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又杀害了那对老樵夫夫妇,将三人的尸首支解破碎,其手段之残酷,泯灭人性,令人发指。
正当他再度逃亡,放火烧了那木屋,毁尸灭迹之际,阿飞赶到了。黎老六心骇之余,更是恶向胆边生,想干脆再杀掉阿飞,省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黎老六恶贯满盈,反而死在阿飞手中。尤其那致命的—击,是玉惜的银钗,冥冥之中,报应不爽。
殷鸿飞静静听完了殷忆柔的话,脑中有了一片空白挥之不去。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像玉惜那样的好女孩为什么遭此横祸呢?
殷忆柔见他面色阴沉,于是鼓起笑容道:
“你啊,先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
“镇上最近来了位道法精深的法师哪……人家都说他好厉害,祛邪除妖,收惊镇魂,无所不通……”
阿飞突然想到自己怎会瞧见别人顶上的蓝焰?更奇怪的是蓝焰消失了,那人也跟着死去!
是自己眼花吗?
“阿飞……阿飞……你听见我的话没?”
“哦……”阿飞回过神来,淡应道。
“那姓童的法师,改运避凶也有一套,过些日子,等你伤好—些,你和我一起去请他为你改改运……”
“……。”阿飞还是在想那件怪事。
殷忆柔又好气又好笑地道:
“又不吭声了?到底去不去呢?”
“姊……,那些江湖术士都是骗人的,你若真的信他,就上当了。”
“你没去试过,怎么知道?”
“姊……你别叫我去,我不想哪!”
殷忆柔带着责备的口吻道:
“阿飞,姊姊的话.你也不听吗?”
“不是啊!”阿飞想了想,开口道:
“这样,等我伤好再说吧……我现在头又疼起来了……”
“啊!我去拿药来。”殷忆柔怜惜、关切地说道。
“不用了。”阿飞闭上眼睛道:
“我只想躺下来,静静睡个觉。”
“那好吧,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讲啊.姊姊就在后面熬药……”殷忆柔再一次叮咛道。
“好。”
阿飞欺骗姊姊自己头疼,心里有些愧疚。可是他真的想一个人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些奇怪的事,这些怪事的发生都是从他跌落山崖,撞伤头部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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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河,慢慢地走。
殷鸿飞的伤,已经完全复愈,他觉得精力充沛,身体的机能状况极佳,甚至比未受伤前,还要强健几分。
若还有遗憾,就是玉惜的死令他黯然。另外,他觉得眉宇之间靠近天庭处,常常会有麻痹,轻微抽痛之感。
身子刚复原,他又忍不住想进山狩猎,发泄身上用不完的精力。
一大早,殷鸿飞背起了弓箭,一身劲装,到后山打猎。经过这些日子,他的箭法、追猎技术一点也没退步。正午刚过,他已经猎着四只又肥又大的野兔和一头狐狸,几只小鸡。
“收获不错哩……”
他看着天色还早,便打算干脆先将这些猎物运到镇上去卖,换得的银子,替姊姊买些胭脂花粉,另外再带几壶好酒回家,和姊姊好好庆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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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在镇上的人缘极桂,没多久,他就把捕获的猎物卖光。
拿着换来的银子,他满心喜悦,咧嘴笑着。
忽然,瞧见了大庙门口,围了不少人喳呼喳呼的,十分热闹。
“咦?怎么回来?”他心中好奇,忍不住也凑上去看个究竟。
原来是一大堆男女老少争相围着一名道士。
那道士年纪约四十五、六,脸色黄蜡,双颊削瘦,鹰钩鼻,嘴唇过份的削薄,更可怕的是他一双眼又细又长,眼珠却只有一点,你几乎会联想到蜥蜴的眼睛,诡异又骇人。
那人的四肢也出奇的长,加上他—头散发随意披下,任何人看了都不会觉得舒服,阿飞就觉得那道士怪怪的,可是怪在那里?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这样的人,为什么那些老百姓不但不怕,还争相围着不肯离开呢?
“吉大叔!”阿飞轻轻叫着一名老翁,问道:
“那道士是谁啊?”
“啊,阿飞,你还不知道啊?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童法师啊……”
原来那人就是童法师,阿飞又笑问道:
“那你们围着他干什么?”
“向他讨‘平安符’啊,很灵哪……”
“哦?”阿飞更加好奇了,他决定看个究竟再说。
那名叫童虎的童法师,示意要众人后退几步。
然后——
他口中念念有词,脚踏天罡七步!
双手临空一招!
“呼”地!便多了二十道黄符在左右双手!
那明明是黄符,上面没有任何字迹。但,等他咒语念完时,那些道符上,竟浮现了黑色的符字,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
阿飞目睹此情,心中亦不免一惊。
童法师开口道:
“这是二十张‘平安符’,镇宅辟邪,祛妖除鬼,法力无穷,大家拿去贴在正门上,可保合家平安……”
话才刚完,那些道符已被众人一抢而空。
阿飞只是看热闹似地瞧着,没有去抢那道符。
他再一抬头!
便讶然惊觉,那童法师正盯着自己,眼中透出的寒芒犹如利剑,似要刺向自己身上!
阿飞心神一凛,不自主地惧怕起来。
那童法师逼视阿飞片刻之久,然后嘴角噙起一抹冷笑,将目光移开。
阿飞忽然觉得有一种被屈辱的羞愤感,为什么怕他呢?
那童法师又向众人说道:
“承蒙各位乡亲爱戴,童某便再露一手拙技,献丑了……”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阿飞只是默然凝视着,没有说话。
童法师口念急咒,不知何时左手便多了粒金丹!
金丹落地后,他右手一引!
食、中二指竟陡地射出一缕淡蓝色的汁液来!
众人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愕然呆在当场。
那淡蓝色的液体浇上土中的金丹!
“嗤嗤”地冒起阵浓烟,待浓烟散尽,更奇的事也发生了——
地上长出了棵幼苗,那幼苗以惊人的速度开始长大、生根、分干,然后又迅速开花、结果,终于结成果实累累的柑橘树来。
这是一种什么手法啊?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事!
那童法师亲手摘下棵澄黄的橘子,剥了皮就吃将起来,笑顾众人道:
“这橘子很甜,大家尝尝看,不用客气……”
众人见他吃得津津有味,立时蜂拥而上,摘下橘子也跟着当场吃起来。
“嗯——真是好吃,汁多味甜哩……”
“哇!好神奇的法力啊,太厉害了……”
“我从来都没见过这种事,太神奇了……”
众人喧扰个不停,阿飞心里觉得很不舒服,转身就离开。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竟觉得有人在背后瞧着自己,不怀好意地,给他有如芒刺的背的难受之感。
阿飞心中猜想,一定又是那姓童的法师。他没有再回头,匆匆忙忙便离去。
阿飞回到家中,才猛然想起,该买的东西都忘了买回来,不禁懊悔道:
“真是没用,东西都忘了买……”
殷忆柔敲门唤他去吃饭,阿飞应了声吃不下,赌气也似地躺在床上发呆。
他直觉中,那童法师邪里邪气,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对方到青龙镇,所为何来?
——为什么,他要用那种恶意的眼光,盯着自己?
——对方那一手古怪又神奇的道术,实在太可怕……
朦胧中,他连外衣都未换下,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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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一睁眼,便发现自己置身于乱葬岗。
这是青龙镇西南角十里许的—处荒芜墓园。
他正思索着自己怎会到这乱葬岗之际?又看到了那诡异神秘的童法师。
童法师阴阴冷笑。似是专程在这儿等他的。
“你……”阿飞惊讶万分地望着对方。
“奇怪吗?”童法师瞧着阿飞道: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等我?”阿飞更加不解了。
童虎点点头道:
“留着你,会妨碍我的修法炼丹,愈早除去你愈好。”
阿飞虽然不明白什么叫修法炼丹,但已察觉出对方来意不善。
童虎接着又道:
“你可能还不是很清楚。你自己已有了‘天眼神通’和‘魂魄身分’的法力吧?哈哈……
现在知道是迟了些,因为你马上就处死!”
阿飞怒从中来,叱道:
“你胡说什么?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当然没有。”童虎寡毒地阴笑道:
“王法对我来说,连狗屁都不如!”
阿飞冲向前、双拳交替击出!
岂料,拳掌竟穿透对方身子而过。
童虎嘿嘿笑道:
“你现在只是一缕魂魄,休想伤我分毫。”
对方轻轻一挥,阿飞顿觉心里像被一只无形的鬼手紧抓着,郁闷难受!
童虎再张口轻轻一吹!
殷鸿飞便连人离地飞起,再重重落下。
这一摔,阿飞胸口更加疼痛,几乎不能呼吸。
“哼,无知小辈,胆敢撒野!”童虎狞笑声中,招来道符三张!
那三张道符自对方手中射出,仿若飞刀,带起破空之声!
“钉!”地全数穿人阿飞的胸腹之中!
阿飞旱雷似地狂吼出口,自以为一命休矣。
没想到,他没有流血,一滴血也没流出来!
童虎望着震骇欲绝的阿飞道:
“这三张‘追魂符’,先定住你的魂魄,省得你溜走!”
果然,阿飞发现自己的手脚竟不听自己使唤,一动也不动地定在原地。
两眼大睁着,阿飞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童虎目光飘忽,冷然笑道:
“因缘际会,你修得两种高深的道法,可惜,你已没有机会再去运用它了!”
童虎目光一寒,两只手掌交互翻绞,又倏而分开!
右掌食、中二指立时夹住法符一道!
那法符在他手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