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眼看过太夫人,看过母亲和父亲……
他们的眼里的确有着对自己的歉疚,可是,歉疚之外,却更有强烈的期待!
“柔儿,两宫亲赐的婚事本就不是我们做为臣子可以异议的,再加上我们乐正一门如今正犯有欺君大罪,皇帝陛下到底是否会怪罪一切皆未有定数!”
比起母亲对华浓的偏爱,她知道父亲的立场和想法是中肯的,是为大局着想的。
“抛开华浓的想法不说,司徒一门总还是要顾及的,柔儿,他们司徒家是下过聘的,和咱们家是订过亲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呐!”
对此欲倒东南倾(八)
“抛开华浓的想法不说,司徒一门总还是要顾及的,柔儿,他们司徒家是下过聘的,和咱们家是订过亲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呐!”
乐正华柔无语地抚着自己泛疼的胸口,不是为母亲,不是华浓,不是为乐正家,而是为赫连驹……
她想起刚刚那一吻,唇边他的气息依然残留……如此地让她留恋!
可是,她终究要放弃他了!
可是,她却想为他守候着!
赫连驹,我所能做的,为你做的,为我自己做的也就只有如此了!
“母亲,爹爹,太夫人,如若柔儿只能在放弃敬王和嫁进司徒堡两者之中选一,你们愿意成全柔儿哪种行为?”
他们的答案她知道!
“柔儿你……”乐正赦显得有点犹豫。
但是,他依稀记得六年前和司徒家刚订下亲事的时候,年仅十二岁的乐正华柔便哭求过自己不想嫁给司徒磊!
不知为何,做为父亲,做为她的父亲,他的心里的确觉得和她最为般配的人是赫连驹!
他看看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再看看这个让他心疼心爱的女儿!
“柔儿,为父如果可以真想不让你选,想成全你……孩子,可是你是姐姐,你……应该早习惯了全家人对你自私的要求了!你是不是也习惯了付出了?”
“爹爹呵……”
乐正华柔的心因为父亲对自己如此透彻的了解而感到五味杂陈。
是的,即使有怨有恨,但是,当乐正家需要她的时候,她还是会选择放弃出自己。
是自己伟大么?
还是自己命该如此?
她涩涩地苦笑之后再摇头道:“这是柔儿的命,爹爹,帮我退了司徒堡的婚事……就当柔儿自私地为自己要求一回,可好?”
乐正赦双眼湿润,抚过她长长的黑发,点头道:“好,爹爹就做一次失信之人。”
对此欲倒东南倾(九)
她涩涩地苦笑之后再摇头道:“这是柔儿的命,爹爹,帮我退了司徒堡的婚事……就当柔儿自私地为自己要求一回,可好?”
乐正赦双眼湿润,抚过她长长的黑发,点头道:“好,爹爹就做一次失信之人。”
鄢敏和太夫人也忍不住拭去眼角的泪……
赫连驹,别了……我们到此为至了!
从长青斋走出来,一阵阴冷的劲风吹得她的五脏六肺都碎裂成片片冰钵。
那一日,梅苑之上,大红色的锦被上绣着的并蒂莲花便是我一生最为凄美的回忆了……
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男人!我这一生也只能为你一个男人守候!
“咳……咳……”
疼,疼啊……
老天,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一个想爱不能爱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是乐正家的女儿?
为什么自己会是乐正华柔?又会是乐正夕?
孤峭如笔的梅苑崖壁之下,她修长茬弱的手指拂过凹凸嶙峋的岩石表面。
月光寒冷……她想放声大哭。
可是,她却听得身后有轻轻地衣袂流动的细细碎碎之声,紧跟着是女子的抽噎之声。
乐正华柔蓦然回首。
乐正华浓站在她身后!
她好美,乍然一看之时竟然美得让人有几分的惊心动魄!
月光很是巧妙地衬托着她的天生丽质,她如此盈盈然,袅袅然,飘飘然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就像从天上掉在人间的仙女,看上去无比的清纯而又灵动。
她的眼里和自己一般,也盛着泪……
她们如此泪眼相对,却不是因为往日的兄妹之情……是间断了六年,想要跨越却难以跨越的姐妹之情……
对此欲倒东南倾(十)
她们如此泪眼相对,却不是因为往日的兄妹之情……是间断了六年,想要跨越却难以跨越的姐妹之情……
乐正华柔想要出声问乐正华浓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可是,嘴唇蠕动了好久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乐正华浓却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姐姐……”
她的音质本就清亮如鹂,如果,再带点浅浅的鼻音,颤颤的哭腔……那会让所有疼她爱她的人都将她揉进心坎里去疼爱。
乐正华柔亦是如此。
先是因为她如此亲切而直接的拥抱而感动,后是因为那一声久违了六年的“姐姐”而土崩瓦解了六年的刻意疏离……
她,毕竟是她最为疼爱的妹妹啊!
“华浓……”
乐正华柔热泪盈眶地将乐正华浓紧紧拥抱。
“姐姐,谢谢你还活着,谢谢活着的是你……”
乐正华柔的心又是一震,轻轻地拍着乐正华浓的背道:“傻孩子……”
“是真的,你不知道六年前,当他们说你死了的时候我流了多少泪?姐姐……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你不知道我多么想有个可以倾诉心事的姐姐!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能活下来!”
“华浓……”
乐正华柔觉得一直渴望的亲情于这个夜晚回来得太快了,快得她都接受不及了。
她的妹妹,那小小的人儿……六年来的确给了她很多的温暖和亲近。
虽说彼时她当自己是乐正夕,可是,她对自己的尊重是真真实实的,对自己的关心也是真真实实的。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才会让自己明知她早已变得不再单纯的时候,还是会牺牲自己去成全她的幸福!
乐正华柔拍拍乐正华浓的肩道:“回去吧,早点歇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嗯?”
对此欲倒东南倾(十一)
乐正华柔拍拍乐正华浓的肩道:“回去吧,早点歇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嗯?”
乐正华浓却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反问乐正华柔:“今晚,我可不可以和你上梅苑?我……可不可以和你同榻而眠?”
“这……”
六年来的独立独行早就养成了她喜欢独处,不喜被人打扰的个性。
和人同榻而眠……那更是让她觉得很难接受……
六年来,除了赫连驹没人敢靠近她,更没人敢触碰她的身体……
“姐姐,好不好嘛?我真的很想像小时候一样和你睡在一起,早上起来的时候你可以为我扎辫子,别绢制的梅花。”
于是,乐正华柔的眼神有了一刻的湿润和迷离。
是啊,小时候她们前后两间房,一到冬天华浓因为怕冷就会避开嬷嬷丫头们的看管,偷偷溜进自己的被窝里来。
她还记得自己犹为怕痒,华浓转进被窝总是喜欢挠她的脚底,于是,姐妹俩个人就开始打闹,最后惹得一屋子的下人手忙脚乱地来劝拉。
彼时时光仿佛就在眼前,若不是眼前站着的绝色少女已然婷婷玉立,她仍是会觉得记忆的片断触手可及……有些人,有些事仿佛都不曾改变过似的。
“好不好嘛,姐姐。”
乐正华浓拉着她的手臂轻轻摇晃,她扇着卷曲的睫毛,闪动着银亮的黑眸,撅着嘴说道:“我真的真的有好多话想和你说!真的有好多心事想和你分享啊,姐姐!”
乐正华柔拉过乐正华浓的手,轻轻道:“来吧!”
尾音仍在绵延的时候,乐正华浓便觉得自己整个身体被提起,耳边一阵风声,整个人急忙上升,在她还是惊魂未定的时候双脚却着了地。
她拍拍胸口道:“姐姐,你的轻功太出神入化了。”
对此欲倒东南倾(十二)
她拍拍胸口道:“姐姐,你的轻功太出神入化了。”
乐正华柔没有答话,只是对她浅浅一笑。
她的笑和她的身侧的那一株梅花融为一体,晕染成画,让乐正华浓震惊。
她在想,她如果穿上女装会是什么样子?
她……会美过自己么?
“外面太冷了,进来吧。”
乐正华柔先行一步,房门打开,毡帘被撩起,云姑姑苍老而温柔的声音响起:“公子,怎么这么晚?”
“姑姑,梅苑之上反正没人,你不应该再唤姐姐为‘公子’了!”
“啊呀,怎么是三小姐啊?”
云姑姑急忙行礼,嘴上脸上虽说笑意浓浓,心里却在嘀咕:“怎么将她带上来了?”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呢?敢情姑姑眼里只有公子,没有小姐!”
和乐正华柔进了梅苑正厅,云姑姑急忙放下挡风毡帘对乐正华浓说道:“三小姐,你这是折煞死老奴了!”
“哈哈……姑姑我和你开玩笑呢,你不要紧张嘛!”
云姑姑急忙点头称是,看了眼脸上略显病态的乐正华柔,说道:“你们先坐着,我去热姜汤来,看这样子又受寒了。”
乐正华柔点头,揉揉自己的额头,曲身坐下。
而初上梅苑的乐正华浓却万般新奇且好奇地参观起这里的一茶一几,一木一椅。
“这里好美,好雅致啊!”
正厅连接着书房,除了云母石屏风为间隔,并无其他阻挡之物。
黑色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隐约可见镶嵌绿色的玻璃,夜明珠一照,光华璀璨,整个房间显得华丽却又莹亮。
层层的上等红木制成的书架上堆积如山的书藉,古董字画,还有乐正华柔的亲笔书画。
乐正华浓忽然想起,她这姐姐于六年前便才华横溢,加上这六年以乐正夕之名而活,才备九能,已然成为她头上的某种光环了!
别君去兮何时还(一)
乐正华浓忽然想起,她这姐姐于六年前便才华横溢,加上这六年以乐正夕之名而活,才备九能,已然成为她头上的某种光环了!
“姐姐,这些年你辛苦了!”
乐正华浓挨着乐正华柔而坐下,华柔停下正在揉着太阳穴的动作,寂寂暗沉的心里升起暖意。
她只是笑,然后摇头。
“姐姐,我知道的,你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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