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虚谷跟进一步,又是一剑,再砍下她另一只手臂。
董秀姑摔倒在地,刹猪般一阵惨嗥,接着就不再动弹。
不败头陀挥舞着一条七八十斤重的铁禅杖,威势更是惊人,韩玉席荒大喝道:“好一派胡言乱语,夺妻之根,不共戴天,席某没找你算帐,你今天居然又活活坑死我数百入属下,使席某多年来的基业,毁于一旦,席某恨不得食你之肉,喝你之血!”
朱伯驹笑道:“血尸门本来就是吃人肉喝人血的,你想喝朱某之血,食朱某之肉,早在朱某意料之中,有本事只管下来!”
席荒大袖一挥。喝道:“你们四个下去把他斩了!”
崔如烟、辛海客、董秀姑、韩玉池四鬼一声呼哨,立即跃下岗来。
不待朱伯驹出手,群豪中早奔出四人迎了上去。
李百灵抵住了崔如烟,朱虚谷对上了董秀姑,房谦迎战辛海客,不败头陀拦下韩玉池。
八个人各展功力,捉对儿斯杀,场内一片尘沙飞扬,金铁交击之声,此起被落,不绝于耳。几有天昏地暗之棍,看得人眼花缭乱。
朱虚谷剑气如虹,逼得董秀姑连连后退,一面喝道:“董女鬼,上次不曾杀你,只希望你能改过向善,这次岂能让你活着跑掉!”
董秀姑嘿嘿冷笑道:“先别讲大话,还不知谁死在谁的手中呢!”董秀姑仍然缺乏女人味道,说话间血盆大口一张,一股黑烟,直向朱虚谷面门冲去。
朱虚谷突感面部寒如刺骨,两眼难睁,剑势也被迫缓了下来:
董秀姑桀桀怪笑,随即反攻回来,身形有如鬼魅般飘忽难测,竞把朱虚谷迫得落入下风。
朱虚谷猛提一口真气,三五招后,再度展开反击。
就在这时,耳旁响起一声惨叫,李百灵已一剑将崔如烟拦腰斩为两段。
董秀姑一时心惊,心神慌乱之下,也被朱虚谷齐肩放下一条手臂c朱虚谷跟进一步,又是一剑,再砍下她另一只手臂。
董秀姑摔倒在地,刹猪般一阵惨啤,接着就不再动弹。
不败头陀挥舞着一条七八十斤重的铁禅杖,威势更是惊人,韩玉他在无法招架之下,正欲撤身回奔,被他一枚砸上脑袋,打得韩五池脑浆四溅,铁禅杖犹自余力急沉,生生把韩玉池劈为两半:
四鬼只剩下辛海客一个,他虽断去一臂,仍和房谦战了个平分秋色。
突见李来右手一扬,一道金光,电射般奔去,金镖正中辛梅客前胸,再向后腰穿出,一镖两个洞。
辛海客只叫了半声,便倒地死去。
片刻工夫,四鬼已全部就歼。
高岗上的席荒,既怒又悲,两眼凶焰暴射,正要跃身掠下,却听彭翼叫道:“席门主暂缓亲自出马,让彭某新收的前锋使者下去试试!”
蓝面人闻言之后,双肩一抖,立时像只巨鸟般由高岗飞下,轻飘飘落在场中。
拜月教三位长老盖松山、温自耕、庞缺娘为报日前兵刃被削之耻,齐齐涌了出来。
这次他们已顾不得武林规矩,决定三人联手,把蓝面人由三个不同的方向围住。
蓝面人面对拜月教三大长老,似是依然毫无惧色,手中的长剑斜横胸前,蓄势待敌。
只听盖松山道:“小子,两次相遇,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先报出万儿来,再送你归西!”
蓝面人咧开獠牙,淡淡一笑,并不作答。
拜月教三长老不愿多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齐发动,霎时如风雷骤起,分三个方向攻向蓝面人。
蓝面入不慌不忙,身形有如闪电,黑长剑招式怪异,飘忽莫测,任凭三长老如何施袭,始终伤不到他。
大约半盏热茶的工夫过去,双方至少已拆了七八十招,三长老还是无法逼退蓝面人半步:
群豪正在大感骇异之间,突闻一阵暴响,火星进射之下,蓝面入已跃身急退。
奇怪的是三位拜月教长老却并不追袭。
群豪定睛凝视,终于发现此时盖松山、温自耕、庞缺娘三人手中的兵刃,早又只剩下短短的不到半截。
李来扬腕一甩,一枚金镖向蓝面人射去。
蓝面人举剑拔掉金镖,人已跃回高岗。
另一人影由高岗飞掠而下,竟是彭翼的座前左鹰使陆长青。
房谦随即迎了上去,但战不到三五回合,已被对方杀得险象环生。
这时金镍客李来决定亲自出阵,他自逃出古墓后,仅是发过几次金镖,尚不曾面对面的与高手正式拼搏。
哪知李百灵动作比他更快,身形像电射般掠到陆长青身前,猛起一剑,将陆长青荡开三尺,一面叫道:“房壮士退下,让我来收拾他!”
房谦心知李百灵身手比自己高出甚多,迅即退回阵中。
陆长青成名江湖多年,岂把李百灵放在眼里,当即使出浑身解数,展开一轮猛攻。
李百灵自知内力不如对方,并不硬拼,剑走轻灵,采取游斗方式,身形有如飞蝶,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上忽下,又恰似一只幽灵。
奇怪的是陆长青虽然用尽看家本领,却始终伤不到对方分毫,手中兵刃,竞连人家衣角都沾不着。
他盛怒之下,攻势更猛。
岂知这一来正中了对方计算,李百灵轻呼一声“看剑”,那柄剑随即扬腕掷出,正插进陆长青左肩锁骨下方,刺了个前后皆通。
陆长青剧痛之下,攻势一缓,李百灵右手早多了一条七八尺长的丝带。
丝带乍展,像一条银蛇般,已缠上陆长青的脖子,她抖手一搅一带,陆长青站身不住,随势倒了下去。
待李百灵收回丝带,丝带上沾满血迹。
再看地下,陆长青肩上竟然少了人头,那人头已滚出丈余之外。
彭翼大惊之下,正要掠身飞下高岗,却见远处一条紫色身影,飞也似的来到跟前。
群豪也为这快速的身法所惊,直到在跟前停下,才看清原来是一位全身紫衣,面目娇娇的中年女子。
李百灵失声叫了一声“师父”,急奔几步,向那女子盈盈拜了下去。
不败头陀也带着沈小曼奔了过去,激动无比的叫道:“翠仙,你在这里!这就是我们的孩子曼儿!”
沈小曼噗咚一声,跪倒在紫霞荷女云翠仙膝前,眼泪像断线珍珠般夺眶而出,半晌说不出话来。
紫霞荷女云翠仙也激动得身子有些发抖,眼眶里满含泪水,先扶起李百灵,再凝神端详着沈小曼,许久,才拭泪问道:“孩子,三十年来,你想得娘好苦,是娘对不住你,使你多少年来,一直无亲无依I”
沈小曼只顾伏在云翠仙身前哭泣。
云翠仙轻拂着沈小曼的长发:“孩子,别哭,待事情办完以后,咱们母女要好好聚上一聚,还有你父亲,三十年来苦行生活,他也够可怜的了!”
不败头陀满含热泪,伸手拉起沈小曼道:“别哭,你娘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云翠仙只得暂时把不败头陀和沈小曼撇下,缓缓来到高岗下,望着玉娘子高玉秋道:
“师姐,将近四十年不见,想不到你还容颜未改,小妹先向你请安了!”
高玉秋娇颜抽搐了几下:“翠仙,你来做什么?”
云翠仙长长吁一口气:“在师姐面前,小妹不敢放肆,师姐离开隐湖秘屋将近四十年,总该回去看看才是。”
高玉秋冷笑道:“你说的可倒轻松,隐湖秘屋早已把我视为欺师灭祖的叛逆,我若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师妹,我会傻到那种地步么?”
云翠仙摇摇头:“师姐,你错了,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这次小妹来,是奉湖主之命,希望你能随小妹一同回去,湖主一向宽大为怀,定会不究既往,从轻发落。”
高玉秋冷冷一笑:“这话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我,隐湖秘屋一向门规森严,我若回去,岂不等于自投罗网。”
云翠仙叹口气道:“小妹怎敢欺骗师姐,师姐又为什么不肯相信小妹,这些年来,湖主她老人家,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师姐,你若回去,她老人家定会宽恕你的,师姐你要三思……”
忽听身后一个沙哑而又激动的声音高叫道:“玉秋,三十多年不见,你好么?你看看我是谁?”
众人吃惊的回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竺忍也由奇冤狱墓口来到这里。
竺忍的声音虽不大,却震得高玉秋的身子有些站立不住,一时之间,脸色骤变,身不由己的从高岗上跃了下来,颤声道:“竺大哥!是你?三十多年来,我找得你好苦,想不到竞在这里又看见你了!”
竺忍长长吁一口气,苦笑道:“我又何尝想到,原来玉娘子就是你,若江湖中人早知你的姓名,我又何至隐姓埋名,呆在马家三十年!”
高玉秋呆了呆道:“原来你在马家呆了三十年,怪不得我到处找不到你,而且也一直打听不到你的消息。”
竺忍再叹口气:“玉秋,当年我们相爱时,你是多么温驯,多么善良,我怎能想到被此不幸分手后,你竞变成宇内三凶之一,纵然我打听出你玉娘子的真正姓名,也不可能相信是你。”
高玉秋惨然一笑:“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大哥,这也许是情势造成的,若我们当年能一直在一起,相信我会永远保持那份善良温驯的本性,就因为失去了你,我才恨尽天下男人,不知不觉被江湖冠上了字内三凶的名号,其实这又何尝是我的本意。”
竺忍凝视着高玉秋的脸色,带点儿自惭形秽地说:“茫茫苍天,悠悠岁月,三十多年的时光,竞不会在你脸上留下丝毫痕迹,依然朱颜未改,美艳如昔。”他摸了摸苍白的胡须:“而我,却已老态龙钟了!”
高玉秋伶借的偎依在竺忍身前,摇摇头道:“不,在我心目中,你和当年也丝毫不曾改变,大哥,不记得么,当年你和钱逸大侠,并称江湖两大美男子,你潇洒倜傥的丰姿和气质,三十年来,每一想起、依然历历如在目前。再说小妹颜面虽能留驻青春,但是心里上早已万念俱灰,又如何能不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