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艳秋接过瓶子,脸上却显出为难之色。尤不平笑笑道:“在下并非出身名门正派,所以做事并不讲究手段,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得现实一点,就是以血还血,用这种毒物,你也许认为不太光明,但为了生存,我相信你在路上需要它。”
吕艳秋叹口气道:“我承认有很多地方还需要向你学,可是……”
尤不平口哈哈一笑道:“你跟我学永远也无法学得象,因为我们出身不同,遭遇更不同,但你能懂得学习,就表示你已经进步了。”
吕艳秋也笑道:“能得到你镖客赞赏,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不平道:“这倒是事实,塞外风跟我相交了十多年,他除了挨骂,从没听过一句好话………”
他一句适还没说完,大厅外已传来一阵怪笑道:“好小子,你总是喜欢在背后消遣我老人家。”
尤不干冷声道:“只怪你来得不是的候,每次我在说你好活时,你总是听不见,而我骂你时,你却刚好赶上了。”
林飞怒声道:“混账,你什么时候说过我老人家的好话?”
尤不平道:“好话不是挂在嘴边上的,如果一开口就说你好那样反而对你是一种侮辱。”
林飞冷声道:“还是废话少说吧!这条胳膊如再不敷药,可能就要报销了。”
尤不平道:“真的废了一条胳膊也是值得的,我这个镖客在江湖中混迹多年,什么都不缺少,就是缺少一位令我心折的伴侣。”
林飞冷笑道:“你也不撤泡尿照照自己的那个德性,剑客是来杀你的,可不是来爱你的。”
尤不平一耸肩道:“她既然没有杀我,那就表示她已经爱上了我。”
林飞哼了一声道:“你把剑堡被毁的经过告诉她了。”
尤不平道:“没有,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把真凶揪出来,再告诉她也不迟……”
吕艳秋脸色一变道:“镖客,你如真的把我当作朋友,就请把家父遇害经过告诉我。”
尤不平道:“不行,现在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何况证据不齐,连我自己也没有把握。”
吕艳秋道:“你的话我绝对相信。”
尤不平道:“我真说出来你就不信了,所以还是不能说……”
吕艳秋急了,道:“为什么不能说,总该让我心理上有个准备!”
尤不平想了想,道:“我只告诉你,多注意跟你最接近的人……”
吕艳秋不等他说完,已跳起来道:“会是他,我早就觉得他行迹可疑了……”
她不等尤不平答话,身形疾闪,人已冲出院外。
林飞叹口气道:“你这一句话,可能真的害了她。”
尤不平道:“不会,她既能孤身只剑在江湖上闯出这个剑客名号,就表示她还有点头脑。”
林飞笑道:“小子,你这一次苦肉计用得很成功。”
尤不平正色道:“身体毛发,受之父母,我岂可拿自己的血肉去换取她的信任,我虽然发觉大厅前后都有人潜进来,却没想到她也来了。”
林飞道:“你既然不知道是她,为什么那一指不把她的剑震断,而且还情愿挨她一下?”
尤不平道:“你把剑客估计得太低了,她的驭剑术最少也有七成火候,禅心指虽然是武林绝学,但我总共练习还不到半个时辰,那一指能点中她小臂穴道,已经很勉强了,如果她不是对我有所顾忌,我这条胳膊早就报废了。”
林飞仍有毕不信地说:“你击中她头上的那一指,本来是可以要她命的,为什么仅震碎她的包头巾和一撮发丝呢?”
尤不平道:“不错,那一指是可以杀了她,但当我发现她是剑客时,我还能杀她吗?”
林飞冷笑道:“不管怎样说,反正你小子早就已经知道她是个女的了。”
尤不平道:“我不但知道她是个女的,而且还知道她就是剑堡堡主一剑挚天吕孝章失踪的女儿。”
林飞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一直对老夫保密?”
尤不平道:“吕孝章遇害的事,你多少也知道一点,我们不仅对她的身分要保密,而对她的仇家更要保密。”
林飞终于苦笑道:“老夫本来是过着无忧无虑的独行大盗生活,却硬被你小子拖出来趟这趟浑水,看来这条老命也只有交给你了。”
尤不平道:“以目前江湖的局势,就算我不拖你出来,他们能允许你安静吗?我本来也只想为灾民尽点力,并揭穿一项武林阴谋,却段想到竟冒出一个三三会,而他们的实力又是如此的庞大,现在连我也成了骑虎难下。”
林飞道:“老夫这几天观察,以咱们现有的人,实难与三三会抗衡。”
尤不平道:“事在人为,咱们的人手也许少了一点,但行动起来却方便得多。”
林飞道:“这只是自我解嘲的说法,对方派在长白牧场卧底的两个小角色;其武功竟不在陆老儿之下。”
尤不平冷声道:“那是你把塞上隐农估计低了,我发现窗外有两个人时,还是陆场主事先向我暗示的。”
林飞道:“你是说陆老儿先发现他们的。?”
尤不平道:“不错,我得到陆场主暗示,才抓起十粒珠子开始练习禅心指。”
林飞冷声道:“你这现学现卖,倒是很成功,如果不是你发出八粒珠子阻挡他们的退路,就算老夫和赌怪联手,仍无法留得住他们?”
尤不平道:“可是他们被你留住了。”
林飞道:“他们被你发出的弹子逼在一个圈子里打转,我和林老怪才把他们捉住,交给陆老儿。”
尤不千道:“你可曾看清我发出珠子的手法?”
林飞征了一下,跳起来道:“好小子,原来你是把林老怪的那招四归一合并使用。”
尤不平道:“不错,赌怪的发牌手法我只是在暗中学了一次,我既然能把他们困住,难道林一奇亲自出手还制服不了他们!”
林飞又一呆,不由怒声道:“原来你们是老少混帐一对,竟联合起来冤老夫。”
尤不平道:“并不是我们有意整你冤枉,而是你太喜欢出风头子。”
林飞怒声道:“放屁,老夫只是比他跑得快一点,怎么能算是出风头!”
尤不平叹口气道:“老林,你是个老江湖了,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藏拙呢?咱们的对手实在太厉害了,所以隐藏自己的实力,是最好的办法,也最不容易引起对方注意,在铁翅鹞子董
坚袭击长白牧场时,塞上隐农本可奋力一战,但他没有这样做,反而把大部分实力隐藏起来,他如此做法,你也许不以为然,可是因此,长白牧场却仍保持着相当的实力。”
林飞冷声道:“老夫绝不同意他这种做法,虽然保存了少数实力,却牺牲了多数无辜。”
尤不平道:“在那种情形下,如果换了你怎么办,是不是拼命?把人都拼死光了,连个翻本的机会都没有,只要我们能保留个小局面,哪怕比长白牧场更小的局面,我们仍然有翻本的机会。”
林飞哼了一声道:“就凭我们这几块料,还想翻本!”
尤不平道:“我们的人手是少了一点,但你和赌怪,还有陆场主,都是名重武林的前辈,有你们登高一呼,还是大有可为。”
林飞大怒道:“混帐,你小子是在转弯抹角的来损老夫,赌怪和我都是恶名远播,在江湖上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不要说登高一呼,就是爬到云端里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响应的。”
尤不平道:“不一定,因为这一战并不是咱们这几个人对三三会之战,而是整个武林正邪之战,表面上看起来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在当敢死队,但我相信暗中早已有一股力量在支持着我们。”
林飞冷笑道:“你小子是在自我陶醉,江湖九大门派,除了少林寺和那些和尚还有点人性外,其余八派都是一批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们自顾尚且不暇,还会支持你。”
尤不平道:“除九大门派之外,江湖上正义之士仍然很多,如见性大师,他如果不自动出面,谁也不知道江湖上还有这么一位佛门高僧。”
林飞仍是冷冷地道:“高僧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远远地躲在一旁看热闹。”
尤不平道:“他的热闹看不了多久的,时机到了就算他不出来,我也有办法挤他出来。”
林飞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既然上了你的贼船,老夫也就认了。”
尤不平还想说什么时,赌怪已自厅外大笑着走进来,道:“老强盗,你总算想得开了,人生不满百,你已经活了八九十岁,纵然死了也不算夭折。”
林飞怒声道:“老夫就算真的死了。也要拖你这赌鬼做个垫背。”
林一奇笑道:“咱们是一根丝扣住两只麻雀,飞不掉你,也跑不了我,反正大家泡上了。”
尤不平道:“二位不必再争了,陆场主是怎样处理两个卧底的人?”
林一奇道:“陆上飞白活了一大把年纪,做起事来仍是优柔寡断,既然不是名堂,还在那里干耗。”
尤不平道:“他在问供?”
林一奇点点头道:“要是依照老夫性子,早就一掌劈了他们,而陆老儿却说这两个人身上有重要线索,不能杀他们。”
尤不平着看沈宋宾兄弟俩道:“陆场主对此是外行,麻烦两位去把他们带来交给令叔处理。”
沈宋宾兄弟俩正待转身,大厅外面已传来陆上飞声音道:“不敢有劳二位,老朽已将他们带来了。”
说着话,陆上飞双手已各提一名大汉,自大厅外走了进来。
尤不平见这两个人都已三十出头,全身伤痕累累,显然是刚才受了重刑。
他看看陆上飞道:“这两个人跟随场主有多少年了?”
陆上飞道:“十五年了,是老朽从中原带回来的,当时他们才只有十五岁,是双胞兄弟,父母已亡,在黄河一带替人做苦力,我看他们资质不错,就把他们带到牧场来,并教了他们一身武功。”
尤不平道:“他们刚才在外面所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