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内心的呼喊而已,须知“天籁瀛洲”
一脉武功神奇之至,闭穴手法更是奇奥无比,对被点穴道之人的闭穴时间及闭口与否,能任意控制。
玉嫣楼主大概生怕郭必克开口呼喊,以至于摇动她离开的决心,所以立将郭必克说话的能力也暂时剥夺。
因此,郭必克必将管心中激动十分,却只有呆在料峭的夜风里,无法动弹,也不能开口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渐渐,他的激情也随着时间而消失。
于是,他冷静地定下心神来,开始自解被封闭的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郭必克心中的激动也逐渐平静下来,于是,他开始平心静气的运行体内真力,准备自行解穴,一来为了赶赴“地煞山庄”探查事情、二来他出道只有短短不及两个月,但声名却巳传震黄河上下;大江南北,如此被制于荒郊野地,若是遇上敌对之人,那就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野风呼呼,拈树摇摇,郭必克站在荒郊野外,宛如一尊石膏像似的动也自不动,除了风力带起衣襟而引起猎猎响声之外,四野一片寂寥。
郭必克合上双目,努力运行阻塞不动的真气,攻向被制的穴道。
蓦然——一声冷笑,从那小得可怜的药王庙堂内传出,跟着一条人影飞掠而來,郭必克心头一震,定睛望时,却见一条人影毕直地站在他面前,相距不足三尺。
那人年纪甚轻,约在二十三四岁左右,但面目却笼罩着一种忧郁愤懑之色,因此看来便有不应有的苍老颓唐之慨。
那人一向黑衣;腰悬长剑,披头散发,啊!他的右臂竟然齐肘折断,断处平若刀削,却接上一根黝黑泛光的铁剑。
是谁?泰山派后起之秀,当今泰掌门小师弟“旋风快剑”张玉杰是也!郭必克看清来人面目,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他想起自己巧救丁关羽的向一夜晚,因为耳闻赤兔马长嘶之声,循声寻找,却在横断山山口附近山峦之间发现二人恶斗,其中一人便是这“旋风快剑”张玉杰。
当时郭必克由于穷于追寻爱马踪迹,并发现那与“旋风快剑”张玉杰及与之斗争的“霹雳剑”盖青山,颇有谋害狂龙客的嫌疑,于是不禁严词追问。
谁知就在质询之间,张玉杰竟然持傲不肯离去,郭必克怒急交加,夸口在十招之内迫使对方兵刃脱手,结果,张玉杰确是一条硬汉,剑虽脱手,却是随着手臂一齐落地,原因是他不愿落败认输。
好啦,现在人家找上碴子,偏偏又碰得如此凑巧,郭必克不禁心中打鼓,暗暗大叫苦哉!
张五杰将要如何对付他呢?如果干脆一剑奉送,郭必克只有认命,就此了结人世一切恩怨也好,如果对方设法百般折磨,那才是郭必克最担忧之事。
怕的事偏偏就来,只见张玉杰仰首嘿嘿一笑,左手疾伸。
“啪啪!”
两下清脆的响声过后,郭必克双颊立即添了十道鲜明的印痕。
郭必克痛在脸上,火在心头,身形一斜,摔了个四脚朝天,只气得他五内欲焚,却又发作不得。
他心中暗地一叹,惕然忖道:“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场羞辱是挨定了,只不知道小子会耍什么手段來整我……”
念头才过,只见“旋风快剑”走过来,一脸愤恨的神色,鄙夷地道:“姓郭的,你大概不会料到竟有这么一天任人侮辱,任人宰割的吧!嘿嘿!小爷同样未曾料到你竟与‘天籁瀛洲’的关系如此密切,亏你自命重振武林道义的好汉,哼!你配吗?哈哈哈哈……”
他放肆地狂笑起来,笑声划过寂寥的夜空,宛如一柄钢锥重重击在郭必克心头。
郭必克骇然大惊,要知他万万不愿别人知道他的身世,因为秘密一旦传人江湖,不仅使他声名一落千丈,而且势必影响摧毁“天籁瀛洲”的大局。
是以,他简直恨不得马上爬起来教训那“旋风快剑”张玉杰,告诉对方自己并非与“天籁瀛洲”
同流合污的一类人物。 可是他行动受了限制,根本无法申诉自白,于是只得怒目瞪着“旋风快剑”张玉杰,心中恨恨骂道:“姓张的,你若将这秘密走漏,我必以全力至你于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之地!”
“旋风快剑”张五杰看见郭必克目光中溢满杀气,嘿嘿一笑,道: “姓郭的,你想杀人灭口是不是?可惜你办不到,相反只要小爷伸伸手,就能教你魂归九幽魄入黄泉!”
话音一顿,他蓦然仰夫狂傲至极地大笑一声,然后缓慢地说道:“可惜张某并非那种乘人之危,打落水狗的卑鄙人物,这点相信你也明白,因此不必担心生命安全,张某不会让你就此一死了之的,方才你挨的两巴掌,只是前次伤我一臂的利息而已,至于我们这笔债,张某人总有一天向你光明正大的挑战,拳脚比高低,功夫分生死,绝不让你失望就是!”
他慷慨说来,一派傲然正大之色,只听得郭必克心里感叹,暗暗忖道:“只可惜你我结怨在先,否则我真愿交你这个朋友……”念犹未了,却听“旋风快剑”张玉杰继续道:“俗语说好死不如歹活,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万物之灵的我辈?可是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常八九,就以张某为例,仗剑行道江湖,何等逍遥自在,却因狂而断臂余生,几乎不敢见人,姓郭的,张某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我却自认活得比你要光荣些,至少张某身家清白,不象阁下竟是私生子!”
他话音越来越严厉,辱骂得蝼蚁尽至,这才微微一顿,目光紧盯着郭必克,一字一顿地道:“因此张某要教你试试生不如死的味道,明日你的身世必将使整个武林轰动,后会有期!”
语毕,郭必克眼前一花,“旋风快剑”张玉杰傲笑连声的急奔而去,转眼已不知去向。
于是,上苍又给郭必克加重一层精神负担,使他心灵上蒙了更深的阴影。
这也许是一场悲剧的开端,但也可能是一种考验,不过,目前谁也没法预测它将来的发展和结局。
长安城的深夜是宁谧的,静得有些近乎死气沉沆。
初更方过、月在中天。
蓦然——一条幽灵似的青影划空急掠而过,穿房越瓦,如履平地,来到城东一座新建庙宇——开福寺,然后,宛如一阵清风般地消失在空间中。
隔了片刻时光,那条青影突又复现在开福寺后院墙头,但他身边却多出一条银色身影。
稀稀月星之下,只见这一青一银两个人彰,身材仿佛,面貌毕肖,竟然都是玉树临风似的美少年。
他们二人在墙头窃窃私语了一阵,青衣少年沉喝一声道:“起!”
右手一拉银衣少年左肘,登时凌空飞起,捷如摩天大鹏般地往西弛逝……
出长安西城郊外十余里附近,绿野平畴,碧树红花之间、耸立着一座庄院,建造得金碧辉煌,书栋雕粱,仅由外表看来,气魄已够雄伟壮观。
这座庄院便是横霸关中一带的巨头“地煞帮”
大本营——“地煞山庄”。
武林群雄纷纷不远千里赶到长安,一来是由于好奇心的趋使,再则更想见识一下何谓“精忠盟”,竟敢公然向“天籁瀛洲”挑战。
今夜——“地煞山庄”正门大开,门边两庞大石狮之上,也排嵌着数十颗豆大明珠,在黑暗中闪闪发出明洁光辉,映得门楣上悬挂的十二盏“气死风”灯也黯然失色。
十二名魁梧健壮的黄衣大汉,精神饱满,威风凛凛地持着红樱长棒,分排肃立在白石台两边。
台阶之下是一片大理石砰,台下右侧安置了一张长形楠木桌子,桌上放了笔砚,铺着大红色的锦缎,缎上已密密地写满了字,只余下少数空隙。
不问可知,这是“留名”的地方,看那缎面上端不正是写着几个斗大的金字——“是非大会名录”吗?原来这次集会叫做“是非大会”,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是非呢?江湖恩怨层出不穷,是是非非说也说不清。
参与此会的人数虽众,而且其中不乏驰名江湖的顶尖高手,但却没有一人知道这“是非大会”的真正意义所在,他们仅猜测此会是为“关中十二地煞”之死而开、甚至连此刻肃守门前的“地煞帮”
也这么想。
“关中十二地煞”一死,是非自然就来。
晚风徐送并不冷,但却似有一种肃然气味,流传在黑暗的空间里……
从“地煞山庄”门口向外望去,一片苍郁的树林之间,夹着一条颇为宽敞的碎石大路,由此前行里许,便与长安官道相连。
道边树上每隔十丈便悬着一盏纸灯笼,昏黄的光芒随风吞吐不定,给人的印象是如此黯淡,昏茫守门十二健者站了整个下午,虽有武功在身,但这样不言不动的肃立可也够累人的,尤其门内断续传来的笑语声,更使他们心痒难搔,神不守舍,就在这时——一团银影以惊人无比的速度,从遥远的暗影中冒现出来,出现得那么突然又迅速,仿佛使人感到只是一眨眼之间,眼前却已呈现了奇迹。
银影来势如闪电奔雷,等到守门十二健者发现之时,他已经距离大门不足数丈。
十二壮汉心中都一紧,方待喝问,只听一声龙吟似的清啸猛地响起,跟着只见那条银影凌空飞起,捷如夜鹰般一掠已至石阶之前。
一掠近数丈,这等高妙轻功立即震呆了十二壮汉,他们定睛望时,只见来人只是个银衫少年,气宇高华,美如子都,一身镶光闪闪的紧身劲装,胸前却绣着一支飞龙,看来不但醒目惹眼,而且令人一望即起不寒而粟的恐怖感。
这副装束,这副模样,起码在江湖上已代表着一种响亮、惊人的记号。
“郭必克!”
十二健者不约而向的在心中暗暗狂叫,口中却吃力地吐不出一字,似乎他们的嘴唇刹那之间,已被铁汁封成一片。
其实,他们若是眼厉害一些,或许可以发现这银衫少年掠出之后,他身后却有一条青影闪入林间哩!银衫少年望着这批呆汉,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