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得及闪开。
两人齐齐哼了声,便相拥倒在地上,已被那天孤叟翟寒以暗器无上手法,满天化雨打遍全身穴道,俱昏迷了过去。
天孤叟翟寒冷哼一声,过去把两人分开,从怀中掏出金链,将他们分开捆在树身上,两人对面,相隔不及一丈。
弄好之后,这才在他们身上各拍三掌,成玉真首先睁开眼睛,一见对面树上薄着的何仲容,双眸微启,知他无恙,这才放下心。
何仲容睁眼后便大骂道:“翟老儿你好不要脸,简直就是下三烂之流,卑鄙无耻。
天孤叟翟寒沉住气,等他声音一歇,然后阴恻恻道:“何仲容你仔细听着,老夫知你不怕死,对么?但她的性命你是否为她打算呢?你仔细想一想。”
何仲容又骂道:“无耻老匹夫,用这种下流手段,算得是人么?”正骂之间,忽见天孤叟翟寒脸色一沉,向成玉真走过去,登时气馁住嘴,眼见天孤叟翟寒越走越近,立刻道:
“不要伤她,我说就是。”
成玉真心中一阵感激。热泪夺眶而出,一个意念掠过她脑际,立刻以声叫道:“何仲容你如受他要挟而说了出来,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她说得斩钉截铁,毫无通融余地,不但天孤叟翟寒为之一愣,连何仲容也奇怪起来。柔声道:“你别执拗好不?反正说了对咱们也没害处。”她坚决地应道:“不行,我宁愿死,也不能教他称心如意。”
天孤叟翟寒怒从心起,走到她面前,喝道:“你若真不怕死,再说一句。”成玉真纵声而笑,道:“何仲容你如说出来,我立刻咬舌自尽。”
天孤叟翟寒愤恙难当,一掌掴去,打她一个大嘴巴,但随即踉跄后退,心中涌起悔意。
成玉真受此侮辱,羞愤难当,含泪垂头,一言不发。
何仲容破口大骂起来,骂得天孤叟翟寒狗血淋头。天孤叟翟寒突然转身道:“闭嘴,老夫决定放了你们,但第一点你保证这女孩子不要和老夫厮缠。第二你立个誓言,证明那面玉牌尚在岭上,没被你拿跑。”
成玉真既是垂着头,但也知道何仲容正用眼睛征求她的同意,以她刚烈的性子,本来宁愿死掉。但想到何仲容到底还有一线生机,只好忍受下这一掌之辱,抬头一看,正好和何仲容的目光相触,但觉他眼先中蕴含着说不出的爱惜怜悯之情,突然觉得自己受了一掌之辱,却换回他的无限爱怜,倒也值得,便点头示意。
何仲容道:“我答应你的条件,她不会再向你报复,而那面玉牌也仍在岭上,如有虚言,天诛地灭。”
天孤叟翟寒倒是十分相信他,立刻动手解缚,然后一言不发,越过流沙谷而去。
何仲容过来拥往成玉真,叹道:“都是我没用,才令你遭受如此耻辱。”成玉真倒在他怀中,垂泪无言,显得十分楚楚可怜的样子,使得何仲容心中更加怜爱。
不久之后,他们已一齐骑着骏马,电掣星驰地向百余里远的宝盖山进发。
成玉真骑着白马,当先领路,骑在马背上回头看他,也不管劲烈的秋风吹乱了她的云发。她明知此去宝盖山,并没有把握可以会着药仙公冶辛,因此她对这仅余的时间特别重视,是以虽在疾驰之中;也不肯放过机会而屡次回头看看他的英姿。
何仲容何尝不晓得她的深意,因此更为之感动,因而也更加悲伤,但觉造化弄人,太过残酷,偏偏要他何仲容来尝受此苦。
两旁的树木山石飞也似倒掠而去,耳边只觉呼呼风生,半个时辰之后,已到了宝盖山麓。那宝盖山形状清古,腰窄顶阔,有如盖子,故此得名。
他们弃马徒步上山,可说得健步如飞,眨眼工夫已到了山腰处。
成玉忽然停步,回身搂住何仲容,含泪凄然道:“我心里害怕得很,要是上到山顶的栖霞洞府,却听说药仙老前辈不在,我如何是好呢?”
何仲容听她说出如此多情的话,心中也自哀伤欲死,频频叹气,终于道:“那有什么办法呢,命既如斯,也只好认啦!”说完之后,又长长叹口气。
她伏首在他胸膛上,哀声叫道:‘那不行,你不能丢下我啊!”
大家沉默地拥抱着,各想心事。良久,成玉真幽幽道:“你不会笑我无耻吧?”
何仲容感慨万千地道:“我怎会笑你呢?其实我感激还来不及。想不到我何仲容庸碌无能之辈,居然得到一位像你这么美丽娇贵的红粉知己,此生可说死已无憾。每个人面临重大决定的边缘,一定会犹疑起来,不敢揭开底牌。你这种表现,足见你对我之情……”
成玉真幽怨地道:“我越想越觉得可怕,真不敢和你一齐上去。”
何仲容眼珠微转,忽然想到一个主意,稍一思忖,蓦地一指点在她晕穴上,成玉真登时昏迷不醒人事。
他回顾一眼,望见不远处一棵茂盛的古松下面,有块大石,便走过去,将她放在石上。
然后不再迟疑,迅捷如猿鸟般飞奔上山。
靠近项处忽现一方平地,绿草如茵,松柏疏落地点缀其上,自有一种清幽出尘的景色。
草地尽处便是一片石岩,岩壁上都生满了藤萝,是以望过去一片碧绿。当中一个石门,却是洞开着,门上的岩壁横刻着“栖霞洞府”四个大字。
他放步直走过去,在石门外俯住身形,恭敬地大声问道:“敢问药仙公冶老前辈可在洞府中么?”
洞府内忽然传出一个苍劲的口音,道:“是什么人找他?”
何仲容沉住气,朗朗道:“晚辈何仲容,还有成玉真姑娘,特地赶来谒见公冶老前辈。”
“他今早方始离山而去,你们来迟了一步。”
这句话有如旱雷轰顶,何仲容为之果立如木鸡。他可不是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担忧。只因近三日来,他已从生死关头中挣扎出来,大有视死如归之意,但现在他却想起自己一旦死了,成玉真的悲伤,将会是世上最可怜的一种。他也明白大凡一个平日自视甚高的人,一动了感情,必定比寻常人热烈深挚得无可比较,此所以他会为成玉真担忧和可怜她。
洞府中又传送出那苍劲的口音,道:“成玉真可是成永之女,太白山冰屋主人谷姥姥的徒弟么?”
何仲容失魂落魄地应了声是,那苍劲的口音又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可否需要老夫代转?”
他们然道:“不……不必了,谢谢老前辈美意……”
洞府中的人,似也听出他有点儿不妥,突然问道:“孩子你怎么啦?何不进来一谈。”
何仲容忽在迷们中惊醒,并且想到一个主意,立刻振起精神,大踏步走人洞府、一转过照壁,眼前豁然开朗,而且五光十色,缤纷映目。
原来这座洞府极为宽广,洞顶和墨都是石钟乳,天光从各处屈折透射人来,映得五色缤纷,甚为壮观。
在宽大的洞府当中,有一张石几,几上摆着棋秤和黑白棋子,一个老人坐在几前石墩上,目光犹自住机在石几棋秤之上。
他走近去,老人抬目打量他一眼,便微诧道:“你的武功不俗,相貌堂堂,究竟有什么心事?”
何仲容觉得那位老人有一种清虚脱俗的气象,同时慈眉善目,分明是个与人为善的世外高人,立刻双膝一屈,跪在地上恭声道:“晚辈的确有莫大心事,但求老前辈垂怜,赐予帮助。”
那位清虚脱俗的老人,正是本洞府主人栖霞山人,他拂髯微笑道。“孩子起来,不要多利,有什么事老夫可以帮忙的,不妨说出来。”
何仲容叹口气,道:“老前辈恩许赐助,请受晚辈之礼。”说完,咯咯咯连磕三个响头,然后又遭:“晚辈何仲容,在流沙谷死亡岭,因有另一位金姑娘,被困其中,晚辈与她有点儿旧谊,故此为换她一命,挨了天孤叟翟寒的戮神针一下。晚辈自知必死,本无所谓,想不到成玉真姑娘,居然早已对晚辈有情,她不肯让晚辈束手待毙。故此和晚辈赶到此处,本欲恳求药仙公冶老前辈相救。但在山腰时,她又怕公冶老前辈不在,受不住这种绝望的打击,晚辈自觉万死也无法报答她的恩情,故此忽然点住她的穴道,自个儿上来。果然公冶前辈已恰好离开,命已注定如此,晚辈只求老前辈大发慈悲,为晚辈隐瞒一事……”
栖霞山人微嗟道:”你不必说了。老夫已知会你的意思,翟寒的戮神针,普天之下,除了公冶老弟之外,无人能解此毒,你真来得不巧。那位成姑娘用情之深,可敬可佩。但另外那位受你换命之恩的姑娘,想必更加悲伤。”
何仲容愣了一会儿,才道:“老前辈不提起,晚辈倒没想起,但有什么法子呢?
唉……”
金凤儿的面容浮上心头,在她那笑靥如春的玉颊上,还有两个迷人的酒涡。可是不论是她或是冷艳如雪中梅花的成玉真,都要待来世才能缔结良缘,想到这里,不觉感怀身世,洒下数滴英雄泪。
栖霞山人不安地站起来,嗟叹道:“这等哀艳千古的事,老夫久已平静无波的心湖,也为之涟漪无数,咳,可惜老夫也是爱莫能助。”
何仲容迷惘地起来,离开洞府,走到山腰古松下,深深呼吸几下,然后振起精神,正要解开成玉真的穴道,忽觉风声飒然,身边多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扬眸一看,原来是栖霞山人,只见他手掌中托住一个玉杯,清香扑鼻,精神为之一爽。
栖霞山人道:“孩子且慢动手,先服下老夫积聚了数十年的古松仙露。此露寻常人服了,可以多活一百年,修道人或练武之士服下,可抵半甲子之功,虽然不能替你解毒,但对你有一样好处。”
何仲容愕然问道:“老前辈既说不能替在下解毒,则在下今晚必然死定,纵有灵药能增进武功,但死后焉能称雄?服下又有何益?”
栖霞山人道。“小友你会错老夫之意了,老夫说出这古松仙露的好处,不过是告知你这种仙露的宝贵难求而已。但对你的好处,却不在此,你试想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