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进大堂后,关重九跨前一步道: “大人请升堂吧!”
朱总兵怒声道:“本官升不升堂还要听你的指挥,你们这批江湖亡命徒,擅闯总兵府,囚禁朝廷命官,难道真的想造反!”
关重九阴笑一声道:“大人说话太难听了,他们都是出身名门正派,怎么说人家也不会相信武当、昆仑杀官造反。”
朱总兵冷声道:“总兵府死了这么多人,不是你们杀的还有谁!”
关重九道:“是尤不平杀的,有人看见。”
朱总兵道:“胡说!尤不平乃正人侠士,他只杀江湖败类,怎么会杀官兵!”
关重九道:“咱们自进总兵府,从未离开大人一步,又怎能杀人?”
朱总兵道:“既有人见过尤不平,他的人呢?”
关重九道: “跑了,他杀了人之后,带着银子远走高飞怎么还会留在总兵府!”
朱总兵冷声道:“尤不平是何等人物?本官岂能相信你们这群匪徒危言耸听!”
关重九沉下脸道:“朱大人,你应该放聪明些,跟咱们合作大家都有好处,尤不平答应过你的银子,咱们加倍照付。”
朱总兵道:“怎么个合作法?”
关重九道: “你现在仅剩下五名护卫和两名姓沈的小子可是他们都已中毒,既无能力保护你,就交由我来处理。”
朱总兵道:“你将怎样处置他们?”
关重九道:“杀掉!他们对你既已失去利用价值,留之无益。”
朱总兵道:“不行!老夫为官多年,从未错杀一人,何况他们还是我的部下。”
关重九道:“你是泥菩萨过江,先保自身要紧,哪里还管到部下……”
朱总兵道:“老夫拜官一品,南征北讨,什么大仗阵我没见过,岂能容你们这批匪徒在总兵大堂猖狂,来人!”
关重九微微一怔,随即冷笑道:“看不出你这位总兵大人倒下过一番功夫,但是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你的子弟兵都被我调到外围去了,总兵府留下的都是我安排的人,还是趁早答应咱们的条件……”
朱总兵大喝道:“住口!本官就先拿下你这个叛贼,以敬效尤……”
他说着猛然一拳,直朝关重九前胸捣去。
关重九似是未想到他说打就打,见他这一招虽然力道沉猛,拳出有风,但完全走的是两军对仗路子,招中没有任何变化。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老朽忘了大人是武官出身,这一拳如果是打在靶子们身上,当真可以要他们的命……”
他口中说话,已伸出左手,只用了五成真力,并指疾切朱总兵的小臂。
朱总兵似是不知道厉害,依然拳出如风, “砰”地一声,硬击在关重九前胸上。
而关重九却笑声依旧,挨了一拳,身子连动都没动,但他的五指切在朱总兵的小臂上,却留下一道很明显的痕迹,并且还隐现血丝。
朱总兵用左手掌心揉了揉肿起的小臂,怒声喝道:“匪徒,你竟敢伤害朝廷大臣,还不给我跪下领死!”
关重九本是一脸得意笑容,被朱总兵这一声大喝,却由笑容变成死灰色,竟万分痛苦地真跪了下来。
这个变化太突然了,起初谁也没有注意到关重九的脸色,等他跪下后,群匪才猛然一惊,武当七剑老大清圣道人疾扑到关重九身前,伸手一把他的脉搏,发觉他竟五脏全碎,不由惊叫道:“隔山打牛功,朱大人,你装得真象,想不到竟是深藏不露!”
朱总兵冷声道:“本官奉皇命坐守边关,职责重要,总得练两手防身功夫!”
清圣道:“大人的防身功夫竟是江湖绝学,凡是擅闯总兵府,挟持朝廷命官者,格杀勿论……”
他杀字出口,盛太平等人已五剑齐出,翻身倒旋,把后面人的退路全都拦截住。
沈宋宾兄弟双刀摆动,身如欺风,只一招就把昆仑二子的老大云游子胡不归缠在一片刀光之中。
云游子的剑术比起逍遥子高出甚多,沈氏兄弟连出绝招,竟然未能将他放倒。
另一边的武当六剑知道朱总兵身手不凡, 已经拔出长剑,摆成了一座剑阵。武当派的剑法长处,就是不受人数限制,七个人的剑阵,六个或五个人也同样能布阵。
六柄长剑早巳将朱总兵围在中间,这位总兵大人双拳紧握,毫无惧意,强敌当前,仍不失大将之风。
清圣沉声道:“朱大人,贫道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有诚意合作,关大侠虽然重伤垂危,武当派仍愿意保证你的安全……”
朱总兵大怒道: “本官的职责是除暴安良,岂能向你们这批匪徒妥协,倒是你们值得考虑一下,今天这一战不论结果如何,朝廷必派兵把你们武当、昆仑夷为平地,只怕你们这两派将从此除名江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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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亲人团聚
“血洗总兵府只是一些江湖人物所为,朝廷怎么会知道咱们两派有人参加?”
“当然会有人把经过呈报给朝廷。”
“你手下几个亲信除了死去的,都在这里,他们能有机会活着去报信?”
“你忘了还有一个镖客,他没有办不到的事。”
“尤不平本身就犯了欺君之罪,他敢去见皇上?九大门派联合起来,硬把祸首栽在他身上,只怕他连逃命都来不及。”
“你想得太天真了。”朱总兵冷冷一笑,道: “本官早就写好一道手本,带在尤不平身上,他随时可以面见圣上,何况当今皇上英明,他对镖客的侠义行为早有所闻, 岂是你们这批匪徒所能栽赃陷害的。”
“这样你更加死定了,咱们先杀你这个狗官,再去追杀尤不平还来得及。”
“你们能追上神雕吗?”
清圣脸色一变,道:“事情既然挤到这一步,也顾不得许多,说什么也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你既然如此冥顽不灵,本官就先拿下你这个叛徒,待官兵清剿武当时也好留个人证。”
清圣猛然一挥手,道: “杀!先宰了这狗官,然后上北京城,干脆一不作二不休。”
他说着当先出招,剑如毒蛇出洞,竟削朱总兵双臂。
他一动手,其余的五只长剑也相继跟进,剑剑不离朱总兵要害。
朱总兵似乎缺少这种近身搏斗的经验,他被六柄长剑逼得很少有还手的机会,而且在行动上也不够快,每次都在剑尖快要刺中穴道时,他才慢吞吞地闪开一步,有几次行动略慢,官服上竟被刺了几个大洞。
吕艳秋躲在扁后看得干着急,要不是尤不平拉住,她早就跳下来了。
交手十几招,朱总兵的行动更慢了,因为清圣的一支剑始终缠住他的双手,使他无法还击。
因此,双方一动上手,他就几乎一直处在挨打的地位。
又缠战了一阵,朱总兵紧握的拳头突然改变了方向。不打人而朝地面捣去。
清圣脸色一变,赶忙挥剑下劈,仍慢了一步,剑尖仅在他袍袖上划了一道口子,等他再度挥剑攻出时,却蓦感全身一震,连退七八步才算勉强站稳,他急忙以剑拄地,暗中运功调息。
因为这个突来的变化,其他的五个人都是一怔,但武当剑手临敌经验丰富,老二清学道人于一怔之后,急忙运剑飞绞,不顾一切地猛刺朱总兵双臂。
而另外四个道人却同时口中大喝,道:“剑布四象,招出浮云……”
他们在喝声中全都凌空跃起,剑光交错,满天寒芒一齐朝朱总兵当头罩落。
尤不平隐身匾后,轻耸下肩,道: “咱们该出手了,你堵住大门,不准任何人跑掉,这几个武当派杂毛全交给我包了。”
他不等吕艳秋同意,握住她的右手顺势向外一推,人也跟着飞跃下来。
尤不平身形才现,一片凌厉的剑煞乍起即收,他落到地面后,空中的四个道人和四柄长剑也跟着摔落地面,可是人和剑都被削为两段。
断剑已不动,人却还不停地在地上打滚。
清学见尤不平一现身就杀了武当四个人,他赶紧收剑后跃,退回清圣旁。
“小子,假如你再不出来,老头子这把老骨头可就要报废了!”朱总兵大笑着。
尤不平拱拱手,道:“前辈辛苦了,此地剩下的事就交给晚辈处理吧!”
朱总兵冷哼一声,道:“现在你才想到老头子辛苦,要命的时候,你们躲在一旁谈情说爱,可是想存心看着我老头子出丑。”
尤不平耸耸肩,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这是前辈教我的。”
朱总兵双目一瞪,道: “混帐,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比目鸳鸯的?”
尤不平仍是洒脱地一笑,道:“这叫做忙里偷闲,该出手的时候我还不是出手了……”
朱总兵冷哼一声,道:“混球,老夫早就知道你躲在上面,但手却并没闲着。”
尤不平双手一摊,道: “老前辈,你可要小心你的胡子,剑客的剑可利得很……”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果见青芒一闪,已抵前胸。
朱总兵赶忙退后两步,声调一沉,连口音也变了,道:
“好哇! 丫头,你现在有了靠山,竟连老头子也想杀了。”
吕艳秋一听声音,不由一呆,道: “老人家,怎么会是您……”
“为什么不能是我?”朱总兵哈哈一笑,道, “虽然有点冒险,却也过足了总兵瘾……”
突闻一声凄厉惨嚎,原来胡不归在尤不平和吕艳秋现身之际,心神略分,被沈宋宾兄弟一招“三绝望月”,竟活生生的被劈成三截。
他临死前的一声惨嚎,不仅打断朱总兵和吕艳秋的谈话,也提醒了正在跟盛太平缠战的几个匪徒逃生之念。
这一批人中属鬼手郎中赵鸿绪最是狡猾阴险,且又擅长易容术,他眼见大势已去,急忙使出一招脱袍让位,身形连晃,没有人看清是怎么回事,而在他的四周已冒起一阵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