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袍怪人开口道:“你是郭老儿的什么人?乖乖说出‘玉清剑诀’的下落,老夫破例饶你不死,否则,你且尝尝血影追魂的手段,是否比曹五湖那老鬼好受。”
我一听他自称血影追魂,已知他是‘五毒教主’雷霸的师弟,‘白骨魔君’的胞弟梁天翼,此人也向以手段毒辣著称,至于那四个人不用说是五毒门下的沙河四凶了。
我知性命难保,当下把心一横,一面佯不作答,一面把哈师父传授的独门暗器流云子母镖暗暗扣在手中。
血影追魂梁天翼见我不答,果然发怒,喝道:“难道你是哑巴吗?快说‘玉清剑诀’现在何处,否则莫怪老夫手段毒辣!”
我当即冷冷答道:“‘玉清剑诀’已被夺剑阎罗曹五湖劫走,你向他去要吧!”
梁天翼闻言大怒说道:“大胆狗子,竟敢当面欺骗老夫,我素知曹五湖老儿,除非所欲不偿,决不轻易用阴风蚀骨掌伤人,看来你是存心不想活了。”
说罢,把手一挥,沙河四凶已分四面向我扑来。
我忙运足掌力,趁四凶前扑之时,将手中流云子母镖向四凶打出。
流云子母镖乃家师海山异人哈一气的成名独门暗器,除非轻功已达上乘,否则绝难躲避的。
四凶不知好歹,竟用兵刃格当,不想此镖一触即炸,射出大蓬针雨,二凶长耳狸陈清,三凶铁腿鹿王流雨,首被射伤腿臂,跌翻在地。
大凶火象朱大元,四凶穿山甲翁进见状大怒,一以雁翎刀,一以双槐杖双扑上,我急忙挺刀相迎,若在平时,四凶中任何一个人,我也难敌。
但此时存心拼命,故交手三四十个回合,尚无败象,但时间一长,终渐不敌,肩头首先中了穿山甲翁进一杖,背上又挨了火象朱大元一刀。
此时我忽然想到,师父大仇需要我报雪,焉能就死,一招“夜战八方”,逼开两人的攻势,撒腿就跑。
谁知血影追魂梁天翼早防就着这一手,我方退出圈外,一股劲急无比的掌风已当头罩下,我知梁天翼老儿凌空下击,以他成名多年的功力,决不可与之力抗,急将身子尽力向右一侧,总算没被当场震死,但左肩仍如中了千斤铁锤,身子被击得向前飞起丈余,就在此时,四凶的几股暗器也同时袭到。
我一心逃走为师父日后报仇,一面运功闭住要穴,一面仍放步向前急奔,幸在此乱坟荒草丛中.掩蔽身形,未被发现。
如今蒙二位所救,此恩此德,没齿不忘,不过,现时五毒门下遍布中原,恐怕要给二位招惹无数麻烦了。”
凌蔚在王涌述说时,面上已布满了杀机,几次欲言又止,见王涌说罢,仰头朗声一笑,说道:“王兄这事你可没想到吧,现在是我们凌家兄弟的事了,明日我凌蔚倒要看看什么血影追魂,夺命阎罗他们究竟长了几个脑袋。”
王涌闻言,不禁诧异地瞪着两眼,问道:“恩公此话怎讲?”
“王兄不必惊异,舍弟天性豪爽,未能说明原因,实不相瞒,我兄弟正是九宫岛主今号海上孤鸿的门下。
此番奉师命渡海归来中土,第一件事就是来向令师郭老先生取回‘神武真经’与‘玉清剑诀’,然后与天南武林会合,共图大事。
不想,郭老先生竟因此遭罹惨祸,所以愚兄弟认为这笔帐,是必须由我们来和他们算的。”
王涌闻言,大喜过望,知道凌氏兄弟竟是无敌美剑客的门人,不独师仇可报,而且剑诀真经定可自恨情宫索回。
正说话间,凌蔚忽然起身用筷子挟下一段烛蕊,然后捻在手中把玩,突然用手指将烛蕊向窗外一弹。
接着他朗声地说道:“姑留你一只狗眼认路回去报信,明天在镇外十里等我。”
只听左边房上一声惨叫,由近而远。
王涌见凌蔚竟用烧过了的烛蕊当暗器,功力之高,似较传闻的摘叶飞花的内家绝技更胜一畴,越发拜服。
凌蔚却仍然若无其事的招呼王涌吃黄河鲤鱼,并轻松地笑道:“明天一场戏,是我的事,王兄和岳哥只能作壁上观,决不能插手,还有王兄也不准再什么恩公恩公的,叫人听了心烦,要不就和我们分手,否则就必须以兄弟相称。”
王涌连声称是。
次晨,凌蔚一行三人两骑出得镇来,前行不久,见一片树林之前,果然有四个人在那里等候。
凌蔚一见,忙转头向王涌道:“这大概就是沙河四凶了?”
王涌道:“正是,血影追魂想必亦在附近。”
“好的,先收拾这几个畜牲,不怕老贼不出来。”
凌蔚说罢,飘身下马,慢慢的向四凶踱去。
火象朱大元一顺手中雁翎刀,首先喝道:“大胆小殉.竟敢用暗器伤我三弟,还不过来纳命!”
“好说!好说!我正是来纳命的,你这畜牲就是想走,也得把那朝天的大鼻子给我留下,我向来一视同仁,决不厚此薄彼。
你们识相的自己动手,每人留下一样,好让人家看你们四个畜牲果然同心,也好叫江湖上知道小爷待人公平。”
凌蔚慢吞吞的几句话,差点把四凶的肺给气炸了。
“小狗不必要耍嘴,拿命来!”
火象朱大元雁翎刀一抡,一招“力劈华山”,向凌蔚肩头斜砍下来。
凌蔚并不躲让,眼看那刀堪堪已劈在身上,他左手向上一抬,朱大元的刀忽然停在那儿不动。
朱大元忙定睛一看,不禁吓得魂飞天外。
原来凌蔚轻描淡写的用两个手指把那雁翎刀挟定,一向以臂力称雄武林的他,虽用尽全身之力,竟不能将刀抽回。
他一面又听到对方奚落道:“就凭这两手三脚猫的本事,敢叫小爷纳命?”
说罢,轻飘飘的一掌,向朱大元当胸拍出。
朱大元一见凌蔚用的是禅门绝技中的“大力金刚指”,本已惊惧万分,忽觉一股阴柔之劲,当胸袭来,情知不妙,连忙弃刀向后撤身,业已慢了一步。
只听一声闷哼,火象朱大元半截铁塔似的身子,平空跳起五六尺,向后飞快地摔了出去。
同时,一道快如闪电的白光,向朱大元飞坠的身子追来。
接着一声惨嗥,朱大元那颗大如鸡蛋的朝天鼻,竟给自己的雁翎刀齐鼻梁割下,血淋淋的掉在地下。
原来凌蔚右掌击去,左掌手指挟住的雁翎刀,顺势甩出,将火象朱大元的鼻子削下。
其他三凶见凌蔚举手之间,就伤了朱大元,当时又怒又怕,齐声怒喝,一齐扑攻上来了。
长耳狸陈清的丧门剑分心急刺,穿山甲翁进双槐杖直奔脑门,瞎了一支眼的铁腿鹿王流雨两手中判官笔疾点凌蔚的“期门穴”,三招由不同的方向攻来,又狠又辣。
只见凌蔚肩头微晃,白影闪动。
但听一阵兵器相撞的激响,不知何故,铁腿鹿王流雨的判官笔与穿山甲翁进的双槐杖竟碰在一起,两人均被震得向后撤身。
长耳狸陈清一剑扎空,正待收招后撤,忽觉手腕一麻,丧门剑已被凌蔚劈手夺了过去了。
凌蔚一手提着陈清的丧门剑,一手指着陈清笑骂道:“你这个畜牲耳朵长得很是特别,应该留下。”
长耳狸陈清情知不妙,转身撒腿就跑,但听惨嗥声再起,白影疾闪,长耳狸顿时成了没耳狸。
凌蔚剑削陈清双耳后,忽觉身后有破空之声袭来,原来是翁进趁他追杀陈清时,以左手打出一掌五毒门称雄江湖的“血魂砂”。
凌蔚鼻中冷冷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反手一掌,劈出一股“玄阳真气”,将袭来的毒砂向王流雨袭去。
王流雨左目新伤,视听不灵,待发觉不妙,欲想躲避,已是不及,但听惨哼一声,顿时跌翻在地。
翁进知道已跑不了,反而站立不动,准备以静待动,或能拖延一点时间,待师叔血影追魂梁天翼赶来相救。凌蔚见翁进不逃,当即笑道:“你这畜牲到还识相,你喜欢用左手偷打,我就留下你的左手。”
说罢,丧门剑一摆,迎面扎来。
翁进双槐杖一招“如封似闭”,向外封去,不料凌蔚轻描淡写的一剑,实已蕴含海上孤鸿的绝艺“屠龙九式”招数,剑锋一贴杖身,立化成一片寒光,“金蛟戏水”,易刺易削,惨嗥再起。
翁进的左手已齐腕断去,人也痛晕在地。
凌蔚出手时,王涌和凌岳均未下马。
王涌见凌蔚举手之间,连废江湖成名的沙河四凶,身法招数,均为闻所未闻,不禁大声呼好。
凌蔚斩下穿山甲的左手后,把手中的丧门剑随手一丢,回头向王涌、凌岳作会意的一笑。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厉啸,两个快捷无比的身影巳纵落场中。
凌蔚转目一瞧,只见一个是身着火红色道袍的瘦长老道,一个则为黑脸微须,身材高大,相貌威盛的老人。
凌蔚知道来的定是血影追魂,即漫步向二人走去。
血影追魂梁天翼身子才落定,已看见沙河四凶的惨状,只气得火冒三丈,当即大声喝道:“大胆小狗.出手竟如此狠毒,是谁人门下,还不快报名领死。”
凌蔚依旧慢吞吞的答道:“你也配问小爷的师门吗?我看你这老猴子一身火红,拿回九宫岛去,和我们的灵猿‘雪玉’作伴倒是一对,可惜小爷身有重任,不能为送只猴子跑趟东海。”
凌蔚这几句话,只骂得血影追魂梁天翼七孔生烟,当即怪叫一声,运起“血影毒功”,一掌照凌蔚迎面劈来。
凌蔚不闪不让,右掌一挥,硬接硬架了过去。
两股掌力相击,平地激起一阵狂飚,尘土飞扬得老高!
血影追魂梁天翼只觉得两掌相逢,回力强劲,蹬蹬蹬向后退了三步。
这一面凌蔚亦觉得血影迫魂梁天翼掌力非凡,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一步。
血影迫魂梁天翼乎生狂傲已极,不料今天竟遭受这样的折辱,叫个十几岁的武林后生一掌震退,真是急怒攻心。
当时,他就运足了十成功力,口中叫道:“再接老夫一掌试试!”
一掌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