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后者的成分居多,我姑姑的一身武学,已臻化境,说她被人家制住,大概是不可能的。”
“我希望是如你所说的,不过事情不能尽往好处想,如果你姑姑能格退来敌,追敌而去,接下来就产生一个问题,他们是从哪儿出去的!我还详细地检查了一下四周的竹林,发现只有靠路口的竹林有几根细竹被碰断了,显系有人匆匆行过所致。”
“那也可能呀!谷中别无通路,来敌当然就是从谷中进来的,然后再从谷口逃走,我姑姑就一直追了下去,这不是很合理吗?”
南宫俊轻轻叹道:“问题就在这一条路,山庄上的人平静无事,根本不像是发生过事情的样子,而止水谷通向外面,似乎非经过红粉山庄不可!”
慕容婉又陷入深思,忽而神色一震,道:“梁婆婆,那老婆子有问题,而且她住在石梁下面,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没有一个人知道,若是她那儿有道路……”
“如果她那儿有道路,来人显然是从她那儿进来的,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呢?”
“那……一定是梁婆婆跟外敌串通好,而且人就是从她那儿放进来的,所以才不会惊动前面,对了!一定是这样,难怪那老婆子今天的态度很不对劲,跟我逞蛮动起手来,平时绝没有这个
南宫俊道:“这个可能最接近事实,只是有一点你没有想到,如果她与来敌串通,前来陷害你姑姑,而后来你姑姑又追。人从那儿离去,自然也知道了她背叛的事,还会容她在那儿吗?”
“那……也许是姑姑忙着追敌,一时没工夫去理她……”
“好吧!就算是如此,那么她自己心里也有数,你姑姑回来,一定饶不了她,她还会呆在那儿吗?”
慕容婉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倒了,着急地道:“南宫兄,那么依你说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的看法并不乐观,令姑姑定是为人所制被掳而去,倒是你说梁老婆子与外敌串通的,可能不会错,她把人放进来,挟持了你姑姑,又从那儿悄悄地离去,她才可以装作没事儿一般,又守在那儿。”
慕容婉恨恨地道:“这个死老婆子,我非活活劈了她不可!”
说着飞身向谷外行去,南宫俊忙追了上去。
在石梁的这一端,他追上了慕容婉,道:“大姐,先平静一下,把事情问清楚,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真实的情况,万万不能动肝火,那老婆子也许是惟一的线索!”
慕容婉这时已较冷静了,一笑道:“我知道,你怕我杀了梁婆婆吗?”
“假如她真的犯了那些罪,杀她也不为过,但是,要把事情问个明白”
“目前我们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定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产会动手就杀人呢?何况我就算真知道是她所为,也不会杀她的,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我率领红粉姐妹闯荡江湖几年,却还没有杀过一个人。”
“这个小弟倒是绝对相信。”
“哦!你会相信?外面把我们红粉金刚看成杀人不眨眼的女煞星,而你居然会相信我这个煞星头儿没伤过一条人命?”
“是的,因为你习的化育神功是以仁和为主,如果一动杀机,功力就会不进而退,因此你也不会杀人的,像你跟那老婆子拼斗时,如果你能够把刀法使得凌厉一点,她就不敢与你硬较内力了,而且也不可能胜过你,正因为她知道你不会杀人,所以才把你逼在下风……”
慕容婉叹了口气道:“是的!我也在想,假如我的武功连梁婆婆都不如,姑姑也不会指定我来接掌红粉山庄了,在红粉姐妹中,我们前面五个人是由姑姑亲自指点的,有时也叫梁婆婆陪我们喂招,我看得出连四妹都可以稳胜她而有余。”
“东方女侠的武功是可以制她于死地,而且不出三十招!”
“可是,我的功力却是五姐妹中最深的!”
“这也没错,武功高低,并不以杀人为分的,东方女侠的武功近刚而烈,杀气四盛,她跟字文雷走的是同一条路,只是限于理智禀赋,她不会强过宇文雷,而大姐若再假以时日,必可稳克宇文雷!”
慕容婉叹道:“可是刚才若非南宫兄及时援手解围,我就几乎死在梁婆婆的刀下。”
南宫俊道:“大姐不必为之一点而感到泄气,那老婆子是深知你虚弱,所以一上来就用杀手对付,缠住了你的刀,硬逼你拼命,别的人却未必知道你的虚实。”
“这么说来,凡是知道我虚实的人,都用那种方法来对付我,我可就一筹莫展了!”
“那也不然,下一次你有了经验,只要第一招不被人锁住兵刃,硬拼内劲,你就不会轻易受制,吃一回亏,学一回乖,大姐是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形,致有此失,所以我知道你没有杀过人!”
慕容婉这才道:“幸得南宫兄深知虚实,一番开导,否则我真没有勇气再走江湖了,刚才我说一直在想这回事,不知是什么出了岔子不对劲。”
南宫俊道:“难道你姑姑没有对你说这些吗?”
慕容婉道:“没有,她只告诉我说别轻易出手,不可杀人,所以红粉姐妹在外面行走,虽然杀死过不少穷凶极恶之徒,却都不是我动的手,连出手的机会都很少轮到我。”
南宫俊道:“东佛武学,既杂且偏,人只能择一而精,所以,要你们三十六姐妹一起行动,就是为了要互相配合弥补所缺……”
说着两人过了石梁,但是先前梁婆婆坐倒之处却不见人影。
慕容婉诧然道:“奇怪,难道是她自己走开了?”
南宫俊道:“不可能,因为她所习的武功太毒,小弟为了废除她的功夫,用的是有限时间穴的手法,不到两个时辰,绝对无法冲开穴道而行动。”
“会不会有人代她解开穴道呢?”
“小弟用的是隔空闭穴,劲发于内,外力不及,谁也解不开。”
“那么,她到哪儿去了?”
“会不会是庄中的人看见她坐在地上,把她抬到庄中去了?大姐去问问看!”
“不必!这是绝无可能的,我说过了,后面这片地方是禁地,在红粉列名的姐妹中,也只有前五名才可以来到,而庄中现有的都未经列名的人,连后山的谷口都不准到,更别说是到这儿了。”
“那就是有外人来到了。”
“不会是从山庄那边来的,否则早就有警号了,离开山庄四十里,对一般江湖人而言,等于已进人禁地,只要有人擅入,烽烟立起。”
“烽烟?难道这儿还像古人报警一般,设下了烽火台?”
“那倒不是,只有山居人家,煮饭饮茶而起的炊烟,十分自然,除了我们之外,谁都不会注意的。”
“这倒是很新鲜,不过我们平时煮饭炊茶,也会冒烟的……”
“报警时用的薪料不同,平时用茅草,有警时则燃枯松枝,一望即知。”
“要是在半夜呢?炊烟不是看不见吗?”
“不会的,山口有家烧石灰的窟洞,终年烟火不灭,而且报警时另有记号……”
她没有说明是什么样的记号,南宫俊也不便问,因为这是人家门户中的秘密,不过他对这种巧妙的布置,心中一则很佩服,一则是为了好奇,总想找出些破绽来,正在思索时,慕容婉像是已经料到了,又加以说明道:“这是我一个人定下的方法,在山庄中也只有几个人看得懂,所以梁婆婆即使与外人串通,也不可能把秘密泄漏出去,避过我们的监视。”
南宫俊倒是一震道:“大姐的思虑周密极了。”
慕容婉道:“可以这么说,因此梁婆婆如果与外人串通,必然是另外有通路,而且不是我们进来时的通路。”
“有这可能吗?”
“据小妹所知道是有可能的,因为她常年不下山,山庄中的人有些根本就没见到过她,可是她经常在姑姑那儿供应一些时蔬果等物。可见她一定另有通道到外面去!”
“这个……大姐可曾问过令姑?”
“没有,姑姑对我职权分得很清楚,山庄中的事,我有全权,不受任何干扰,姑姑考察勤惰,也只是对我一个人交代,山谷中的事,我也不去过问。”
“一地而有二主,各司其令,这就难免会有弊端了。”
慕容婉默默无言,显然的,她也为这个问题困扰过,良久才叹道:“梁婆婆是跟随姑姑在这儿开天辟地的老人,有些事我也管不到,就是她在石梁下的住所是怎么个样子我也从没有去过,我们各管各的。”
“现在谷内出了事就不能各管各的了,我想问题一定在她那儿!”
“是的,因此我想请南宫兄下去察看一番。”
“怎么,大姐难道不想去看看?”
“是的,我们都受到誓言的约束,凡是庄中的姐妹,不准到石梁下面去的!”
“事急从权,不能拘泥于小节。”
“不!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红粉山庄还在,纪律就必须维持,我还要率领红粉姐妹,就不能够自违纪律;这是姑姑交代过的。”
“那我下去行吗?”
“南宫兄不是山庄中人,任何约束对你都没有效,自然是可以的。”
“好!那我下去看看,若有发现,我再上来告诉大姐。”
“谢谢南宫兄,有劳了!不过南宫兄也该小心,假如真有人潜入,很可能就在下面,如果有什么危险,就请发出通知,小妹带人前来支援。”
说着递给他一个流星火炮道:“这是小妹自制的告急星火,用时把外面的蜡壳捏碎,掷向空中,就有五色烟火升起,可拔高数十丈,十里之内都看得见。”
南宫俊把火炮接过收好,就走到石梁中段,也就是先前梁婆婆上来的地方。
虚点了一下石级,他飘身向下落去,大约降下二十多丈时,听见有淙淙的流泉声,就在石侧脚下,再降下十余丈,眼前景色居然豁然开朗。
原来这氤氲的雾气,只是在头顶上蒸腾成幕,而且也只有那一块地方,刚好雾气由峡谷中喷流而出,泄聚在那一堆,只要走离那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