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绝之月满南安寺by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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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之月满南安寺by冷音-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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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更不时传授他一些讨姑娘欢心的招术。每每听着友人如数家珍地谈着这些,白冽予便不禁从心底一阵佩服。
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体会这个同自个儿相处时常老实得近乎笨拙的男子,是如何能掳获无数女子芳心的――不说别的,这趟乘船南行,几乎每泊一次岸,便能遇上一两个「柳方宇」的红颜知己。虽不知友人同这些个「红颜知己」的交往究竟有多深,可单是这份能耐,就足以教白冽予「刮目相看」。
只是他对桑净既无男女之情,不论东方煜传授的东西如何有效,他也多半是左耳进、右耳出……真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反倒是凌冱羽了。
友人立意虽好,可对被迫接受的白冽予而言,却绝对是苦恼多过感谢――尤其是桑净似乎也真对他有意,照这么发展下去,便是他无意于此,怕也……
思及至此,青年面上除苦恼外已再添了几分无奈。
成亲……么?
他的年纪确实也到了可以考虑婚事的时候了。可一来兄长尚未论亲,他心底又只惦着报仇之事,自然从没想过这所谓的「人生大事」。
说实在,桑净是个聪慧又率直的女子,出身的湘南剑门又一向与擎云山庄交好,作为成亲的对象确实相当适宜――被东方煜「识相」得逼着和桑净独处时,他也不时没想过。可那样的念头,却总在刚浮现时便给一直潜藏心底的罪恶感掩盖了过。
即使知道父兄绝不会反对他成亲、甚至还会高兴地加以促成……可他,却绝对不容许自己在大仇得报前,便……
便那样……醉心于儿女情长、享受着他所不配得到的幸福。
或许真是近乎自虐吧?但若不时这样一步步地紧逼着自己,他又怎能在害死母亲后还如此苟延残喘于世?
自嘲的笑意因而于唇间扬起;仍旧凝视着江面的眸子罩染上凄然。
不论东方煜怎样误会,或桑净对他如何有意……这成亲之事,都是可以不必考虑的――反正如今离目的地的衡阳已剩不到一个时辰的船程。等送桑净回湘南剑门后,这困扰了他近一个月的「误会」,便也没理由再继续下去了。
只是,另一个困扰,可就……
回想起近一个月来困扰着自己的另一件事,白冽予面上苦恼无奈之色仍旧,眸间凄然却已转为了淡淡的柔和。
有时候,他发觉自己还真不懂东方煜的想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同样也是从造成「误会」的那天开始的吧?便在那晚之后,积极地搓合他和桑净之余,东方煜一遇着二人独处的机会,便时常同他勾肩搭臂的……甚至,拥抱。
――若说先前的是「一时兴起、偶一为之」……如今的东方煜,便是「随行之所至、任意而为」了。
对此,不如虽有些困扰,却也在无措中渐渐习惯了那迥异于已身的温暖。
就如同他已渐渐习惯在东方煜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甚至偶尔做些近似于闹别扭的事一般。
如今想来虽有些羞窘,可一旦对着东方煜,对着那完全发自心底关怀与支持,他,便难免有些失了自制。
毕竟,东方煜是他唯一能稍作依赖的对象。
之所以会由着友人「任意而为」,这种渴望有所依赖的念头,或许也是原因之一吧!
至少……每次给对方突如其来地勾搭住时,他都能深切地感受到那行为之下所带有的支持与关爱……
便在此时,舱门开阖声入耳。
由足音及伴随着的振翅声听出了来人的身份,青年笑意浅扬一个回眸:「咱们似乎也好一阵子没能单独说上话了。」
「是啊。」
右手一挥让锅巴自个儿「放风」去,凌冱羽走近师兄身畔点头笑应道。「两年没见,可在如此情况下,能同师兄好好说话的时间实在不多啊!」
「……让你板着圆谎,也实在辛苦了。」
「咦?我、我不觉得辛苦呀!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靠着师兄照料我,如今能帮上师兄的忙,我真的很高兴――况且,我也只是顺势装得陌生些而已,根本谈不上辛苦。」
顿了顿,他似乎有些沮丧的垂下了头:「比起这个,没能像以往那样同师兄相处,才更让我觉得失落――虽然同柳大哥和净姐相处也十分愉快,但……」
如此模样令瞧着的白冽予心下莞尔,而在略一思量后背对舱门取下了面具。
本垂着头的凌冱羽才刚抬眸,便见着了那张睽违已久的无双容颜……双眸因而一亮,面上亦随之添了几分喜色:
「师兄还是一般好看呢!先前在江陵时,净姐还说我没见过市面,看见杨姐姐必定呆得连口水都流出来了――嘿!她却不知道,我朝夕对着一张远胜杨姐姐百倍的面貌,就是觉得杨姐姐好看,也决计不回看呆了的。」
这番话煞是天真,听来便像是个单纯无虑的孩子……可话声方了,却又旋即转为一叹。
「师兄……你和柳大哥是不是到了衡阳后便要同我和净姐分道扬镳了?」
「目前虽未决定往后的去向……可多半如此吧。」
回答的语调淡淡,而后,语气一转:「倒是你,今后有何打算?」
他对这个师弟十分了解。以其心性、志向,绝不会认了个义姐后便心甘情愿地留在湘南剑门――黄泉剑聂扬的弟子,是不可能就这么当个寻常的江湖客,然后终此一生的。尤其凌冱羽早年与行云寨寨主陆涛曾有过一段不浅的缘分,便是没打算加入行云寨,去岭南看看也是一定的。
听师兄这么问,凌冱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师兄想必早就知道了吧?我想加入行云寨,从最普通小喽罗当起,等立下大功后好好吓陆伯伯一跳――当年若非蒙陆伯伯相救,我是决不可能有今日如此成就的。相识的时间虽短,可对我而言,陆伯伯便有如再生父母一般……因此,不论行云寨眼下的情况是好是坏,我都一定要全力帮助他。」
说着的同时,少年神态虽有些腼腆,眸间却已透出了满怀希望与志气的耀人光彩。
「然后,我也要找到景哥,带着他四处游玩一番,好好弥补这六年来分别的时光。」
同样是满怀期盼的一句,却让身旁的白冽予眸中闪过了一丝不忍……望着这始终单纯而积极的师弟,半晌后,他才有所决意似地一声轻叹。
无暇长指入怀,而在稍一摸索后取了个锦囊出来,递给了少年。
「这里头搁着的,是山庄所探得的,有关你景哥的一切情报……只是世事总难尽如人意,你决意翻看之时,须得做好准备,而且切勿冲动行事。明白么?」
如此慎重其事的一番话,让本想立即打开锦囊的凌冱羽为之一怔。
他知道师兄绝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如此推想下来,这六年间景哥怕是有了些不大好的遭遇――一想及此,手中小巧的锦囊仿佛立时沉了几分。深深吸了口气后,他才下定了决心般、将锦囊原封不动地藏入了衣带中:「我知道了。」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回舱里整理一下,准备等会儿上岸吧!」
「嗯。」
心绪虽有些微沉,可凌冱羽却仍是乖巧一应,一个口哨招回锅巴后,才同师兄行了个礼、转身进了船舱。
耳听他足音渐远,白冽予重新覆上了面具正待入舱,可舱门方启,便已望见了友人迎面而来的身影。
本欲入舱的脚步因而一缓:「柳兄。」
「就快到衡阳了呢!」
见甲板上只有他一个人,东方煜关上舱门如此笑道,「就要见着未来的岳父了,你想必十分紧张吧?」
多少带着调侃的一句,那话中明显的误会让白冽予一时不知从何答起,索性转过了身闭口不言。
只是如此动作,却给东方煜当成了害臊的表现……俊朗面容因而染上了一丝交杂,却又于下一刻恢复了原先的笑意。
而自提步上前,一个抬臂揽上了青年肩头。
「放心吧!无论遇上什么困难,我都会在后头支持着你的。」
十分豪爽的一句,语调却透着绝对的坚定。
那紧环着肩头的臂膀,亦同。
方向虽有些岔了,可听着友人坚定的支持、回想起早先思量的一切,白冽予心头便决一阵温暖。
「先进去吧。我还有些东西需要收拾。」
沉默了一会儿后是如此话语脱口,音调却已带上了一丝柔和。
听他这么道,东方煜这也才想起了方才友人似欲进舱的模样,于是笑着点点头,松手同他一道入了舱中。
――目的地所在的衡阳,便在前方不远处了。
* * *
结束了近一个半月的船程,便在华灯初上之时,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湘南剑门所在的衡阳。
作为湘水以南第一大派,湘南剑门在当地的影响力自然不容小觑。加上其与擎云山庄自来交好,门派整体实力虽仅中上,于江湖上却颇有一番地位。
由于天色已晚,用了个简单的接风宴后,好不容易回到家的桑净便同三人暂别了过、在父亲的要求下一五一十地道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三人则依剑门方面的安排,住进了迎客用的别馆。
一待,便是三天。
本来么,依着白冽予的想法,这人既已送回,便也无了于此多待的必要――同东方煜会谈就在一个月后。这一个月间,他还得先「摆脱」东方煜,才能赶至岳阳参与会谈――只是想归想,面对一心以为他想追求桑净而不断为他献计的东方煜,这个想法自然不太容易付诸实行。
幸好那日接风宴上桑建允对他的态度只称得上不冷不热,当不至于真因为桑净的话便作主让他二人成亲。一个巴掌拍不响,桑建允这个做父亲的无意于此,可真让这些日子来快给东方煜的「热心」弄得昏头转向的白冽予安心不少。
毕竟,若桑建允真想把女儿嫁给他,他要如何拒绝又不至于伤了对方的面子,便又是一大难题,……一心想促成他跟桑净的东方煜,更是个极大的难题。
眼下他之所以还继续待在剑门,除了时间上仍算得相当充裕外,便是想找个能够正当离开、并暂时「摆脱」东方煜的机会……而依他这些天的观察看来,这个机会,马上就要到来了。
当然,友人的这些念头,东方煜自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晓的――不说青年心思本就极深,如今正深深苦恼的他,也没有太多余力去想东想西了。
而苦恼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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