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愁道:“好,你不走,我走。”
邝真真道:“你走?没有我,你能在黑煞风河中打出风眼么?”
万家愁冷冷一笑,道:“邝真真,你把自己估计得太高了。
“看来,庄鼎传给你的不仅是武功,还有他做为魔教教主的狂妄。
“我最后问你一遍,走还是不走?”
邝真真道:“大胆!万家愁,你威胁本教主么?”
万家愁不屑跟她多说,转身跃入了风河。
立刻顺流而下。
远远地;他听到邝真真尖声叫道:“万家愁,你会后悔的!”
他没有回答。
他有神功护体,顺河飘流,约半个时辰,远远已看见光亮。
知道那里便是黄泉福地,从怀里掏出天蚕丝来,抖散在手里。
眼见来到洞口,算好方位.猛然出手!
人在洞口一闪而过,飘出十数丈,突觉手下一沉。
心中一喜,知是自己抛出的天蚕丝如愿缠在了洞内的钟乳石上。
有天蚕丝引导,趟出风河对他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了,使出万象神功,手臂长出,只倒了两倒,便已站在了洞府之中。
宋香见他平安回来,欢呼一声,扑入了他的怀抱。
万家愁搂着她,眼睛在洞内巡视着。
靠在假山边,躺着段天民的尸体。
他们从井口进来的那扇门却大开着,门间夹着石头,不再合拢。
显然又有人在这里出人过。
他心中一紧,问道:“阮莹莹呢?”
宋香一愣,抬眼看着他。
万家愁抓住她的胳膊问道:“阮莹莹呢?”
宋香冷冷地道:“你把我抓疼了。”
万家愁松开了手,不无歉意地问道:“宋香,你告诉我,莹莹呢?她到底怎么了?”
宋香长叹了一口气,道:“咳,看来,她在你心中的份量还是比我要重些。
“你放心,她没死,她只是跟她表哥走了。”
万家愁瞪起了眼睛:“沈君玉?”
宋香点点头,瞟着万家愁道:“天下竟有那等风流倜傥的人物。”
万家愁道:“莹莹,跟他走了么?”
不知为什么,心中竟象长出了一口气。
宋香道:“也算是吧。”
万家愁心头又是一紧,道:“也算是?这是什么意思、’宋香道:“她是被他表哥拉走的。但也没见她怎么反抗。”
万家愁道:“拉走?为什么?”
宋香道:“我不知道,听那沈公子说,是想叫你不忘与他之约。”
万家愁脱口骂道:“下流!我既然与他相约,到时自会去会他,这算什么?”
宋香讥刺地道:“算什么?人家是莹莹的表哥呀!说来总比踉你在一起名正言顺一些。”
万家愁嘿然无语。
良久,仍心怀不满地道:“他既与我约会在两月后,便当耐心等待,怎么提前来寻找?”
宋香道:“这你可误会了。他此来,不是寻你的,是来杀段天民,替师门清理门户的。”
万家愁这才想起段天民,走到他身边看看。
只见段无民颈下被刺破一个小洞,不由心下一凛,道:“这大成圣剑果真名不虚传。对段天民这样的高手,竟也能如此利落地一剑致命,沈君玉的武功,似不当如此吧?”
宋香道:“你能得师傅真传,他为什么不能?”
万家愁回头看着她,道:“什么?”
宋香点点头,道:“是,他师傅为了让他能与你决战,已将他一身功力全注给他了。”
万家愁道:“杨夫子?这是为何?”
宋香道:“他于你师傅婆罗战主曾有约,因故未能一会。为此抱憾一生。
“现在若与你相斗,又显然是以大欺小,但若让沈君玉与你相对,又知他略逊一筹。
“除了这个办法,还教他想出什么办法较量出你们两派的武功高低呢?”
万家愁长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与沈君玉的这场血战是不可避免了。事关两位先师的荣誉,正所谓义不容辞。
神农架主峰上,山雾绕绕,古树参天。
峰顶有一平台,方圆约二十余文,在合抱粗的冷杉树包裹下,格外静温。
山下较平缓,有采药人踏出的小路到山腰。
上山无路,均是峭壁奇石,险陡难行。
但稍有功夫者甚或身强体壮者均可攀登。
如果没有人把守的话。
今天却没人能上去。
能上山的五处平缓处,均有人把守。
而且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名门大派。
少林、武当、峨嵋、华山、昆仑。
这五派中的任意一派,均招惹不起,何况五派连手?
所以那些山下的人只能望山兴叹。
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江湖上的两个后起之秀,秉承师父的遗愿和武功,要在这神农架上决一雌雄,武林中人,谁不想一饱眼福?
尤其这两人均是当年武林中三大武学宗师的传人。天竺的婆罗战主当年闯荡中原,许多一流高手都贴在他手下,声名至今犹存。
杭州杨夫子深居简出,但大成圣剑却威扬天下,正邪两道无不恭敬有加。
他们的两个弟子均得二人毕生功力,武功造诣已堆弥宗师,远在当今武林七大高手之上。
这样的热闹,谁不想看?
可他们上不去山,只能在山下猜测,议论纷纷。
南面守山的是昆仑派。
昆仑派前些年在江湖中有些势微,但自从出了陆天行以后,声名大振,门下弟子已近千人,这一次带出的二十人均是昆字辈弟子,陆天行的滴传徒弟,他们跟从师傅以来,一位在山上练功,很少有机会下山行走,这次有缘担此重任,一个个意气风发,可想而知。
也的确没人敢跟他们作对。
被拦在山腰的那些豪杰,武功高于这些昆仑弟子的也不是没有,但他们五大派联合行动,得罪了昆仑派就等于得罪了其他四派,这个梁子,谁也挑不起。
眼见旭日高升,料山上的比武已快开始,山腰的众人心急火燎,有些不耐烦起来。
可仍然没人敢出头闯关。
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思,盼着别人出头。
为看一场热闹惹上五大门派,那热闹再好看,也不是非看不可了。
日影渐高,人们由焦急至烦躁,有的更快一由烦躁到灰心了。
谅想今天的热闹一定是看不成了,有人收拾了家伙,准备下山。
就在此时,在山下传来一阵串铃声。
随着一个女子的娇叱,一头及驴摇头晃脑地走上山来。
大家都从山下来,知这山势虽然不象山上那样陡峭,但也坡急难行。人尚须不时手足并用,骑驴四平八稳地上来,有些异想天开。
但这异想天开的事却有人做了出来。
而且并非只为哗众取宠。
那驴行走跳跃,十分自然,比山羊还要灵便。
有这样的驴做脚力,谁肯下地走呢?
远看看驴,近了便要看人了。
驴上的女子一身跤绢,绿衣绿裤,头戴斗笠,绿纱蒙面,手持一棍绿竹棒,身材苗条,挥棒赶驴时露出一截玉臂,白得耀眼。
看不见她的面貌,因为看不见,更显得清而惹人。
女子来到众人面前,并没停下,而是催驴往山上去。
昆仑派弟子挡住了她。
女子道:“咦?你不是昆仑派的小道士么?怎么替我把起门来了?”
道士一愣,道:“什么?我,我替你把门?”
女子道:“就是,这神农架从今天起,归我修罗派管了。你不是替我把门么?”
道士道:“修罗派?没听说过。”
女子道:“过去你是没听说过,今天你不是听到了么?起来,让我上去。”
道士道:“不行,现在山上五大门派有要事,谁也不许上去。”
女子吟了一口道:“什么五大门派?没想到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也要借人家装幌子。”
但凡在漂亮文人面前,男人的自尊心总是格外强些,那道士听了她的话,果然面上生怒,道:“什么装幌子?你把话说清楚些!”
女子道:“还用说么?明明今天山上是人家婆罗战主与扬夫子的弟子比武,与你们五大门派有何关联?却劳你们在这里狗一样的替人家拦道,这不是装幌子么?”
昆仑派弟子一听,尽皆大怒,纷纷围上来斥道:
“喂,你说话老实些!”
“竟敢到昆仑派头上动土么?”
“明白的,趁早下山去!”
女子格格一笑,道:“怎么,你们这一帮小道士要打我一个人么?好哇,来呀!”
昆仑派弟子中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挥挥手,止住了众位弟子喧闹,抬手一揖道:“在下昆仑陆放参见姑娘。”
绿衣女子道:“哦,你就是陆老道的儿子陆放么?听说你也是一代英才呀,怎么不上山去跟人家后起之秀比武,倒在这里拦道?”
陆放修养甚好,仍客客气气地道:“姑娘既知山上比武,就不要上去了。刀光剑影,若有闪失,大大不便。”
绿衣女子道:“我来就为看这个热闹,你不让我上去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陆放道:“我是为姑娘好。”
绿衣女子道:“谢谢,我心领了陆放,我看你这人挺懂礼貌。就给你一个面子,也不跟你打架了,你让这些人让开,叫我上山。”
这番话显然根本没把昆仑派的门人放在眼里,那些道士们听了,个个摩拳擦掌,可防放却并不生气,仍谦谦有利地道:“姑娘,这个怨在下不敢做主。今日之事,乃五大门派相约联手,别说在下,就是在下的师傅也不会独自答应江姑娘上山的。”
绿衣女子道:“五大门派,你抬出他们来吓唬人么?昆仑派怎么沦落到这等地步!”
陆放摆手止住门下,仍心平气和地道:“姑娘此言,是不把我们五大门派放在眼里了?
不敢请教姑娘大名?”
绿衣女子道:“我么?说出来怕吓你们一跳,我乃修罗派掌门邝真真。”
此言一出,不仅道士们,连那些江湖中的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