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终于忍不住打断。
“走吧”坐上马车朝码头驶去。
“母亲,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儿子一定会去看您的。玉儿,你也要保重身体,照顾好娘亲。”哥哥眼睛红红地一再都重复着这几句话,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重复。嫂子也在一旁抱着我哭泣。
我的心沉甸甸,“哥哥,嫂子,不要难过,我一定会照顾好母亲的,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不要担心,也不要难过。”不住地安慰着他们,心中始终挣扎着要不要告诉他们天宝十四年让他们离开长安,可始终压了下去,我怎么说,就算我说了别人当你是神经病或者是妖怪。不行,我不能说,可我不说,他们怎么办。我皱紧眉始终犹豫不决,嫂子误会我是为了别离而难过,安慰道:“玉儿,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你哥哥以后有机会会想办法过去看你们的。”
算了,反正还有七年时间,够我想办法的。到时真没办法的话,我就慌称母亲生病,想看哥哥嫂子,到时骗他们去广州就是,只要避开这一段时间就行了。
放下高悬的心,终于到了离别的时间,所有的人都依依不舍,不忍分开,泪水盈满整个脸庞。
母亲终于咬咬牙,牵着我的手,登上官船。站在船头朝下看,哥哥嫂嫂已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母亲流着泪朝他们挥手示意他们回去,我挥着手跟他们告别,大声喊道:“哥哥,嫂嫂,我和母亲在广州等你们来。”
船慢慢开启,我最后看了眼长安,别了,长安,别了,萧府。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船上的生活是非常枯燥的,万幸的是这个身体不晕船,前世的我可是个坐车就会晕的人,晕车的滋味可真不是人受的,别说晕船了。
我天天缠着母亲,让她教我弹琴,教我画画,教我写字,陪我说话,总之缠的她没时间想别的东西,没时间悲伤。母亲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以前管理家务没时间亲自教我,现在被我逮到机会让她一点点手把手地教我。时间在教学的过程中慢慢流过去,母亲也在一天天地平复着心情。
而我也在夜深人静地时候整理着心情,事情顺着我的想法一步步地走下来了,未来也要一点点地考虑好。
是的,所有的事情都是顺着我的想法在走。在我跪在父亲书房的那一夜,我把所有事情会发生的状况和后果以及应对方法等方方面面都通盘考虑好了。本来我是准备在母亲的羽翼下平静地生活,走一步算一步,慢慢想办法,只要在天宝十四年让萧府离开长安,避开这场劫难就行了。不过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我就顺水推舟地离开长安了,本来还想让萧府的人都避开,现在嘛还是算了。在这唐朝的两年中能让我真心接受的除了我身边的两个丫头外,就只有母亲和兄嫂了。其他的人我并没放在心上,老实说到现在那几房的姨娘和儿女们我还弄不清。(我有点容貌幛碍症,对不放在心上的人见几面是记不得容貌的。)之前考虑将萧家拉上岸也不过是看在母亲和哥哥的面子上,毕竟他们都是萧家人,斩不断的。可是发生了这种事,我心中的怒火开始熊熊燃烧。敢伤害自己的母亲那就让整个萧家给李家王朝陪葬吧,只要保住自己在意的人就好。
我承认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既没有为国为民分忧的伟大报负,又没有悲天悯人的崇高情怀,也没有伟大到要为萧家鞠躬尽瘁,搭上自己的一生,更别说要保护自己敌人。我从来都是个别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人,更是个睚毗必报的家伙。以德报怨?,那又以何报德呢?
因此我顺水推舟地斩断了母亲跟萧家的关系,必竟人言可畏,就算洗清了罪名了又能怎么样呢,外面的人还不照样传。母亲又怎么可能坐稳正室的位置,别人异样的眼光就会折磨地她生不如死。何况父亲对母亲不过是面子情吧,对母亲有一份正室的尊重,却没有对一个女人的怜惜和疼爱。外界的流言蜚语总有一天会把这份尊重都会淹没了,那时母亲又怎么活下去呢。还不如趁现在对母亲还有一份歉疚,就斩断这一切,那么母亲就算再痛苦也能活着,时间会治疗一切伤口,而哥哥也能凭着这份歉疚之情坐稳萧家继承人的位置。
当初的设想里除了南下去广州外,还有就是西去巴蜀,我记得唐玄宗当年好像逃出长安城去的就是巴蜀,也就是说战争没有打到那里去。可后来又想到巴蜀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如去广州,毕竟嫂子的姑父在那里做广州知府,可以有个照应。
我都想好了去那里后要低调地多赚点钱,多囤点粮食和衣料,毕竟在乱世中有了这两样就能存活下去,不是吗?!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经过了漫长的三个多月,我们一行十一人终于站在广州的码头上。天啊,有生之年,我再也不想旅行。难怪书中说在家千日好,在外一日难,当时我看到这行字的时候还想出去旅游还不好,还啰哩啰嗦地说这儿不好那儿不好的。现在我总算能明白了,古代啊,运输工具有多少落后啊,先是到扬州后再转去广州一路上都是坐船,一开始还能看看两岸的风景,几天后就对着相同的风景感觉枯燥了。一路上慢悠悠地晃啊晃啊,晃了整整三个多月,哪像现代坐飞机一下就到了。唉,实在让人吐血。
站在广州城的码头上,我终于有了重回人间地感觉,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好啊。我四处张望,现在的广州城刚刚开府远没有现代繁华,但房屋古色古香别有一番情致。街两边的店铺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而且客栈、酒楼、米铺、绸缎铺、点心铺、打铁铺、首饰铺等等应有尽有。
我们一行找了个客栈先住下,跟店里的伙计打听了下城里的房子价格跟各种情况。伙计倒十分热情给我们介绍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房产经纪王大路。田贵叔带着田文在广州城里转了两天,暂时选了城东的一间三进房子和城西的一间四进房子让母亲选。城东那间比较靠近官员居住地,比较清静,但比较安全,要银两百贯。城西的那间大一点,是商人居住地,非常热闹,要价却只要一百九十贯。(注:唐时1000文等于一贯,即一两银子,当时十文钱左右一石米,一石折合不到一百斤)。听说这个价格在长安只能买个一进的房子,如果地段好点的话还并不一定能买不上呢。(看来广州地价便宜啊,心里窃喜不已,作者在一边说也不想想一千年前的唐朝都城长安是什么情景,刚刚开府的广州又是什么情景。没脑子。)
母亲最终还是选了东城三进的小宅子,现银交易,写了契纸去府衙上档子,付了两百贯给卖家,还赏了王大路一贯钱后就急匆匆地搬了进去,毕竟住在客栈里鱼龙混杂,诸事不便,还是尽早搬进去才好。
这所三进的小宅子原来是个官员的庶子所住的房子,因为要随父亲去任所,所以很多粗笨的东西并没有带走。宅子夹在许多宅子中间,极不起眼。大门开在一座大宅的后门对面,有一条开阔的巷子。后门则开在一个小巷子里。进去一个宽敞院子,种着几株二层楼高的桂花树,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肺。整片白花花的树直撞入眼帘,美不胜收。树下砌着条石子路。两边种着些不知名的花草。院子里铺的砖都是旧旧的,砖缝里渗出些绿印子。三间正厅极是小巧。用来招待客人正好,不过现在还空荡荡的。两边厢房,一边大开着门,像是个帐房和书房的样子,另一边好像是厨房,灶台家伙俱全。
一边是上了锁的月洞门,打开锁看到是个小花园,种着各种香花,里面还有几间屋子。看来可以做客居了,蛮幽雅的。
走了几步有个夹道,尽头还有几间居所,看来可以能住几房家人。母亲指指房子对田贵和赵大牛说:“以后你们两家就住这里吧。你们先去整理吧,不必跟进来了。”
男子都停了下来,春姨和秋姨扶着母亲朝前边走了几十步,推开两扇门,应该算是二门了,也就是内宅了。
进了二门,迎面就是一个大院子套两个小院子,却是正房厢房耳房一应俱全。两边小院。一边做厨房,院里种了好几株桃花,杏树,还有一口小小的井。一边地小院有几间屋舍,院子里居然种着几株荔枝树,梨树,看来一年四季都有水果吃喽,太棒了。推开门一看房里居然桌椅妆台俱全,虽然只有五成新,不过挺精致的。看来赚到了。
沿着夹道再朝后面走,是第三进了。迎面是一个荷花池子,池子里荷叶也有些败落了。旁边是座假山,假山旁边种了许多花草,极其小巧精致,典型的江南景致。院子里也是正房厢房耳房一应俱全,极为小巧。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娘住了二进的房子,而我住在三进里。正房三间,一间我用来做书房,一间做起居和待客用的花厅,一间做卧室。左边的厢房被我改成洗澡间,广州天气比较炎热,每天都要洗澡。还修了一个小小的厕所,比较像现代蹲式的那种厕所。右边的厢房则给几个丫环住。耳房则拿来做仓库放置东西。我还准备在荷花池子里养上些鱼啊虾啊,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取得娘的允许后我让大牛叔去买了各种鱼苗虾苗,放入池中。而娘则每天忙着指挥整理事务,置办家具整治房子。同时还通过房产经纪王大路买了个四顷的小庄子。
打扫整理了好几天后,广州生活正式开始了。我刚睡好午觉,娘就让桃儿姐把我叫到大厅去。进门后才发现站了好多人,“娘,您这是做什么?”
“娘正准备买些奴婢,玉儿也过来挑几个。”
先要挑厨娘,娘先让几个妇人手伸出来仔细看了看,然后让她们去厨房准备一道菜。菜送上来后试了试,娘问道“玉儿,你喜欢哪个菜?”
我指了指那道火腿鲫鱼汤,“我喜欢这个菜,咸淡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