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逸艰难地蠕动着嘴角,哽咽地唤了一声:“娘……”泪水再次肆意而下。
宿如雪也早已红了眼眶,膝下一曲,也噗通跪在地上:“兔娘,有首歌是这样唱的,有娘的孩子像块宝儿,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您难道就忍心看兔儿一直如同小草一样随风飘摇吗?”
“哼!”白无炎冷冷的哼了一声:“撞见今日之事,我本是打算把奶娘送回白炎去的,不过……”
“你……”冯渺然一惊,抬起手臂就要去擦眼角的泪水:“没有我不敢的事情,只是……”
宇文逸固执地立在当下,任宿如雪拖着就是撼动不了分毫,膝盖一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的叩了三个响头,抬起头,额头早已磕红了一片:“娘亲……逸儿不要那句对不起,逸儿只想要回自己的亲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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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渺然抬起手臂搌了搌眼角的泪水:“不,只是很早以前一个故事,只记得前因和一些过程,但是结果——我却记不得。”
见白无炎半天都没回话,冯渺然轻轻地点了点头:“渺然明白了,世子如果要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谢谢那就不会如此执着了。”深深地吸下一口气,冯渺然继续说:“世子,一见钟情那是爱,渺然承认,可是真正的爱更需要的是朝夕相伴,至死相随。”说下这样的话时,冯渺然潸然泪下:“也许有一天世子会发现得来的盼来的,根本不是心中所想的,强求来的永远不会美满。”
“我要你把她让给我。”白无炎手中一指,绕过宇文逸落在宿如雪的身上。
女子在前牵着男人的胳膊,男人恋恋不舍,期期艾艾地一步一回头。
“世子,那龙三小姐真不错的,她跟您也是般配呢,不如……”冯渺然低声劝慰道,计划被打破了,还能为世子出什么主意,那孩子该就是自己的儿子没错了,没想到竟是如此的聪明。
“我……”冯渺然泪水绝了堤一般:“我不……认识你们,我也不是你口中的兔娘,你们走吧!”咽下那哽咽的泪水,冯渺然狠下心来,死也不愿承认这个跪地哀求自己的儿子。
“你做梦。”宿如雪探出头来,狠狠地回了一句。恨不得一口将那男人指向自己的那碍事的手指咬掉。
“好了,奶娘您与宇文公子好好的聚一聚吧,至于如雪,我就带走了!”白无炎说完,抬起手挽在宿如雪的手臂上,带着她就跑了。
“没什么,世子,如果您执意要夺如雪,那这几日就不要与她相见,更不要将她再带进驿馆里,否则——”冯渺然话语悠悠说了一半,不愿再讲下去,因为再讲下去,那自己就再一次作孽,会毁了自己亲生儿子的幸福,所以话说到这里最好,点到为止,一切看天意吧。迈开脚步,冯渺然朝外就走。
听到妇人固执的话语,宿如雪撅着嘴气的无话可说,抬起手臂将外面站着的白衣男子扯了进来:“那好啊,那您就把刚刚说过的话对他再说一次啊?!”
“就是这里。”侍从指着那紧闭的房门,对宿如雪恭敬道。
别过头,正对上目光错愕的两个女人,白无炎尴尬的咳了一声:“我只不过想有公平的对战而已。所以……如雪我还是要争的,至于宇文逸的娘亲么,还是还给他好了。”
“世子,您答应渺然的,不会逼他……”冯渺然大声地问道。
“世子,您怎么可以……”冯渺然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踉踉跄跄地退了两大步。
“你……”宿如雪气的语结无话。
“真的?”白无炎不相信地追问道。
听到这样的话,宇文逸不禁仰天大笑:“你只不过想难为我,看我难堪与窘迫的样子罢了。”
“哦,我把樱葵和白影换回来了。”白无炎淡定自若地回答道。
听到冯渺然的问题,白无炎的身躯一颤,这样的问题自己该怎么回答,确切说自己也不知道该要的,想要的是什么?!固执的只想求点什么,也许只为了给自己的一个安慰罢了。
“世子,奶娘问您一句,您老实回答奶娘,行么?”左右为难一时又让冯渺然拿不定了主意,她双手紧握,恳切地询问道。
“爽快,请吧,宇文公子。”白无炎大手一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奶娘,您……”白无炎问了一半的话,哽咽在喉咙之中,目送着妇人越走越远,忍不住将话大声地咆哮了出来:“明知道他是您的骨肉,为什么还要帮我这个不相干的人?!”
“宇文逸你想好,是要母亲还是你的女人,你只能选一个!”白无炎将手一抱,挑衅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两个女人将错愕的视线投注在宇文逸的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冯渺然出口问道。
“奶娘,您记起什么了,对么?”白无炎察觉到了面前妇人的异样。
“不逼他,怎么能报仇雪恨,奶娘,您替我出的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一会儿无炎会好好的谢谢您的!”
推开门,宿如雪一脸兴奋地跃进屋中,边说边朝屋中背着身忙碌的妇人走了去:“兔娘,我又来了,不知您想……”
冯渺然愣怔怔地立在当下,半天回不过神来:“那世子,您让渺然给您出主意?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话,您不敢对他说,对么?”宿如雪再次折回了房中,目光定定地望着床上悲戚戚的妇人。
宿如雪先站了起来,见过狠心的女人,没见过这么狠心的母亲,抬起手臂去拉扯宇文逸:“我们走吧,兔儿别再跪了!”
“公主,蛊在桌上的瓶子里。我不是您口中的那个兔娘,您还是唤我冯妈吧。”冯渺然忙碌的动作停都没有停,头也不回,就这么打断了宿如雪的话。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像看你难堪,想看你窘迫的样子。要不,你自尽算了,用自己的一条贱命换她们二人的清净,你说呢?”白无炎挖苦的讥讽道。
“回禀公主,世子不在。所以,公主请回吧。”侍从快步走上来,这是宿如雪第几次登门了,好像已经是第三,四次了吧。世子每次都躲避开,这一次又从后门溜掉了。
“兔儿……”宿如雪也赶紧紧紧地抱住男人的身躯,抬起手想要阻止,但是为时已晚。
“宇文逸走了。人家都撵人了,难道你还要死皮赖脸地哀求她么?走吧!”宿如雪使劲地一扯,将失魂落魄的宇文逸自地上拽了起来。
后面的话白无炎根本听不懂,只有前面的一句,他听明白了,如果宇文逸真的是自己奶娘的孩子,那自己是不是该去放手,去成全?!“奶娘,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不高兴地嘟着小嘴,既然一计不成,那不如就来个连环计吧:“今日我不找世子,找冯妈,世子不在,冯妈总在吧?”定下了心中的小算盘,宿如雪迈开着步子,在侍从的牵引下,走进了冯渺然下榻的房前。
“进吧,公主,屋门没锁。”冯渺然好像一早就算准了女子回来寻上门,不由地轻声应道。
“逸儿……”冯渺然疾跑两步,直奔了出来,抬起手就去阻宇文逸。
可是妇人却回避了开:“别喊了,我只是与你母亲同名同姓罢了,宇文府的二夫人那就是你的亲娘,我……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已,你走吧!”别过头,冯渺然抬起手臂擦干了泪水。
“你下去吧。”宿如雪摆了摆手,打发走了下人,快步走了上去,轻轻地叩了叩门。
“娘……”宇文逸垂着头,哭的宛如一个泪人一般,死死地跪在地上不肯动。
“小公主和白影么?!”
“哦。”宿如雪嗯了一声:“我说那脚步是谁的呢?还有那把匕首是哪来的,原来如此啊!”摸着下巴,细细地回味道。
“前两天,世子突然找上我,说娘亲知道我是她亲生的骨肉,却不愿相认……所以……”宇文逸放下双手,坦然道。
“我真的不是你的娘亲,宇文公子,你认错人了。”冯渺然慢慢站起身,走到了窗口,赶紧背过身去,不忍看,不能看,再看下去,自己会冲上去,抱住他。
“救命的恩情,世子到底希望得到的是什么?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谢谢而已,还是对方以身相许?”
“您太单纯了!无炎夺他的女人,只是看他不顺眼,想要逼他穷途末路罢了。”白无炎回答了冯渺然的话,话锋一转落在宇文逸的身上:“想好了,宇文逸!”
白无炎颓然地倒在了椅子里,原来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妇人求不得成全。放手吧,可是,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那就靠自己的努力做最后一次垂死挣扎好了。
抽出藏在怀中的一支短匕首,拔出匕鞘,兜转手就往心口上捅。
“娘……”宇文逸跪着往前走了两步,抬起手臂想去握妇人的手。
白无炎抬起手一扯,直落在宇文逸的手臂上,将那把匕首击落在地:“够了。你还真死啊!做做样子得了,死了真就一了百了了,就这么让你死了,那真是太便宜你了!”
“你说,要求是什么?”宇文逸抬起胳膊,将小女人阻在了身后。抬起那张倾城的容颜,直对上白无炎的俊容。
听到女子的脚步越来越远,直到渐渐听不见了,冯渺然身躯一个趔趄,直坐在了床上,两眼空洞,晶莹的泪滴顺着眼角缓缓而落:“逸儿,娘亲对不起你。原谅娘亲好不好,逸儿?”
冯渺然的身子一怔,泪水顺着眼角簌簌而下,垂下头,声音轻轻地打着颤:“您不是不相干的人,您是渺然这十年来最亲的人,就宛如渺然的亲生骨肉一样。”没有回头,哽咽的说完,便默默离开了。
宇文逸神色一愣,垂下头,又缓缓地抬起,眸光清澈,隐隐泛着波光:“好,依你,我一命换她们两人一世的清净。”
这多年来自己到底忘了什么?自己到底遗失了什么?到底将什么藏在了心底,不愿翻出,不愿想起,明明都是拴在一只绳子上的可怜人,为什么还要难为彼此?也许默默的最好,不提,不说,将这样的秘密深埋心底就好。也许——
抬起手臂,扯着宇文逸的胳膊:“走吧,这样的女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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