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姑不知何时已立于她的身后,替她回答道,“公子马上就来!”
乐正华柔回头看看身后的梅苑,吩咐云姑姑道:“姑姑你将东西放置马车,你和我的马车就尾随车队。”
说完之后身如羽雁,轻盈而落。
她在临近大厅的时候,心,开始抑止不住地狂跳……
一个月了,她躲着他们已有一个月了,终于,还是到了面对他们的时候了!
大厅的玉石阶前站满护送他们进京的乐正家的护卫,他们脸色肃穆,见到她时齐齐行礼。
她强迫自己找回乐正夕的感觉,眼神清洌,神情冷漠地看过他们并点头。
踏进大厅,便见父亲率着全家人笑看着她,静静而候。
她的眼神飞速扫过所有的,失望又庆幸地发现赫连驹并未出现在这里。
“柔儿……”
父母同时开口,最后母亲后退一步,父亲上前握着她的手道,“你的脸色怎如此苍白?身体不适么?”
自己的畏寒之症已是众所周知的病,但是每每她病得如何严重除了云姑姑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无碍的!”她低首淡淡回应。
“那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乐正赦语重心长地交托。
“三小姐来了!”
不待乐正华柔说话,偏厅之内乐正华浓垂首,被丫环嬷嬷们簇拥着走了出来。
一袭桃红色阔袖窄身镶金绣丝百叶裙,行动间环佩铿锵。
抬首间,浅浅一笑,额前梅妆描在,双眉含翠,双眸含春,双唇含情……
真正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她对着祖母和父母轻轻拜别,额前鎏金梅花钿曳曳闪闪。
霓为衣兮风为马(五)
她对着祖母和父母轻轻拜别,额前鎏金梅花钿曳曳闪闪。
祖母和母亲抱着她流泪哭嫁,父亲轻轻一叹,终究还是看向了乐正华柔。
眼前的景象让她感觉到眩晕,她努力地稳住自己的情绪。
“王爷来了!”
一声响,祖孙三代急忙分开拭泪,乐正华柔胸口紧而疼,不敢抬头望向门楣处,惟有隐于父亲身后。
父亲躬身行礼,她亦跟着跟着躬身行礼。
“咦,这位可是琉璃公子?”
那个声音,一直萦绕在她耳边一个月,此时却清晰无比地再次响起。
乐正华柔不敢抬头看她,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留恋这张绝世俊颜。
“乐正夕见过王爷!”
“哈哈,果道是业精六艺,才备九能的琉璃公子乐正夕?本王可是早就想结识你了!”
“王爷谬赞了!”
从此萧郎是路人……乐正华柔痛得以自持!
忘了,真的忘了!
原来自己还心存幻想,希冀奇迹发生……她还是自私地希望,即便记忆不再,他再见自己的时候还是可以一眼认出自己。
她抬头,迎上那双亦正亦邪的桃花眼,心里哀伤。
赫连驹的双眸有片刻的迷离,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拥有如此清洌的眼神,而那眼神之上却像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水雾,终日虚掩着一方忧愁。
琉璃公子?
神仙般的琉璃公子怎会有着如此忧郁的眼神?
“吉时已至,夕,可以出发了!”
乐正赦适时将他们的眼神分开,走于俩人中间,对着赫连驹颔首之后,方转向乐正华柔。
乐正华柔将自己淹没在赫连驹探究的视线之中,悄悄隐于人群。
赫连驹的马车为首,乐正华浓紧跟其后,接着是一些女佣婢女,乐正华柔和云姑姑的马车跟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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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驹的马车为首,乐正华浓紧跟其后,接着是一些女佣婢女,乐正华柔和云姑姑的马车跟在最后。
车如流水马如龙。
长长的队伍出了候府,乐正华柔的马车却在最后又停了下来,原因无他,乐正夫人紧跟而上。
云姑姑只好拉开车门,乐正华柔下了车,道:“母亲还有何吩咐?”
“柔儿,这一路上辛苦你了,你还照顾好华浓亦要照顾好自己!”
“我记下了,母亲进府吧!”
乐正夫人点头,几次欲言又止,乐正华柔冷冷一笑道:“你可是想让我保证这一路不会对敬王再抱任何幻想?”
乐正夫人被一言击破心事,不禁低头,道:“娘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姐妹二人同时爱上一个男人的悲剧娘和你姨娘已上演过一次了,孩子,娘不是有心偏袒华浓,娘只是怕到时会有三人同时受伤!更怕会祸及下一代,这样的事不能再延续下去了!所以,柔儿,娘只能选择牺牲你了!”
乐正华柔默不作声地回身上了马车,关上车门,淡淡地说道:“回去吧,放心便是!”
车轱辘转动,辗起一路尖埃一路离别。
车队一路无阻地行了两个时辰,直至午时,出了颂城十里路之后到了边镇落脚歇息用午膳。
乐正华柔于他们到达之前先命人在镇上最大的酒楼备好了酒菜。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一路行来赫连驹都过于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生疑虑。
果然,到了镇上,所有人准备下马吃饭的时候,却有小厮跑来禀报:“公子,王爷说他身不适,午饭不用了!”
酒楼门口乐正华柔和乐正华浓相视之后都情不自禁地看向车队最前那辆华盖宝顶的马车。
马车车门紧闭,乐正华浓峨眉紧蹙,难掩忧戚之色。
“华浓,你去看看吧?如果真不行,我们趁早找大夫。”
霓为衣兮风为马(七)
“华浓,你去看看吧?如果真不行,我们趁早找大夫。”
乐正华柔有心避之,再加上这一个月她已多次看到赫连驹和乐正华浓出双入对地走在候府之中,方知,自己真的不可再靠近他了。
本来,精通医术的自己在闻得他身体不适的时候早就上前询问并诊断了,可是,华浓……时刻在警惕着自己,她不是不知道。
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她与自己同榻而眠,并诚心地表达自己想将赫连驹让给她的想法恍然如梦。
很多时候,她觉得那晚真的只是梦。
梦里的自己和华浓姐妹情深,梦里的妹妹像极了儿时般的纯真。
她不愿承认,这只是华浓的一场以退为进的心计!
“嗯,我去看看!”
乐正华柔眼看着乐正华浓走向赫连驹的马车,自己进了酒楼,让手下的人用了饭,自己也将就着吃了一点东西。
正准备回马车的时候听得有小厮又慌忙来传话。
“公子,三小姐让你快过去,说王爷晕过去了!”
乐正华柔来不及多想,直飞赫连驹的马车,车门打开,只见乐正华浓正流着泪,而赫连驹则卧榻而睡,双眼紧闭,脸色泛青。
乐正华柔也不顾乐正华浓是否会多想,执起赫连驹的手腕为他把脉。
凝神敛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问乐正华浓道:“按理说,他的伤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为何心脉跳动比早些迟缓无力了?”
“那……要怎么办啊?”
“我开些药,一路给他服用,”乐正华柔抬抬眼角,欲言又止,看着乐正华浓焦急的眼神,最后补充道,“必要时再给予施针,应该会没事的!”
“你给他施针么?”乐正华浓微微地挪动了下自己的身子,问得很轻,听着却有点不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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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他施针么?”乐正华浓微微地挪动了下自己的身子,问得很轻,听着却有点不屑之意。
“他的身体应该最为重要,不是么?事到如今,你还怕我会对他做什么?而他,又会对我做什么?”
乐正华柔心想着早上临行前母亲告诉自己所谓的担忧,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和华浓的姐妹情意早已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华浓步步这营才争取到今天这个局面,她又怎会不防着自己?
如此相防还有何情意可言?
那一晚姐妹同床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认为是华浓对自己的一场手足诀别!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他面对你的时候会想起什么?姐姐,你是知道的,当初我真的是想将他让给你的,只是没想到你还是选择放弃了他!而这一个月,我和他也已情愫暗生,我……”
乐正华柔勾唇而笑,道:“华浓,他是你的未婚夫君,你没必要向我解释这些的,我的义务只是将你们安全地护送进京,让你们顺利完婚!所以,要确保他的安全,他的健康!”
乐正华浓点了点头,乐正华柔这才对着马车外的人吩咐道:“让姑姑将我的银针送过来!”
小厮急急地奔跑而去,须臾,云姑姑便拿过装着银针的锦盒送至马车内。
乐正华柔打开锦盒,拿起银针的时候着了一眼乐正华浓,见她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忍不住皱眉。
云姑姑攥了攥她的袖子道:“三小姐,我们避避吧,公子施针不习惯有人看着他。”
“哦?”乐正华浓看了眼昏睡的赫连驹后又看了眼乐正华柔道,“我不会打扰到她的!”
“三小姐不知施针是一件极具认真谨慎之事,所施穴位不可有毫厘之差,必要时还要以内力施之,所以,一定要做心神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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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不知施针是一件极具认真谨慎之事,所施穴位不可有毫厘之差,必要时还要以内力施之,所以,一定要做心神合一。”
云姑姑晓之以理地相劝之后,乐正华浓方不情不愿地从马车下来。
下车之前却忍是不放心地看了眼赫连驹,最后,看着乐正华柔神情专注地拿捏着银针,才放车门软帘,和云姑姑立于不远处。
乐正华柔为赫连驹褪去胸前的亵衣,他裸露在外的胸肌微微起伏,乐正华柔的心神忍不住一阵激荡,急忙低首。
伸出左手的食指,想要探寻他的穴位,可是,指尖一触及他的肌肤,整个人抑止不住颤抖。
“不,不能再乱了!”乐正华柔伸回手,改放在自己胸口。
隐于自己胸口之下的心脏正鲜活地有力地跳动着,自己却不能用这颗心去爱眼前的人!
当自己选择要为他洗去记忆的时候,自己已失去了爱他的资格!
保了乐正家,保了华浓的幸福,但是,她负了自己也负了他!
犹记得,他于月下曾对她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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