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看出这“仙人”受伤不轻,见他又未倒下,暗自心惊,道:“一起上!”
赵无能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身形一摆,长剑滑出,剑尖直指那“仙人”,但忌惮对方掌法精妙猛烈,也不敢太靠近。
马昭见这“仙人”脸色发白,无疑是强弩之末,心里叫道:“这么多人,只怕这‘仙人’要死了。”,欲跳下柱子,但见这么高,又胆战心惊,想到这“仙人”受这么多人围欧,必定活不了,当即也不考虑那么多了,双腿一松,心想:“叔父说过从这么高的地方跳落时,坠地后应该曲足避免受伤,也不知是真是假。”身子直落地面,双足一曲,轻轻地落在地上。
马昭大喜:“叔父的法子真是有用。”这时虽觉双脚麻痹,却并无大碍。他跑到那“仙人”身前,急晃手道:“打不得,打不得。”
赵无能知这少年无半点武功,一掌便打向马昭胸口,“仙人”道:“卑鄙!”,马昭却哪里受得了这么一掌,身子砰地一声倒在地下,丹田气血一阵翻腾,直把他打得眼冒金星。
这一掌可把他打得半死,可他还是坚持站起身子,晃晃悠悠的,眼里见物已是模模糊糊,只见赵无能一下子变成四个,心里着急了,心道:“现下这情况,这老“仙人”可敌不过呀!”,嘴里却不停道:“你们那么多人,不能打他一个,那样胜之不武。”
那“仙人”见这少年迂腐得紧,暗骂道:“我打死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必定不饶我,你说再多也没用啊!”但见他护住自己,心中对这少年好感十足。
赵无能见这少年受了自己一掌竟兀自不倒,颇感奇怪。哪知这少年自十岁便跟着叔父学习武当内功心法,学了九年,内功已有一丝功底,但他生性善良,不喜斗勇,武功也不学,空有一身内功也无用。
钱江喝道:“小子,我数三下,你不走开我可连你一起杀啊!”
马昭猛吐出一口血,道:“你们不可杀他,要杀杀我!”
那“仙人”听到这少年又一次护住自己,怔怔地发呆了。
“铁锏”、“铁剑”两门的弟子皆道:“小子,滚开!”
马昭大声道:“你们怎可忍心伤这么个老人?若这老人死了,他儿子寻你们报仇,他儿子杀了你们,你们儿子又寻他们儿子报仇,他们儿子死了,然后孙子又来寻仇…”话未说完,一名弟子挥剑刺来道:“少废话,吃我一剑!”
不料这时“仙人已喘了口气过来,双掌打出,左手一掌,右手一掌,双掌一挺,那弟子长剑早已被“仙人”的‘火云掌’烧成软化,其时是以身子空接这‘火云掌’,嘭!那弟子飞出四丈远。
钱江叫道:“儿啊!”
“仙人”不敢逗留,凭最后一口真气支撑着施展轻身功夫,但想这少年救了自己性命怎可扔下不管,当下抓住马昭便走。
不料马昭却问那钱江:“钱大叔,你儿子要不要紧?老仙人你出手也太重了。”
马昭本想安慰钱江,可钱江听在耳里却成讥语,他骂道:“小贼,是你害死我儿,你…,你…”
马昭忙道:“哪是我害死这么少侠的?罪过,罪过,但愿有个法力高强的法师超度罢!”
赵无能听这少年好罗嗦,挺剑骂道:“超度你妈的羊巴羔子!”
“仙人”见这少年不走,心道:“迂腐的人,还不走大家都死了!”念及他好心救命之恩,伸指点马昭“耳门穴”,一点马昭便倒了下去,伸手抱住马昭,施展轻功离开了。
赵无能道:“往哪里逃!”手臂一扬,三枚铁锥急驰而至。
“仙人”白袖一挥,将铁锥皆扑倒地。
“仙人”身受重伤,胸口三根肋骨被震断,一身内伤,行不出十里,便内力不足,大气连喘,眼见前面就是一个小山村,便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这么重的伤,只怕要修养个大半年才好得。
“仙人”只是轻轻点了马昭穴道,这时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马昭被点的穴道已经自行解开,他醒来时见自己处在一间房子里,显然是客房,又见旁边正是那“仙人”。
马昭连连叹气道:“老仙人啊!要不是你打伤打死他们那么多人,你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实在是罪过…”他怎知这“仙人”要打伤那“铁剑”、“铁锏”二门人原因呢。
“仙人”正盘膝打坐,这时已运了几个周期,缓缓睁开双眸,胸口一阵烦闷,扑地吐出一口血,道:“罢了,罢了!”
马昭见他吐出一口血,忙道:“老仙人要紧不?要不要请大夫看一下?”
那“仙人”摇手道:“最后还是中锥了…,我命已不久矣!”
马昭道:“老仙人怎么这么诅咒自己,要是女娲娘娘听见就不好了,她定要怪罪你了。”
那“仙人”道:“你还道我是老仙人?哈哈哈!我褚艺今年才二十八啊!”
马昭摇头不信,道:“二十八岁哪有这么…”忽觉自己下面说出的话有伤这“仙人”的心便没有说了。
“仙人”道:“还不是赵无能和钱江二人害的,他们害得我内功尽失,武功全无,要不是我机缘好,现在早就不在人世。”
第三章 数年怨仇
马昭道:“原来如此,那他们二人不是罪大恶极?”
“仙人”冷哼一声,望向窗外的月色,只见现在夜幕已拉下,皎洁的皓月在上悬浮。
“仙人”道:“那年我二十岁,我原是武当派一名弟子,当时奉师命去“铁剑门”带信,那时是八月初八…”
“我来到了‘铁剑门’,当时的掌门是凌大侠,钱江和赵无能还只是‘铁剑门’的弟子。凌大侠盛情款待我一夜,就是那一晚,钱江和赵无能就设计陷阱使我武功全失,内力消逝。”说到这里,他的手有些颤抖,夺眶而出的泪花滴滴落在那白布衣袖上。
马昭心道:“老仙人…,哎…”
“当晚凌大侠请了好多人,有长江‘白沙帮’的帮主岳禅,青城‘大手印’余飞…”
“我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蒙凌大侠看得起,当晚舞剑助兴!凌大侠问道:‘褚少侠于武当哪套剑法最熟练?’,我微微一笑道:‘在下资质鲁钝,未曾学得上乘剑法,只对本派‘二仪剑法’有点心得。’,凌大侠道:‘素闻武当‘二仪剑法’以奇门遁甲为理,创造出二仪,二仪又分四象,这二仪剑法老夫今晚可见识一番不?’,我哪里敢拒绝,这凌大侠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我提剑就在厅内舞了起来。”
“我对‘二仪剑法’熟记于胸,当即一招‘灵虚刺’,手握剑柄,剑尖被我激起轻柔的剑气,这一招是‘二仪剑法’的基本剑招。耳听凌大侠道:“好一招‘灵虚刺’!’,钱江和赵无能在他身侧,当时我注意到他们不善的眼神,我年轻气盛,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随后我舞起层层剑风,大厅里好似只有我一个人似的,我得意之极,挺剑横削,一招‘灵光斩’,我舞得好不得意。”
“白沙帮帮主岳禅道:‘褚少侠,好好!’,他站直身子鼓掌,我越舞越来劲,大约舞了二十多招,正当我使出‘空亦剑’时,我隐隐听到凌大侠在训斥钱江和赵无能二人,我会过了意,心想不可再这么使下去,否则可就将凌大侠给比下去了。我收剑入鞘,作了个揖,道:‘各位前辈,晚辈献丑了。’
‘那晚宴结束后,我在凌大侠府上歇了一夜,但是…,我的…,我的功力,啊,啊~”,声音变得极其激动,双手紧紧握住,骨头咯咯作响。
马昭听得出那晚必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事,不然为什么让这“仙人”如此激动?
“仙人”慢慢地抽泣了起来,伤心之极,身子不停颤抖,又气又怒,但说话却未停止。
“我进房时,钱江这厮一脸笑意问我:‘褚兄,刚刚你在大厅上舞的二仪剑法好妙,我实在佩服,佩服!’,我不以为意,想到他们不善的眼神我就厌恶,但也不敢板着脸对他,也故作友好道:‘钱兄太看得起在下了,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哩!’,在我们讲话之际我注意到门口一黑影闪过,不知是我眼花还是怎么了,钱江好似惊恐我发现了什么,忙道:‘褚兄,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睡觉去吧!’,我酒力不佳,虽只喝了三杯,却也晕得我头脑模糊,我当时想也是喝多了,便不再多说,回房休息了。”
“那一觉我睡得更晕,大概三更天,我便察觉到不对劲,昏昏沉沉便起来了,突然发现我武功减弱了一点,我起床走了几步,果然中招了,我的步子越走越沉重,心里已经觉得自己必是中了一种可以导致别人失去内力和武功的毒,想到这里,我汗流点点,不一会儿就浸湿了我的背。这时我的内力已是一半不到,我听得门外有两人脚步声,一人道:‘那姓褚的小子内力快失尽了吧!’,另一人道:‘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也快了吧,师兄真是妙计。’,前一人道:‘幸好之前你进去时没被发现,否则也成功不了了。’我听到这里,就知道了是钱江和赵无能施的诡计,又听钱江道:‘莫让师傅知道,要是被他知道我们可会被逐出师门了。’他们脚步声已近,我拼着最后一口真气,一跃便是两丈,跳上木梁。”
“呀的一声,门被他们推了开来,赵无能磨拳擦掌走向床铺,啊的一声,随后道:‘不见了!’,钱江惊道:‘什么,怎么会!肯定没走远!追!’赵无能和钱江武功都不算差,但却是工于心计之人,我拔腿便想走,但头脑兀自晕眩,我还暗自叫苦,可之后我却知道没逃是最好的选择,反还救了我的性命。钱江和赵无能走后不久又回来了,他们扫了扫四周,都道:‘追!’,我暗吐了口气,心道:‘这二人心机好深!’,我确定他们出去后,才离开‘铁剑门’,我武功尽失,内力消尽,不敢回到师门,我担心他们在武当山下伏击我,也就不回门派了,数日来,我都流浪江湖,我想念师傅和师兄们…”
马昭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