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停升高,片刻之间,已上升七八十丈。
玉雕虽是前古神禽,也不由紧张起来,口中不停发出长鸣,大有逃走之势。
尤不平这时反而显得特别沉着,轻轻抚着雕颈道:“小玉别紧张,你把身形降低一点,看我来收拾它。”
玉雕受到安慰之后,才将上升之势停了下来,并且逐渐降低,绕着怪物转了两圈,而后找个机会自侧面俯身下冲。
眼看已经接近怪物十丈左右,尤不平突然双手连抓连扬,一口气之下,少说也发出了五百粒以上的大豆,劲风锐啸,每一粒豆子上都散发闪闪青光,显见他已将真力运集到了十二成。
这五百粒大豆全都是击向怪物身上的重要关节,有一半是被震飞了,但却有两百粒以上击中了关节要害。
而林一奇也在尤不平出手的同时,发出了一百三十六粒,这正是他白骨牌的最后招数,全场清。
大豆的硬度虽不及白骨牌,但以林一奇的暗器手法击出,却足可洞石裂碑。
二人同时出手,也同时收手,因为蜈蚣精升起在空中的身子,也就在这同一时间,象是突然失去重心,有如山崩般倒塌下来。
玉雕如果不是振翼快,这两人非被砸成肉饼。
玉雕引颈长鸣,一口气冲起两百多丈,才在空中展了一下双翼,把身形稳住。
尤不平这时也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小玉,真难为你了,再转两圈,让咱们都轻松一下。”
玉雕低鸣了一声,从高空慢慢下旋,而它的神情也显得无比轻松。
林一奇俯身望着蜈蚣岭上那条死蜈岭,苦笑一声道:“老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今夜总算是开了眼界。”
尤不平道:“如果没有前辈帮忙,在下还真不知道是如何个结局。”
林一奇微愠道:“老弟,你这不是在损我老头子吗?我有多少斤两自己最清楚,如果没有你坐在旁边壮胆,老朽不会比那两个家伙好多少。”
他说着,指指下面已经被哧昏了过去的那两名大汉。
尤不平道:“那是两回事,假如不是你及时发出那招全场清,击破它的第一道关节,事情也许没有这么简单。”
林一奇道:“这怪物项下那道关节,真的如此重要?”
尤不平道:“那是它的全身关节总汇,我以满天花雨手法,一连击中六十四粒大豆全都未能伤它分毫,显见山海经上说得不错,千年蜈蚣难升天,冲破百关就成仙。”
林一奇不解地道:“这是什么意思?”
尤不平道:“前辈刚才已经看到了,这条蜈蚣虽然已有千年的道行,但它仍难升天,身形升空百丈,始终无法脱离地面。”
林一奇道:“那是什么原因?”
尤不平道:“因为它的关节还没有突破百节大关,所以它成不了仙,这也就是我决心杀死它的原因。”
林一奇道:“百足之虫,修练千年实属不易,老弟何不成全它?”
尤不平道:“这条蜈蚣怪已经修练到九十八节,如果让它再生出两节,真的能升天成仙,咱们还如何能杀得了它。”
林一奇道:“它既成正仙,就不会再危害人类,老弟何苦一定要杀它?”
尤不平道:“事情正好相反,它真的一旦修成正仙,只怕人类受害已不仅限于这几百里之内,而是遍及全国。”
林一奇道:“牧场那汉子只说它活吞牛羊,并未说它伤及人类。”
尤不平指指下面仍在昏迷的那两名大汉道:“前辈刚才已经见到了,我带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此怪对人类是否有害。”
林一奇道:“老弟用这种方式证明,不是残忍了一点。”
尤不平道:“就事论事,确是残忍了一点,但对他们二人而言,又何尝不是因祸得福。”
林一奇一怔道:“他们没被活活吓死已是不错了,哪来的福?”
尤不平道:“祸福本无门,全在一念间,前辈马上就知道了……”
突然下面传来一声响亮佛号道:“阿弥陀佛!好个祸福本无内,施主虽非我佛门中人,却已深通禅机。”
尤不平一拍雕颈,落回地面道:“在下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禅机,我以为大师早该出面了,你既然种下了因,就不应该我来收拾这个恶果。”
林一奇这时也看清了在那两名大汉身旁,已静立着一个白须飘胸的老和尚。
这个僧人有多大的年龄,已经看不出来,但他那根根银须,长已及胸,可见已在百岁开外了。
老僧朝二人合十施个礼,又是一声佛号道:“老衲见性,见过二位施主。”
林一奇见他一身仙风道骨,知道定是武林高僧,赶紧还了礼,连称不敢,但尤不平却躲到一边道:“大师当初既有普渡众生之心,为何眼见众生遭殃,却又视同未见?”
见性叹口气,又宣了声佛号道:“施主责备得好,老衲八十年前,本我佛救虎之心,留下了这条孽障,而造成今天这种祸害,却是始料未及。”
尤不平道:“大师既然知道了,而且还来了好几天,又为什么不消灭这个祸害?”
见性一怔道:“施主怎知老衲来此多日?”
尤不平道:“我一到此地,就发现那块巨石上留有三粒佛珠,痕迹犹新,似乎没有几天时间,后来又见到石块中间有一佛字,字迹模糊,显见年代已久,所以我就断定有一位佛门高僧留在附近看守这条怪物。”
见性道:“施主当真是天纵奇才,身在危乱中,仍能见微知著,老衲八十年前经过此处,发现了这条孽障,那时它身长只有九十节,老衲知道此物在五十节之前,每生一节需时百年,但长足五十节之后,每十年即可生出一节,再长五十节,也就是身长到了一百节即可破空飞行,而成了半仙之体,所以我不忍心伤它,只把它镇压在此处,希望它能修成正果。”
尤不平道:“大师想效法如来佛,收服孙悟空的办法,可惜你既不是如来,它也不是齐天大圣。”
见性惭愧地道:“老衲修行太强,施主责备得对。”
尤不平见他已有内疚,倒是不好意思太过刻薄,遂也转变语气道:“事隔八十年,大师又怎么想到它的?”
见性道:“老衲荒山念佛,早已不问世事,但在半月之前,突然感到心神不宁,隐约中似含有血光预兆,经过三日三夜静坐,才想到了此孽。”
尤不平道:“等大师想到后,找来此地,已经无力收服它了。”
见性道:“这都是老衲的罪过,我在此处已经守了七日夜,最后以佛门舍利三珠,仍然无法将它镇服。”
尤不平道:“大师对它成仙的希望仍未死心,否则你为什么不以佛门至宝杀了它?”
见性道:“老衲已经百年不开杀成,我在此地守住它,是留待有缘人。”
尤不平一怔道:“留待有缘人?大师知道有人会来除去它?”
见性道:“老衲知道施主一定会来。”
尤不平冷笑道:“大师现在当然知道了,假如我被怪物活吞下去,你一定也会说那是劫数。”
见性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怎敢欺骗我佛。”
尤不平见他说得很认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在下江湖莽夫,言语有不适之处,还请大师不要见怪,但不知这蜈蚣岭四周,是否还有其它怪物?”
见性道:“老衲暗中已观察七日夜,虽有一些毒物潜在其间,但已不足为害,有神雕在此,足可做清理工作。”
尤不平笑道:“那倒好,小玉已经十几年未能进补,难得有此机会。”
见性只是念了声佛号,没有表示意见。
尤不平又指指昏迷中的那两名大汉道:“这两个人受到怪物啸声,迷失了本性,有劳大师施展神功救他们一命。”
见性却叹了口气道:“此人是老衲的记名弟子,虽然误入歧途,本性并未迷失,经此一劫,正是他们迷途知返的时候。”
尤不平有些意外地道:“他们的年龄,怎么会是大师的记名弟子?”
见性道:“其实他们的年龄都已在九十开外,只是他们有过一番奇遇。”
尤不平道:“他们的武功并不怎么高明。”
见性道:“老衲从未传过他们武功,因为他们劫数未了,今夜是他们最后一劫,老衲即将带他们回山,三年之后当下山追随施主的差遣。”
尤不平一怔道:“三年之后,大师以为三年之后,武林中还是如此混乱,三三会也无法消灭?”
见性宣声佛号道:“劫数,未来十年之内,武林不得平静,也是施主的一段艰苦的人生旅程。”
尤不平道:“在下心愿已了,立时退出江湖,我才不管他什么劫数不劫数。”
见性叹气道:“连老衲都跳不出这十丈红尘,施主想退身江湖,谈何容易!”
尤不平道:“大师既然能卜未来,何不事先预防。”
见性道:“施主太高估老衲了,除魔降怪,力挽狂澜,舍施主之外,无人能当此大任。”
尤不平道:“大师也太看得起在下了,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不知有多少,单以大师来讲你如真有心造福天下苍生,我相信消灭三三会也不过举手之劳。”
见性道:“老衲虽有此心,却无此力,施主请勿与老衲做无谓之争,三年以后,将可证实老衲所言。”
尤不平冷笑道:“假如在下也跟大师一样,躲到荒山野岭去看热闹,又该如何说法?”
见性道:“施主哪来时间看热闹,眼前就有一件重要事情等着你办。”
尤不平一惊道:“长白牧场出了事?”
见性点点头,遂又指着那条蜈蚣精道:“此物九十八处关节,藏有九十八粒珠子,虽未成气候,却能解百毒,施主不可让它落入歹人之手。”
尤不平道:“这件事交给小玉办就可以了,在下必须即时赶回牧场。”
见性道:“光靠神雕一己之力,只怕处理不了,施主既然急着离去,老衲只好替你找两个人帮忙了。”
他说着袍袖轻拂,已将那两名昏迷大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