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出于无心,但她因此得悉擎云山庄的机要却是不争的事实,白冽予既费心潜藏至此,又怎会轻易让她离开?
虽说……就算遭人以性命相胁,她也是绝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他的事的。
可桑净并没有将这番心思表明。
她只是静静颔首:「如此,便劳烦二庄主了。」
不论他对她有意与否,她想陪伴在他身边的心意都不会改变……眼下既有如此机会,顺势而为之便是了,又何需出言辩解什么?
而且,她很清楚:不论是「李列」还是「白冽予」,那份深深吸引了她的温柔都不曾改变。而这样温柔的他,又怎会不明白她真正的想法?
所以,够了。
尽管心伤、尽管痛苦……只要能继续陪在他身边,如今的她便已满足……
望着少女低垂容颜上隐现的省悟与坚决,白冽予虽心下不忍,却终仍是将这份情绪按捺了下。
他既已决定澄清这个误会,便不该再让桑净留有太多的期待。
这样,就好了吧?
心下虽自如此作想,可望着少女强忍着苦楚的容颜,不期然间,友人熟悉的面庞浮现。
――带着的,仍旧是那副深深震撼了他的……满溢着苦涩的神情。
比单纯的不忍还要强烈许多的痛楚瞬间窜起。白冽予双拳微紧,脑中却已响起了月余前弟弟曾经说过的话:
「那还用问?一看就知道是患了『相思病』嘛!」
看了看桑净,又看了看仍给自个儿紧握掌中的香囊,青年终于恍然。
相思……么?
原来,这样的心情,便叫相思――
* * *
擎云山庄有意与湘南剑门结亲。
斜倚窗台边,回想起那日告别父亲回到客栈时得到的消息,东方煜远望着那一湖的波光绚烂的眸子立时为深深沉郁所笼罩。俊容之上亦眉头紧锁,完全见不着一丝平时的潇洒自若。
从他得到那个消息至今,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在此之间,他虽几度遣人想弄清事情的始末,可屏除了江湖上越渐夸张的谣言后,得到的接过却十分有限。加上擎云山庄方面始终未曾出言澄清,他有没可能跑去擎云山庄问个明白,只得由余下的消息中去去芜存菁,想办法理出一番脉络来了。
眼下较值得采信的,则是白飒予有意撮合其弟白冽予和桑净这一说法。
在白毅杰已正式退位移交的此刻,其四子虽都承继了个「庄主」的称号,可真正掌握了山庄实权的,自还是作为长子的白飒予了。再来是三子白炽予,他虽才立稳根基,将来的发展却是十分值得期待的……可单就「门当户对」四字来说,这二人显然是不适合与桑净成亲的。
但「白冽予」则不同。
虽同为白毅杰之子,但年幼遭逢大难的他体弱多病,又一向深居擎云山庄内,不论是在江湖上的地位还是对局势的影响能力都远逊于其兄弟。若与桑净成亲,不但彼此地位的差距相对小些,且以湘南剑门与山庄的地位之差,白冽予就是再怎么嬴弱,那桑建允也不至于对这个女婿有太大的意见。
只是若要给白冽予找对象,与桑净立场类似的女子并不在少数。可擎云山庄却偏偏挑上了她,便让人不禁怀疑起这是否又是冲着李列来的。
当然,这些只是将联姻之事当成策略看待所得出的结论……若再考虑进情感的因素,一切便很难说了。
毕竟,情之一字对人的影响之大,他是体会得最最深切的。
便如如今。
明知桑净若真嫁入了擎云山庄,对其有意的友人定会十分痛苦……可得知此事时,震惊之后,最先充斥了心头的,便是喜悦。
强烈得教他深觉羞愧、却仍无法压抑的喜悦。
桑净若真嫁入擎云山庄,和列之间自是再无可能了……一想到此,心头的喜悦,便怎么也无法平息。
毕竟,若非不得已,又又谁会乐意见着自己喜欢的人同他人两相厮守、双宿双飞?
而己身这般自私的想法教东方煜为之汗颜。
既盼着列获得幸福,就绝不该有这等念头才是――不说别的,单是这联姻之事的谣言,便足以对列造成相当的打击。而这种结果,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见到的。
苦笑浅扬,唇间已是一声低叹逸出。
一别数月,不知如今的列是否安好?伤势是否顺利复原了?虽说桑净可能嫁入擎云山庄的事是近两个月才开始传的,当不至于影响到他的伤势才对……可伤势复原后 的休养也相当中央,若他因此而心神大乱,不就…… 或者,这就是擎云山庄在这节骨眼儿上搞出一切的真正目的?
东方煜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
没道理的……李列同擎云山庄有过节虽是人尽皆知之事,却不至于到需要擎云山庄特意对付的地步――他毫无背景,又缺乏交游,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也只有自己一人,对擎云山庄根本没可能造成什么威胁。加上白前辈又已承诺不会为难李列,如今掌权的白飒予也不像短视之人,当不会为单纯的好恶而出手对付……如此推想而下,擎云山庄实在没有任何理由――除非他们知道了什么,并从而认定李列会成为一大威胁。
例如例如所隐藏的「背景」,或作为李列唯一朋友的自己……真正的身分。
思及至此,东方煜心下一震。
是了,早在那日白前辈见着「日魂」之时,这个碧风楼主的身分对擎云山庄而言便不再是秘密。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
却在此时,振翅声响,一只信鸽乍然飞近。
知道是属下传消息来了,东方煜将之招下、解开了绑于鸽足之上的纸条。
纸条极小,上头字句也十分简单。可这短短字句所传递的信息,却让他当场又是一怔。
白毅杰认桑净为义女;婚约之事子虚乌有。
东方煜很清楚那婚约之说之所以会如此甚嚣尘上,是因为擎云山庄确实邀请了桑净前往的缘故……可照这个消息来看,难道擎云山庄邀请桑净的理由,竟是因为白毅杰有意收其为义女?
他并不这么想。
收为义女不过是个「结果」。而中间的原因,只怕对半和那「子虚乌有」的婚约有关。
例如桑净坚决拒婚。擎云山庄方面为免面子受损,所以才祭出了这么个……
罢了。
不论其间的理由为何,他真正在意的也不过是桑净有无婚约而已。而这婚约既无,事情便也算是告了个段落了――至少,列将不会为此而黯然神伤。
虽说……心底,仍难免起了几分失落就是。
为自己的情绪转变暗感无奈,东方煜苦笑了下后,再次望向了窗外。
「列……」
喃喃唤出的,是那个牵系了他所有情意的名。
* * *
由他一时「热心」所引起的风波,便在父亲将桑净收为义女的情况下尚算顺利的化解了。
独坐书房内,暂时搁下了手中的笔,白飒予一声叹息。
他虽已认了净儿这个妹妹,却始终不明白事情到底哪里出了岔子――冽常对着那个香囊发怔,不就是因为思念桑净么?眼下桑净既已知其身分,两情相悦之下就此成婚不是极好?为什么两人都对此决口不提,还搞出了什么「义女」的。结果这个妹妹认归认,净儿对冽的情意依旧明显,冽也仍不时望着香囊发呆……除非冽望着香囊是在想别人,否则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对着桑净做的香囊思念另一个人?这也未免太奇怪了些吧?而且他也想不出有哪个人会让冽思念若此的……
「总不会是东方煜吧?哈哈……」
白飒予为自个儿过于荒诞不经的想法而一阵干笑。
冽随着香囊发怔的模样完全符合了所谓「相思病」的病况,又怎会是因东方煜而起?大概是他有点给搞混了,才会冒出这等乱七八糟的念头……
「飒哥。」
中断了思绪的,是熟悉的低幽音色。
白飒予微怔抬头。只见白冽予不知何时来到屋中,正捧着些什么静立门边……面上,还带着教人为之迷醉的悦目笑意:
「桑……净妹之事,还多亏飒哥了。」
「不必客气,这是我这做哥哥应尽的――」
有些晕陶陶的一句未完,便因弟弟接下来的举动而乍然休止。
就带着那么样悦目的笑,白冽予招呼似乎本就等在外头的关于入内,主仆二人连手、将加起来足有四尺高的两迭卷宗堆到了他桌上。
「这、这是……」
「飒哥既悠闲若此,想必是不介意为冽予分劳了……你说是吧,关阳。」
「二爷所言甚是。」
「既是如此,这些就麻烦飒哥了。」
无视于兄长一瞬间铁青了的脸色,白冽予总结般的一句罢,已自转身同充作搬运工的关阳两手空空的离开了书房――「天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好半晌后,擎云山庄大庄主的书房里传来了一声近乎悲惨的叫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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