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有不少都是娶了金发碧眼的美国姑娘。
现在黑手党这个单词已经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只是指意大利人的犯罪组织,而是成为了那些以非法手段获得组织资金的犯罪组织的统称。
而这次温赛多在郭焕荣的协助下所抓住的高木史贵,就是哈勃·K·格雷的养子,也就是家人。
最初温赛多所盯上的目标是格雷家四兄妹中唯一的女性,最小的孩子玛利埃,也就是高木麻里绘。格雷家的兄妹,除了排行老二的叶因·格雷以外,全都是哈勃从孤儿院收养来的养子。
最大的孩子阿莱克斯·卡纳鲁拥有俄罗斯血统,既是二十一岁的一流阻击手,也是组织内的暗杀部队的首领。排行老二的叶因·格雷就是哈勃唯一的亲生儿子,二十岁,目前在哥伦比亚大学就读,号称迟早要继承组织。排行老三的就是就读于哈佛大学,这次被温赛多所绑架的十九岁的日裔青年高木史贵。而最小的孩子,同样是日裔的高木麻里绘今年十七岁,是和史贵有血缘关系的美貌少女。
在温赛多于一年前看到哈勃这个女儿的照片的时候,还只是觉得她长得相当出色而已,但是当一年后温赛多在宴会上见到麻里绘本人的时候,女孩已经成长为了楚楚动人好像雪白的花朵一样的少女。
少女拥有足以让温赛多这种程度的男人都执着的美丽。因为叶因小时候叫不好她的日本名字,所以一直都把她叫成玛利埃,而这个名字也就成了其他组织之间对于少女的通称。
温赛多为了逆转和哈勃之间的势力关系,就是打算绑架麻里绘,通过让麻里绘成为自己的女人而向哈勃进行挑衅。但是,绑架以失败告终,麻里绘的警卫更加的密不透风,无论如何也让人找不出再次下手的机会。而在这个时候,从以前就和温赛多有过合作的郭焕荣向他表示出协助的意思。
郭焕荣声称自己可以随时把哈勃的第三个儿子毫发无伤地交给他,而且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温赛多在寻找会刺青的男人,所以还提出了将日本的刺青大师和史贵一起送来。
性好女色的温赛多虽然执著于麻里绘的美貌,但是对于麻里绘的哥哥史贵这个人倒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他也不打算拒绝郭焕荣好心为他准备的礼物,特意去得罪那些让人摸不出深浅的东洋人。
"在那里的就是我希望你们进行刺青的对象。"
温赛多把两个人招到了史贵所在的房间,指着史贵如此说道。
头发剪得短短的,满身专业人士物特有的傲气,表情顽固的老人,听到充当翻译的侄子如此解说后,皱起了已经混杂着相当多白色的眉毛,好像是为了要给让自己施展手艺的对象估价一样,凝视着长椅上被毛毯包裹着的人。
"确实是个大美人,不过应该是男人吧?"
老人突然开了口,他的侄子原封不动地进行了翻译。
史贵只有脸孔露在了毛毯的外面,紧闭的双眼,散落的黑发,苍白的脸色。如果只是看到那张雪白端正的面容的话,一时间确实有些难以分辨这个猎物到底是男是女。老人会惊讶也算不上奇怪了。
温赛多靠近长椅,剥下了覆盖在青年身体上的毛毯。
穿着很有学生味的淡蓝色衬衫和牛仔裤,双手双脚都被绑住,昏迷不醒的青年纤细的身体出现在了几个人面前。
"如你所见,就是个男人。"
温赛多冲刺青师傅耸了耸肩膀。
"是外行人吧?而且这个少年好像不是自己情愿来到这里吧。虽然说是工作,还是让人很不舒服啊。"
老人看到史贵被紧紧绑在背手的手腕后,紧紧抿住了嘴唇。
就算老人确实是郭焕荣送来的礼物,但是身为职业刺青大师的老人,对于温赛多来说也依旧是客人。
大概是关系到自己的信用吧,郭焕荣也再三强调一定要保证老人和他的侄子这两个人的人身安全。所以尽管老人看起来不太愿意接受工作,温赛多也还是不能像平时一样拿枪口顶住对方的额头去强迫对方动手。
"算了,既然我已经答应了郭先生进行这个工作,也就没有权利对比赛多先生的指示说三道四了。不过心甘情愿接受刺青的人,和被强迫刺青的人相比,作品最后完成的感觉可是完全不同的。"
抬头看着温赛多的脸孔,无法准确发出温赛多名字发音的小个子老人皱着眉头,再次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真是没有干劲啊。
"我不管你是不是能产生干劲,这小子关系到我的生意。如果你不能完成出色的作品,我可就要头疼了。"
听到侄子翻译了温赛多即使如此也依旧强硬的口气后,老人揉了揉鼻子,把手伸向了青年的衬衫。
"让我看一下他的皮肤。"
虽然个子瘦小,但是老人的手掌却大而坚实。此时这只手正解开了双手被绑的史贵的衬衫钮扣。
雪白纤细的肩头裸露了出来。从衬衫中出现的,是白人所无法想象的,即使在女人中也很少见的体毛稀少的光滑肌肤。虽然苗条到了让人无法设想他是成年男子的程度,但不可思议地却并不会给人瘦骨嶙峋的印象。
"哎呀呀,这个皮肤应该可以很衬托刺青才对。颜色够白,也没有什么讨厌的毛和痣。虽然要看图案而定,但是这种好像千金小姐一样的肌肤,也许会比较适合结刺吧?"
用两根手指按着因为药物的关系而昏迷不醒的青年脊背上的肌肤,一边确认着弹力,老人一边如此说道。
"贯刺是什么东西?"
"所谓的贯刺是指在刺青图案的周围不加入黑色或者红色的其他装饰以及用来模糊图案的东西,让图案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清晰显眼。主要是面向女性的刺青方法。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把皮肤弄成那样未免太可怜了。"
温赛多无视老人埋藏在皱纹中的细细眼睛中对于青年的同情色彩。
"用什么都无所谓,刺青方法就全权委托你好了。只要你能完成我要的图案就可以。"
"噢,那么,你想刺什么?"
那个侄子和老人面面相觑,虽然两人看起来都有些非议的色彩,温赛多还是浮现出了残酷的笑容。
"我希望在这小子的脊背中刺上"毒蜘蛛"。我想要贯穿整个脊背的一只巨大的蜘蛛。还有,我希望刺青的图案是蜘蛛在吞噬我最想毁灭的"king"。我要在那家伙的儿子脊背上留下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挑战书。"
至今为止都还是带着花花公子面具的意大利人,就好像剥开画皮一样,展现出了完全符合他毒蜘蛛绰号的,让人不寒面栗的笑容。
周日早晨,阿莱克斯派去迎接史贵的男人,在电话中告诉了阿莱克斯一个恐怖的消息。史贵消失了踪影。就连他的同居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部下的通知让阿莱克斯失去了血色,立刻赶向了前不久才刚拜访过的波士顿。但是,就如同他的部下所通知的那样,虽然房间中还原封不动地残留着史贵使用过的衣服以及家具,但是无论是史贵的身影,还是关于那个中国人室友的线索全都消失和无影无踪。
和史贵一起失踪的那个名叫郭秀峰的青年,虽然自称是经营中华料理店的华侨家的孩子,但是一想到他和中国黑手党老大郭焕荣同姓,就让人未免有些在意。
至今为止,中国黑手党在格雷家族和罗西尼家族之间的争执中一向表示中立,而且阿莱克斯也不认为狡猾的郭焕荣会公开发出宣战布告。上次曾经见过的秀峰确实很符合华侨子弟给人的感觉,是个头脑聪明,而且看起来家教很好的青年。但是,这些都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而只是近乎于直觉的东西。而且阿莱克斯并不象史贵那样,从头到脚彻底信任这个青年。
总而言之,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个中国人以某种方式和史贵的绑架扯上了关系。
但是,他们并没从任何组织收到勒索绑架赎金或者对于事件负责的通知,就连史贵是活着被抓走还是已经被杀害都不能肯定。房间之中并没有发现遗体,而且从郭秀峰也一起失踪来看这一点,至少可以假设在现阶段史贵还没有失去性命。但是一旦史贵失去了对方需要的用处的话,毫无疑问一定会抹杀掉吧?
麻里绘也好,史贵也好,他们对于组织的内部都一无所知。只是因为是哈勃的家人就受到阻击,阿莱克斯实在无法理解对方的道德观。虽然是黑手党,但是不把女人孩子作为猎物自古以来就是黑手党之间的不成文规定。至少阿莱克斯至今不止的工作中从来没有把女人孩子卷进来过。
敌人总是会袭击你重要的东西,理查德·维鲁达姆曾经说过的话回荡在阿莱克斯的脑海中。如果只是为了向哈勃挑衅的就绑架了史贵的话,这些家伙绝对是应该被诅咒的混蛋。阿莱克斯咬紧了嘴唇。
想到在毫无预兆下就消失了踪影的史贵,阿莱克斯只能无计可施地僵立在无人的房间之中。
在床头装饰着以前他们在院子里面包围着哈勃所拍下的照片。
就在几天前自己还在楼下的厨房里面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史贵,那时候被自己强行咽下肚子的话如果能说出来的话……如果这份感情能够让他知道的话……想到弟弟现在也许已经成为了冰冷的尸体,阿莱克斯就不禁在胸口中产生了深深的悔意。
阿莱克斯从来没有过因为一个人的失踪就如此不安的动摇的经验。他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已经冰冷无情的自己,居然在心底的深处还因为史贵而存在着如此软弱的部分。
他只能不断祈祷着史贵能够平安无事。他甚至于想到,只要史贵能够平安无事的话,不管要用什么来作为交换他都在所不惜。一边对自己心中的这份热度感到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