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宫俊也没有乱了方寸,他的手中还执着马鞭,虽然没有机会施展,却也能维持着随时出手的姿势,等到马十儿的剑势略后,他的长鞭就由空隙中点了出去。
马十儿似乎也不等待这个机会,他的剑式似已用老,但是他用的是软剑,剑势变化,大出人的意料,手腕一抖一转,居然把剑势收回来,削下了他手中的皮鞭。
七八尺的鞭子,只剩下不到半尺的柄在手中,马十儿的攻势加得更急了,笑道:“小子,你把脑袋给大爷送上来吧!”
软剑突然加厉,对准南宫俊的胸前搠进,眼看着剑尖已经触到南宫俊的衣服了,南宫俊的身子微一转动,竟使他的一剑搠空,接着双手并出,右手伸两根手指,夹住了他的剑叶,左手则以一枚食指,横敲下来,结实地敲在马十儿握剑的手背上,奇痛彻心,马十儿连眼泪几乎流了下来,手指一松,软剑已经落人对方手中。
南宫俊执剑在手,只发了一招,他似乎内力不足,剑出来仍软软的两边直晃,然而马十儿却吓着了。
因为他看得出,南宫俊的剑绝非内力不足,而是一种高明已极的控剑手法,剑身前后左右乱晃,在任何一方向上都能化虚为实,突然变直,攻敌之弱。
躲既躲不开,手上兵器已失,也无法招架,马十儿正不知道该当如何,只有往后移动身子,南宫俊的剑已临头上,顶心一阵凉意沁人心里,马十儿不禁大叫一声倒下。
寒光乍敛,南宫俊又提着软绵绵的剑指着风七。
风七已大惊失色,她看出南宫俊的武功太高,比她高出很多,若真要动手不出二十招,她也一定会落败,想想只有挺了挺道:“南宫俊:你再杀了我也救不了她们两个。”
她的匕首仍抵在两女的喉间。
南宫俊笑笑道:“我并不想杀你,否则刚才就不会留下马十儿。”
“什么,马十儿还没死?你没杀了他?”
南宫俊笑道:“我只削他的头发,连皮都没伤他一点,他是自己吓昏过去的,你们身为杀手,还是很怕死。”
说着在马十儿的脚心涌泉穴处轻轻地踢了一下,马十儿一声呻吟,慢慢地坐了起来,伸手摸摸自己的光头道:“我……我的头还在脖子上,我这莫不是已到了阴间。”
看来他真是丝毫无伤,这一来风七的火可就大了,破口大骂道:“妈的,马十儿,你别躺在地上丢人了……”
就是说这句话的工夫,南宫俊轻轻一啸,那两匹通灵的宝驹及时作了反应,双双把它们的长尾一卷一甩。
风七骤觉背后劲风扫来,以为有人偷袭,本能地用执拿匕首的手刺向后面,身子也侧了过来,等她双手刺去,发觉不对时,忙又回头去看南宫俊,还好,南宫俊只是站在那儿没过来,她心中一宽。
在她警觉突松的时候,腰上如受重挫,把她的人打得飞了起来,直向两丈多外的山坡上落去。虽然痛彻心骨,她居然还能咬牙撑住,在空中翻身双脚落地,定眼望去,却气得她差点吐血。原本攻击她的竟是南宫俊所骑的那匹大黑马。
居然给一头畜牲暗算了,风七实在难以忍下这口气,厉叱一声,作势要向黑马冲去,可是两匹马都已慢慢地踱到南宫俊的身边去了。
南宫俊把马身上的每个人都看了一下,试试鼻息脉搏,然后以迅速无比的手法在每个人的口中塞下了两粒解药,才笑向风七道:“你别不服气,我把人移下来,叫任何一匹马再跟你斗,你都胜不了。”
风七的腰眼上挨了一脚已震动了气血,尚在胸中翻腾不已,见状自是大恨,但是又无法追去杀人,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把手中的匕首掷了出去,袭向两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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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纤手追魂
这是个很恶毒的做法,因为两个人都还俯身伏在马上,空出的背是很容易受攻击的目标,她们自己无法行动,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而两匹马距离颇远,南宫俊一个人救援不及,最多只能救下一个人。
风七是个很精于算计的人,而且往往能在紧急中想出方法来,只是这一次,她想出来的办法实在是很不妙,因为她的对手是南宫俊,是个比她高明的人,所以她的妙法也就不妙了。
方法的妙与不妙,是根据对象而定的。
南宫俊一判定匕首的去势后,在两匹马的后股上各拍出一掌,这一掌拍得颇重,而且还有一股推送的力量,马儿受击之后,急跃而前,一下子就冲出了两三丈,自然而然地避开了两枚匕首,铛铛两声,匕首坠地作响。风七的反应的确够快,她掷出匕首的同时,身形已经挺起向下逃去。
三个起落,她估计最少冲出了二十来丈,才略略回头看看情形,却看见南宫俊紧贴在她身后,虽然又冲出了两步,她很快就停下了,因为她知道南宫俊的身法太快,她绝对无法逃得了的。
果然身形落定,南宫俊已经站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出乎本能的,她戳了两指,袭向南宫俊的胸前。
南宫俊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指,淡笑道:“你还有两个同伴在这儿,就想丢下她们走了?”
风七的眼珠转了一转,笑道:“我是个女人,在危急时往往先想到自己,只有对自己的丈夫或者子女,才会有不顾一切拼命牺牲的勇气,她们两个人既不是我丈夫,又不是我儿子,我当然管不了。”
她一面说话,一面在寻思脱身或者偷袭的机会与方法,所以故意说了一大堆,想分散南宫俊的注意。
临危而不乱,这个女人的确是个狠角色,南宫俊却并没有放松她的手指,笑笑道:“你嫁了没有?”
“我?十年前就嫁了!只是我那汉子死得早,害得我一个女人家,还要出来抛头露面替人当杀手。”
南宫俊笑道:“那还好,你虽然已嫁,却是守寡的身份,因此你断了两个手指,还不至于影响你的终身。”
风七还没听清,略略一顿,倒是明白了,急叫道:“你要干什么?不行,你不能弄断我的手指。”
她用力往后一夺,居然把手指由南宫俊的掌握中脱了出来,正自庆幸,却听得南宫俊笑道:“你实在太恶毒了,照你的心性而言,我真该杀了你,可是我本着上天好生之德,只取你两根手指,那已经够客气的了!”
风七一听话中有话,连忙举起夺回的右手,摇动那两根手指,虽然仍能够动,却显得很僵硬,甚至于已经无法弯曲,不禁大惊失色,再摇了两下,她才知道自己的右手已经废了,不仅无法再弯曲,而且也不能使劲了。
她的眼中射出了凶光,瞪视着南宫俊半天,才跳着脚大声叫骂道:“南宫俊,你不是人,你跟老娘有什么过不去的,要这么坑人法!”
因为这是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也是最得用的两根手指,缺了这两根手指,虽不至于全废了,却也差不了太多,所以风七才如此伤心。
南宫俊却笑道:“我只废了你两根手指,使你以后使用兵器及暗器不太方便,减少你作恶杀人的本事,让你安安分分地做人,说不定还可以好好地活到余年。如果你再这样作恶下去,总有一天会送掉性命的,望你善体我这片心意,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劝劝你的同伴,改过自新,如果下次我再碰上你们不改旧业,对你们就绝不客气了!”
风七纵然一千个不服,可是在南宫俊的逼视下,也不敢再倔强了,她知道自己的武功还是差人一大截,对方既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就不必自己再去找死了。
南宫俊则已走向马十儿去。马十儿还在摸着自己的头皮发怔,既不站起来,也没做什么,看见南宫俊走过来,脸上立刻现出了恐惧之色。
南宫俊笑笑道:“你放心,我如果要杀你,刚才就不会只取你的头发以代首了。”
马十儿道:“少主这份人情,马十儿记住就是。”
南宫俊笑道:“我也不要你记住什么人情,这份人情你立刻就可以还给我,不必留到他日。”
“少主如果是要我说出主使的人,那很抱歉,即使我以后不干这一行,我也不能坏了规矩。”
“我不想知道那些,只有一件小事情要麻烦你,就是替我驾车子,把人送到徐州去。”
“这是应该的,我们杀死了少主的车夫,理应为少主效劳的,还有别的事吗?”
“有的!你们杀了这个车夫,人已死了,而且你们也有一个人抵了命,我不再追究,可是这辆车子,你到了徐州后,应该赶回原地,找到那车夫的家人,还给他们,而且还要对他们以后的生活做个安排。”
“这也可以做到的,少主放心。”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琅砑十八魔,以南宫世家的力量,绝对找得到你们的。如果你失了约,再找到你时,那就很难说了!”
“少主,哪怕我们以后跟你仍然是敌人,你交付的这件事,我也一定做得到!”
“好!我看你是条汉子,也不再多说了!”
他把西门姣蛟、西门巧跟东方倩都送到车上,自己骑了一匹马,牵着东方倩的胭脂火,道:“我们走吧!”
风七忍着手痛,跑去想要解开李十八的穴道,却一直解不开,不禁叫道:“南宫俊,你把他解开了再走!”
南宫俊道:“你们两人所以能不死,就因为你们还能守着一点江湖道理,阻止了李十八对东方姑娘的无礼,至于那个家伙,实在是死有余辜的,不可原谅!”
风七道:“南宫俊,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认为他该死,杀了他也没话说,却不能叫他这么不死不活,何况也没有对东方倩怎么样,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死罪可恕,活罪难饶,叫他受一下罪吧,等马十儿回来时,我会把解穴的手法交给他的。”
“那要等多久?”
“快则半天,最慢也不过明天。”
“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