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儿他了解,此刻看上去虽是如水般平静,但是,她内心深处暗涌着巨大的伤痛。
只是,她太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善于藏匿自己的脆弱,所以,很多人将她视为强者。
特别是自己的母亲和妻子,以为这个女儿无比坚强,无比能干,以为没有她办不到办不成的事,以为没有她跨不过去的困难!
乐正华柔对他们微微颔首,便转身而退……
大厅的四面大门直直而敞开,晨光照着细小的尘埃浮动在空气中。
日色欲尽花含烟(十一)
乐正华柔对他们微微颔首,便转身而退……
大厅的四面大门直直而敞开,晨光照着细小的尘埃浮动在空气中。
乐正华柔的背影被光晕笼罩,她及腰的长发被风吹起,没有任何的言语,没有任何的动作……可就是这么一个背影,却孤独得让人想为她掉眼泪。
她无声地背影渐渐地远离了他们的视线,泪眼模糊间,乐正夫人忽然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华柔将不会再笑了!
“柔儿……对不起!”
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
乐正华柔回转梅苑的时候,视线忍不住穿过缕缕袅袅黄金柳,伫留于闻莺小苑。
果然,他,正以气宇轩昂之势大步流星地走出闻莺小苑。
乐正华柔急忙将自己的身子隐于一棵榕树后,一手紧紧按着自己的心口。
心,又疼又涩地……
他行走在自己数丈之远的花径,一身浅蓝色锦袍,交颈衣领和宽袖处镶嵌着银白云纹。
冠发之上银光闪烁,青城白风隐于暗处,却听得赫连驹在低低地询问他二人。
“你们说本王和那司徒堡的少堡主因比武而失手被他的掌力所伤,的确,本王如今全身功力受损无法用功,可是为什么本王觉得自己有脑子也是沉沉的,总像是忘记了什么事似的!”
“回王爷,您受伤倒地的时候,后脑撞上硬木,有可能会忘记些事情的,据大夫说,那是什么间歇性失忆,以后会慢慢想起来的!”
“哦……”赫连驹像是恍然而悟地点头,一手忍不住伸手抚摸自己的后脑,喃喃道,“感觉没受伤啊!”
花径的另一端传来如莺般的笑声,绝美的少女一袭翠衫配上白色百花千褶裙,正步步生莲地迎下那个让世间女子都为之心动的男子。
“华浓正赶着去见王爷呢,王爷觉得自己的身体可好些了?”
日色欲尽花含烟(十二)
“华浓正赶着去见王爷呢,王爷觉得自己的身体可好些了?”
乐正华浓倩笑巧兮间向赫连驹微微一福,随即抬首,黑眸滢滢濯濯,看着赫连驹毫不掩饰的脉脉柔情。
赫连驹看着眼前的绝色少女,春光潋滟的桃花眼忍不住光华流动,试探性地问道:“乐正家的三小姐?本王的王妃?”
乐正华浓双颊绯红,垂下螓首,羞羞答答地应了一声:“嗯……”
“唉,真是罪过了,按理来说本王不应该将如此美丽的三小姐给忘记的,可是……他们说本王这里受到了撞击,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赫连驹说完话忍不住凑近一步细细打量起乐正华浓,除了想不起在乐正候府生活的那一段记忆,其他的他可没忘记。
特别是来颂城的初衷,可不就是为了来看看眼前的三小姐的么?
“绝色!绝色呐!”
乐正华浓一怔,猛然想起初见时他亦是这般夸自己的。
乐正华柔却闭上眼,抚着自己的心口,将自己虚脱无力地身体靠在榕树旁。
而那边,她真的好恨自己刚刚为什么要伫足观望他呢?
如果不停下来是不是就不用看到他满心欢喜地抬起华浓溜尖的下巴,就不用听到他如此痴迷的声音了。
“没想到本王的王妃竟然拥有此等倾城之貌,看来真是不虚此行呐!”
“王爷……”
乐正华浓在心里轻吁一口气,不由感叹,“这一切太不容易了,希望不要再枉生变故才好!”
榕树后,轻衣宛然,白色的衣角划过树枝,赫连驹惊觉到不远处有人,放开乐正华浓,回首时,仿佛有白色的背影一闪而逝。
“刚刚这里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赫连驹手指数丈之远的那棵榕树,乐正华浓本想否认他的说法,旋即一想,遮遮掩掩定会更加引起这位好奇心奇强的人更为强烈的探究之心。
霓为衣兮风为马(一)
赫连驹手指数丈之远的那棵榕树,乐正华浓本想否认他的说法,旋即一想,遮遮掩掩定会更加引起这位好奇心奇强的人更为强烈的探究之心。
于是便直接地回答了他的疑问,道:“想是我哥哥乐正夕恰巧路过这里,他性格孤僻,不想出来招呼,于是绕道而退了,王爷请勿见怪!”
乐正华浓强忍自己心底的不安,说话时不忘仔细观察赫连驹的神情变化。
不料,赫连驹龙睛凤目之间精光闪闪,两道飞扬的剑眉眉梢扬起,惊喜且带着疑问道:“可是琉璃公子乐正夕?”
乐正华浓双手交叠于身前,回应道:“是的!”
“哈哈,本王仰幕他的才情很久了,真想认识他呐!”
“其实王爷和我哥哥已打过照面了,只是王爷记不起来了?”
乐正华浓一边回答并满足着赫连驹的好奇心,一边寻思着怎样将话题绕开,分散他的注意力。
“哦?”赫连驹循着乐正华柔离去的方向远眺,不禁皱眉细想,却觉得脑海一片虚浮。
“王爷,不如让华浓陪你逛逛候府花园吧?园内的很多奇花异草你可未必见过哦。”
乐正华浓的音质很美,加上她动人的美貌,很快便吸引了赫连驹,赫连驹眯眼,笑道:“好好好!”
翠藤绕碧萝,只见郎才女貌,闲庭信步,慢穿花径。
乐正华柔深情泪眼,且看亭台楼榭那二人身影相随;再听细言笑语,惊起满园沙禽。
那一年的春天其实来得特别的早,可是,那一年,她的风寒之症却迟迟不见好转。
缠绵病榻已快一个月,京都圣旨下来,却命她择日护送敬王与未来王妃速速进京完婚!
“姑姑捡些轻便点的衣服就是了,天气逐渐转暖了,这裘毛披氅你怎还带上呢?”
是夜,梅苑之上灯火如豆。
乐正华柔一脸倦容之上皆是病态,和衣斜靠在榻侧。
霓为衣兮风为马(二)
是夜,梅苑之上灯火如豆。
乐正华柔一脸倦容之上皆是病态,和衣斜靠在榻侧。
云姑姑拾掇着细软,却不忍回头看她,只是冷冷道:“你也知天气已逐渐转暖了,往年这个时候你的旧疾在这个时节已不会复发了,为何今年都快至春末了反而病得越发得重了?”
“今年比往年事多,累的。”
“哼,哪是累的?分明是伤心伤的!”
“姑姑你……”
云姑姑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面对乐正华柔,义愤填膺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事事的顾及到三小姐,而不为你着想?这可是你惟一一次可以救赎自己并获得幸福的机会啊!”
乐正华柔缓缓地起了身,一丝叹息幽幽:“姑姑,他……已不记得我了!他本来就是华浓的未婚夫君,是我在中途偷了她的幸福,理应要还给她的,你莫恼任何人。”
“姑姑若不恼他们便恼你!我说你你……你为什么就不可以为自己想想呢?”
灯火之下,乐正华柔像是回到了六年前,除了云姑姑,她拒绝了任何人的靠近。
梅苑,高处不胜寒,处处浪淌着属于她的孤独和悲怆,却也可以保护住她的脆弱和无助。
一脸病态的她却美得异与寻常。
她轻轻地将云姑姑拥进怀里,云姑姑一怔。
这些年虽说自己是她最为亲近的人,但是,她们从来不曾拥抱过,从来不曾如此亲昵过。
“柔儿还有你,姑姑,你就是柔儿的亲娘,有你一直陪着柔儿就够了!”
“孩子……”
云姑姑颤颤地抱紧她,感动得老泪纵横,“姑姑就是怕姑姑走的那一天,就你一个人太孤独了!”
“姑姑,日后我们收养几个孩子可好?”
云姑姑拂泪,点头,道,“好,好啊!”
霓为衣兮风为马(三)
云姑姑拂泪,点头,道,“好,好啊!”
乐正华柔勾唇,挤出一抹笑,和云姑姑一起收拾,云姑姑却将她推回榻上就坐。
一边说道:“明天就要进京,你能吃得消么?你看上去很累呐!”
“这是圣旨,再说这一路进京百姓皆知,消息不径而走,司徒堡,血衣门,直到现在不曾传出过任何消息,我怕会中途会有意外。”
“亲自送他们进京完婚,亲眼看着他们大婚,这……对你而言太残忍了!”
乐正华柔眼神幽深,深得不见底,惟有一簇灯火映衬着,就像两滴闪着光亮的泪,明明烁烁。
她习惯性地抚着自己泛疼的胸口,一窒之后,便忍不住开始咳嗽。
那一夜,她吹了一夜的箫,流了一夜的泪……又像做了一生的浮梦。
梦醒后,天际旭日冉升,满天的彤云,层层似浪。
她站在梅苑之上,屋前的那一株梅树树枝突兀暗哑,她转身,负手府整瞰整个乐正家。
朱户燕门,礼缨之绑,候门富贵。
从候府正厅蜿蜒至候府大门的车队绵延了数里,人头攒动,人影忙碌……好一片繁荣热闹之景。
华浓的嫁妆,嫁入王府的嫁妆,那规模在整个北邺无人能及。
尊贵的候府千金嫁进王府,成为皇家的媳妇,那是何等的尊贵?
乐正华柔低首看自己,还是那一身素白的衣衫,六年来一承不变,不是自己偏爱白色,是因为哥哥乐正夕的偏爱,所以这六年来一言一行,吃穿用度皆是模仿他而成。
久之,习惯成了自然……对白色自然成了一种习惯性地偏爱。
岩下有人在摇铃,听得下人在低下恭敬而语:“公子,前面一切皆已准备妥当了,老爷夫人
在大厅候着您。”
霓为衣兮风为马(四)
岩下有人在摇铃,听得下人在低下恭敬而语:“公子,前面一切皆已准备妥当了,老爷夫人在大厅候着您。”
云姑姑不知何时已立于她的身后,替她回答道,“公子马上就来!”
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