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一落定,立刻怒声向凌蔚喝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和我们恨情宫的人斗?”
凌蔚举目—看,原来是一个年纪与自己相若的少女,身着紫红劲装,生得绝美无伦,柳眉倒竖,秋波含威的向着自己瞪视。
凌蔚忙收兵刀,正色答道:“在下凌蔚,奉一位老前辈之命来采取两种药物,不知何故两位竟不问来由,阻拦在下取药,迫得只好以武功一分是非,贴娘在恨情宫怎么称呼,还望不吝赐告。”
凌蔚心知自己来晚了—步,干脆强词夺理,但又恐对方是赤霞公主本人,自己曾立誓为师父送补情天遗恨,愿受赤霞公主任何责难,故应对之间,早给自己留了转团余地。
那紫衣少女还未答话,只听鬼姥姥朱大娘骂道:“好一个不要脸的小贼,雯姑娘不要听他胡说,什么老前辈之命不老前辈之命,他是存心仗着他那寡情薄义的师父柳燕影的一点臭玩意,来抢咱们的东西,趁早用恨悄宫的三宝给他留点记号,让那柳燕影小子到恨情宫来见咱们公主。”
紫衣少女一听凌蔚是柳燕影的门人,顿时脸上怒意全消,不管鬼姥姥的唠叨,面含微笑向凌蔚道:“姥姥说你是柳大侠徒弟,是真的吗?”
凌蔚这时已把这紫衣少女看了个仔细,觉得此女不但容貌超凡,而且别有一种韵味,令入迷醉,比起范芸来又是一种不同的印象。
凌蔚见少女没有敌意,当即蔼声答道:“不错,九宫岛主正是家师。”
那少女闻言脸上忽然起了一种异样的表情,但随即又恢复平静,继续问道:“你这次来可是和你师父一起来中土的。”
凌蔚暗感这少女问得有点诧异,当下心里一动,故意装着不知究里的答道:“家师自退出武林,从未离过九宫岛,此次在下乃奉师命来中土办事,姑娘问起家师,难道还有什么见教吗?”
那姑娘被凌蔚—问,脸色—整,忙道:“没有什么,我只是久仰柳大侠的威名,有心要瞻仰瞻仰—代奇人的风采,同时还有一点事要向大侠当面请教。”
说到后面一句话,那少女忽然面显不平之色,大有欲拿柳燕影问罪之意。
凌蔚越是诧异,道:“家师堆道与姑娘有什么过节,凌蔚不才,愿为师父承当责难,姑娘不妨直言告诉我,只要凌蔚能担当得起,定不诿避。”
那姑娘冷冷的答道:“其实倒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只要问问这位领袖宇内的大侠,心目中到底有个恩怨是非没有?”
凌蔚见话中有刺,心里也就不太受用,当即朗声道:“姑娘说话还请三思,不可任意伤人清誉,家师一生为人光明磊落,怎能容人斥为没有恩怨是非之辈。”
那姑娘冷哼一声,道:“什么恩怨分明,他懂不懂恩怨,自己心里有数,男人都是没有良心的东西。”
凌蔚闻言啼笑皆非,心想我和你初次见面,怎么就骂起男人没有良心来了,当下不再问,用目向那姑娘瞪了一眼。
那贴娘也发觉了自己有点失言,给凌蔚这一看,顿时弄了个满面飞红,低头不语。
凌蔚看那姑娘娇羞之态,忽然想起自己此来是为了什么,故又庄色问道:“站娘既是恨情宫来的,不知与赤霞公主李老前辈怎么称呼。”
姑娘亦忙答道:“赤霞公主是我姑姑又是我师父,我叫飞红娟李海雯。”
凌蔚听那姑娘一说是赤霞公主的侄女,心中顿时明白了她的来历,心巾暗自惊惕。
正当凌蔚欲答末答的时候,那鬼姥姥又怒声道:“雯姑娘和这坏孩子罗嗦什么?如不给他留点记号,咱们就走吧,那来时间和他磕牙。”
李海雯听鬼姥姥这么一罗嗦,气得小嘴—嘟,娇嗔道:“姥姥,你总是这佯,人家话还没说完你就打岔。”
接着转头对凌蔚笑道:“你现在晓得我是什么人吧,刚才你和我们朱姥姥谷公公打了一阵,现在你是不是有点服了,该道个歉。”
凌蔚傲然一笑道:“若说要凌蔚认服,自信还没有遇过这种人,不过赤霞公主对我有恩,且为了我师父,我愿改口亲上恨情宫向李老前辈请罪,至于道歉,我想你们还是断了这个念头。”
李海雯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男孩子在自己面前敢不服,再看看凌蔚那种傲骨天生的神态,心里突然有丫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于是睁大了那双明媚的大眼睛看着凌蔚问道:“你可晓得天下武林对恨情宫还没有人敢不服。”
凌蔚道:“我不管恨情宫该不该服,我只晓得除了赤霞公主外,什么人也别想叫我道歉的。”
李海雯不相信地说道:“你的意思是非要和我打一场不可了。”
凌蔚摇摇头道:“凌某曾立誓,未报赤霞老前辈的恩前,决不和赤霞公主的门人动手。”
李海雯诧异道:“你不肯和我动手,为什么又要和姥姥他们拼命。”
凌蔚朗声道:“他二人出言不逊,且出手狠毒,凌蔚生平从不受任何人凌辱,故不得不替赤霞公主教训教训他们。”
凌蔚话才讲完,忽听一声怒叱:“好小狗,你也敢骂我老婆子。”
劲风灭雨,鬼姥姥飞身一招,向凌蔚迎头劈下。
凌蔚下场待撤身闪避,只见李海雯怒叫道:“朱姥姥!”
右手一挥,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竟逼得鬼姥姥朱大娘向后退出了五尺。
凌蔚竟未看出李海雯施展的是什么武功,心中暗自惊骇,但面上仍下动声色,大有不屑一顾之意。
朱大娘给李海雯这么一拦,也就不敢再逼上来。
李海雯逼退鬼姥姥后,转脸又对凌蔚道:“你说受我姑姑的恩,既然晓得我们捷足先登,怎么还小里小气的争这点不稀罕的东西,难道九宫岛就连这点东西都没有见过。”
凌蔚闻言面色一红,呐呐答道:“姑娘说得甚是有理,奈何凌蔚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韦老前辈命我取此两种灵药,凌蔚怎能没有交代!”
李海雯道:“你说的韦老前辈大概就是庐山汉阳峰的什么雨屋深灯主人,就凭恨情宫要他这点东西,也犯不着要你来拼命,你以为呢?”
凌蔚给飞红娟这么一说,顿时无话可答,同时心中又想此女乃玉面神魔之女,与师父有不共戴天之仇,反正东西已到了别人手里,自己在此再无拖延必要,且此女若翻脸成仇,对自己异日上恨情宫为师请罪的心愿必多不便。
干是他便欠身说道:“姑娘既认为这样合理就这样办吧,凌蔚就此告辞。”
凌蔚正欲离去,忽听李海雯娇嗔道:“你是怎么搞的,不等人家把话说完就想跑了。”
凌蔚一想,也不禁暗自好笑,两人谈了半天话,竟没有一件事情谈清楚,忙道:“姑娘还有何见教。”
飞红娟李海雯道:“你要这灵泉玉液与金叶朱实,究竟作什么用?”
凌蔚这时脑中,忽然闪电似的掠过范芸娇小的倩影,与范杰期盼的神情,不禁期期艾艾的道:“这个……”
—时竟无法说出理由来。
飞红娟李海雯故意调侃道:“是你自己需要进境功力吗?”
凌蔚忙辩道:“在下尚无此打算。”
李海雯道:“那么是为别人了,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卖命。”
凌蔚被她—语道中心病,不觉恼羞成怒,当即厉声道:“东西已到你们手中,凌蔚不才,尚不至无赖劫夺,至于什么人要它,你亦无权过问,如无别的事,凌某可要少陪了。”
飞红娟李海雯眼珠—转,已猜透了凌蔚的心意,便不顾凌蔚的恼怒,一面探手由袋中取出一个玉瓶,一面依旧笑嘻嘻的道:“你怎么老是这么发急,其实这东西我们要了也无用,只因路过这里,发现有阴山冥圣门下的武林败类在此窥伺,才一时兴趣取它到手,咱们恨情宫这类东西还少不了,只要我发现有人配用,我可以立刻相赠。”
见李海雯这么一说,心里不觉一动,暗想:看来芸儿姐弟是有福消受这灵药了,但一时又不便改口软求,只好—语不发。
飞红娟李海雯见凌蔚这种表情,知道这玩意儿对凌蔚定很重要,当即又调侃道:“你急急的要这东西想必是有最重要的用处,只要你说得出个道理,我就立刻将此物相赠。”
凌蔚本待反唇相讥,但继之一想,自己此来是为了范芸姐弟,若只顾逞一时之气,岂不误了伊人,看样子只好委屈求全了。
凌蔚略一迟疑,即恳然说道:“下瞒姑娘,凌蔚确是急于要此两物应用,姑娘若能割爱,凌蔚愿以一点小玩意聊表谢意。”
随即由身边取出一对光彩夺目的明珠托在手中,向李海雯道:“这是昔日凌蔚在东海偶然觅得一对鲛珠,愿送姑娘为那灵泉朱实的补偿,不知姑娘能赠允否?”
飞红娟李海雯用秋波一瞟凌蔚手中的珠子,满面不屑地道:“准要你的破珠子,咱们恨情宫什么没有?我只要你说出这东西究竟给谁用,至少我还不愿意把这种仙药随便送给不正当的人。”
说罢,眼珠子一转,嘴角上掀起了—个调皮的微笑。
凌蔚暗骂一声刁蛮丫头,当下只好硬着头皮道:“在下要此药是想为一对姐弟根治痼疾与天哑草毒。”
李海雯道:“那姐弟二人想必和你有很深的交谊了。”
凌蔚道:“他们的兄长与在下是金兰好友。”
李海雯又故意轻蔑地一笑道:“这倒奇怪了,他们既然有兄长,怎么他们的兄长不来,却要你来卖命!”
凌蔚正色道:“姑娘有所不知,他们兄妹均为不通武事之人。”
李海雯闻言眼珠一动,有点酸溜溜的问道:“想来你那义妹一定是一位美丽温柔的姑娘,才能使你肯这么拼命的出力?”
凌蔚暗想这丫头怎么越扯离题越远,一时真不知怎么作答才好,好瞪着眼发楞。
飞红娟李海雯看了凌蔚那种发楞的表情,心中突然觉得老大不忍,叹了一口气道:“好吧!看你对那姑娘这么尽心,想来她一定是个好人,这东西你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