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苦情玄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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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苦情玄铁剑-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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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员外不说话,似乎在思着什么。

  慕容飘又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想做浪子,我想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回到慕容世家,执掌慕容世家,继承慕容世家祖传的荣耀。其实,就算我做到这一点,结果又怎样呢?我还不是做了奴才!”

  阮员外有点听不懂了:“哦?”

  慕容飘道:“那只不过是另一种奴才,一种更风光的奴才,我的主人,就是慕容世家的‘荣耀’,就是‘慕容世家’这四个字。”

  阮员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如果一个人能看到这一步,还有什么事情看不透的呢?……这么说,你一定离开铁剑堡?”

  慕容飘毅然道:“不错!我还是去做我的‘飞天浪子’慕容飘,无拘无束,独往独来,我行我素的慕容飘!”

  阮员外喃喃道:“要真的能无拘无束、独往独来、我行我素,那倒也确实不错。”

  慕容飘道:“怎么,阮老莫非想拦我?”

  阮员外道:“我拦你做什么?我只是不过希望你多想想你这么做的后果。”

  慕容飘道:“后果?”

  阮员外道:“后果!堡主一向是不喜欢有人背叛他的。”

  慕容飘大笑起来:“背叛?哈哈……”

  阮员外道:“这并不可笑。”

  慕容飘止住笑,朗声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浪子就算死在阴沟狗洞里,也还是浪子,奴才就算是死在白玉床上,也只是奴才!”

  话音刚落,客钱中已有人大声赞道:“说得好!”

  声音清脆利婉,似乎还带着种令人心荡神驰的微微清香。

  阮员外的身子在刹那间绷直,又很快佝偻下去。

  他已听出那人是谁了。

  说话的人,就是他的女儿阮硕,乳名“鸟儿”的阮硕。

  他怎么偏偏就是她的父亲呢?

  窗户推开,柔和的灯光泻了出来,照在阮员外身上,却照不亮他的心。

  他的心已一片黑暗。

  阮硕探出头,娇声道:“爹,都这么晚了,你进屋来说话吧!要不街坊们都睡不安生了。”

  阮员外冷冷道:“你别以为我是来看你的,你还没那么大面子。”

  阮硕娇笑道:“我知道。天下能放在铁剑堡客卿阮先生眼中的人,可实在是没几个哪!”

  阮员外气得七佛升天:“贱人,我懒得理你!叫你房里那个男人出来见我!”

  阮硕转头朝着房内嘻笑道:“你还不快把裤子系上,我爹捉奸来了。”

  慕容飘已忍不住有点想笑。做女儿的能做到阮硕这种境界,也实在可说是“难能可贵”吧!

  阮员外足尖一点,挥着黎杖疾冲而上:“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阮硕惊叫。

  慕容飘听得出来,那惊叫纯粹是装样子的,她在惊叫的时候,脸上一定带着笑意。

  然后慕轻飘就听见了阮员外的咆哮:“人呢?”

  慕容飘心里好笑——“瞎眼爷爷”就算再傻,也必定早就溜了。阮员外居然连一点都没想到,想必是已被女儿气糊涂了。

  果然,阮硕开始哭叫起来:“爹呀!这是哪个黑心肠的泼这种污水呀!哎哟!爹,求求你别打了!……唉哟!”

  其实阮员外一定没打她。慕容飘本来想走的,这会儿倒起了兴趣,想看看这场闹剧究竟怎么样收场。

  蓟云客栈已经是翻了天,附近的住户也都被惊动了。

  阮员外除了走人,还有什么法子?

  就算他找到了那个男人又怎样?“偷人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啊!

  阮员外怒吼一声,穿窗而出,黎杖在人家屋顶上点了两点,已没入了黑夜之中。

  慕容飘也准备走了。

  就在这时候,阮硕又从窗口探头笑道:“喂!”

  慕容飘抬头微笑道:“是叫我吗?”

  阮硕娇嗔地道:“不叫你,我还能叫谁呢?”

  慕容飘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阮硕大声道:“嗬!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呢,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

  慕容飘愕然。

  其他窗口中探出的脑袋都转向他,有的人吐唾沫,有的人咒骂,有的人眼红。

  慕容飘终于回过神来了,忽然拔剑大喝道:“你们乱着什么?没你们的事!”

  那些脑袋很听话地都缩了回去,窗户上有灯光也都熄灭了。

  他们看见了慕容飘眼中的寒光和手中的利剑。他们的耳朵也被他那一声喝叱震得嗡嗡发响。

  慕容飘还剑入鞘,还役说话,阮硕就先开口了:“喂,上来呀!”

  慕容飘不理她,一转身大踏步而行。他总算没忘记阮员外说过的话——“她还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一门媚术。”

  他自己对付不了媚术,不走又待如何?更何况“瞎眼爷爷”一定还躲在附近没走呢?

  他该走到哪里去呢?

  该到哪里去呢?

  高欢觉得很有些茫然。天下之大,哪里不可去,可一旦真要决定去哪里的时候,每个人都犯难的。

  贞贞好像就没有这些烦恼。她才不愿去想这种问题呢!反正他到哪里,她跟着就是了。

  洗过澡之后再换上干净凉爽、柔滑可爱的丝质衣裳,贞贞觉得心情很好。她从来没穿过这么漂亮、这么舒服的衣裳。

  穿着这种衣裳依偎着他,那种清凉滑柔的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白天经历过的那种天崩地裂,山呼海啸似的感觉又在向她召唤了。

  她的身体里又产生了那种神秘的渴求,而且越来越强烈。

  既然她想要他,她就要他。

  贞贞从来就没有一点高欢也会累的概念。因为那几次他们欢娱过后,总是她累得够呛。她觉得他是个铁打的金刚,不败的罗汉。

  既然如此,她就要给他快乐,和他分享那种神奇的快乐,妙不可言的快乐。

  她不仅不怕累,而且不怕羞。她不像其他的新娘子,没有人教过她该怎么样做,也没有人给她讲过男女之间的事。

  她只知道这么做她快乐,他也快乐。

  对她来说,这就已足够了。

  “贞贞,我们去哪里呢?”

  高欢这么问她。

  贞贞不答。

  灯早已灭,窗户虽开着,却没有月亮,只是淡淡的星光从窗口飘过来,洒在贞贞的肩上,泛着极浅的柔光。

  贞贞的呼吸已变得滞涩,贞贞的身子已变得火热,她的小手已开始抚摸他,大胆而且急不可耐。

  高欢捉住她的手,柔声叹道:“我很累,贞贞。”

  贞贞僵住。

  高欢拥住她,在她的耳边用最低微的声音给她“补课”,他讲了许多许多,都是她闻所未闻的。

  贞贞害羞了,羞得再也不敢靠近他。就这样她还是羞不可抑,最后还是恨恨地轻轻捶了他许多拳,钻进他怀里了事。

  为了忘掉这件让她脸红的事,她也开始想他刚才问的问题——他们到哪里去。

  慕容飘也没想他该到哪里去。

  既已决定绝不做奴才,那就只好重做浪子。浪子是以四海为家,江湖就是浪子们最好的去处。

  慕容飘没想好的是该不该离开京城,放弃对玄铁的争夺。

  前面有人拦住了去路。

  慕容飘抬头,看见了一个绰约的身影。他认得出那是谁。

  他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对女人的记忆力尤其好。和他上过床的女人的身材,他绝不会忘记。

  水儿阴森森地道:“你真要走?”

  慕容飘马上感觉到了她曾给他带来的屈辱。他懒得理她,扭头向另一条路走。

  水儿身影一闪,又已拦住他。

  慕容飘站住,淡淡道:“好狗不挡路。请水姑娘让开。”

  水儿冷冷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慕容飘道:“我回答了你就让开路?”

  水儿道:“不错。”

  慕容飘大声道:“我要走,我一定要走。我宁愿做浪子,也不做奴才。”

  水儿果然让开了路,慕容飘从她面前走过的时候,她也没有发难偷袭。

  慕容飘走出老远,刚想舒口气,忽然回头怒喝道:

  “你跟我做什么?”

  水儿居然就跟在他后面,而且还理直气壮的:“你只让我别拦你,可没让我别跟着你。”

  慕容飘瞪着她,大声道:“我也没让你不杀我,所以你就算杀了我。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对不对?”

  水儿冷笑道:“你就那么怕我?”

  慕容飘似乎很吃惊:“我怕你?开玩笑!”

  水儿笑得更冷:“你要不怕我,为什么怕我跟着你?”

  慕容飘报以更冷的一声冷笑:“我不是怕,是烦,是厌恶,是恶心。”

  水儿慢悠悠地道:“就因为你床上功夫不如我?”

  慕容飘听完这句话,怔了半晌,一声没吭,扭头就走。

  “好男不跟女斗”,慕容飘告诫自己,以后千万莫再和江湖上的女人打交道,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只不过,他遇上了水儿,好像也躲不起了。她就那么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他快她也快,他慢她也慢。

  慕容飘钻进茅房,她也居然就跟着过去;慕容飘走进妓院,她也堂而皇之地随他一起进去。

  慕容飘连看见澡堂子这种绝好的机会都没敢利用。他怕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闯过去。他相信她做得出。

  慕容飘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找了家通宵营业的客栈,开了间房,刚进门躺下,水儿就推门进来了。

  慕容飘懒得理她,闭上眼睛睡自己的大觉。

  其实他哪里睡得着。

  身边有这么样一位女人,哪个男人能睡得着呢?

  慕容飘闭目冷冷道:“我猜韦沧海不一会儿就会要我的命了,你说呢?”

  水儿淡淡道:“你愿意怎么猜就怎么猜,何必问我?”

  慕容飘道:“难道你刚才没把消息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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