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等多久?”
“快则半天,最慢也不过明天。”
“等到那个时候,穴道解了还来得及吗?”
“再等六个时辰也来得及,这用的手法是独家的,别人解不了,所以我出手时,都会稍留分寸,以防万一不能及时施救时,不致有性命之虞。”
“这我知道,可是耽误的时间一久,气血淤塞,纵然解得穴道,也将引致肢体僵硬。”
南宫俊道:“那是必然的,就是现在解开他的穴道,他臂上的主脉已经受阻,可以像平时运转,却不能过分用力,不能再抡刀使剑了。”
“什么?那不等于废了他的武功了!南宫俊,你还不如一刀杀死他好得多呢!”
南宫俊沉声道:“以这家伙的存心以及行事的手段,我杀了他并不为过,只是我本着好生之德,才留下他一条命,而且我也没废了他的武功,只是封住了他的穴道而已,他仍有两个方法可以恢复的!”
“什么方法?”
“一个方法是从今天开始,每天静坐四个时辰,不受任何打扰,徐徐以内气叩穴,如此有二十年的光景,不仅阻穴可通,而且还能使功力倍增,因为在静坐的时间内,未受阻的经脉也得到了锻炼,在不知不觉中,功力大进。”
风七道:“二十年,每天静坐四个时辰,那比什么都要累,他除了打坐之外,什么也别想做了!”
南宫俊道:“前十年如此,后十年成了习惯,不但不觉累,而且坐后精神倍增,连睡觉都可以免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因为我试过,只不过我不必运气冲穴,所以省了一半时间,十年而有成!”
风七道:“二十年后他几岁了?纵使功力倍增,又有什么用?你这个方法分明是存心磨人!”
南宫俊道:“做下这二十年功夫,很可能会作成他五十年的平安健康,若能从此息争止杀,百岁可期。算了……这种道理,你们这种人不会懂的,你若是嫌长,有个快捷的方法,大概一年半载就可以恢复了。”
“什么方法?这倒可一试,你……肯说吗?”
“我既然说了,自然无意藏私,第二个方法很简单,就是找个练过武功,跟他功力差不多的人,每天用一个时辰,以内力助他冲穴,这样连续一个月,约莫可以恢复一成,连续十个月,大概就行了……”
“一个月下来,那个助他行功的人,功力至少要减退一成到两成,这办法更行不通!”
南宫俊笑道:“你们琅砑十八魔中难道连这点交情都没有,其实每人一个月,十个人十个月就行了,每人所损的功力,不过一成而已,这也不算什么呀!”
说完他策着马,吩咐马十儿赶着车子,向山下行去,风七在后面连声喊叫,他都不理了。
出了小路,又要走上正路了,南宫俊道:“马十儿,我想了一下,又觉得于心不忍,你就在这儿停下来吧!”
马十儿奇怪地道:“少主你又要干什么?”
南宫俊道:“我想想叫李十八终生不能再用武实在太过残忍,要你们每个人牺牲一成功力去帮助他,我想你们是不会干的,要他自己苦练二十年,也许别人容不得他!”
马十儿道:“减弱我们的功力去帮助他,确是有困难,我们都是凭武功混饭吃的,减弱一成功力,就将平增许多危险,而且这危险很可能影响到我们全体!”
南宫俊道:“你们还打算干这种行业下去?”
马十儿道:“南宫少主,你自己有家有业,不知道别人的处境,我们都有一个沉重的家庭负担,既无恒产,又无家计,不干这一行,将何以为生?”
“我不信除了杀人之外,就无法生活了;”
马十儿叹口气道:“那当然不是,可是这一行可以有很好的收人,一年干上几票就可以在家中安享其成了,此其一;再者,有许多的原因也促使我们无法改行,请少主见谅。我只有设法劝告大家,以后接下生意时,打听一下对象的底细,不是该死的人不接受,这样做或可稍稍一赎前愆,不敢说仗义,至少为除奸尽点心力。”
南宫俊叹道:“反正我好话已经说过了,以后再被我碰上你们有不义之行,我就不客气了。至于那个李十八,你现在回去,解开了他的穴道,还可以保全他的一条左臂,但右臂的武功,是无法在短时内恢复了!”
说着把解穴的手法与方法告诉了他,马十儿倒是非常感激地走了,南宫俊只好把马都系在车后,自己去驾车。
行出里许,却见一排人阻路,男男女女十四个,正是琅砑十八魔中的其余十四个。
当头两个是一老一少,老者已近花甲,少者尚仅少艾,而且是那个少妇先开口道:“南宫少主,在前面没找到你,奴家就想到你一定不会落班儿,迟早会追了去的,所以由得他们三个家伙自作聪明者,正好拿他们做饵,把你这条大鱼钓出来,现在果然没有算错!”
她向车子里看看又笑道:“你真有本事,居然把人都救了回来,那就说明我们的三个同伴没命了!”
南宫俊很沉稳地道:“芳驾排行第几,怎么称呼?”
少妇笑道:“好叫少主得知,奴家姓花,花十七,这是奴家的汉子,陆十二,巧得很,他今年刚好六十二岁,而奴家才十七,这红颜白发,实在难以成匹……”
陆十二皱眉道:“浑家,你别惹人笑话了,十年前你就十七,十年后你还是十七……”
花十七瞪着眼道:“死东西,贼骨头,奴家的生日,你从没有记住过,倒是奴家的年纪,你一点都没少算。就算是二十七又怎么样,还是比你差了一大截,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个你还能不承认!”
陆十二道:“好!好!我承认,我也知道你巴不得我早死,你好改嫁。”
花十七跳脚道:“老杀才,你真是没良心,奴家嫁给你之后,还要自己抛头露面,出来赚银子替你养拖油瓶!”
南宫俊冷冷地道:“二位这一套肉麻当有趣的无聊把戏可以停止了,你们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花十七一怔怒道:“南宫俊你不是闲事管得太多了吗?我们夫妻吵架,关你什么事!”
南宫俊冷冷地道:“本来是不关我的事,可是你们假意在此争吵,吸引我的注意,然后在后面偷袭我的车子,这就跟我有关系了!所以我才叫你们可以停止了。”
花十七一震道:“胡说!你看见了,我们十四个人都在此,谁也没有跑过去,你难道没长眼睛?”
南宫俊道:“我本来没有看见,是忖测之词,可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要看看了,我背后可没有长眼睛……”
说着正要回头,陆十二已经发动了攻势,一摆手中的花枪,直刺而来,口中喝道:“小子,你就认命吧!”
枪势十分劲厉,南宫俊坐在车辕上,被他一连几枪,逼得跳了下来,撤出了腰间的佩剑,才架开了他的另一枪“毒蛇出洞”,心中不仅微震,因为这老儿的手劲太强了,那支涂着红漆的枪杆,竟是纯钢铸就的。
一般的花槌乃为取其轻巧,除了枪尖部分用钢铁外,枪身部分都是用轻巧而韧性的木杆,因为花枪要比正式的长枪要短,要轻,而枪式也变化多,出手诡异。
可是陆十二这两支花枪全为纯钢铸造,重量就在百斤之外,他执在手中搬弄飞舞,轻若无物,而且兼具了棍棒斧锤的招式与长处,一时倒真不好应付。
陆十二的招式越来越紧,南宫俊无剑招架,竟是处在被动的情况下,无法还手。
花十七见状叫道:“这小子不怎么样嘛,大家一起上,联手快剁翻了他。”
不仅自己一摆双刀上来,连她身边的两个中年汉子,也都一个手持判官笔,一个手舞单鞭合攻上来。
多了三个敌人,南宫俊反而轻松了,他的一支剑守紧门户,还能反攻回击,因为这三个人加进来,反而挤着了陆十二,使他有些招式挥洒不开,碍手碍脚的!
因此十几回合后,陆十二性起吼道:“下去!下去!妈的,你们这一搅和,等于是帮了他的忙。”
其实不用他喊,别人也有了同感,花十七道:“好!好!看你一个人耍狠去,死老鬼,你要是叫人宰了,可别怪老娘不关心你、见死不救,那可是你自己找的!”
然后她转向其余二人道:“走!咱们攻车子去!”
她扑向了马车,而后面原先埋伏在路旁的两个人,原是慢慢向前掩近的,这时也突然增快了速度。
他们扑向了左边的门,他们都很快,也很狠毒,车帘都没撩开,花刀、长剑就隔着车帘刺了进去,撤回兵刃时,他们才用力一带,把车帘也带了下来。
花十七道:“里面怎么没人?”
话还没说完,两边车门处冒出两条人影,西门姣蛟在左,东方倩在右,一刀一剑,急攻而出,这两个人是恨透了,出手就是杀着,寒光过处,已有三个人倒了下去。
攻向西门姣蛟的两个汉子,双双倒地,都是一剑穿胸而过,他们的武功并不弱,甚至于比西门姣蛟还略高一点,但是因为过分大意,认为车上的人绝无反抗能力,尤其想不到的是李十八已经把解药给了南宫俊。
忘忧散香迷性虽烈,却没有毒性,迷住的人,睡上一个周天以后,就会慢慢地清醒,因此一般中了迷的人,也不太需要解药,尤其是南宫俊把人都放在车上,自己驾车,空出两匹骏马跟在车后,这更使他们相信人没清醒了。
西门姣蛟是恨透了这批人,所以一出手毫不留情,暴起一剑,搠向左边一个汉子的心窝。右边的汉子一惊一呆,正想有所行动,哪知道车门处地方很窄,被自己的同伴挤住了,而西门姣蛟动作又快,抽出剑来,改搠向他的心窝,只是眨眼间的事,好像是她早已决定的行动,连思考都没有,就接着了下一步行动了。
就是这样,两个好手糊糊涂涂地就送了命。
东方倩那边倒下的是使判官笔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