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关矍然一震,一直相持不下对峙着的两种力量,一是圣洁纯情和尊重,一是淫邪破坏和侵略。
突然之间结束了对峙局面而有了结果。
小关放开了手,让她躺回床上,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想怎样整你?”
“不知道,我也不敢想……”
李百灵好象很弱小和害怕。
但小关却觉得她似乎欢迎他整她。
他这种感觉当然很奇怪。
假如李百灵真想小关整她,她开口直说就是,难道还怕吓坏了小关?而且,她显得这么弱小可怜和害怕,何以反而变成欢迎的讯号?
小关脑子不比任何男子差,所以一下子已想象出把她衣服完全剥掉,她那时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情景。
此一幻想使他浑身发热,最热的部位是丹田和小腹下面。
不过,小关一点儿也不急于使她变成剥壳鸡蛋,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外面院子已有人走动漱洗等种种声音。
更大原因则是她看来那么弱小可怜,显然已是他掌握中的猎物,是一只待宰羔羊。因此,他为什么要急呢?
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剥她的壳,可以宰了这头羔羊。
小关冷笑数声,伸手抚摸她白嫩光滑的臂膀,态度十分您肆。
他道:“算你还不笨,假如你那小脑袋想这想那,又弄出一些怪主意的话,哼,看我敢不敢当场就把你剥得光光的?”
他忽然想起那些被拔光了毛的鸡鸭。
假如她也变成那等可怜今今的样子,那才滑稽呢!
小关的笑容已无法保持冷肃狰狞,他本来就是旷达的,喜欢寻开心的人,当下乐得哈哈仰天而笑。
李百灵那对如点漆般黑亮眼珠,在眸子里骨碌碌转动,好象迷惑而又受惊的兔子。
小关放肆地捏捏她粉嫩面颊,笑嘻嘻瞅住她:“别装蒜啦,你绝不至于害怕成这个样子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不必怕你?即使你这样弄我,我都不必怕?”
小关替她打开穴道,其中有一处部位是在乳下,因此手指拂擦过软绵而又极富弹性,像最好的海绵似的物体。
小关的心咚咚剧烈跳几下,随即自嘲地微笑起来。
“你笑什么?”李百灵欠伸一下:“笑得好邪你知不知道?”
“我笑我没出息。”小关瞪大双眼,看她一双晶莹圆润的玉臂划圈挥舞,有点儿流口水的样子。
他又道:“我小关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又不是没有摸过女人。可是刚才碰到你那个地方一下,全身忽然又酥又麻,唉……”
李百灵咭地一笑,跳下床。
像变魔术般,突然间所有该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
她问道:“别的话以后再说,反正时间多得是。你肯不肯告诉我,你怎么看得见那信上字迹的?”
小关倒也爽快,当即把昨夜一切经过说出来。他全无怀恨李百灵之心。
所以昨夜有些过程很有趣的,例如他讹回阿雷二百两银子,除了本钱还赚了一百两这事,他自家边说边笑,高兴得了不得。
李百灵一路也陪他或笑或愁。其实以她的学问、才华、智能,很多事根本她早已猜得出料得到。
但她宁可变成比小关还笨的女孩子,帮他焦虑着急,或者为他欢欣鼓掌。
小关忽然跳起身,道:“唉,我真该死,现在太阳都晒到屁股了,咱们这顿早饭大概得跟午饭一块儿吃啦!”
李百灵拿起折扇,摇摇摆摆行出去。
她眼角眉梢,欢意洋溢。“这个鬼家伙,”她想:“只撇开他一夜,居然会碰上这许多奇怪事情。”
她笑一笑,又想:“跟这家伙在一起,实在不必担心会寂寞,相反的,只怕事情会多得做不完……”
从树叶缝隙中射下来的一道阳光,还不及碗口大。
可是这道阳光却会随着时间移动。
现在焦点是落在树身上,离他头顶还有数寸。但时间消逝时,太阳一路移动,不久这一支太阳光柱便会移到他面门。
任何人被阳光晒到,就算晒一天半天,也绝不妨事。
可是如果双眼被阳光罩住,而对面又有两条毒蛇,正在等候机会攻击的话,这支太阳光柱,便等如宣判死刑的那支可怕的朱笔了。
那两条毒蛇在黑夜之时,只看得见两对闪动着碧光的眼睛。大概黑夜对它们也不利,所以那时它们的攻势不盛。
只是它们游窜的速度,几乎可以媲美飞鸟,故此任是如何腾挪纵跃,一忽儿又被它们追上,或者忽然蹿出截住。
目下与那两条全身七彩,细如小指,长却及丈的奇怪毒蛇相持不下的他,便是从京师来的御前一级侍卫大人张天牧。
此人外号大力神,力气之大自是不必说了。
而且他一身硬功之佳,当代武林真可以数得上的。
另外,他一双铁掌,自小就用无数种药材泡浸,修成秘传的精钢飞花手,据说他这一双手,用大铁锤在铁砧上猛砸,至少挨个几十下也全无妨碍。
可是在黑暗中,他双掌会被这两条七彩奇长的怪蛇咬中好多次,每次都像是普通人被粗针扎入肉那么样一阵剧痛。
因此,张天牧很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被毒蛇咬伤了?
这本是不可能之事!
他那对手掌连利刀快剑都砍斩不损,区区蛇牙怎能咬得伤他?
一到天亮之后,张天牧结结实实地吃了不少苦头,才做成现在这等对峙局面。
原来那两条七彩怪蛇虽是行动如风,毒齿锐利可怕,但张天牧的一双精钢飞花手可也不是白练的,除了被咬中时剧疼一阵外,居然不至于中毒,甚至连皮肉也未伤破。
因而这时怪蛇每次仍然被他的钢掌扫飞。
只可惜它们不但一沾地就闪电般蹿回来,而且似乎永远打不死也不会受伤,又有灵性,懂得包抄截击攻守呼应之法。
故此,张天牧折腾到天亮,才逃走了十几丈远而己。恰好那儿正是一块平坦旷阔空地。
他背倚一棵老树,树身至少有四尺直径。
面前开阔平坦,于是他左手的一截连枝带叶的枝丫,加上右手钢掌,勉强形成对峙苦守之局。双方都不敢妄动,尤其是张天牧。
假如这种僵持之局一破,他不是逃掉,就一定永远留在此地了。若是永远留在此地,他的功名富贵,他的娇妻美妄怎么办?
大路离这儿只有七八丈,并不算远,可是逃到大路上又如何?
那对可怕的七彩怪蛇行动如风,张天牧自付在白天里大概跑得不够它们快,那么还有什么希望?
大路上就算有人进来,发现这种情形,可是以他大力神张天牧也束手无策的对手,一般的人来了还不是白白送死?
那一道太阳光柱已经缓缓移到他额顶,已经使他觉得眩目。而再等一阵,光柱移下来一点,他双眼便完全被光柱罩住。
那时候……
他并非不可以缩低身子,也不是不可以左挪右移地暂避那道太阳光柱。但他知道那是没有用的。
因为他的生死存亡只系于一刹那而已。
只要眼睛受到强烈阳光影响的那一瞬,他身上可以忽然多出一二十个小洞,自然那都是七彩蛇的杰作。
若然不是蛇咬,以张天牧这等身子,纵然多出一百几十个小血洞,亦无妨碍。
太阳光柱毫不留情地渐渐下移。
张天牧自是尽量在不影响武功情形下缩低身子,但谁能使时间停顿?谁能使太阳在东边沉下?
张天牧不是读书人,所以他不知道有鲁阳挥戈这种把太阳赶回头的古老神话。可是就算他知道又如何呢?
总之,太阳从东边升起,现在还是向上升的时候,谁都没有法子可以把它变为下沉。
不过太阳虽然固执地上升,人事方面却可以有所变化。
小关仍然一身童仆那种青衣小帽装束,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嘻嘻笑道:“哈,你不是张大人么?我是小关……”
张天牧打起十二分精神,尽力抽个空向小关扫瞥一眼。只见那个自称小关的家伙年约二十余,相貌还不错,可借带点儿邪气和流气。
但这小子绝对没见过,他来搅和什么?
难道他没有看见地上那两个七彩蛇饼?
“我看见有两条很奇怪罕见的毒蛇,大概任何人被咬上一口都一定活不成。”小关好象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他侃侃而言,道:“我听说老张你的钢掌,今古罕有,你抓住蛇头,把它们掐死不就结了?”
张天牧气得想破口大骂:“妈的,要是那蛇头容容易易就抓得住捏得碎的话,何须还在此处苦撑?”
他已试过运足力气捏那蛇身数次之多,看来全无效用。
所以,他放弃了冒险抓捏蛇头之念。
而且,称呼上由张大人一下子变成老张,听来实是极之刺耳。
小关偏偏要犯这忌。
他又叫两声“老张”,道:“你看来不太钞,等到阳光射正你脸上,你眼睛还睁得开吗?”
又是他妈的废话!
现在怕的正是那太阳光柱移罩住面孔眼睛呀!
“啊,我有办法了。”
小关一直自言自语,因为张天牧根本不想也不敢分心开口:“我想法子替你挡住阳光,你的眼睛就不碍事了。”
他倒是说到做到,一下子就弄到一大把枝叶和茅草,并且弄得好像一把巨大鹅毛扇一般。
而且还爬上对面的高树,用这把草叶巨扇堵住缝隙,使阳光不能透射过来。
张天牧的威胁一解除,身躯迅即恢复原状,不再是歪歪斜斜。光是看这一点,也瞧得出张天牧现下已占了一点儿上风。
小关骑在横丫上,手拿叶扇挡住阳光,大声道:“老张,我累得很,胳臂都快要掉下来啦。你若没有奖赏,我马上支持不下去了。”
张天牧两眼紧盯那对七彩怪蛇,眨也不眨,洪声道:“你要什么?一千两纹银行不行?
”“不成,银子会使手软。”
这狗娘养的,情势这么危险,还捣什么蛋?张天牧心中恨恨署骂,嘴巴当然不敢发出声音。
否则,小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