禁区,看见了两具尸体被丢在乱草中。虽已开始腐烂,但面目衣物仍然可辨,正是我们的同伴!”
金辉顿了一顿才道:“人总不免有一死的,只在迟早而已,他们不幸早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日童道:“可是我见到他们的身上已经体无完肤,那是被鞭鞑所致的,他们身死的原因,也是被打死的。教主,这一点可不必否认了,我们都想到的,因为练功不如理想,动辄挨鞭鞑之痛,现在我们还记在心里!”
金辉道:“这个本座自然不否认,玉不琢不成器,更想练得惊人绝艺,自然要督促严一点,那也是为你们的好,现在你们这一身武功,就是那样子来的!”
日童道:“教主,我们这身武功,是我们的命大挨过来的,至少有两倍多的同伴,成了山后的冤魂,才剩下了我们这八个人。教主,你对我的栽培之恩虽大,可是万一我们要是挨不过来,被抛在后山上的那一批,对您可就不是感激了吧!”
金辉哈哈一笑道:“他们自己经不起考验,而被淘汰下去,这可怨不得我!”
日童说道:“十几条的命就这么白死了?”
金辉道:“不白死又如何呢?本座总不能替他们抵命去吧,再说,本座并无杀死他们之心,是他们自己……”
日童接下去道:“是他们自己找死,怪不得教主!”
金辉笑道:“你能够明白就好!”
日童道:“我明白他们是练功不佳而被打死的,我更明白他们并不愿意练这种武功,是教主强迫他们去练的,所以对他们之死,教主应该负责。”
金辉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了,日童又道:“过去我们从未想到身世问题,以为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活下来的,但是练武却没有像我们那样练法,因此教主教导我们武功,已经说不上是什么恩德了!”
金辉怒道:“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们也想背叛了?”
日童道:“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希望教主能提出我们的身世证明,至少也要让我们知道我们的父母,不是像南宫老夫人所说的那样,死于教主之手!”
金辉阴沉地道:“本座若是提不出证明呢?”
日童道:“教主不是说有我们父母的卖身文契吗?为什么不能提出来呢?难道教主是说来骗人的?”
金辉道:“胡说,本座为什么要骗人,只不过本座以堂堂教主之身,不愿受你们的无礼犯上而已!”
日童道:“此事关系到我们的将来动向,而且我们的要求并不过分,怎能说是犯上?”
金辉道:“你们听信了外人挑拨之言,居然敢来当面责问本座,这不是犯上是什么,因此本座绝不接受你的要求……”
日童道:“假如教主真不肯提出证明,那南宫老夫人的指责,我们就当作是真的了。”
金辉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你们难道又打算杀死本座,来为你们的父母报仇吗?”
日童道:“教主可是承认了?”
金辉冷笑道:“本座没有承认什么,也不否认什么,你们若不信本座的话,随便你们怎么想好了……”
日童平静地道:“教主虽然不承认,但是我们想必然是事实了。教主,其实我们听了南宫老夫人所提的事实后,已知道这是可能的。欲达目的,不择手段,正是教主一向行事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