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样的机关?」
「不知道,有两个人死在塔上过,都是全身发黑,想来是中了毒。」
一丈青道:「何必要钥匙呢,把锁撬坏就不行了。」
「不行的,那锁十分坚固,而且还牵动着机关,如果不用钥匙,机开发动了就惨了。」
「又是怎么一个厉害法?」
「不知道,没人敢去试过,这个地方其实才是王爷最秘密的地方,尤其是那第三层,都用铁板隔成,没有窗户,除了用钥匙开门,根本无路可通。」
林大木道:「我们也被派到塔顶去打扫过,可没有像你所说的那么神秘。」
「你们去的时候,铁门是打开的?」
「不错!第三层只是一个小空间,似乎只为过路之用,什么都没有……」
夏三冷笑道:「你们懂什么,这是王爷的秘藏,你们不是他的心腹,何从知道,铁门打开时,遮住了真正的门,就形成了过道,一定要等关上铁门,才能发现那扇门,王爷私人值钱的东西,都藏在那儿。」
一丈青道:「夏维光把王妃移到这儿,就是想利用那些机关来害我们的,夏三,幸亏你帮忙,否则这扇铁门一定会害死我们几个人的。」
夏三也轻叹道:「当时我不在乎一死,也是想到这层楼上,至少可以坑下你们几个人,即使未能害死小王爷,也算抵了我的命了,这塔上的秘密,在我们十三太保中,也不过才四五个人知道而已,要不是小王爷对我的仁慈与宽大,我也不肯泄秘的。」
夏志昌拍拍他的肩膀道:「谢谢你,夏三,刚才我已经试图撬开那具铁锁的,因为你在下面,我怕弄出声音来惊动了你,所以才先下来对付你,若是青姐他们早点得手杀了你,我一撬铁锁,自己也把命送上了。」
一丈青看着夏三战战兢兢地把钥匙塞进锁中,左旋右转了好几次,才搭的一声开了,不禁吁了口气道:「好麻烦,真想不到它还有这么麻烦。」
「这是王爷花了重金,请一个俄国的锁匠来特别打造的。」
一丈青道:「老毛子其蠢如牛,有什么好的工匠。」
夏志昌道:「大姐不能这么说,在塔拉尔宫中,曾经有个俄国的贵族送了两座钟给老师父,十分精巧,每半点钟都有一队小的枪兵,由城堡出来,排队走到城头上,鸣枪报时,全部用机器发条,据说是他们沙皇宫中一个巧匠亲手用手工打造的,这些地方,他们很肯下工夫,也颇有一些人才的。」
夏三一面叫大家噤声,一面拉开了铁门。
每个人都紧张而好奇地向里望着,但是他们却失望了,因为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铁门后面仍然是一堵墙,黑黑的,但又好像是另一道门,因为它嵌在一个跟铁门同样大小的壁框里。
只有夏三毫不惊奇地解释说道:「这是通道的跳板,把它推下去放平,正好搭在对面的通道口,形成了一条通道,你们以前有人通过时,这块搭板都已经放倒下来了,所以你们不知道这条通道是活动的。」
他把通道的搭板推向前,门板缓缓地放下,一直接上对面的通道,果然看不出有丝毫的痕迹,还以为这条通道是连接着地面延展出来的。
可是夏三却没有走过去,他把通道的搭板又拉了起来,那是由两根绳子,拉住了搭板的一头,缓缓放下的,放平后,绳子会自动隐回墙中,失去了睽影,这时他轻轻的按了一个按钮,绳子又滑了出来,将搭板拉起。
一丈青道:「夏三,你这是干吗?」
夏三道:「我只是给你们看一下过道的搭成,表示我没说谎,现在我要把宝库指示给你们看。」
夏志昌却着急地道:「夏三,我现在并不急着去看什么宝库,我只要快点去看我的母亲。」
夏三道:「是的!我知道,所以我们才要从宝库那儿上去。由通道过去是走不通的。」
「为什么不通呢?」
「因为通到第四层的阶梯处还有三道铁门,都是在里面栓死的,必须由宝库的小楼梯上去,一道道的打开后才能通行。」
一丈青皱眉道:「夏维光干吗要把此地建得如此严密呢?」
夏三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才是他真正秘密的地方,第三层处藏着他的珍宝财富,第四层上他囚禁重要人犯的地方。」
「为什么要把人关在第四层上呢?」
「因为必须要通过第三层,才能到达第四层,把人关在那里,除了他自己之外,谁都没法子解救出去!」
「他的势力这么大,随便那儿都可以囚禁人,用不着费那么大的事呀!」
「这是关一些很特殊的犯人的,我记得有一次,他把一个王族的王子关在上面,然后强迫他的父亲答应一个条件,那位王公很倔强,手下的侍卫也颇有一些好手,居然摸到了这儿;可是他们死了十来个人,都没能把人给救走,那位王公最后只有屈服了。」
「夏维光还允许别人来刺探他的秘密?」
「那是一位印度的王公,王爷是找他合作谈种植鸦片的事情的,本来那是他们一家独占的财路,被王爷知道了,硬要插进一脚,那位王公自然不答应,可是领教了王爷的厉害后,想不答应也没办法了,王爷才不怕他揭穿这儿一点秘密呢,因为王爷还掌握着他更大的秘密。」
一丈青奇怪地道:「夏维光不是自己在山上种鸦片吗,自己的生产已经够多了,还要去占人家的干吗?」
夏三笑道:「青姑娘!鸦片要种在较为暖和的地方,青海又阴又冷,根本就种不活。」
「那我们在山里的鸦片是怎么种的?」
「那是骗人的,烟膏是在印度那边收采了,秘密运到山上,再以我们的名义运下来而已。」
「这……为什么又要转一道手呢?」
「那位印度王公也不是自己种植的,他只是股东之一而已,另外还有一些更为有力的背景在支持他,这位王公每年却私自吞下了一批,王爷知道了这个秘密,要求分沾的也是他私吞的一半,这当然不能给人知道,所以必须作成是我们自己种出来的。」
「可是夏维光却徵召了许多民夫上去种鸦片!」
「只有那么一小块地方,做做样子给人看的,那只是在天暖的时候,刚刚发芽抽叶而已,没等到开花,那些罂栗就全冻死了,王爷只弄了那么一次玄虚,摆下空城计,给一些大买主看看;其实你想想,他只是在第一年才徵了大批的人工上山,以后就没有再召人了,而烟土却年年都有出产,又是谁种的呢?」
夏志昌叹了口气:「这个人真是会动脑筋。」
夏三也轻叹道:「王爷的确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夏志昌道:「只不过他的聪明,全用在如何去害人了,这种聪明倒不如笨一点了,对了,你说眼他合作的那位印度王公又是什么人呢?」
「这个我也记不清楚,印度人的名字都是长长的一大串,他的部族就在野人山下面!」
一丈青道:「少爷!莫非你还想连他也一起对付。」
「凡是这种害人的家伙,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夏三道:「小王爷!这个你只有暂时忍一忍了,你不光是要对付他一个地方,还要对付他强大的后台,这是没办法的,而且他远在印度边界,连中央都奈何不了他,更别说是个人了。」
夏志昌道:「夏维光都能对付他,为什么我不能。」
一丈青道:「夏维光分沾是他私昧下的一部份,他不敢声张,只有哑巴吃黄莲,自己认了,不敢向人求助,你若是想明目张胆地去对付他们,力量是不够的,我们只能绝了他这条运路而已。」
夏志昌沉声道:「青姐!我知道我的力量太薄弱,目前只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我还是不会就此罢手的,我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就会在我有生之年,尽我一切的能力,跟这一堆人群的祸害,奋战到底。」
他的脸上现出了湛然神光,这一刻间,他看来特别的神圣庄严,像是一尊神像了。
不是那种狰狞怖人的神灵,也不是那种慈眉善目、济人渡世的菩萨,他只是那种看上去就令人肃然生敬,代表着正义的神明。
一丈青、夏三、张四眼儿和林大木都尊敬地看看他,这个在喇嘛寺里长大的青年,虽然没带着一点出家人的样子,但却感染了那种宗教的,感人的气质。
一丈青激动地道:「少爷!不管你将来做什么,我都会永远地追随着你。」
夏三他们也在心里说着这句话,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们忽然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怕自己不够资格说这句话。
夏志昌点点头道:「夏三!还有你们两位,将来我恐怕还要借重你们的地方,因为你们对那些人了解得比较多一点。」
这一番话比送给他们终身受用的财富还更令他们感激,因为夏志昌发掘出他们做人的价值。
夏三没说话,他已决定把自己今后的一生,奉献给这个年轻人了,也决心把夏维光的影子完全给抛开。
夏三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否则夏雄光也不会袭他参与全部的机密了。
但夏维光没有给他尊严,没有给他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的机会。因此,在心里的天平上,他投向了夏志昌。
他把拉起的搭板向左侧推了过去,这似乎是一个连锁的机关,搭板全部隐入墙中,右边的墙缓缓分开,露出一个尺来宽的缝,恰够一个人侧着身子进去。
大家都进入后,一阵眼花缭乱,这里面并不大,是曲折形的长廊,那是为了地形的限制。
因为这所秘密的宝库是设在一座塔的中间,所能利用的空间也只有围着塔壁而向中间延展出来。
曲廓不过有半丈宽,两边却堆满了金砖,每条都是一百两重的。
一百两的金砖虽有六斤来重,但却只有一般造房子的砖块一半大小,铸成长条形,堆砌成井字。
每一堆都有半人多高,那就是一百块。
连一丈青都