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深处,绿草如茵,风中充满草木的香气。
他们跑着、笑着,就像是两个孩子。
然后他们在浓荫的草地上躺着,静静的呼吸这香气。
也不知道了多久,小玉才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躺在草地上了,你呢?”
宋一刀道:“我常常躺在地上,但今天感觉有点不同。”
小玉问道:“有什么不同?”
宋一刀答道:“今天的草好像特别柔软。”
小玉笑了,笑得那么温柔,道:“你有没有想过?”
宋一刀疑道:“想过什么?”
小玉咬着嘴唇,过厂很久才开口道:“想过我是不是会再来找你。”
宋一刀说道:“我想过,只是没想过你来得这么快。”
小玉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又来?”
宋一刀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走了之后,我忽然觉得很寂寞。”
小玉没说话,是不是因为宋一刀已替她说出了心事,“寂寞”多么可怕的寂寞。
只有经常忍受寂寞的人,才知道突然感觉到不再寂寞是多么幸福、多么快乐。
有时纵然有成群的人围绕着你,你还是会觉得寂寞得无法忍受,这就是人生。
她没有说话,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总是不太愿意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她忽然跳起来,娇笑道:“无论如何,既然我来了,你就该好好的陪我玩一天。”
宋一刀温柔道:“我陪你,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小玉眨眨。眼,望着满车的酒肉。
宋一刀赞声道:“好,有默契,咱们来个不醉不归。”
星光满天,星光下。
一个美丽的少女,慢慢从河里升起,她穿着一件淡蓝衣裳,湿透之后,武器完全紧贴在她身上。
星光下,湿透的衣裳看起来就像透明的。
淡淡的里光照着她成熟的胸、纤细的腰、结实的腿,照着她脸上甜密美丽的微笑,照着她比星光还亮的眸子。
她看起来就像天上的仙子,水中的女神。
夜很深,没有声音,只有两个人。
她忽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你怎么不一起来游?”
话声一落,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迳射入水,激起一阵水花。
河水冰冷,小玉禁不住的打了个哆嗦,道:“好冷,咱们上去吧!”
宋一刀点点头,接着她轻身一纵,便上了岸。
二人凝视许久。
小玉突然道:“我想回去了。”
宋一刀悠悠道:“我不送。”
小玉喃喃道:“那么我……我走了……”
宋一刀断然道:“我也不让你走!”
小玉霍然回身,瞪大了眼睛道:“你不让我走?”
宋一刀语气更坚决道:“我不让你走!”,他不让她说话,又接着道:“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回去。”
小玉目中的惊奇变成了悲痛,泪水又涌出,黯然道:“不错,有时我的确想逃避,逃得远远的,可是我非回去不可?”
宋一刀讶道:“为什么?:小玉叹声道:”为什么?难道我要在这待上一辈子。“
宋一刀道:“为什么不能?”
小玉又叫了起来,道:“不能……不能就是不能……”
她转身,宋一刀已拉住她的手。
她另一只手这突然挥出,重重的掴在他脸上。
宋一刀没闪,也没躲,整个人似已被打得呆住了。
小玉也呆住了,过了很久,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冷冷道“放开我……放开我好不好?
宋一刀道:“不好!”
他忽然用力将她拉过来,用力将她抱在怀中。她的身子又冷又湿又僵硬,就像一块木头、一块铁、一块冰。
他觉得心碎,终于放开了她,然后他就觉得胃部剧烈收缩,全身都因痛苦而颤抖,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好,你走……走…走得远远的!”
小玉没有走。
她忽然走过去拥抱他,冰已溶化,铁已燃烧。
她身子柔软而发烫,变得就像一团火,眼泪已流满面颊。
她用身子紧紧贴着他。
宋一刀的颤抖已渐渐平息,咬着嘴唇道:“你不必这么做。”
小玉道:“我不必,可是我愿意,只要你不后悔,我愿意将一切都给你。”
她抱得更用力,流着泪道:“无论你后不后悔,我绝不后悔,无论以后你怎么样,我现在完全是你的。
她说的每个字都是从心里说出的,她已决心不顾一切,把自己交给这个人,这也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将自己交给别人。
因为她知道自己全心全意的爱上了他。
虽然她对他还不了解,却已爱上了他。
这种情感来得实在太快、太猛烈,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
但这情感却又如此真实,令她不能不信。
爱情本就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既没有人能了解,更没有人能控制,它不像友情,友情由累积而深厚,爱情却是突然发生的。
于是她给了他。
他也给了她。
他们丝毫没有勉强,就仿佛这本是最自然的结果,他们生下来,他们活着,为的就是等这件事的发生。
他们没有狂欢,也没有激情,只是无限温柔的付出自己,同时也占有对方。
她躺在他的臂弯里。
他的呼吸轻柔如春风。
大地和平而寂静。
接连四五天,都没见着小玉的人影,就好像她突然从这个世鼻消失。
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一刀将这种想念的心情,化为无数悲愤的力量,除了拔刀,他还有件事在做。
酒!
没有酒,他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喝尽屋中的酒,突然身子一曲,倒下,双手抚住小腹,弯曲着在地上痉挛的呕吐。
胆汁和酸水一齐吐了出来,她只觉得满嘴又酸又苦。
他整个人都似已将裂成碎片,他忍不着,也不能忍受。
他大喝一声,人也像一道满弓的弩箭射了出去。
夜,静谧、无声。
刘家宅院内,更是死寂般的沉静。
一名年轻人穿着件白色长衫,缓缓的接近。纯白的衫上,上头斑斑点点,更是破烂不堪,可是年轻人的脸上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俊逸的面容,配那付惨白的脸容,任是谁都会觉得可惜,若是这张脸只要充满些许的血色,岂不更完美吗?
一柄黑壳的屠刀,挂在年轻人的腰上,说不出的诡异。
年轻人轻身一纵,似一道炊烟的越过宅院的墙头,如轻狐般的身影朝大厅掠去。
“你……你是谁?”刘湖掩不住内心的惊讶,望着站在厅外的年轻人。,年轻人冷冷道:“来取你狗命的人。”
话完,一步步朝厅内行去。
刘湖细目望去,突然哈哈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小伙子,奇怪,你怎么投有被烧死?”
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来索债的宋一刀。
宋一刀冷冷道:“拿出你的兵器!”
刘湖不解道:“为什么我要拿出兵器?”
宋一刀冷冷笑道:“因为你不拿,以后也没有机会拿了。”
“你这么有把握?”刘湖问道。
宋一刀摇摇头,顿声道:“没有,一点也没有。”
刘湖奸黠道:“既然你没有这个把握,那老夫也省得跟你动手。”话完拍了拍手,厅内的偏房内窜出十余名壮丁,将宋一刀团团围住。‘刹时之间,一般浓浓的肃杀之气笼罩整个大厅。
空气似已稀薄得令人窒息。
宋一刀没有动,他仅是冷冷的望着刘湖。
刘湖那张脸笑得好奸黠,因为宋一刀的身后已有一名壮丁悄悄的接近、接近……。
“哇”的一声。
像雾一般的鲜血,仅仅是一瞬间,就从那碗大的伤口狂飚而出。
一颗西瓜大的人头,滚落在刘湖的脚下,诧异的是,他根本看到宋一刀是如何拔刀的。
这种声势已吓得众壮丁不知不觉一步步的朝后退去。
宋一刀冷冷道:“刘湖去拿你的兵器。”
刘湖心中有股说不出助震惊,他好歹也是个武林的名士,然而他在宋一刀的眼神中。却仿佛望见自己的死亡,似乎死亡已面临在他的头上。
“你暂退一旁。”厅外又走来一名年轻人,对刘湖说道。
刘湖望见眼前这名年轻人,像是见了救星,更像是个受惊的孩子想躲进母亲慈祥而温柔的臂弯里。
因为他是一名杀手,也是西门吹雪。
他不惜花费十万两银子,请他来当保镖,期限是一年。毕竟刘湖的恶名远播,他不仅专吃白道人士的银子,就连黑道上的弟兄也照吃不误,武林中人欲想取他项上人头的人太多太多了。
于是他请了保镖。
西门吹雪来自长白山,武功源白天山一派,一手剑术使得超凡人人圣,这要谈到他的耐性。
长白山上有个成形的千年血参,西门吹雪为了逮住它,埋在雪堆中七天七夜,肚子饿了就些吃雪花,不眠不休的守候,最后有志者事竟成,他逮住了血参眼下之后,内力助长二十年,加上他本身的剑术,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他闯出一个万儿,他是排在数一数二的杀手。
他第一次杀的人就是银枪王。
银枪王的财富和名声并非凭空而来,所以他有很多仇人,多得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妄想来杀他,也没有人敢。
只有一个人敢,这个人就是“他”,也就是西门吹雪。
有一天,银枪王正在嫖妓,手下的四大金刚守侯在门外,西门吹雪却化装成一名妓女走了进去。
他长得很俊,因此谁坦没有想到,也看不出来。
他利用银枪王双手解钮扣的同时,他抽出腰上的软剑。
谁会想到,因为这一刹那实在很短,天底下没有人能把握得住那短短的一瞬间。
只一剑。
鲜血激飞,血珠雾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